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十危
池小天一开始不太能接受乌诏抱他,但十来年了,他只是有些头疼:“小诏。”
乌诏感觉池小天可能是有话想跟他说,他抵着池小天的背,声音有些闷:“有事吗?”
池小天在乌诏读初一时提过一次分床,乌诏哭了一天,眼都肿了,他在乌诏读高二时又提过一次,乌诏哭了一周。
他斟酌着语言:“小诏,你长大了。”
乌诏没吭声。
乌诏很少让池小天有操心的地方,除了有点黏他之外,一直是挺沉稳的,池小天有时候都猜不到乌诏的想法,就好比现在。
池小天去掰乌诏的手腕:“以后你得自己睡了。”
乌诏还是没说话。
池小天挺怕乌诏哭的,他强迫自己对上乌诏的眼睛,乌诏没哭,少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分开吗?从今晚吗?”
池小天怔了下才道:“嗯。”
乌诏笑了下,很乖:“好。”
这一切顺利到池小天感觉有些荒谬。
乌诏不是什么柔弱的人,他就在池小天前面比较乖,他大多数时候都变现的让人感觉畏惧,但他今天似乎心情挺好的。
张一观察了会:“您很高兴?”
乌诏托着下巴:“你看出来了?”
张二客观陈述道:“挺明显的。”
上一世的池小天不会喜欢乌诏,只会有愧疚和负罪感,他一直想着他的兄弟,一直走不出来。这样的人,无论看起来再不好惹。
心里都是温柔的。
乌诏重生回来,没别的目标,就一个想法,他要织一张细细密密的网把他的池叔保护起来,他的池叔的眼里有他,心里有他,只有他。
张三心里有点感慨。
都说池小天狠,其实不是,他记恩也记情,本质其实还有些淳朴的,乌诏不是,他就看起来光鲜,其实冷的不行。
乌诏有的那点人气,全给了池小天。
分床很简单的,说分就分了。
池小天有点不习惯,但又不能
说什么,他变得有些沉默。他想成家,也去见了几个人,见得越多,对另一半的要求就挑剔。
乌诏好像在忙着准备东西,虽然还是跟池小天住一起,但没之前那么黏着池小天了。
几个月挺快的。
是年关。
乌诏打扮的挺喜气,也不是喜气,就是有年味,他围了条红围巾,年轻人个子拔了起来,肩不薄也不厚:“池叔是不是挺多年没回去了?”
池小天家里没人。
他看着在笑的乌诏。
“今年回去一趟吧。”
乌诏弯起眼,“我还没见过池叔长大的地方呢。”
池小天只是看着乌诏:“我家没什么好看的。”乌诏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山里的路都不好走,不是土就是泥。”
乌诏靠着池小天:“回去嘛。”
少年低声撒娇的声音很甜,池小天闭了下眼:“行。”先坐飞机。
然后转大巴,最后开车上山。
池小天他们回来这天恰好是三十,这会是下午,日光还算暖和。十来年没人住的房子贴上了红对联,大门上还有倒着的福。
池小天迟钝的看向乌诏,乌诏有些得意:“我自己贴的,厉害吗?”
池小天还不是太懂,只是下意识点头:“厉害。”
乌诏又笑起来,很快活:“这是我和池叔的家。”
池小天的爸妈走得早。
他很久没有一个家了。
乌诏牵着池小天往里走,少见的活泼,掩盖不住的雀跃,堂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关键是卧室,床上铺着的是喜被:“我亲自缝的。”
池小天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乌诏踮起脚:“我池叔当老婆吧。”
池小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涩:“好。”
乌诏又笑,眼里有星星:“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池叔。”乌诏说给池小天当老婆的。
到夜里。
乌诏主动的,池小天一开始还绷着身体,心里想着自己等会要温柔一些。
池小天被摁倒的时候懵了下。
在那瞬间,那一瞬间,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声音:“小昭。”
乌诏只是掉了一滴泪,委委屈屈:“池叔。”
池小天停下挣扎。夜挺长的。
乌诏话挺多。
“池叔,我们养鸡养大鹅吧。”
“我都想好名了。”
“大花二花,大白二白。”
“要不要再养头猪?”
“池叔。”
池小天有点恍惚:“……嗯?”
“明天我们去拜年吧。”
“行。”
陈叔是看着池小天长大,然后这孩子一走十来年。
他一直不太放心,池小天性子有些独,也可以说孤僻。
池小天身后跟了个看起来挺腼腆的年轻人。
很漂亮温吞的青年。
池小天似乎嗓子不舒服,但眼里有笑意,很温柔:“这是小昭。”
乌诏抓着池小天手,看起来很乖,主动道:“伯伯婶婶好。”
池小天偏头看乌诏。
乌诏见池小天看他,露出了个很灿烂的笑,池小天怔了下,也笑了下。
陈叔看见了。
他这下放心了。
池小天那时其实还有话没说完。
“这是小昭。”
“我家小昭很可爱。”
第157章 卫珩
树冠很大, 缀满了槐花。正是夏夜,香气熏得人头昏脑涨。
卫珩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 他倏然停住, 心绞痛, 连着喉咙都痒,大少爷突然感觉很反胃,他的脸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凉亭树影重重,缝隙下的光影婆娑, 极深的绿, 大红的紫, 一团团的墨色。没风,大绿, 深红,瞅着就闷。
池小天热呢。
他支起腿,裙摆跟着颤了下,发间的珠花一闪,懒散的挑开了眼,半醒不醒的情态娇憨, 他被养得很娇, 脚挨着大少爷的心窝踹了下:“不许停。”
卫珩下意识捏住了池小天的脚腕,看着眼前半大的少女,他眼睛都红了,又委屈又是后怕:“小天。”
池小天察觉到些许不对, 勉强坐了起来, 他唱戏的, 身子软, 膝盖并在一起,上半身压凑了过去,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了?”
月色不甚清晰,听声音跟要哭似了的,骨头比铁还硬、素来横行无忌的卫大少会哭?
还真会。
池小天就看到卫珩红了的眼,他被人抱着,箍着腰,那两条胳膊有劲的很,胸膛很硬、滚烫,跟烙铁似的。
他被迫埋着脸。
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他有点懵,但他就怔了下:“卫珩!”他气得紧,刚想咬牙推开,天上好像下雨了,温热的雨水,正挣扎的人停了下来,有些无奈,还有点心虚,“你哭了?”
不会是他踹的吧?
应该不是吧。池小天还纳闷,他没用劲啊。
卫珩怕丢脸:“我没哭。”
池小天又动了下,他想抬头看一眼,但卫珩死死得抱着他,连个缝隙都没给他留,还好是侧着脸的,不然他都要喘不过气了:“你没哭难道是下雨了?”
卫珩的嘴比鸭子的嘴硬多了:“就是下雨了。”
池小天吸气:“撒手!”
卫珩没出声,又有泪水掉了下来,池小天的睫毛的一沉,好像闻到了咸味,他被卫珩抱着,卫珩好像是在发抖,少年还单薄的身体好像有无穷的力道,又好像离崩溃坍塌就只有一线。
他抿了下唇,安静了下来,顺从的被卫珩抱着。
雨下了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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