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媚骨
“什么缺失的银两，你是怀疑我昧了主子的银两？”崔掌柜一听就跳了起来，指着唐季的鼻子骂：“好啊，我就说你个唐季，从前你就没少在主子跟前说我的坏话，这会儿又污蔑我贪钱。”
“污蔑？”唐季呵的一声就笑了，说道：“原本我还想念在你是同在二少爷的跟前伺候过的份上，给你留点情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问你，你们一家在南街巷子的宅子是哪里来的？还有你在柳街巷子的宅子是哪里来的？”
“不，不就是租的宅子吗？我们一家老小这么多人，从前那间小房子哪里住得下，一家人不得换了一间大一点的宅子住了。”这但是这位崔掌柜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的显得底气不足，尽管他强装镇定，但是他飘忽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至于柳街巷子崔源就更不敢承认了，一听到柳街巷子崔源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纪原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在说谎。更别说早就练就火眼金睛的唐大管家，哪里会看不出来崔源是在说谎了。
“少东家，咱们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派人来查，一切就明白了。”唐季转头看向纪原，建议道。
“不，不行！”崔掌柜大声的反对道，要是报官他就真的完蛋了，到时候别说继续当这个掌柜，怕他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不保，“不能报官！”
“崔源，你六岁被卖入唐家，当年二少爷看你可怜，把你买回了唐家，还留在身边伺候，有人欺负你，二少爷还罚了那个欺负你的奴才，你还记不得记得了？二少爷信任你，让你到了这家酒楼来当掌柜，但是你又是什么回报二少爷，回报唐家的？呵，不让我们报官，可以啊，把你这些年贪污的银两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唐季一说到这个事就生气，如果说当初他对崔源这个人有多信任，如今对这个人就多失望。
第047章 收拾
其他那些掌柜大部分都是唐家好几代的家奴，只有崔源是他们主子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倒是没想到别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做事，就这个他们主子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奴才胆敢把手伸到了主子的银子上去了。
这些年因为信任崔源，因此他对于崔源交上来的账本唐季从未怀疑过什么。
要不是这一次他们小主看出了问题，与他一说，唐季都还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了，只能说崔源这个人实在是聪明，做假账很有一手，连他都一并蒙骗了。
“小主，我看咱们还是报官吧。”越想唐季就越生气，这种人就应该交给官府去处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个的造化了。
崔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是，是我鬼迷心窍了，从前家里住的宅子太小，房子不够住，家中老母和妻子时常因为这个问题吵架，我才想给他们换一个大宅子住的……少东家，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银两，银两我一定会还回来的。”
“鬼迷心窍？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拿了主子的银两养外室，也是鬼迷心窍了？！”唐季气得一脚踹到崔源的肩膀上，把人给踹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赵将军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屋里倒了一个人，他的小夫郎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另一个则是一脸怒气的站着。眼角瞟了一眼另外的两个人，赵长明的目光就落在了自个小夫郎的身上，笑着问道：“呦，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热闹的啊？”
“老奴见过将军。”唐季收起脸上的怒容，微微躬身行礼。
赵长明摆摆手，踱着步子往自个小夫郎走了过去，在小夫郎的跟前站着，看向爬起来跪在地上的人，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问道：“这人惹着你了？要不我帮你削了他？”
“不用你动手，喊个人把他送到官府衙门去，就说是贪了主人钱财的，请衙门那边帮忙查实情况，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纪原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心里有点奇怪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赵长明摆摆手，就有下属上来把那位崔掌柜拖走了。
见到他们将军来了，唐季很识趣的带着其余的人出去了，还贴心的把屋子的门关上了。
“你怎么来了？”见所有的人出去了后，纪原才问道。
“今天进城里办了一点事，刚经过见到胡洋在外头，一问才知道你在这上面，就上来看看了。”其实赵长明见到的并不是胡洋，而是另外两个暗地里跟着的下属，知道夫郎在楼上，他就顺便上来看看了，没想到见到夫郎在审问下人。
要他说胆敢贪了主人的钱财，直接剁了双手喂狗就是了。当然贪去的银两也得要回来！
不得不说两人在某一点的想法上是一致的，纪原对待敌人也从来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刚才没有自己动手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既然有人能替他代劳，又何必自己动手呢？
“你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吗？没完我陪你办了再一起回家？”赵长明想的是有他在肯定没有人敢欺负他的小夫郎，要胆敢欺负他小夫郎的，得问问他手上的大刀同不同意了。
“我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办不完，你要忙完了的话就送两个孩子回家吧，不知他们这会儿睡醒了没有。”纪原并没有多说自己这边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说赵长明也有办法知道。
他习惯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没必要让多一个人跟着，有这个男人跟着他反而觉得是有些不自在，还不如他自个去办完了再回家。
这会儿见着了夫郎的赵长明其实并不大想走，只想继续呆在看得见夫郎的地方，“让他们在马车里睡就好，一会回到家说不定他们就醒了。”
因为赵长明不肯走，后面一路的行程上就多了一群人跟着。
纪原还去见了附近两家铺子的掌柜，见时候不早了，他干脆就让马车打道回府去了。一出门就被赵长明直接抱到了马背上的，他想翻身下去被后面翻身坐上来的男人给抱住了腰，半点不给他下去的机会。
“你手放哪里了？拿开！”纪原咬着牙，每个字都是从牙齿里迸出去的。
“手不就是放在它该放的地方吗？夫郎你坐好了啊，街上人多，摔下去可不大好看的啊。”一只手搂着夫郎的细腰，赵长明没忍住在上面蹭了蹭，心想终于知道小妖精是怎么来的了。
“……”纪原气得咬牙，在某人的手背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哎呦！”赵将军疼得喊了一声，不过他这一声哎呦听在纪原的耳里多少都带着一点欠揍的成分上里面。
马车里睡醒的兄弟俩个坐了起来，一脸的茫然，大概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马车里面。在马车里的唐季第一时间发现两个小主子醒来了，“大少爷二少爷你们醒来了啊，咱们在回家的路上了。”
“爹爹？”大壮打了一个哈欠，不哭也不闹，一脸镇定的问道。
弟弟就还有点不在状态里了，皱着小脸，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在外头呢。”唐季指了指外面道。
“儿子，睡醒了啊，出来骑马吗？”这个时候马车车窗的帘子被人撩起，赵将军那张大脸出现在窗外。
大壮和二壮两个见到他们阿爹和阿父同骑在一匹马上。
“要！”大壮大声的喊道。
“让你们二虎叔叔他们带你。”赵将军表示他的马背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旋风是他从西北带回来的马王，他可舍不得让他的爱马伏他们一家四口，怕把马给累死了。
赵长明骑着马带着夫郎走前一步，让落在后面的下属帮他们带孩子。
不知道自己被亲爹嫌弃的兄弟俩个被人抱到了马背上去，他们也很是高兴。
正好出来了外面，赵长明就带夫郎和孩子到外面去下馆子，一群人在外头吃了饭后才回去的。
***
被送到官府去的崔源，京兆府尹知道这个犯人是赵将军派人送去的，当天就以最快的速度审讯了犯人，第二天一早就派人把审讯的结果送到将军府去了。
纪原拿到了审讯的结果，让衙门那边该怎么处理就处理。
当天崔家一家老老小小和柳街巷子里住的那位外室夫人都被赶出了家门，宅子被官府派去的官差封了。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赶我们出来？这里是我们的宅子，让我进去……”崔家老太太在家门口和官差拉扯，想要把宅子要回来。
“你们的宅子？也不问问你们儿子贪了他主人家多少钱财，还能有命活着就不错了！”官差一把挥开抓着他的老太太，还嫌脏的甩了一下袖子。崔老太太摔到地上，就坐在地上大声的哭嚎了起来：“打死人了啊，官差打死人了啊……”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跟了什么恶主啊，整日卖命干活不说，还被主人诬赖贪了钱财……这宅子明明是我们自个花银子买的，主人却说是他的，还让官府来收了我们的宅子……”
路上听到老太太哭声的人都停了下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指着几个打人的官差指指点点。
刚才只是挥开了抓着他的老太太的官差也没想到这个老太太摔地上就赖起了他来，气得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都真想打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一顿了，告诉过路的人：“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儿子偷了主人家的钱财买的宅子，这会儿人都抓牢里关起来了。”
“走吧，别理这种人。”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官差在这一行干得久，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了，比这个老太太更无赖的他都见过，拉住了年轻要去跟人理论的同僚，喊上同行的几人一起走了。
过路的人弄清楚是什么回事后，就没有人再同情坐在地上哭的那个老太太了，就是后面再有人路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问旁边就有人把事情告诉他们，因此也没有人同情坐在地上哭闹的老太太。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嫌弃婆婆丢人，但是这会儿家都没了，男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自己的手上又没有银两，女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咱们办，就只能带着两个儿子跟在婆婆的身边了。
很快的两张薄薄的房契就回到了纪原的手上，不过纪原转手就给了唐季，“你找人把这两座宅子卖了。”
“好。”唐季知道主子不会去住那两座宅子，留着反而是膈应，当天就让人把宅子挂到卖房的牙行去，托牙行那边帮忙卖掉。
最后官府帮他们追回来的银子并没有填补回来崔源贪污掉的银两，追不回来的银两早已经被崔源一家和外室花掉了，崔源自己也拿不出银两来把账目平上。这年头贪了主人家的钱财是大罪，特别是数额又特别巨大又还不上，罪上加罪，被关在牢里的崔源被打了一顿板子，并且判了流放三千里。
打了一顿板子又被流放那么远，不用想都知道是肯定没有命走到到地方的了。
唐季得知这个结果后，也不过是感叹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心里对背叛主人的崔源并没有任何的同情。
第048章 被撞见
后面的两天，每日一早纪原就坐着家里安排的马车出门，两个孩子也跟着他一块出去，中午他们也不回家，就在外面吃点东西，两个孩子要是困了就在马车里头睡上一会，下午的时候他就和唐季一起去看剩下的铺子，等下午忙完了之后再一块儿回家。
有了崔源的事情在前，后面他去接管铺子的事都很顺利，没有哪个掌柜敢当面为难他，见到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因此跟这些掌柜们的第一次见面都还算是愉快。
不过尽管如此，纪原还是又处理了两个账面出现巨大亏损的掌柜。
其实之前所有交到他手上去的账本，大问题小问题他都看得出来，数额差得不大他还可以暂且放一边等下次再一起算账，但是要是差的数额太大的，这种人肯定就留不得了。除了之前崔源就他自己一个人有卖身契之外，后面的两家人的卖身契都在他的手上，处理完两个掌柜之后，纪原也不打算再留那两家人，就把那两家人的卖身契交由唐季，让唐季把两家的人全部都发卖掉，一个都没留。
对这三家的处理也是做给其余那些人看的，给他们提一个醒，敢叛主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纪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从前的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算是他幸运，明明该粉身碎骨的他穿到了这里来，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的活了下来，这一次，他将不会对任何的敌人手软了。
其实现在的这个情况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阿爹死了这么多年，留下来的这些产业就肯定是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再忠心的人，在钱财的诱惑之下，也很难坚守原本的初心，能一直保持初心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
至于能保留初心下来的人，日后必定会成为他所重用的人。
花了几天的时间把所有的铺子都走了一遍，见过每个店里的掌柜，他这个少东家也算是正式的接手了所有的铺子，大大小小的铺子加起来有十二家。
这十二家的铺面放在上京城这里，按照上京城如今的房价，一个地段不错的铺面最少都要八千两以上才能买得到，就按八千两一个铺面的价格来算，十二个铺面加起来可就是将近十万两了。有这些铺面在手上，就算是他什么都不做，把这十二家的铺子租出去，每个月收上来的租子都够他们全家人吃喝的了，也不难怪当初侯府那边想尽了办法都想把这十几家的铺子收入囊中，想得倒是美，现在这些铺子统统都回到了他的手上了。
回来上京城后纪原还未去过侯府那边，也不知道侯府那边知不知道他被唐家找回来了，至今侯府那边都没有派人来问过，他就当作侯府那边的人并不知道他回来的事。左右距离他们去祭拜他阿爹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出现说不定还能打侯府那边一个措手不及了。
不过这个事却是纪原想差了，平远侯府那边还真的就有人见过他了。
京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出门碰见一个熟人也是常有的事。
见到纪原的那个老阿麽是平远侯府的常姨娘……如今该称呼为平远侯夫人的常琳身边伺候的老人，老阿麽姓孙，叫孙阿麽。
孙阿麽这天出门去省亲，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唐季，虽然唐季看起来比从前老了许多，不过她当时还是一眼就认出唐季了。从前唐季跟在前面那位世子妃的身边做事，她跟在入了侯府的常姨娘的身边伺候，两边的人相互看不顺眼，不过那会儿因为那位主子是正妻，正院那边一直都压他们偏院这边一头，在偏院伺候的孙阿麽心里自然也不喜欢正院那边的人。
要说孙阿麽对唐季肯定就不陌生的，不过这一次见到唐季，让她惊讶的是跟在唐季身后的那个年轻的哥儿，孙阿麽只看一眼就被吓住了，那个哥儿长得，怎么那么像死去的那位主子，吓得她当即就拎着篮子跑回了侯府，把这个事告诉了他们家夫人。
“你是说，你在街上见到了唐季，他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哥儿？”常琳让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下人都下去了，只留了孙阿麽一个人在她跟前问话。
“是啊，那个哥儿长得啊，很像死去的那一位，要不是青天白日的，老奴都还以为是见鬼了都。”孙阿麽嘴里的“那一位”，指的就是他们侯爷前头娶的那位夫郎，也是从前侯府的世子妃，那会儿老侯爷还在，他们侯爷还只是世子，当年唐明心是以世子妃的身份嫁进的侯府。
后来常琳被扶正，坐上的就是平远侯夫人的位置，她的女儿傅若雪也从庶女变成了嫡女的身份，嫁给了三皇子当侧妃。她这个母亲也母凭女贵，从前这侯府里还有人胆敢质疑她身份的人，如今都通通的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是亲眼见着的？”要说常琳最恨的，莫不过是当年抢了她最爱的男人的唐明心了，哪怕是唐明心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她对“唐明心”这三个字依然是恨之入骨，每每想起都夜不能寐。
要不是因为唐明心，当初嫁入侯府的就是她常琳，当上世子妃的就是她了，而不是以一个姨娘的身份进了侯府，受了那么多年的屈辱。常琳把她受的所有的欺辱都算到了已经死去的唐明心的身上，就连唐明心当年生的那个哥儿，她都一并怨恨上了。
现在有人来跟她说，从前在唐明心身边伺候的老奴才带着一个长相肖似唐明心的人出现在上京城里，不说孙阿麽想到了侯府当年不见的那个小少爷的身上，就是常姨娘也想知道唐季带着的是不是当年唐明心生的那个小哥儿，她一直都以为那个小哥儿死了，难道人还活着？
“是啊，老奴亲眼所见，那个小哥儿啊，长得的确是太像那一位了。”孙阿麽知道他们家夫人不喜欢那一位，因此“唐明心”三个字他们都不敢提起过，要不是今天遇上唐季，唐季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哥儿跟那一位实在是太像了，不然孙阿麽都不敢来触他们夫人的霉头，怕惹他们夫人不高兴了。
孙阿麽是侯府的老人，对唐明心并不陌生，更是知道他们侯府之前还有一个嫡小少爷的。当年侯府的嫡小少爷不见了，他们所有的下人都还出去找过，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找回来，他们都当前头丢失的那个小少爷死在外头了，哪里还会想到人还能或者回来呢。
“好，我知道了，这个事你别出去跟别人说。”常琳赏了孙阿麽一块银子，给了孙阿麽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是，老奴必定不会出去乱说的。”孙阿麽双手伸出去接过赏银，也不敢笑得太高兴。
“去忙你的吧。”常琳摆摆手，让孙阿麽出去了。
孙阿麽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在孙阿麽走了后，常琳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放在扶手上的五指收拢，一脸的狰狞。
***
这个时候在将军府里的纪原并不知道侯府那边的下人见到了他，并且还怀疑上了他，派人去查他的身份饿了。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这个事，纪原也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常姨娘放在眼里，有赵将军在，他并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常姨娘能进来将军府动他了，到时候是谁动谁都还不知道呢。
前几天他查完了所有的铺子，那十几家的铺子，不是所有的铺子的生意都那么好的，有一些只是维持了几本的收支平衡，或是每年赚的钱并不是很多，在上京城这里一家铺子要是不赚钱或是赚的钱少，那基本上就等于是亏本的了。所以他现在打算对这些铺子进行重新的规划，赚钱的就继续留着，要是不赚钱的就做点别的，总之是要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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