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欲行
众人心思各异，就连苏菏心里也在思索，孙佑颜，谁？什么时候儿子认识了这号人物，她居然还不知道。那李闻川又知道，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是吗？
儿子的小秘密都不可以分享了。
江春白知道苏菏在想什么，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别多想了，你直接问就是了。”
他们并不知道，就算直接问江寒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自己现在就因为这件事愁着呢，真正的孙佑颜早就不知道埋在了哪出，不是王孙贵族，当初多精致的墓地都在朝代的更迭下被掩盖了，估计是书上她只能依随父兄或丈夫的名讳，得某某之女或某妻某孙氏的记载。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这些。”江寒声压低了声音，他总感觉自己动了一下之后，周围的人都“不经意”地把耳朵侧了过来。
李闻川面若江上之月，岁岁年年只相似，毫无变化，更无表情。听了这话就掀起嘴皮子，更没开口似的：“你也知道很多年，你怎么不说白家的，王家那位还差点跟你喜结良缘呢，哦豁，就记得孙佑颜？”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只记得她，王卉、白敏华这不都记得，我就是顺嘴。”连忙证明自己不是对孙佑颜有什么偏爱之心。
李闻川的表情变了，他现在成了江里的月亮，因为水面的动静波澜四起：“你背着我居然记了这么多女人的名字！”
“……”完蛋了，他好像干了更过分的事情。
女子闺名不为外人道也，江寒声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当初杨太后为了给他拉红线，也是动了心思的，这三个官家小姐就是杨太后给出的人选，想让江寒声挑一个。
至于李闻川，提起这个当然不是是什么偶然，江寒声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如今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叹了口气：“你母后当时把我关在偏殿，硬让我对着这三幅画看了两个时辰，是你你还能忘？”
都要成噩梦了。
得到了想知道的东西，李闻川“哦”了一声，面上依旧保持着高冷：“那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苦了你了’？就说你那天为什么找不到人。”
好在杨太后还是有理智在，没有把事情做绝，不然直接带着三个贵女来见人，那才是最难办的。
也是那三位父兄都是位高权重的，不能轻易拿捏，要不然王卉怎么会那么目中无人，就连江寒声这位当朝丞相都看不上。
世家有自己的准则，互通婚姻，相为连襟，这网越织越密，好比一棵参天古树，其地下的根脉必然是交织盘错，到最后足以撼动王朝的统治。
这三位小姐，是世家的棋子，最后亦成为了江寒声扳倒世家的突破口。
“过去的事，如果那三位不是生在这三家，是可以谋个好归宿的。”至少不会死在他手上。
李闻川嘟囔：“说好我来收拾的。”
这话一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是说好了李闻川来，可惜那时候，李闻川已经不在了。
场地的灯光变换，亮处全集中在了台上，礼仪小姐缓缓打开装有拍卖品的盒子����一枚钻戒，蓝色的主钻宛若天上被摘下的星辰，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周围镶嵌的钻石是围绕四周的星星，一眼望去，是银河绚烂的模样。
主持人开口：“这是由黄奕娟夫人捐赠的一枚五克拉蓝钻，无论是切工、净度，还是颜色、重量，均达到4C品质标准，黄夫人在欧洲一次古董拍卖行将它一举斩获，如今忍痛割爱……”
大约是上百年的历史，有证书，可溯源，戒指真正的主人已经无迹可寻，上面已没有刻字，只能从款式的猜测来看，是一枚男戒的可能性更大。
即便主持人这么说了，场内的女士蠢蠢欲动，没有人不会对这么设计独特的蓝钻心动，更何况还承载着一段朦胧的历史。
“起拍价，七百六十万。”
话音刚落，就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八百万。”
江寒声紧跟着举牌：“八百五十万。”
第二百一十章 咸鱼砸钱（二更）
“江寒声先生加价五十万，现在是八百五十万，还有谁想要拿下这枚蓝钻呢？”主持人高声道。
侧目纷纷，联想到那位孙姓的姑娘，大家心里感觉有些微妙，江寒声这是，要脱单？不然他拿下这枚戒指作甚，平日就不爱带什么装饰的人，总不能买了束之高阁吧。
李闻川也才发现，江寒声手上手表都没有，以前年轻时也没有带过什么，后来曾在番邦的进贡物品里有个玉扳指，被他送了过去。那以后江寒声就时常带着那没玉扳指，还养成了思索时会捏捏右手大拇指的习惯。
加价的人争先恐后，女人对宝石的狂热让人咋舌。
不一会儿，已经超过了一千万。
支持人笑着报价：“还有没有人想要呢，目前陈子涵小姐报价一千二百万，一千二百万第一次！一千二百万第二次！”
江寒声沉着举牌：“一千五百万。”
全场哗然，这大概是目前价格最高的拍卖品了，并不是什么专业拍卖行，这些都是捐赠的物品，钱最后会公开透明地捐赠出去，大部分人不过是图个好名声，也能露露脸，展现自己的财力。
况且这枚戒指背后的历史都说不准的，可能是西方某位贵族的东西吧，收藏价值没有国内的高。
有些贵女面色不虞，想要举牌还是生生压制住了冲动，但还是有人高高举牌：“一千八百万。”
开口直涨三百万，端的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江寒声面不改色：“两千三百万。”
因为场地的限制，节目组的摄影师并不能离他们多近，之前李闻川和江寒声的私下谈话就没有收音，观众只能大致看个表情。现在在他们眼里的就是江寒声面不改色不断提高价格，李闻川和他头挨得有些近，眼神在灯光下氤氲不清。
“我可能没睡醒，请问是两千三百万津巴布韦币吗？”
“妈妈我出息了，我居然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难道江寒声要结婚了，李闻川逼问出来的女人是实锤吗？”
“我看到方��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就看着这俩人的方向。”
“想采访李闻川关于朋友在身边撒钱的感受。”
那位小姐还再跟江寒声竞争，看得出来她十分喜欢这枚戒指，价格已经抬到了三千万，她咬牙又加了三百万，只不过江寒声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口就会涨五百万。
李闻川轻笑，江丞相这个人，对想要的东西就是这样，能用钱砸的事情绝不废话。
听见笑声江寒声侧过了头：“我看到你刚刚眼睛亮了。”
“嗯？”李闻川稍稍坐直了些。
“前面那么多个展品你都没多看几眼，陛下，你喜欢这件。”江寒声声音沉稳，若夜色中的一缕微风，一点点踱步到身边来，风里有万籁俱寂的安宁。
李闻川不语，手指交叉着稍稍收紧，他只是……看着那枚戒指，仿佛看到了同样的孤独而已。
一个是不知主人漂泊远渡的戒指，一个是来因成迷越过时空的亡魂。
不过……李闻川弯眼用食指暗中轻轻勾了勾江寒声的小指：“确实蛮喜欢。”
他是有归宿的。
“你送过我一个玉扳指，以前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送你的，毕竟陛下什么都不缺，”江寒声顿了顿，“我想今天应该会有这个机会。”
他不看重钱，也不缺钱，就算不去演戏，家境优渥的他也能坐拥万贯家财。
就想买一个高兴，讨心上人喜欢。
“那个玉扳指呢？”李闻川还记得那是个翡翠玉的，在光下没有一点瑕疵，色泽均匀，水头十足。
放到现在估摸也是帝王玉级别的祖母翡翠，当时大庆还没这玩意，番邦进贡的除了这个玉扳指，就是一对玉镯子、一副耳环和一串项链，听说都是一块原石取出来的。
估摸都把自家家底掏空了上供的。
江寒声继续和人竞价，语气平淡：“带进棺材里了，拿不回来的，现在是文物，考虑了一番还不想变成法制咖。”
原本一件伤心事，被他这么一说李闻川倒不好意思伤怀。
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不过他们没有取下来，扳指还戴在我手上，听说取不下来，又不想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以前文物的保护很粗糙，遇到这种情况骨头给你掰折也会取下来，后来规定完善了，江寒声觉得自己是运气好，也没有被运到博物馆里供万人瞻仰。
依旧是躺在后来明英宗修缮的墓室里，安静地睡着没有对外开放。
主墓室的壁画很多，挖开目的之后本来有着颜色的画作没几日消散得一干二净，考古学家害怕开放旅游造成破坏，申请保护了起来。只在墓地上建立了展馆，用于展示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大部分时候，还是以照片形式出现的。”
语毕，主持人拔高了声音：“四千八百万，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四千八百万早已超出了他们对这枚戒指预估的最高价，有这个钱自己怎样找人设计一个定制的不行？
那位和江寒声角逐的小姐败下阵来，朝着江寒声的地方微笑点头，她真的加不下去了。
“……四千八百万最后一次！恭喜江寒声先生得此贵宝！”
大部分人也在瞧着江寒声的脸色，怎么说价格都因为别人竞价抬得太高，不算是恶意哄抬，可这也不便宜了。一去看不得了，哪里想到江寒声的表情在得知自己拍下后立马生动了起来。
要找个词的话……大概就是“喜形于色”？
还真是有魄力。
在场的几个商界大亨心中有了数，苏家一直有意培养江寒声，莫不就是看重了他这品质，叫人捉摸不透，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打出什么牌。
年轻人，不容小觑啊。
各自对视几眼，点点头，心中都决定回去后把自家孩子骂一遍，主题就是“你看看人家江寒声”。
得了东西要卖乖的江寒声哪里知道这些，现在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还有好几个展品，你看着有什么喜欢都跟我说。”
“用得着跟你说吗？我觉得你察言观色，揣摩圣意的本事无人能及。”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咸鱼手腕
他努力做一只李闻川肚子里的小蛔虫有错吗？
江寒声眼神里的小问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李闻川看着他双眼，竟然诡异地读懂了，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敢置信，还是坚持把话说出来：“蛔虫是会被打虫药毙掉然后拉出来的。”
“……”
“别欺负我没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中小学生物我都恶补了。”李闻川现在就差配个叉腰的表情包了，理直气壮。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江寒声无奈。
“你都揣摩圣意了，为何还不会溜须拍马？”
江寒声闻言，把头凑了过来在李闻川耳边说了几个字，话毕，粉色从李闻川的耳垂瞬间蹿上整个耳朵，又以迅猛之势攻占了脖颈，大有倾城掠地的架势。
声音不自觉多了几分颤意：“你，你流氓，你放肆……”
“你要抓我吗？”江寒声手腕靠拢，把一双手送到李闻川面前，“你是要用手铐还是绳子，还是说……领……”
李闻川一手抓住江寒声的手腕往下压，一只手捂住江寒声的嘴：“你再说一个字，你一会儿就跟着你爸妈回家！”
刻意压低了声音后江寒声不觉得有什么恶狠狠的感觉，他就觉得，可爱，像rua一rua。
公共场合，李闻川立马松开了人重新端坐好，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怎么坐都不舒服，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旁边人的视线虎视眈眈。
“你是不是跑宫里偷看彤史女官的话本子了？”李闻川好声没好气。
江寒声惊讶：“陛下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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