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一不胖
因为越是被桑乔白厌弃,他就越能体会到曾经桑乔白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不怪他怕了……
不是桑乔白不肯再为他付出了…….是他自己,已经将桑乔白所有的感情消耗殆尽,他已经一点一滴都付出不了了…….
众多长夜难眠的日子里,卜重总是忍不住去想,桑乔白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深到付出了一条命,才终于放下他对自己的感情…….
越想,卜重就越疼。也越不敢奢求桑乔白的原谅,越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即便他想到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看到桑乔白,他也不敢出现在桑乔白的面前。他承受不了一点儿桑乔白有任何闪失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如若出现在桑乔白的跟前,势必会对他产生影响,投鼠忌器之下,卜重宁愿自己永远都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看着卜重落寞孤寂的背影,娄季章无言以对,一直到卜重的身影消失,他却没有抬脚回去,而是转到停在草坪的车上,从里面拿出一支雪茄,沉沉的抽了起来。
不过他也只是克制的抽了两口,就毫不心疼的将那只价值四位数的雪茄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回了屋。
别墅里渝桉正陪着渝延玩益智游戏,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娄季章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娄季章脱掉拖鞋,朝垫子上的渝桉和渝延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卜重来了,跟他谈了两句,这才晚了点儿。”
渝桉闻言朝外看了看,“卜总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喝口茶?”
娄季章走到跟前,顺势坐下,闻言笑着摇头:“不用了,他事情也不少,来的时候就是为了看问我两句,没打算进来。”
渝桉点点头:“好吧。”他低头将一块拼图递给渝延,鼻尖动了动,朝娄季章看去,随口问道:“你抽烟了?”
娄季章顿了顿,没想到渝桉鼻子这么灵,点点头,不过却保证道:“下次不抽了。”
渝桉好笑:“我不是强制不让你抽的意思,毕竟这个不是一下就能戒的,只是毕竟对身体不好,所以还是尽量少抽点儿,慢慢来。”
娄季章眸中闪过笑意,调侃道:“你啊,就会给我说漂亮话。嘴上说着不是强制的,又说对身体不好少抽点儿,慢慢来。慢慢什么?不还是戒烟?”
渝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有些嗔怪道:“你这人真是,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话没听过吗?非得拆穿我是不是?”
娄季章妥协似的连连道:“是是是,是我的错,下次我不戳穿你了。”
渝桉想瞪娄季章,但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出来。
娄季章见他笑的开心,自己也是心头发软,嘴角也跟着浮现笑意。渝延茫然的抬头看着他爸爸和爹地,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还笑的那么开心。
不过娄季章并没有给他解释什么,而是俯下身子,挪动到渝延跟前,语气轻和:“儿子,来,爹地跟你一起拼。”
渝延很快被转移了吸引力,小声欢呼了一声,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玩具。
渝桉这边儿一家三口气氛良好,桑乔白那边儿倒是有些冷清了。桑母虽然在医院照顾他,但到底年级大了,家里还有一老一小,也是放心不下,就这么两天就有些操劳过度了。
桑乔白也不忍心他妈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一天到晚的医院家里来回跑,便没跟她商量,直接给自己请了个护工。
桑母不肯,生怕护工照顾的不好。
桑乔白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放心吧,我又不是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植物人,我能看能跳的,她怎么会照顾不好?而且如果真的照顾不好,我不给工资不就是了?人家出来就是为了挣钱的,不会不分轻重的,您老就放心吧。”
桑母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桑乔白打断:“您不放心我,就放心我爸自己一个人在家?”
桑母直接道:“没事儿,家里有保姆佣人,还能饿着他不成?”
桑乔白不甚在意道:“说是这么说,如果家里也就我爸一个人您放心也就放心了,但别忘了,您大孙子还在家呢,你不回去,难道指望我爸带孙子吗?您放心?”
一听桑乔白这么说,桑母说不出哑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这么,桑母被桑乔白劝回了家。
桑母回去之后,桑乔白的病房就更安静了。虽然请了护工,但如非必要,他并不让护工来打扰的。
所以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发现他这儿的环境与隔壁嘈杂的病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回去了吗?没陪着你了?”
桑乔白以为她说的是渝桉,便回了一句:“他也伤着,没让他陪,让他回去了。”
护士闻言摇了摇头:“我知道那个,我说的不是这个,另一个,就那个在你抢救的时候吐血的那个。”
第108章 你勾引我
桑乔白有一瞬的茫然,看着护士:“谁?谁吐血了?”
一看桑乔白是这个反应,护士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就那个从你到医院进手术室,一直到你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到普通病房确认没有任何生命危险都在这儿的男的。”说着,护士还比划了一下,“身高比我高了一个头左右,丹凤眼,嘴唇有点儿薄,但是很帅。”
听护士这么一说,桑乔白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低声道:“他……他一直都在吗?”
护士想也不想道:“在啊,你当时心脏停了在icu里抢救的时候,他在外面儿吐血,后来给他安排病房让他住都不住,就守在icu门口,一直等你从里面转出来之后,又继续守在病床前头,每次给你用的药,检查的比我们护士还仔细。”
桑乔白怔然,没有说话。
护士正忙着手上,也没关注到桑乔白的表情,继续道:“不过这几天倒是没那么经常见到他了,估计是有事情去忙了吧。毕竟他那么紧张你,你还没出院呢…….”
桑乔白张了张嘴,有些艰难:“他…….他经常来?”
护士想了想,点头道:“你没醒的时候确实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这儿,不过从你醒了之后,倒是很少见他了,昨天还是前天,我匆匆忙忙的去给隔壁床换药的时候,看到他就坐在门口的铁凳子上,不过换完药回去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
桑乔白闭了闭眼,躺在床上,勉强解释道:“他挺忙的,我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护士不置可否,她都能看出那个男人对这个病人的重视,如今他还躺在病床上,床都难下,怎么会不来呢?
不过她并没有反驳桑乔白的话,毕竟也只是闲聊一样的说了两句,她本也无意打探别人的生活,换好药后,嘱咐两句,护士就推着放满药瓶的推车走了。
她走之后,病房再次陷入安静,桑乔白像是逃避似的想要睡觉,结果一闭眼,眼前控制不住的连连浮现卜重的身影。
年少桀骜时的他。进入商界意气风发的他。决策之间霸气侧漏的他。
当然,还有面对自己时冷漠绝情的他…….
不肖细想,桑乔白就悲哀的发现,卜重早已占据了他二十几年的人生。
从摇摇晃晃的时候,他就跟在卜重的身后,一直到放下贵少爷的高傲委身于他,甚至冒死生下儿子,都没能留住他…….
经年期盼之后的万念俱灰早已让他承受不起卜重对他的伤害。所以他放过卜重,也放过自己……
如今再听到卜重的消息,他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外人都能感受到卜重对他的感情,身为局中人,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可是如今再面对卜重的重视和虔诚的时候,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动容和感动,反而尽是悲哀。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过,他几乎的搭上了自己所有的身家,才换来如今卜重对他的感情。
可也正是搭上了自己的全部,如今的他压根儿就承受不起卜重的任何感情。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他不逃避自己的内心,如今面对卜重,他心中依旧残留着爱意,但也仅仅只是残留。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付出的东西了,他也不求任何的回报了。
他不想让他的父母再为自己担心,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孤寡儿童…….
最终,桑乔白也只是疲惫的将目光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门外的卜重透过那一道狭窄的缝隙贪婪的偷窥着桑乔白。
他知道自己不该出现,但理智在感情面前一文不值。但他也很清醒,知道不能让桑乔白发现他, ,所以贪婪的看了两眼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抬脚转身离去。
他没注意道,之前跟桑乔白聊天的护士再次看到了他,奇怪的撇了一眼,但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占据了心思,快步朝病房走去。
而一直看着窗外的桑乔白似有所感一样,将头转回来,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被错过的对视。
时间慢慢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许久,桑乔白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用那只没有被扎针的手有些费力的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起来,划开了屏幕,随意的点开社交软件。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一条微博吸引,#杜氏破产!#
对于这个消息,桑乔白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不止娄氏,连卜氏都出手了。
杜筱一直针对渝桉,娄季章必然是不会容忍的,这点儿桑乔白是心知肚明的,但卜重又是怎么回事儿?
尽管不愿意朝那个方向想,但桑乔白心中却有感觉,卜重之所以这么做,只有八九是因他而去……
比如上次因着郭毅的刻意算计,卜重毫不犹豫的以权压人,公开表示抵制郭毅,使郭毅落得凄惨退圈的下场。
而杜氏破产本就即成定局,娄季章不会留情,那卜重也没必要再强硬的横插一手。如今再掺和进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杜筱将他给惹恼了。
但别的不说,就凭卜重那个性格,估计见都不会见着杜筱。而最近发生最大的事情,就是他跟渝桉被绑架。
想到这儿,桑乔白不由得沉下思绪,难道杜筱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惹得娄季章和卜重同时不顾往日情面,直接下了死手。
桑乔白心中各种猜测,不过却没问渝桉,也没问娄季章,看了一会儿,他就将手机收起来,再次将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发着呆。
渝桉这边儿对于杜家的近状也在网上看到了一些,但他并不太动商场上的东西,所以并不明白杜氏被围剿,和破产,还有责任人被拘留的差距是什么。
他不喜欢杜筱,所以也知道看了两眼就没多看,直接关掉了手机,起身洗澡去了。
娄季章也没刻意跟渝桉说这个事情。一来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糟心的事情坏了他的心情,二来这也算是他自己惹下的桃花债, 若不是当初他稍微给了杜筱些许的眼色,哪至于现在她敢这么大胆动渝桉?
一想起渝桉当时的样子娄季章就止不住的心悸,同时更加厌恶杜筱。他知道,虽然他把杜筱送进去了,但卜重那边儿的动作也才刚刚开始。
娄季章不管不问,只等结果。
等好不容易忙完这段时间堆积的工作,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环视一圈儿没见着人,娄季章正要喊人,这才隐隐约约听到洗手间传来水声。
他挑了挑眉,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朝浴室走去。
不过好在这次他难得还算克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在外面敲了敲门,扬声道:“宝贝你身上还有伤,不能沾水,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里面的渝桉显然被他吓了一跳,赶紧道:“我没事,我马上好了,这就出来。”说着,他生怕娄季章跟之前一样推门进来,赶紧关了水龙头,拿着浴巾擦干身子。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但洗过澡之后就容易变软,渝桉怕抬手抬脚的动作太大会扯开伤口,惹得娄季章心疼,干脆直接拿了个浴袍裹在身上。
不过他平时很少穿浴袍,所以对于那大开的领口有些不适,扯了扯紧,这才打开门出去。
刚一开门,就被门口的娄季章吓了一跳。
娄季章竟然没离开,而是抱着手,就靠在浴室的门口。
渝桉稳住心神,不由得抱怨道:“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吓我一跳。”
娄季章也不解释,幽深的双眸在渝桉的身上滑动,最后落在他白皙的锁骨上。
渝桉莫名觉得娄季章的眼神像是只大手,在一寸寸的抚摸他的身体。尽管两人没有任何的接触,但渝桉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秀闹着后退一步:“你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去洗漱,早点儿睡了,我有点儿累了。”
娄季章却不听,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无可奈何的妥协笑意,伸手牵住渝桉还带着水雾气的手,一边朝床边走,一边道:“洗漱不着急,我等会儿再去也没关系,你先把衣服脱了。”
这话一出,渝桉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娄季章紧紧握着不让他跑,一边握还一边回头轻佻的看着他:“你想哪儿去了?”
没等渝桉恼羞成怒,娄季章就解释:“我是让你把衣服脱了,给你上药。”说着,还故意啧了啧嘴:“宝贝你这思想……有点儿龌龊啊……”
渝桉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是傻子,更何况跟娄季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娄季章的为人?怒声道:“是我思想龌龊还是你思想龌龊?你就是故意在引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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