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翎
谢寰目光森冷。
这些人懂什么?
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为难?
都是谢宣的错,这个该死的,早知道如此,当初祭典上就不那么麻烦,干脆直接杀了他更好。
“谢宣,从此之后,有你没我,不杀你,意难平!”
“你在说什么?”建昭帝从外面走了进来。
谢寰连忙收敛脸色:“父皇。”
建昭帝坐在椅子上,打量他良久,才缓声道:“知道这次你受委屈了,但有些话是能说的吗?”
谢寰垂首,意识到建昭帝并没有因为他要杀弟的言辞真正生气,当即心里好受不少。
哼,谢宣,你再风光又如何,但事实上你也只是我的挡箭牌而已,你自以为最疼你的父皇,根本不在意你……
一切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建昭帝又道:“这次也是朕考虑不周全,原本将翁家女赐婚给你,是看翁修永虽然在朝中名声不显,但其实门生故旧颇多,关系网庞大,谁知道翁修永居然闹出这等破事?”
谢寰连忙道:“父皇为了儿子已经殚精竭虑,此事无人能料到。”
建昭帝点点头:“这次的事过去就算了,你还年轻,机会还多得很,朕会再为你挑一门合适的婚事,时间一久,大家也都会忘了今日之事。”
“是。”谢寰笑着应声。
片刻后,他又犹豫着道:“父皇,谢宣向来心思深沉,但近日行事却颇有些不对,儿子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建昭帝神色一凛。
作为父亲,利用儿子自然不是什么体面事。
上次祭典之事后,谢宣可能会有些怀疑,但应该只是猜测,毕竟后来自己对他一直还是宠溺。
除了在任命顾询为京营提调之事上,与其意见相左,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被发现端倪?
“这件事,朕会让人去仔细查探一番。”
……
而此时的六皇子府中,送走盔下那批心腹大臣后。
一转头,就看见院中的石凳上,做了个许久不见的高大身影。
于是,我们向来心思深沉的谢宣六殿下,立刻就直接往顾思远身上一跳,气呼呼指责:“去了趟陵县来回十几天,回京了也不来见我,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小妖精勾了魂?”
他这次真的很想这人。
顾思远一手稳稳搂住他的细腰,轻勾嘴角,垂眸轻声道:“有你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狮子精在京城等着,末将哪里还会看别的妖精?”
闻言,谢宣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恼怒。
活泼可爱说得没错,但怎么能说人家是小狮子精呢,自己有那么凶吗?
他张着嘴巴,准备咬人。
结果,细白手指一摸上这人的胸膛和肩膀,虽然还是很坚硬宽厚,但却能明显感觉出瘦了不少。
他当即不舍得咬人了,凑上去亲了亲那因为瘦而更显突出的喉结,唇间还在嘟囔着:“瘦了这么多,怎么就那么拼命,是故意要惹我心疼,就不忍心咬你了是不是?顾询,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就会欺负本殿下?居然还使用苦肉计?”
“……”顾思远。
这简直是倒打一耙的典型了。
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还使用美人计呢?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不然那又是一轮欺负的话题。
他想了想,淡声道:“是殿下心疼末将,不然苦肉计使了也没用。”
“顾询,顾郎将,你这张嘴,今日怎么这么会说话了,让本殿下看看,是不是被什么妖精附了身?”谢宣细白如玉的手指,慢慢往嘴唇上摸索去。
顾思远盯着人,神色不变,漫不经心道:“只是摸,有什么用?”
……
第89章 可怕
十、
“……”谢宣脸蛋微红。
果然, 这人又想欺负他。
细白手指在这张俊美无铸的脸上游走着,明明是这么冷漠地叫人害怕的面孔,嘴里却总是能一本正经说出叫人羞恼的话。
可是, 羞是有几分,但恼却没有。
果然是因为他们这次分开太久了,有十好几天,那么稍微亲亲,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他微微低下头, 正欲要碰上那张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薄唇。
然而,下一刻纤细修长的脖颈便被人给擒住了, 殷红柔软的唇瓣也被人反客为主地给咬住。
片刻后, 顾思远的嗓音低沉沙哑, 微微从唇缝中泻出些许:“殿下,可发现什么妖物附身的痕迹了?”
谢宣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顾思远大掌穿过薄薄的衣料,摸着人的细腰, 脸上却还冷着一本正经道:“想必六殿下刚刚还没有来得及辨认清楚, 那么再来一次如何?”
不过这次,却是完全不等人回应,便直接再次覆了上去。
“唔……”谢宣手指紧紧抓着人的衣襟。
不知又过了多久,才被放开, 谢宣整个人已如同一滩水。
就在这时, 院门处传来微微的动静。
顾思远抬眸一看, 是丫鬟捧着药碗来了, 看见他们两人这般模样,一时进退不得。
他立刻开口道:“放这吧!”
“是。”丫鬟忙应道。
黑乎乎的药汁盛放在精致白瓷的往里, 有种对比的美感。
顾思远拿勺子拨了拨,等药温度降下去一点儿, 转头道:“来喝药。”
“不要。”谢宣赖在顾思远怀中,娇气地蹙了蹙眉。
顾思远放下勺子,捏了捏人软乎乎的脸:“还是小孩子嘛,喝药还撒娇?”
谢宣直接张开嘴,将那按在脸颊上的拇指咬住。
往日里,不用人说,他也会自动自觉地捧起药碗一饮而尽,但此时此刻,不知怎地,就觉得这药变得无比苦涩。
他垂下眼睫,暗戳戳想道:可能是因为有人在这儿容忍他矫情撒娇。
顾思远看着怀里人作妖,淡声道:“原来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子,压根就是个咬人的小猫。”
谢宣理直气壮点点头:“我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我现在听不懂你讲话。”
“……”顾思远。
真是什么破借口都找得出来。
顾思远瞥他,好整以暇道:“虽然听不懂,但倒是会说话,这是只神猫,也许可以进贡到豹房去。”
谢宣立刻瞪着水润润的眸子控诉:“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顾思远轻笑:“不是听不懂吗,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就骂我狠心?”
谢宣嗷呜一口,又再度咬住了他,嘴中含糊地控诉着:“就知道欺负本殿下,等本殿下将来怎么惩罚你!”
傻子。
顾思远伸手将药碗端了起来,对着怀中人冷声道:“啊,张嘴。”
“啊……”谢宣下意识抬头应了一声。
下一刻,殷红的双唇便被覆上,接着,温热苦涩的药汁便顺着流了过来。
谢宣还没反应过来,药汁便被咽了下去。
他瞪着眼,想要凶人。
你又没病,这药是能随便喝的吗?
但是,立刻嘴巴又被堵住。
如此,反复几次。
一碗药基本就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谢宣特意看着碗中就剩最后一口时,准备待会喝完,就好好教训顾询这家伙。
结果,最后一次时。
明明药都已经咽下去了,可是嘴巴却依旧张不开,因为双唇直接被那没离开的人咬住了。
再然后,就连舌头也被吮去了,呼吸也被夺取了。
良久,谢宣整个人又像没骨头似的,懒洋洋歪在顾思远怀中,脑袋耷拉在他胸膛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顾思远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中人背脊,轻声道:“六殿下这两次都比上回坚持地久,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可以了,什么可以了?”谢宣当即眨了眨眼,细白的两根手指在人胸前轻轻走着:“还是暗示……可以做什么了?顾郎将……”
最后一点点尾音上翘,温热的呼吸向上喷在顾思远的颈部,双瞳微闪像勾人的妖鬼。
哪有刚才奄奄一息的模样,浑身都是作妖的气质。
“……”顾思远。
现在的年轻人啊。
顾思远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指,双目微眯,嗓音低沉磁性:“可以什么,殿下还不清楚吗,我以为殿下已经期待很久了?”
谢宣仰头看人,眸子水润,一片天真:“什么,期待什么?本殿下怎么不知道?”
顾思远的大掌顺着腰线慢慢下移,喷在耳畔的男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殿下知道的,说出来,说出来,末将就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