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俞斯年也就偶尔开个玩笑,老古板就算闹情趣也在屋子里关起门来,的确没在这种开阔的花园里试过。
他也就吓唬吓唬郑殊,治一治这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后者安分后就将人放了下来。
俞斯年见人老实,就说:“行了,回去吧。”他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然而刚转身……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大力,只见郑殊一个猛虎扑羊,一把扑到他的背上,双腿一夹,双臂一缠,就挂在了俞斯年的背上。
俞斯年眉头一皱,警告道:“阿殊!”
“打我屁股,占我便宜,还想我算了?你想得美!”郑殊跟个树袋熊一样搂紧俞斯年的脖子,一副打死也不下来的气势,凶巴巴道,“快,罚你把我背回去,否则我就跟妈告状,你欺负我!”
俞斯年嗤了一声。
郑殊又道:“看来你是想分房睡了!”
俞斯年:“……”
“嗯?”小样,还治不了你?
俞斯年深深一叹,认命地迈开脚步。
第95章 敷衍
俞茴雅决定替老师整理留下的画作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不一样了,原本随遇而安,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有了热情,有了盼头。
她望着桌上那张从画廊里带回来的画,不禁微微一笑,拎上自己的包下楼,今天,她得去买一些修复油画,重新保存的东西。
这些非内行人根本不了解,当然她也有二十多年没碰了,现在的材料和当初的材料又完全是两码事,所以郑殊还替她邀请了莫沁,后者欣然答应。
而郑殊则拎着一个饭袋,七朵玫瑰花走进万煌大楼。
“1、2、3、4、5、6、7!喏,这一个礼拜的任务我完成了!”郑殊将俞斯年桌上的花瓶里一连插上7朵玫瑰,得意道,“怎么样,漂亮吧?”
“是我答应得太快。”以至于连花都开始敷衍起来,俞斯年摇了摇头,在文件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叫效率,有的收就不错了,你不要太挑剔。”郑殊一边调整花的高度和角度,一边催促道,“别忙了,都到饭点还不吃饭,胃还要不要了?难道是希望让我伺候你这个大爷,一口一口喂到嘴里?”
俞斯年于是合上笔帽,盖上文件夹,把电脑屏幕设置成屏保模式,然后起身走向桌子。
他现在可没这个荣幸让少爷伺候,有的吃就不错了,看这趋势以后连饭都懒得给你带,打发个司机过来都算是有心,俞斯年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一叹。
他把饭盒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好碗筷,接着一一掀开保温盖,正要动筷,忽然他顿住了,接着缓缓抬头。
“阿殊……”
郑殊端着花瓶去里面灌水,然后拿纸巾擦干瓶身放回办公桌上,左右欣赏了一下,满意地回头,见俞斯年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禁纳闷道:“怎么了?”
俞斯年又瞥了一眼这四菜一汤,问:“这不会是你让刘妈做的吧?”
郑殊无知无觉地说:“那当然,我说你辛苦了,这段时间天天加班,早出晚归的得好好补补身体。”
俞斯年揉了揉眉心,一言难尽。
“干嘛呢,一副心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他走过来,目光往桌上一看,皱眉,“不是挺正常的吗?你这满脸便秘的啥意思?”
“正常?”
“是啊。”
“你再仔细看看。”
郑殊睁大眼睛细瞅了两眼,忽然瞠目结舌起来,“我去……”
俞斯年看他震惊炸裂的表情,抬手推了推眼镜,镇定道:“你让刘妈做的?”
“不是……我……我没……”
俞斯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结巴,他等着解释。
“误会!这完全是个误会!”郑殊抽着嘴角,简直无法直视,“我是让刘妈给你做点有营养的补身体,但没让她直接给你壮.阳!”
就算他饮食认识再匮乏,也知道这些玩意儿不是随便吃的,特别是那忠汤,沉浮着小料,看起来都是有名的XX鞭,这四菜一汤里面最温和的一道反而是韭菜炒鸡蛋!原本觉得很正常,现在也不正常了!
刘妈也太虎狼了,比他还不懂含蓄。
“我还以为是你嫌弃我那方面不够。”俞斯年淡淡道。
郑殊立刻反驳,“我可没有。”
俞斯年笑了一声,把桌上的这些往郑殊面前推了推,“我不需要补,要不你吃吧。”
“还是你吃吧,刘妈特地做给你吃的,别浪费。”郑殊摆着手,讪笑着又推了回去。
俞斯年挑了挑眉,“真让我吃?”
郑殊吭哧了一声,不说话,眼神飘忽了一下。
俞斯年悠悠道:“我记得每周两次,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的。”
郑殊:“……”笑话,说两次就是两次,你怎么就那么听话?人出差在外也就算了,每天睡同一张床还两次,塞牙缝呢!
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了,他大少爷青春正茂,活力四射,每天激情满满的好吗?
郑殊明明确确地白了男人一眼,装什么大尾巴狼!
俞斯年忍着笑,很有深意地说:“阿殊,晚上去南岸?”
南岸小区就是他婚前买的那套上100来平的小房子,两人想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就会跑那里,只是随着俞斯年越发忙碌,周末都没个空闲,已经很久没去了。
郑殊嘴角勾了勾,有点意动,但嘴上还是欲拒还迎地问:“你不是忙吗?”
“再忙,睡你的时间还是有的。”俞斯年用平静的口吻说着劲爆的话,直接把郑殊的脸给闹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翘着唇角用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这样啊……你非要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俞斯年心下一哂,存心逗他,“这么勉强,还是算了吧,其实做这种事也挺累的。”
“累屁!”郑殊眼睛一竖,声音立刻扬了起来,“才三十一,你累个鬼,有本事拿出咱们度假时候的实力来啊,不行就把这一桌给吃了!”
郑少爷就是不禁逗,一逗小心思就全露陷了,俞斯年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行不行,一句话!”玛德,这种事情居然还要他来催,什么情况!郑殊一整个暴躁。
俞斯年点头,“行,当然是听你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死男人!
最终这闹乌龙的午饭,两人还是没吃,下午俞斯年还要工作,晚些时候又有会议,连轴转之下,根本开不起这种玩笑,他俩最后是去楼下食堂吃的午饭。
然而计划得再好,南岸小区他们最终还是没去成,因为郑殊中途接了一个电话,莫沁被砸伤了。
*
等郑殊匆匆赶到医院,莫沁已经吊好胳膊出来了,正坐在医院长凳上跟俞茴雅说话。
不过让郑殊感到意外的是,不是俞茴雅在安慰莫沁,而是后者在为她打包不平,“那人怎么这样,他伤了腿跟您有什么关系,态度那么差!居然还推您,一个残疾人都这么蛮横,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岂有此理,又跟残疾人什么关系?”郑殊走过去问。
“郑哥!”莫沁看到他高兴地唤了一声。
郑殊打量了她一眼,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们倒霉,碰到几个倒霉学生。”莫沁将事情始末快速地说了一遍。
S市美院附近有个很大的美术用具市场,从低端到高端,精品到稀少都有,莫沁出国前就常常来这里,也算熟悉了,所以自告奋勇地带俞茴雅逛。
这次事情完全是个意外,是她们在挑选颜料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学生争执。
一般上得起这种艺术类学校的,不是出类拔萃,就是家底殷实,再加上艺术生心高气傲,轻易不服气谁,这为了一盒耗材起争执都是家常便饭。
学美术的都知道,所谓这行业烧钱,烧的不是别的,正是耗材。特别是颜料,有的用罕见矿物质或者动植物经过特殊工艺制作,价格能高得离谱,就这样都不是有钱就有能买到,还得碰运气。
这好不容易遇上,高兴都来不及,谁肯让?再加上两方彼此旧怨,互相看不顺眼,很快起了争执,冲动之下甚至还动起手来。
结果,两边当事人还没怎么样,俞茴雅差点被倾倒的画架给砸中,还是莫沁替她挡了一下,可惜自己却被砸伤了肩膀。
郑殊看向她吊着的胳膊,皱眉道:“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还好,其实不严重,就是有点肿,砸出了些淤血,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碍,就是我怕用力,让他先给我吊起来。”莫沁无所谓地笑了笑,“幸好我眼疾手快,要是那玩意儿砸到俞姨,这才麻烦呢,那些学生也真是乱来!”
俞茴雅看着莫沁的肩膀,心疼道:“沁沁,你小心胳膊别乱动,疼不疼?”
“没事儿,俞姨别担心,就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莫沁安慰着俞茴雅。
郑殊问:“那学生呢?”
“当场道了歉,被我臭骂了一顿,就放过他们啦,反正也不缺那点医药费。”莫沁无所谓道。
郑殊放下心来,笑道:“小丫头出了一趟国门,倒是顶事儿了。”
莫沁得意地笑着,“那是,我也会长大的嘛。”
不过郑殊看着她吊着的胳膊,还是问了一句,“拍过片子吗?”
“刚拍完,正等着拿报告呢,结果碰上了一个神经……”莫沁看了俞茴雅一眼,马上改了口说,“一个残疾老男人,有点暴躁。”
“这又是什么人?”郑殊疑惑道。
“就俞姨看见一个熟人,好像是来看腿的……”
这时,俞茴雅说:“阿殊,沁沁的片子应该可以拿了。”
“好。”于是郑殊不再多问,拿了片子重新带给医生看一看,确认莫沁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心地解开绑带。
郑殊先将莫沁送回莫家,下了车,小姑娘说:“郑哥,你能送我进去吗?我怕我爸妈问起来,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郑殊回头看了俞茴雅一眼,点了点头,“好。”
走在路上,郑殊嘱咐道:“最近注意一点,有不舒服的给我打电话。”
“没事,有小哥在呢,他整天无所事事的,使唤他正好。”站在别墅门口,莫沁看了看车子的方向,然后对郑殊压低了声音说,“刚才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残疾老男人感觉跟俞姨之间有点怪怪的,不像只是认识的样子。”
郑殊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怎么说?”
“这我说不上来,那男人见到她的时候其实还没什么,就挺冷漠的,当做不认识。可是当俞姨问到他腿怎么了的时候,整个人就被瞬间激怒了,要不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看起来都快要打人!”
郑殊惊讶,“打我妈?”
莫沁重重点头,“我看那拳头捏得紧紧的,挺吓人,俞姨还想问一句,他就直接把人推开,气势汹汹地走了,那力气还挺大,俞姨差点被推倒了。”
郑殊皱眉,脸色沉下来,“你知道这什么人吗?”
“叫……叫……傅什么来着……”
郑殊一愣,“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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