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梦鱼
“这回咱们可是有名又有实了。”洪天卓的眉目染笑，勾起方瑾瑜的下巴，探头递去了一个湿吻，然后还要细着腔调逗弄方瑾瑜：“昨夜奴家的童子身让公子给破了，往后公子可万万不要抛弃了奴家呀。”
方瑾瑜笑着推歪洪天卓的脸，这时云玖推门进来还问：“姑爷，你这唱的是哪段戏文？”
洪天卓回头告诉他：“情情爱爱的戏文，你还小呢不懂这些。”
云玖低着头，心里咕哝昨个晚上不还说要给我找个姐姐过日子呢，这会儿又说我年岁小，敢情姑爷你那是逗我呢。
饭摆上了桌，方瑾瑜磨蹭着下地，才走了两步他就眉头轻皱，这时看云玖出去了，他又坐回床边，冲着洪天卓说：“腿疼。”
洪天卓嗅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虽然这两个字用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他想此刻他是真的从方瑾瑜身上感觉出来了。
浑身的骨头立马发酥就是洪天卓的反应，他嘿嘿笑了笑，坐到方瑾瑜身旁，“这我也没法给你揉揉，早上我看了，是红了两片，还好没蹭破皮，要不我给你抹点药？”
“不必了。”方瑾瑜可不想天大亮后还以一个撅起来的姿势给洪天卓看。
“那我下次注意，也是谁让你皮肤那么嫩，蹭几下就要肿起来似的。”
方瑾瑜被惹得不由提高声量：“你那是蹭几下吗？上万个几下都有了。”
“哈哈哈哈。”洪天卓摸上方瑾瑜的脸，满眼都是爱，话音里又带着他惯有的得意：“你这是称赞为夫很强是不是？”
“你就美吧。”方瑾瑜轻睨了洪天卓一眼，几个时辰前的记忆在他脑中闪现，火热缠绵的画面令他耳根又是变烫。
“当然得美了。”洪天卓给椅子上铺了一块软垫，又把方瑾瑜抱了上去，想昨晚他做的那个梦令他通体舒畅，梦里他掌控着一座炮台，他朝着惦记已久的目标进攻，他弹药充沛，哪怕过程中炮筒只进入了目标一半，那他也感觉爽去云端。
这顿早饭吃完就快中午了，洪天卓没着急去渡头，也是想多跟媳妇在家黏糊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才刚有了更深层次的交缠。
方瑾瑜坐到院子里晒太阳，洪天卓在当中打拳，听方瑾瑜看了一会儿还问他：“你练过武？师承哪个门派？”
“噗����”洪天卓嘴里一喷，被方瑾瑜一本正经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逗笑，他收回刚打出的双拳，回身对着方瑾瑜正色道：“洒家无门无派，属自学成才。”确实他的功夫就是打架打出来的，又加上他看过不少武侠片，少年时最爱模仿功夫高手。
方瑾瑜也笑了起来，抓起手边两棵核桃丢向洪天卓，被洪天卓稳稳接住后单手一捏，两个核桃就裂开了，他剥出果仁过去递给方瑾瑜。
正在一边拿着小锤子砸核桃的云玖见洪天卓轻轻松松就能把核桃捏开，他放下锤子学起洪天卓，只是怎么龇牙使劲，两只手都用上了他也把核桃皮捏不出一道裂纹来。
“看你那点劲儿，怎么还跟小鸡子似的？”洪天卓笑话云玖。
方瑾瑜也来了兴致，还拿了两颗个大的核桃捏，结果没比云玖强多少，这下洪天卓一起笑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你俩这样的。”
方瑾瑜听了不服气，换了两颗看起来好捏的核桃这回真给捏开了，云玖还赶紧竖起大拇指捧他：“少爷厉害。”
洪天卓又笑上了，“哎呀，跟你俩在一块儿可真有意思。”
这时虚掩的院门被推开，院中的三人同时往门口看去，见是长乐跨着个布兜子进来了。
“干爹，小爹，玖哥哥。”
稚嫩的童声让洪天卓心口发软，他揉了一把长乐的小脑袋，“干爹可是有几天没见你了，��，你这脸怎么回事？”
方瑾瑜瞧见了长乐脸上的一小片擦伤也是正要问，他站起来要过长乐身边看看，走这几步大腿根还是磨得疼，因为昨晚有人第一次上来就对他进攻彻底比较困难，而后就不放过他并拢起来的腿缝。
“昨日在学堂我跟牛大力打起来了，他骂我是没爹的野孩子我就揍他。”长乐仰着头告诉洪天卓，小脸上挂着愤慨。
“对，就揍丫的，来干爹再教你两招厉害的，下次一拳就让你把人撂倒，你得骑他身上，拳头轮番照着他脸上招呼。”
长乐拍着手，“好好好，干爹你快教我，看等我明日去了学堂好好揍丫的！”他学着洪天卓说话，眼神放出了不该在他这个年龄有的凶狠。
“别听你干爹的，你还这么小，脑袋里不能装得这般粗暴。”方瑾瑜拉上长乐的胳膊，弯下腰与他对视，不愿孩子的眼中能燃起仇恨似的。
“别听你小爹的才对。”洪天卓蹲下，抓上了长乐另一边胳膊，“谁欺负你，你就得还回去，那个叫牛大力的这肯定不是第一次骂你吧？”
“嗯。”长乐重重一点头，“他还好几次拿石头块丢我。”
“所以你就得把他打服了，让他往后见了你就得跟孙子见了爷爷一样。”
长乐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先高兴得乐出声，方瑾瑜看看洪天卓，“……你就这样教育孩子？”从小他还真没听过有谁家当爹的对孩子是这等言论。
“对啊，媳妇儿你也挺赞同我吧？”
方瑾瑜：“……”不敢苟同。
洪天卓把长乐肩上挎着的布兜子拿下来扔一边，“来，干爹先教你人身上的几个要害部位，从头上来先就是眼睛，这样用食指和中指挖刺，下手要猛要狠。”
说着洪天卓还给长乐比划上动作，方瑾瑜见这一大一小两人，一个当真教，一个认真学，他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打断道：“长乐，夫子布置的功课你完成了？”
长乐还没回答，洪天卓先来了一句：“着急做什么功课？学我这个要紧。”
“不行，小孩子就得功课排第一。”方瑾瑜不让步。
天气挺好的，昨夜才甜蜜缠绵过后的两口子在教育孩子方面出现了分歧……
第91章 危险潜伏
“学两下功夫也不耽误功课吧？”
“那这两下功夫也不适合他吧？”
挖刺别人的眼睛，方瑾瑜想想都觉得下手太凶残了，尤其还让这么小的长乐学。
“怎么不合适？这一招就能把人制住，然后再趁机狠踹他膝盖，把人撂躺下。”洪天卓说着，侧身右腿向前一踢，这一招使出得还挺漂亮，长乐给他鼓掌。
又一看方瑾瑜绷着的脸，巴掌声赶紧就停了，长乐只好收起那股兴奋的劲头，他小小年纪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他扭着头看看洪天卓又看看方瑾瑜，脑袋瓜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
其实在听谁的话上面，他更偏向于方瑾瑜，但这次是干爹要教授给他那么厉害的本事，他太想学好之后去收拾那些欺负他的人。
“干爹。”长乐小声求助洪天卓，觉得干爹应该能有办法说服小爹吧？他想起前几日他在学堂上刚学了威武一词，当时他就想到了那就是他干爹那样的。
小孩子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让大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洪天卓知道长乐现在特想跟他学两下子，一边是孩子，一边是媳妇，他夹在中间就不为难了？
这时候就得看他的“圆滑”了。
“嗯，还是你小爹说的对。”洪天卓点点头，一副很认同方瑾瑜的模样，“小孩子就得功课排第一位。”媳妇的面子在他这里最大，主要是媳妇那冷冷的小眼神盯着他，他得识相不是？
长乐瘪起嘴，没想到干爹这么快就往小爹身边站，刚刚是谁说的那句“别听你小爹的才对”？
方瑾瑜很满意洪天卓的表现，他拿起凳子上的布兜，叫长乐跟他回屋做功课。
“去吧，好好跟你小爹多学知识，你小爹的学识可不比孙举人差，考状元都行。”洪天卓比云玖还会捧人。
方瑾瑜弯着嘴角走在前面，长乐故意脚下慢吞吞的，在看到方瑾瑜进屋后，他转头朝着洪天卓低声说：“干爹，我看错你了，原来你在我小爹面前一点都威武不起来。”
洪天卓被长乐投来的那股不满的小情绪逗笑，“那是当然了，等你以后娶了媳妇你也得学我这样，你记住，在自己媳妇面前耍威风可不是本事。”
方瑾瑜推开窗子，“你跟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虽然语气像是在责备洪天卓，但他眼里又铺着一层浅浅笑意。
“呵呵，是早了点哈。”洪天卓把长乐的小身板推去门口，弯下腰也小声说：“等着干爹带你咱们出去找地方学打架，这事儿可别告诉你小爹啊，要不然他得收拾我。”
“行！”长乐一口应下，这回小脸蛋上明显高兴了。
听屋子里方瑾瑜辅导长乐做功课，洪天卓也准备去渡头上看看，临走前云玖跟他说家里的炭不多了，洪天卓拿这当要紧事，因为方瑾瑜最怕冷，他回道：“行，一会儿我让王全再给送来两筐。”
“少爷说不用买那么好的炭，比平常的都贵出去了大半。”云玖跟在洪天卓身后往院门口走，“过去我们在琴馆里也极少用这上好的。”
洪天卓在门边停下脚步，回身说道：“贵的不是有贵的好处？再说我还就乐意赚了钱都给你家少爷花，现在反倒是你们俩怎么变得抠搜起来了？”
洪天卓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方瑾瑜几次跟他提出来中午别叫人给他们往回送酒楼的饭菜了，说每天这样一顿多花出去不少钱。
其实云玖还挺乐意洪天卓如此财大气粗的，因为他跟着沾光，“那不是少爷觉得姑爷你赚钱辛苦么，而且他也喜欢跟你过平平常常的小日子。”
“呵，难得能听你说出聪明话来。”洪天卓拍了拍云玖，话听得舒服。
外面巷子里有脚步声离着他们越来越近，正要出门时，洪天卓跟一个人撞了个对脸，“��，你怎么过来了？”他先问。
“卓哥，陈伯让我过来给你们送些吃食。”来人正是唐小文，他脸上露笑，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布口袋递过去，“昨日阿姐托人送来的。”
洪天卓知道唐小文口中的“阿姐”指的是陈伯那个远嫁出去的女儿，接过布口袋，他回手给了云玖。
“进屋来待会儿。”
“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有几袋米要给何记酒楼送去。”
云玖在后面抱着布口袋，打开瞧了一眼，是些干菌菇和大松子，别看江都城属富饶之地，可还不好买这些。
“陈伯最近身体可好？等年前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洪天卓看出唐小文着急要走，忙问上一句，自从他接手渡头后一直还没去过米铺，就有两次他让王全也给陈伯送过水果，而且也让手下的人多照顾陈伯的生意。
“挺、挺好、挺好的。”唐小文说话时躲开了洪天卓的目光，他侧过身，“卓哥，我先回了啊。”
“等等。”洪天卓叫住了已经迈开步子的唐小文，他上前两步，脸上没了刚刚的温和之色，“陈伯怎么了？”
“……没、没怎么。”这次唐小文连头都低了下去，明显不敢正对洪天卓。
“呵，一阵子不见你小子硬气了啊，连我也敢蒙了。”
听洪天卓的口气转低冷，唐小文心中更慌，跟着一只有力的手掌又扣到了他的后脖子上，当即就压垮了他紧绷起来的神经。
“还不如实说来？”洪天卓表露出没多少耐心，他刚才就觉得唐小文有哪里不对劲，这又关乎陈伯，他确实没功夫还温言温语的。
“是陈伯他老人家叮嘱我半天不让告诉你。”唐小文也不瞒着了，抬头直视洪天卓，“其实卓哥我也想了，得让你知道了，说不定还能救救他老人家。”
“什么？陈伯怎么了？”洪天卓一听连“救救”这样的词都用上了，顿时心头起急。
唐小文赶紧说：“前阵子他老人家夜里染了风寒，我请郎中来给看了，开始吃了几副药倒是见好，但不知是不是天气又一直变冷，他老人家的咳症不停，精神头也越来越差，前日我还、还……”
“还怎么了？”
唐小文的腔调哽咽似的，洪天卓都想揪上他的脖领子。
“我还见他老人家咳、咳出的痰里有血丝了。”
洪天卓脸色一变，声音里带火，“你怎么不早来找我？真是让你能把我气个半死。”
唐小文也不用装了，愁容满面才是他的真实表现，他又耷拉下了脑袋，蔫声道：“陈伯总说不愿给你添麻烦。”
“这算什么添麻烦！你也真能沉得住气！”洪天卓此刻顾不上修理唐小文，又急声说：“走，我先跟你去看看陈伯。”
两人正要走，方瑾瑜也快步来到了院门这里，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云玖听着事情不小，跑回屋简短跟他说了两句。
洪天卓把之前唐小文的话捡重点告诉了方瑾瑜，说完就听方瑾瑜问唐小文：“找哪里的郎中给看的？药可还吃着？”
“住北口巷的李郎中，一直都是他给……”
“怎么是这个庸医？”洪天卓没听唐小文说完就忍不住打断，“高猴他娘就是让这个李郎中给治的病，把人治得是越来越不行，高猴都准备要给他娘打棺材了，我跟他说换个郎中瞧瞧，后来另一个郎中就给他娘把病治好了，说他娘那就是小病差点给耽搁成了大病。”
唐小文慌得厉害，“啊？那陈伯不会也是让这个……”
方瑾瑜知道洪天卓之前在陈伯那里受到的是怎样的恩惠，他握上了洪天卓的手，宽慰道：“你先别太着急了，咱们商量商量再给陈伯换个郎中看看。”说这话时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洪天卓让唐小文先回米铺，说是商量，可他对找哪个郎中并没有主意，上次治好高猴他娘的那位郎中是专给妇人瞧病的。
好在这件事情上有方瑾瑜，两人回了院子里，他跟洪天卓说：“你安排人赶马车明日一早过来，我去丰县那边请位郎中。”
“什么郎中？还要去丰县那么远。”
“是同我外公交好的一位御医，他医术超群人也心善，咱们在江都城里找哪位郎中都不如去请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