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不倦
这世间只有应向沂的怀抱和气息,能够让他暂时忽略不适的一切。
应向沂看着他发红的耳垂,又想到第一次在梦里见面,迟迢强行抱着他亲吻的事,清了清嗓子:“不能。”
小白龙的纯情时刻来的似乎太晚了。
不过没关系,晚了点也足够可爱。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迟迢微瞪着眼睛,和之前宣称自己不是个好人的时候大相径庭。
恍惚之间,应向沂仿佛又看到了那条软糯乖巧的小蛇,他突然放松了几分,笑着补充道:“但我可以抱着你,你抱着我很容易摔到地上,我抱着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迟迢眨了下眼:“啊?”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被应向沂霸占了,他侧过身,抵着墙,手臂伸直搁在床上:“啊什么啊,过来躺下。”
迟迢躺进胸膛、手臂和被子隔出来的空间,呼吸之间都是熟悉的气息,如果不是为了保持男龙的尊严,他都想像做条条的时候一样,将脸埋进应向沂胸膛里猛蹭了。
后颈能感觉到应向沂胳膊上的肌肉,并不硌人,柔韧温热的触感和应向沂的性格很像,迟迢控制住抱着他蹭脑袋的想法,规规矩矩地躺着。
够了,这样也可以让他满足了。
迟迢微微弯了弯唇角,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和他家小娘子同床共枕了。
两人一个侧着身,一个正面仰躺,说亲密不是太亲密,说不亲密还偏偏在同一个被窝里。
迟迢躺的很板正,双手搭在腹部,严肃正经得不像是要睡觉。
应向沂忍不住发笑:“在紧张?”
迟迢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们还没拜堂成亲,不能直接到洞房花烛夜。”
梦里的拜堂成亲终究不是真实的,迟迢在这方面很固执。
当初在梦里穷追猛打,就差点把小娘子给吓走,他怕自己太热情,吓跑应向沂。
应向沂眸光微闪,含笑问道:“控制不住自己会怎么样,会对我做什么吗?”
位置上下一直是他的心病,倒也不是不能退步,但他想了解一下迟迢在这方面的想法和经验。
不过他也能猜到,纯情的小白龙没有喜欢过别人,身边也没有过其他人,经验肯定有限。
应向沂将空闲的胳膊搭在怀里人腰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迟迢满脑子都是在渡微州发生的事,那种亲密的拥抱,刻骨的缠绵,组成恋人之间才会做的□□。
“就是……那种事。”
迟迢脸上烧热,挤出几个字。
“那种事是哪种事?”应向沂将人往怀里拥了拥,蹭着他的耳垂,“迢迢知道怎么做吗?”
小瞧人不是?
迟迢重重地哼了声:“我当然知道!”
春宫图册上会讲的内容有限,应向沂笃定他的经验来自于书本,笑了笑:“迢迢好厉害,我都不知道,迢迢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骗子,你明明知道,还很精通。
迟迢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在渡微州里,应向沂抱着他玩了好几个姿势,即使强硬如他,也被逼出了眼泪。
应向沂可不知他在想什么,抱着人低声诱哄:“教教我,嗯?”
从耳朵到脖颈,处处都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迟迢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了名为应向沂的火堆上,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他向来招架不住应向沂,断断续续的,回忆着渡微州的时候,将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应向沂的表情从轻松到严肃,最后黑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在迟迢又说出一个新的姿势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手背上浮起青筋,他直起身子,将迟迢拢在身下,压抑的嗓音里沉着怒气:“谁教你这些的?”
春宫图册不可能讲的这么细致,是谁对他的迢迢做了什么,还是他的迢迢背着他看过别人的抵死缠绵?
无论是哪种猜测,都不是应向沂喜欢的。
在这方面是一张白纸的迟迢,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一些其他的色彩,这是应向沂无法忍受的事情。
迟迢从脸红到了脖子,露出来的皮肤上无一不是红的,叙述的过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
那一次的记忆太过浓烈,像酒一般,每一次回忆都能让他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被欺负到哭着求饶的经历太丢脸了,迟迢打定主意要瞒着应向沂,自然不会说实话:“没人教我,我自己学的。”
他偏开头,抬手抵住应向沂的胸膛。
过于亲密的姿势令他想到那一次发生的事,此时的应向沂也与当时有一二分相似,都很强势,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模样。
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心虚了在闪躲。
应向沂简直要气疯了,他攥住迟迢的手腕,拿到一边,又掰着下巴让迟迢正面对着他:“你自己能学成这样就怪了!”
春宫图册上有如何做的步骤,但前xi方面也说的那么详细,显然就不仅仅是课本内容了。
应向沂闭了闭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迢迢,你乖一点,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好不好?”
他只求一个坦白。
情感上,他相信迟迢不可能对不起他,理智上,他知道迟迢不该明白这么多。
“我都告诉你了,就是我自己学的!”
跟你学的!
迟迢挣了挣手腕,发现他攥的很紧后,便没有继续挣动。
他早就将禁锢自己的权力交给应向沂了,也乐于满足应向沂想做的事,这些细节上不需要计较强弱与胜负。
烛灯的火焰烧到了应向沂的心里,情感和理智都被付之一炬,化成了飞灰,他的眼里只有迟迢。
滚烫的唇落在迟迢的额头和眉眼上,察觉到他的颤抖和乖顺,应向沂心里更为气恼。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迟迢和其他人发生了什么,他虽无法忍受,但可以逼着自己接受。
“迟迢,究竟是谁教过你?他有这样亲过你吗?他有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吗?他有没有……”
接下来的话都被堵在了唇齿之间,应向沂怔了一下,被动地看着主动吻上来的人。
迟迢仰着头,从他的嘴唇吻到喉结:“阿应,我只有你。”
应向沂在不安,迟迢深知他们的信任来之不易,不愿意让他继续不安下去。
真的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吗?
迟迢有些纠结。
两人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织成错乱复杂的画面。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在他的唇上碰了碰,哑声妥协:“乖,我不问了。”
迟迢在挣扎,他不愿意说出实情。
应向沂没办法看着他这般为难:“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迢迢乖,别怕,我不问了。”
房间外传来响动声,似乎有人在走廊上打斗。
应向沂和迟迢对视一眼,迅速从床上起来,往门口靠近。
两人趴在门缝上观察。
一个男子和一个蒙面人在过招,蒙面人身形纤细,看着像个女儿家。
迟迢红着脸,沉默不语。
应向沂有心想缓解尴尬,玩笑道:“一男一女,他们两个该不会就是法器的铸造师吧?”
迟迢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有可能,这男子相貌堂堂,衣着讲究,应当出自名门大户。从招式来看,他们两个不像是普通人。”
应向沂一阵语塞:“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碰见铸造师?”
“说不准,兴许我们运气好呢?”迟迢顿了顿,又纠正道,“不,应该是你的运气好,我的运气一直都挺差的。”
从破壳到现在,细数下来,他的运气确实一般,顺心如意之事十中有一就不错了。
不必提家族的事,他以往去秘境里,总是遇不到好的宝物,第一峰逢年过节会有抓阄的活动,他也从来没抽到过奖品。
思及此,迟迢不禁叹了口气。
应向沂心里发软,揉了揉他的后颈:“没错,我的运气好,所以能够遇到你。”
迟迢微怔,小声嘀咕:“一定是因为我把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所以过去的运气才那么差。”
“好了,我们的运气都很好,所以他们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应向沂又往外瞟了一眼,“我觉得有可能,那个男的好像在让着那个女的,他俩的招式都不像一开始那么凌厉了。”
迟迢啧了声:“是不是,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这大半夜的,打得这么厉害,客栈里的其他人怎么都没被影响到一样?”
走廊上寂静无声,其他的房间门都紧紧关着,没有打开的迹象。
应向沂和迟迢面面相觑,后者语气微妙:“该不会,运气好的不仅仅是我们吧?”
这家客栈里住着的其他人,会不会都是来参加考验的人?
打斗很快就停了,男子制伏了女子,带着她进了房间。
应向沂和迟迢准备去偷偷观察一番,刚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转头一看,走廊上多了好几对人。
非亦和六殿赫然在列,看见他们两个也没惊讶,招招手算打了招呼。
应向沂压低声音:“小乌鸦嘴。”
大略一数,加上应向沂和迟迢这一对,总共有四对人,除了他们和非亦六殿,其他都是一男一女。
八个人沉默以对,虎视眈眈地盯着男子和女子进的房间,似乎在等谁先动作。
非亦和六殿来到迟迢他们身边:“你俩来的够慢的,我们都在这里待了一整天了。”
考验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略有差异,他们比非亦六殿晚进来一会儿,却差出了一天的时间。其他比非亦他们早进来的人,又不知差出了多长时间。
确认他们四个是一起的,另外两对人明显紧张了不少,下意识靠在一起,
非亦大摇大摆地走到房间门口:“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先偷窥吧,等通过考验再打也不迟。”
几人都很赞同,于是排成一排,蹲在门口听墙角。
他们似乎习惯了做这种事,听得聚精会神,应向沂无奈扶额,凑到迟迢耳边:“这考验怎么一点都不靠谱?”
迟迢摊摊手,瞥了眼交头接耳的非亦和六殿:“能把他俩当成有情人的考验,你指望有多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