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 第28章

作者:狐狸不归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路水城笑了笑:“不用了。之前是为了退婚,现在不用了。”

  听到这句话时,虞倦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他知道事情总会有变化,有时候往好的方向,有的时候是坏,他只是问:“为什么?之前不是说等暑假结束,就和周家一起公布这件事吗?”

  路水城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事情有变,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的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你只要知道,妈妈是不会害你的就好了。”

  “我知道你讨厌周辉月,厌恶这桩婚事,但是没关系,这些都会结束,你现在听我的话……”

  一时间,虞倦的心情差到了极致,他不是对陌生人路水城有任何期待,但是对方所说的话让他想到某些不好的、很差的回忆。

  虞倦沉默几秒钟,干脆利落的戳破了这句谎话:“我的人生不可能任由你掌控,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水城愣住了。她猜到了虞倦会不满,甚至反抗,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而是直指本质。

  虞倦即将失控,她再一次确定这个事实。

  她立刻说:“你说这话也太伤我的心了。我是为了你好。”

  路水城有点图穷匕见的意思,感情牌打不通,她该让虞倦知道自己的处境:“我把你养到这么大,就算不是亲生母亲,也有养育你的情分,我怎么会害你?”

  她的话语里有着虚伪的关心:“虞倦,你听话就够了。”

  虞倦仰着头,依旧保持冷静,他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的结果不会如你所愿。”

  路水城说的话让虞倦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的事。祖父母相继去世后不久,那些人环绕在他身边,为了争夺自己的抚养权以及祖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以亲人名义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他作呕。

  暂时不和周辉月解除婚约关系也没什么,虞倦没那么在意,但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虞倦心烦意乱,迫切地需要冷静下来。

  他看向窗外。

  天空是灰的,雨延绵不绝的下着,就像他独自一人从墓地走回家中的那天。

  虞倦站起身,走进了雨中。

  夏天的雨水没那么冷,但淋在皮肤,浸透头发,令衣服变得沉重时,与淋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虞倦逐渐清醒,他知道该回去了,回到房间里,但腿脚没动,他想继续下去,借由雨水冲刷那些不想回忆的过往。

  不知过了多久,虞倦听到有别于雨的细碎响声,他回过头,看到周辉月停在自己身后。

  周辉月撑了一把伞,他无法站立,虞倦的个子又高,伞举到最高,也只能停在虞倦的肩头往上,挡住很少的一点风雨。

  虞倦的眼神有一丝迷茫,像是不知所措:“你怎么来了?”

  周辉月抬头看着虞倦。

  他知道,一般而言,只有接到令人心烦的电话,虞倦才会去楼下接听。而沙发里装有窃听器,周辉月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另一部手机,就能听到与虞倦有关的一切。

  但周辉月没去,他看着暂停的双人游戏,一次又一次将屏幕重新按亮,只是等着。

  他决定放弃以这种方式获得对虞倦的了解了。宁愿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去问,一个表情一个表情地观察,一点一点,更加了解虞倦。

  这种方式更加复杂,过程多变,效率低下,不是周辉月的本性,但他不想继续下去,也知道虞倦不会喜欢简单的那种。

  “你在淋雨,我没办法为你撑伞。”

  周辉月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将自己的狼狈和缺憾展示给虞倦,只是因为想为他撑伞。

  虞倦怔了一下,如梦初醒,低下.身,凑到了伞下。他想接过伞,却握住了周辉月冷的手指。

  周辉月没有松开,纯黑伞面铺展开来,像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将他们困入其中。

  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虞倦抿了抿唇,雨水从他的睫毛落下,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淌,聚集在下巴尖,最后滴在周辉月的掌心。

  两人对视的片刻,虞倦看到周辉月苍白而英俊的脸,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但虞倦莫名觉得不是,他和以往是不一样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

  周辉月伸出手,为虞倦擦拭脸颊边的雨水,他的体温比冷雨要热。虞倦什么也没想,没有逃开,他安静地闭上眼,任由这个人的动作,粗糙的指腹滑过他的眼睑,像是在触摸他脆弱的瞳孔。

  虞倦颤了颤。

  他听到这个人说:“虞倦,你对我的要求有一百条,我可以对你提出一条吗?”

  虞倦缓慢地眨了下眼,轻轻地说:“可以。”

  周辉月说:“再不高兴也别淋雨了。”

  没有让虞倦不要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也不是让他别不高兴,虞倦想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自己就行。

  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一件事,但只有虞倦能够做到。

第26章 落魄伯爵

  雨下着。

  虞倦有几秒钟的恍惚, 因为周辉月看向自己时认真的神情,他的语调,忽然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故事的主角了。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水汽蒸腾,似乎连近在咫尺的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

  然后,虞倦点了下头,雨水顺着睫毛滴落:“不会了。”

  他走出了大雨, 走到了周辉月的伞下,是对这个人许下的承诺。

  收了的伞放在门边, 两人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虞倦浑身都湿哒哒的, 在走廊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推开门, 周辉月一同走了进来, 推了下虞倦, 催他去洗澡。

  虞倦含糊地应了, 拿了毛巾,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你不洗吗?”

  周辉月笑了下, 温和地说:“我没淋雨。”

  虞倦歪了下脑袋, 目光落在他的肩膀, 很明显地指出他言语中的错误。

  周辉月做出改正:“没怎么淋雨。”

  虞倦“哦”了一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想起上次发生的事, 虞倦没开浴室的灯,脱掉衣服,走到淋浴喷头下, 打开水龙头。

  热水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淌,虞倦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像是一场夏日里的幻梦。

  其实他很少会有失控的时候,也从未有人将他从失控中拽出来。

  他的某个关系不好也不坏的表亲曾对虞倦作出评价,说他是个极其固执,极端高傲,永不服输的人。

  当时虞倦没有否认。

  很快,虞倦冲完了澡,趿着鞋,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桌子上多了一杯热水,空调的温度打高了点,周辉月停在窗边,看着外面。

  雨水淋湿了虞倦的眼眸,湿漉漉的,眼尾泛着红,看起来很漂亮。

  周辉月问:“我想换件衣服,虞倦,你能借我一件吗?”

  虞倦往窗边走去,捧起热水杯:“柜子里有,你自己拿。”

  他低下头,漫无目的地神游,比如周辉月去厨房烧了热水,却没有顺便去房间拿想要的东西。

  不过借一件衣服没什么,湿掉的衣服穿起来很难受。

  再抬起头时,周辉月已经换好了。

  他穿的是一件白T,很合适,虞倦曾穿过。

  虞倦打了个喷嚏,然后看到周辉月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点责备和不高兴,但很快消失了。

  拿衣服的时候,周辉月不问自取了一条干毛巾,现在抬起手,一点一点帮虞倦擦拭头发。

  虞倦没有拒绝。他坐在床边,姿势很随意,找了个最舒服的,左边脚踝压在另一边的大腿下,小腿摇摇晃晃,偶尔会碰到周辉月的身体,总是很轻,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控制了力度。

  周辉月问:“打电话说了什么?”

  虞倦皱了皱眉,原因和眼前这个人有关,所以不能细说,他含糊其辞:“说了一些让我很生气,想要掌控我人生的事。”

  周辉月没有追根究底,手指梳理着虞倦的碎发:“那么不高兴,我以为你看不上他们。”

  虞倦没想过会被周辉月看破。他仰起头,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向亮着的灯,似真似幻,就像这个世界。

  周辉月靠近了些。

  虞倦解释说:“想到了过去的事。”

  周辉月的气息环绕着虞倦,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让他感到安全,也感到温暖,虞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这个人在雨中为他撑了伞。

  虞倦看着周辉月,咬了下嘴唇,他还在想。

  周辉月问:“想了什么?”

  灯只亮了一盏,昏暗的房间里,虞倦半垂着眼,呈现出纯粹的绿意。

  当那些自我保护的外壳都脱落,里面有一个完整的虞倦,所有的高傲、天真和脆弱。

  也许周辉月去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不对,但虞倦还是说了:“我有两个很亲近的长辈,在他们的葬礼上发生了很糟糕的事……路水城让我想起了那些。”

  周辉月的动作一顿,指尖将虞倦鬓边的碎发压在耳后,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一个很容易碎的、珍贵的宝物,又说:“他们去世的时候,你还小,最舍不下你。看到你平安长到这么大,肯定很开心。”

  虞倦的脸颊贴着他的手掌:“是吗?”

  周辉月说:“所以别为那些人不开心了。”

  不知不觉间,周辉月已经将虞倦的头发擦干了,虞倦才反应过来,他好奇地问:“你会对别人这样吗?”

  周辉月好像很擅长照顾别人,但在书中从未表现出这一点。

  周辉月将毛巾放在一边:“怎么样?”

  虞倦想了想:“像现在这样。”

  可能是怕他不理解,虞倦更准确地形容:“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吗?”

  那位表亲说的没错,虞倦真的是个固执的人,之前的事不算,但今天他说了很多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就会开始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一般人不能理解虞倦的想法。

  但周辉月明白。

  他怔了怔,又笑了,认真地说:“因为我的未婚夫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