我和我自己灵魂互穿了 第160章

作者:惗肆 标签: 娱乐圈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任妄轻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摘下那枚沾染了血色的玉穗,声线里藏着哽咽,“我给你的,小时候就给了你的,你记不记得?”

“你还骗我是薄家遗子,其实这三枚玉穗的事也是我小时候告诉你的,是不是?”

燕追的母亲是先帝最宠爱的婉妃,当年,先帝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活路,所以假借着不详的名义将燕追送出了宫。

先帝让人在宫外找了天生丑陋的同龄婴儿代替燕追被‘禁锢’看管,而真正的燕追则是被交托给了神医木子朝看管。

木子朝为了掩人耳目,刻意将燕追打扮成了小女孩的模样。

五岁时的燕追曾经短暂在边境小城待过一段时间,还遇上过比他大了一岁的任妄。

燕追天生就是白净水灵的模样,扮成女孩子瞒过了所有人,也瞒过了当时年仅六岁的任妄。

有一回,任妄拿着刚刚到手的习武小刀偷跑到燕追面前比划炫耀,却因为不小心脱手划伤了燕追的眼角。

“呜呜呜阿兄坏,师娘说破了相就没人要我了。”

“小玉,别、别哭啊,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阿兄娶你!”

任妄为了讨燕追开心,特意偷拿了西境王的玉穗,学着大人的方式作为定亲信物,还许诺了天天来看她,陪着她一起长大。

只是没过两日,燕追所在的小院就被被搬得空空荡荡。

任妄没能找到燕追,也误把他化名里的‘煜’字当成了‘玉’。日子一长,活在战场和杀戮中的他就模糊了这段幼年时光。

只是每当任氏夫妇提及娶亲的事,任妄的内心深处总是带着点承诺残存的记忆去否认。

“爹,你别担心我娶亲的事了,你儿子啊,此番前去都城已经找准心上人了。”

“你未来‘儿媳’可是都城里顶了天的贵人,我得多攒攒媳妇本,才能想办法把他偷到我们西境。”

任博想起血祭前的对话,终于彻底反应过来

待在宫中的皇帝燕追不仅是长子的心上人,更是故友之妹的孩子。

镜头定格在两人半搂半拥的身影上,任妄将玉穗塞到燕追凉得刺骨的手中,又将铜钱一并递了回去,“阿煜,你拿好了,不准还我!”

时洲饰演的燕追摩挲着手里的物件,仿佛还能感知到上面残存的温度。

那是属于任妄的,却不能是属于他的。

燕追费劲力气抬了眼,对上任妄那双红到发颤的双眸,“任妄。”

两个字,费劲了全力却还是低到了尘埃里。

“我、我在。”

时洲饰演的燕追举起沾着血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用还算得上白净的小拇指勾住了任妄。

这个脱离在剧本外的动作被镜头捕捉,引得监视器前的众人心尖一颤,也惹得盛言闻骤然涌上了即将要失去的灭顶绝望感。

阿兄。

再无力气念出的称呼停留在了燕追的口中。

他渐渐涣散的双眸看着转眼晴空的蓝天,最终定格落回到了任妄的脸上,露出了此生最释然轻松的一个笑

他这一生如同困在金丝笼里的燕,看似清醒,实则浑噩,拼命挣扎着断了双翼,也飞不出这方狭小囚笼。

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自由、曾欢愉、曾被人珍视、曾得到爱护。

那人一赔他玉穗,二赠他铜钱,时隔十五载,亦望他平安。

可惜出生帝王家的那一刻,他就注定无法平安了。

“柏煜?我记住了,我叫任妄。”

“世子大名,柏某早已铭记于心。”

“我想要什么?阿煜你当真不知道?”

“阿煜,我知你心意了。”

“阿煜,别怕。”

“……我不怕。”

任妄,有在你,我一直不怕。

沾着血色的手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滑落了。

任妄试图去抓牢,拿惯了刀枪的手却拢不住这点柔软微凉,只能硬生生地看着燕追的手从自己的掌间砸落。

玉佩和铜钱掉落在地,砸得人心裂缝斑斑,任妄知道

都城皇宫里的金丝燕,再也飞不到有他在的塞外天地,他的阿煜,终究永永远远困在了这方囚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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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结束得静谧无声。

不少女性工作人员明知道结局,但还是因为监视器里传来的画面而被虐得心肝脾肺乱颤。

孙琮长松一口气,慢半拍地拿起对讲机喊道,“卡,这场戏过了!”

耳边传来崔永望等演员们的说话动静,时洲后知后觉地挣脱角色情绪,抬眼看着还在一言不发的盛言闻。

他试图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可惜爱人的手臂力道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用力,压根挣脱不得。

工作人员们开始围了上来。

时洲见此,不得不地低喊了一声,“言闻?言闻,拍完了。”

“……嗯?”

盛言闻应得有些脱力。

他盯着时洲满是光亮的双眼,喉结大幅度地滚动了一下,“嗯,拍完了。”

盛言闻试图拉着时洲起身,破天荒有些不稳地往后撤了半步。

“言闻,你没事吧?”时洲眼疾手快地拉住爱人,暗戳戳地勾了勾他的手心,“刚刚只是拍戏,现在已经结束了。”

盛言闻扬起一抹短暂的笑意,“嗯,没事。”

话音刚落,孙琮就拿着大喇叭喊道,“时洲,还有其他演员都过来看一遍回放!”

这场杀青戏无疑是燕追全剧的最高光,即便已经演过一次的时洲依旧不肯放松要求。

他当着众人的面不敢和盛言闻有太亲密的举动,只是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示意,“走了。”

“好。”

时洲率先走了过去。

落在他身后的盛言闻看着手心里沾上的‘血’色,心脏仍是不可控地抽痛。

身为助理的小成感觉到盛言闻还沉浸在拍摄里的低气压,不敢说话,默默跟着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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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全神贯注的时洲确认了自己的表现,转身时才发现身边并没有盛言闻的人影,他不自觉地轻抽一口气,“言闻呢?”

早已经洞察了一切的钟南观低声说,“对于戏内的人来说,死了是解脱,活着是折磨。对于戏外的人来说”

杀青出戏是解放,走不出戏也是痛苦。

时洲哪里能不明白钟南观的意思?他没想到自己开拍前的玩笑话居然成了真。

当年这场杀青戏拍摄结束,虽然盛言闻有片刻的情绪游离,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向最重视的回放都缺少了观看。

时洲没能压下对盛言闻的担心,抬手掩唇,“孙导,各位老师,我刚刚演得有些头晕,先回去休息调整一下。”

孙琮看破不说破,“去吧,你的杀青仪式迟点再弄。”

时洲无所谓单人的杀青仪式,得到孙琮的同意后快步朝着拍摄场地外走去,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恋人出不了戏了怎么办?

哄呗!

第090章

原本黑黢黢的阴云天就漏了一小会儿的日光, 转头就飘起了雨。

走到半道的时洲来不及撑伞,只能小跑着靠近黑色的房车,结果就遇见了撑伞下车的助理小成。

小成看见时洲半湿的肩头, 连忙将雨伞挪了过去, “洲哥!憨憨呢?怎么不撑伞就过来了?这大冬天的可别淋雨感冒了。”

时洲和盛言闻的恋爱关系, 在双方团队的工作人员面前不是秘密。

时洲最近因为拍戏消瘦了不少, 万一要是着凉感冒,盛言闻肯定会心疼。

“我没让憨憨跟着,没想到走到半道就下雨了。”时洲望了一眼紧闭的房车门, “言闻在里面?”

小成点了点头, 小声透露, “闻哥看着心情不怎么好, 我就没敢进去打搅。”

时洲了然, “还没从戏里出来?”

小成不太懂演技上的事, 只能凭借自己当助理的经验说,“洲哥,我还是第一次见闻哥演完戏变成这样,从孙导喊卡后就一直低气压。”

“行,我知道了。”

时洲应了一声, 主动打开了房车门。

小成确认时洲上了车没再淋到雨,才放下压力地朝着拍摄片场走去。

有洲哥在,这里肯定没他可以忙活的事情了。

刺啦。

房车的门合上,时洲一眼望见了坐在车餐桌前一言不发的盛言闻

对方还戴着戏内的头套,最外面的戏服已经脱掉了, 白色的内搭里衣染着大量的‘血迹’, 看得出服化组在细节上的用心。

盛言闻察觉到动静,还以为是助理又折返回来了, 直到触及到了时洲的目光,他才骤然间回神,“……洲洲?”

只是一出口,嗓音就有些发沉的沙哑。

时洲哪里还能察觉不到这点沉重,他故作被雨淋冷得打了一个冷颤,“这说下雨就下雨的,好冷啊。”

覆在脸上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彻底卸去,时洲的脸色看上去依旧‘苍白憔悴’。

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不少,些许黏在他的脸颊两侧,往下看,混着‘血水’的素衣更是让人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