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坑惨的气运之子 第321章

霍闲庆幸自己足够谨慎，也庆幸自己才是真正的神明， 否则……否则白幸踏入大罗天的一刹就是他的死期。当然， 他不是为白幸差点丧命后怕， 而是白幸斩出三尸， 无论是去三清天抢地盘还是直奔大罗天，这个世界的天道都要分崩离析，结果不言而喻。

白幸差一点斩自我成功， 但在他的有意破坏下，自我被抹除，他又给白幸制造了一个幻境， 那幻境完全是顺着白幸心意而成， 在幻境里， 白幸斩出了自我。他的幻境不仅仅欺骗了白幸，连同天道也给骗了，所以会出现天幕开裂这一震撼人心的一幕。

别看霍闲如今表现的云淡风轻游刃有余，实际上为了困住两个斩尸和编造幻境， 他都快把积蓄已久的能量抽干，即使还剩一点，他的那副残破身躯也是彻底废了。

如今站在白幸面前的，便是神明真正的模样。

可惜，第一个见到的不是他家小祖宗。

很快他就没工夫遗憾了，白幸计划落空，就像是有人在他脸上扇了一个巨大的耳光，他如何能保持冷静？他冷静不了，他就算陨落也要拖着三界陪葬，而最该死的，非破坏他计划的霍闲莫属。

疯起来的白幸绝对不好惹，霍闲现在算是大病初愈，还没修正好呢，正面迎上估计最后还得受伤，恐怕又不太好向小祖宗交代了。

啧。

打架中的霍闲还短暂分了个神，很快提高专注力，他手中的三叉戟如今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变成了一杆银色蛇形长-枪，这是他在神明空间爆炸后流落低维空间世界时用的武器，包括他的名字，也是在那个世界才真正拥有。

四梵天因为两人的战斗空间已经变得扭曲，可是没谁敢参与其中，二人战斗时力量外泄，足以让四梵天的上仙们清楚感受到他们与那二人的差距，凑上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在所有上仙和天道都焦急等待时，还真有不怕死的加入了战斗。

这不怕死的不是某个上仙，而是被霍闲力量收回相当于拔苗助长一把直接“长大”的小祖宗霍垣。

白幸有善恶尸相助，霍闲必须有媳妇相帮。

霍垣自从被拖入仙界后就事事不顺，还丢了一次性命，如果不是当初找的男朋友是个隐藏的巨佬，他就彻底和宇宙说拜拜了。天知道了解一切后他有多憋屈，各种不顺堆积，没有发泄口如何能行？

白幸的恶尸白墨因之前伤重又被霍闲静止时间并没养好，白幸的主要辅助战力就是白垩，霍垣的对手便是白垩，他的突然到来让战场的范围再次扩大。

“垣垣，剑。”霍闲将一柄外形如“寒星”的剑抛给霍垣，这是用宇宙规则之力幻化而成的剑，能斩因果，亦能斩圣人。

霍垣接了剑，目光忍不住在霍闲面上逡巡，虽然霍闲已经同他说过模样，可真正见到，仍感惊诧。

据说，神明是完美的，可是，又从来没人见过神明。降生不久后的霍垣曾疑惑过，为什么大家都没见过神明，却说神明是最完美的，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吗？没有人给出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者说，答案五花八门，太多太多，其中或许夹杂着真相，但要甄别并不易。

其实说真的，霍垣在去过那么多任务世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对“完美”已经有了新的定义。他所定义的完美是因人而异，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生命体对于完美的定义并不相同，所有生命体的眼光和审美也不尽相同，没人能确保在他眼中的完美在他人眼里也完美。

然而，见到霍闲后，霍垣理解了完美，神明，两个字，即是完美，并不完全取决于他的形象。当然，霍闲如今的外形无可挑剔，俊美，不食人间烟火，气质独立……只一眼，就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词都放在他身上。

“垣垣，别走神。”走神中的霍垣听到霍闲无奈的提醒。

霍垣：“……”

他走了神，但一点也没落下风。

拜霍闲给他“拔苗助长”所赐，他实力尽管还未回到巅峰时期，但领略了一些宇宙规则之力，对付起白垩来并不困难。

而有了霍垣的分担压力，霍闲这边也轻松不少。

他们战斗时，仙界四天的天幕上一直有雷声轰动，下界各世界亦不太平。天道已尽可能将他们战斗的影响缩小，然而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也并非说说而已，且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倒不是说下界一定是一年，只是处于不同的维度空间时间计量方式不一。总归不论是何计时方式，四梵天的一战，对下界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

霍闲为尽量减轻下界灾难并未留手，但白幸也委实狡猾，他似乎知道霍闲的心思，故意将动静弄得非常大，连带四梵天的空间也在波动。

白幸打着鱼死网破的目的报复，殊不知，他如此作为也引得业力缠身，呈现黑红色的业力一点一点自天道落在他身上，纵是凡界生灵性命轻贱，也仍就会成为业力。

可是……

“为何你没有业力？”白幸敏锐察觉霍闲身上的异常，他要拖霍闲下地狱，打斗时弄出的动静之大，而作为他的对手，哪怕霍闲是无心，也不能免于业力反馈。

霍闲没回答，招式越发凌厉。

白幸不得不被迫招架，可仍旧分心去关注霍闲的情况，他也足够敏锐，很快就发现业力不是没落到霍闲身上，而是落到他身上后就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这就像是……圣人。

“你并非圣人，怎可能不沾因果？！！！”白幸此时情绪已至巅峰，整张脸彻底扭曲，他不明白，他分明没有从霍闲身上感受到圣人气息，为何会不沾因果，业力对他也无效。

尽管他知道霍闲异常危险。

白幸势要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可不久后善尸白垩那里传来的求救声让他暂时顾不得对真相的探寻。

霍垣趁着白幸被霍闲缠住对造成他死亡的白垩痛下杀手，白幸来救前白垩已无还手之力，白幸眼睁睁看着白垩被他用剑贯穿，身体自爆。

然，善尸元神与本尊一体，白幸不死，白垩亦不会死，但对白幸而言，也伤了元气。

霍闲没有放过此机会，直接动用宇宙规则之力，将神魂失守的白幸缠住，白幸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却是低估了宇宙规则之力。

“你究竟是何人？”白幸咬牙切齿。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晓，天地间圣人早有定数，你今日所遭一切，皆因你贪心不足。”霍闲声音冷漠锋利，宛如刀子直扎白幸心中。

白幸神情扭曲：“我不服，我不过是比那三个生的时间晚，才让他们占据圣人之位，若我与他们同期降生，我亦能成圣，我既有能力将他们替换，那便该由我来坐他们的位子，什么定数，我若成圣，我若成神，该由我来定！！”

霍闲从他身上恍惚看见了曾经闯入神明空间的那些意识体生命，也是认为自己强大到无所不能，想要创造属于他们的新的规则。

可是，大宇宙的规则既然存在，又怎会轻易遭到挑衅？

万事万物，存在即有其必然，规则是大宇宙存在的必然条件，一旦破坏，宇宙将彻底失序。

……其实也没谁能破坏得了，包括霍闲，这个大宇宙中唯一的神明，他是应规则而生，也清楚地知道大宇宙规则不容侵犯，反正他是挑战破坏不了。

所以说，无知者才勇往直前，不，应该说，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知，成神成圣后是如何光景？”霍闲缓缓问，没等白幸回答，他又自顾自说：“我且让你亲身体验，或许，你会对二者有别的观感。”说完他手一挥，一道清气没入白幸灵台，白幸心中愤恨不平，却敌不过这一道清气，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

暂时把白幸关起来是无奈之举，没办法，霍闲他一通消耗，委实也是没得耗了，必须得缓一缓，再弄点宇宙规则之力来补补。

“霍闲！”霍闲刚松一口气，化作流光的霍垣就如炮弹一般冲向了他。

霍闲哪怕再力量不济也把小祖宗给稳稳当当抱了个结实，并且在小祖宗张嘴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又觉不够，再亲一口……

末了，望着一米九的一大只老婆，感慨：“总算没有负罪感了。”

霍垣：“………………”不知道为什么，手有点儿微妙的痒痒呢。

第440章 仙界修罗（完）

圣人，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圣人，通晰万事万物， 大千世界，眼中观过去、现在、未来，掌中演时空、生灭、轮回。[百度注解]

在白幸固有的观念中，圣人当如此，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他也一直为成圣而修行， 为将一切掌握于手中， 不费吹灰之力消灭他想消灭的一切， 无需忌惮因故， 无需害怕业力。

但在他触碰到圣人壁垒时， 他方知圣人之上还有另一个虚无世界的存在，那是凌驾于圣人之上的神明，不同于凡人口中他们这些一概而称的神仙， 是真真正正的神明，洞悉世界规律，全知全能的神明。

可没有成圣，未成神明，永远不会知道圣人的日子是怎样，是否真能那般随心所欲？

霍闲让白幸切身体验到了一次。

做圣人时，他失去了对世俗的所有**，七情六欲被彻底剥离， 将大千世界尽收眼底，又皆不放在眼中，大千世界众生灵的悲欢喜怒与他无关， 他看得见，却再不会有一件事能勾起他内心的波澜。他平静的聆听信徒的心声和祈祷，或借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给信徒们，或因某些无信仰者的嘴贱予以一些惩处，但他再无自己的喜好，无论奖赏还是惩处，于他而言都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意念，甚至他本身都未察觉到，规则已经为他做出选择。

他活着，又好像不是活着；他拥有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拥有。

如果做圣人时尚还有一些自我意识，会有信徒，那么当他成为神明时，他就真正体会到了何为高处不胜寒以及孤独。

神明眼中的世界比圣人看到的更广，更光怪陆离，也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圣人在神明面前也是渺小不堪，乃至于他所知道的大千世界放诸宇宙，也如一粒尘埃。

宇宙广阔，是他从未有过的概念，而当他成为凌驾于宇宙所有世界之上的宇宙之主，他有操控一切的力量，可纵是有力量如此，大宇宙的规则仍在他身上上了一道枷锁。宇宙规则即自身，自身即宇宙，破坏规则等同于自我毁灭。更何况，神明的意识中，宇宙中再强大的存在都如蝼蚁。

白幸觉得神明应当如此，他也很开心地当着神明，直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宇宙没有尽头，时间没有尽头，他甚至没有信徒，不，有信徒，信徒的心声是取代他，成为新的神明。

白幸在无止无境的神明空间很快生出了厌倦，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可奇异的是，以他的性情本该会难以接受产生厌倦后自己，并调整心情继续，然而当继续当神明和抛下身份之间，他竟犹豫了。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他一点一点厌烦起神明的身份。

最后，白幸是亲手撕开了神明的外皮，回归现实。

现实中，他在霍闲的暴力碾压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为何会这样？那原是我最渴望得到的……”白幸不甘心，他从一个小世界出生，经历种种磨难，看过种种不公，也越发想要成为人上人，将一切捏在手心里，不再受任何约束。

自他踏上修行道，他就立下了宏伟的目标，也一直朝着目标奋斗，期间经历曲折不谈，他能凭借个人一步一个脚印进入四梵天，斩一尸，只差一步就能成圣，只差一步，他多年夙愿就成。

就因为霍闲的出现，就因为他……

霍闲冷漠的看着他，徐徐说出一句：“你输在你的欲-望和野心。”

“不！”白幸高声反驳，“当我成为神明时，我已经没有了欲-望和野心！”

“不，你有，你厌倦了神明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你想要摆脱那样与你设想中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你放弃神明的身份，你所追求的，仍然是你希望的乱局，你，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你注定无法成圣，更成不了神明。”霍闲一字一句，清晰又无情的剖析出白幸的本性。

天性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说不准，也看不明。

但要说改，也不是不能。

其实白幸并没有那么糟糕，最起码他能斩出自我这一点，就足以让霍闲对他刮目，可即使白幸真的有机会将他的天性改过，重新踏入新的未来，霍闲也不能让他成功。

白幸还欲再辩驳，霍闲已刺出手中银色长-枪，长-枪没入白幸身体，并未穿透，而是化作宇宙规则之力，一点一点将他搅碎，神魂吞噬，包括他身上已触碰到的法则之力，尽归所有。

整个过程看似短暂，实则漫长，至少在霍垣眼中是极为漫长的，他也看到了白幸的痛苦，他甚至怀疑，霍闲是故意折磨白幸。

可霍闲为什么要折磨白幸？霍闲可不是一个虐待狂。

似是猜出他的疑惑，霍闲嗓音凉凉：“他是差点害死你的元凶，你曾体会到的无助和痛苦，他必须给我尝上千百遍。”

神明并没有太过在意的事，应该说，没事能让他在意，但霍闲不一样，他记仇，尤其孤独无数岁月总算找到了心仪的小宝贝，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能容他**害？

也是白幸倒霉，刚好落到他手里。

霍垣听得先是心花怒放，然后又十分感动，还有一丢丢……羞涩，他自己都没想起的事，霍闲比他记得还牢。

“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他把脸埋进霍闲颈窝处，发自肺腑感慨。

霍闲搂着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少顷，戏谑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垣垣，你是这辈子救了宇宙。”

霍垣：“……”

霍闲是大宇宙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正好遇上霍闲，霍闲还在小世界一次一次轮回，不知得轮回多少个世界才能得到些法则之力壮大自身。

他救了宇宙的儿子，也确实等于救了宇宙，没毛病。

“我运气真好。”霍垣想通后又感慨了一句。

霍闲抚着他柔顺的银色长发，眼中笑意加深：运气好吗？善良的小可爱运气自然会好。

=v=

四梵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霍闲就像一个过客，路过，又离开，但白幸还是在四梵天的众仙心里留下了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而可笑的是，他们无一参与到其中，无一为制服白幸付出过。简言之，他们就像是上百位看客，观看了一整场表演，仅此而已。

霍闲带着霍垣回到仙界，仙界的魔族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但仍有一部分流窜，没办法，仙界太大，想藏起来太过简单，天道又不能和众仙交流沟通给他们指路，所以还得依靠霍闲。

霍闲没急着去把最后的魔族清理干净，此世界属于高维世界，一旦天道完全修补好，法则完善，霍垣即会被排除出去，他觉得可以和的霍垣再待一段时间，过过真正的神仙眷侣日子。

最主要是，他的消耗挺大，得趁机“补补”，顺便蹭点儿法则之力给自家小祖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