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烈冶
要说这该死的书中世界，我还真就奇了怪了，反正我肉眼看过去，我跟傅祁��夏犹清两个人比起来，不说把他们实力碾压吧，好歹也能算个不分伯仲，怎么这书里在描写商��出场的时候，短短不过一段话就盖过去了？反观傅祁��夏犹清，一会儿刀削斧凿一会儿鬼斧神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女娲在他俩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可实际等他们站到我面前这么一看，就觉得……也就一般般马马虎虎吧。
“喂！叫你好几声呢！故意不回话？找茬是吧！”略有些刺耳的公鸭嗓拔高了音量，我转过头定睛一看，只见来者的一头黄毛格外亮眼，略微回忆了一下，我“哦”了一声。
“哦，你就是那个……”f4里的黄毛猴？不对，这么说可能会让他当即跟我干起架来，“今天来接应我的人？”我说。
“是，”见我终于回应了他，这小子面色缓和了些，甚至在我主动伸出手跟他问好的时候他也面色别扭地抬起手臂回应了，“猜拳输了的倒霉蛋就是我，那天干架的事情……我是为了给兄弟们涨士气，别介意啊，我姓候，你可以叫我猴哥。”
得，这家伙竟然还真姓猴，不过叫猴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叫猴哥的，因为……这两个字在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令我不愿对着一个接头混混这样轻易说出口，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步行？”跟在黄毛猴身后，望着他圆润的后脑袋瓜，看着街道两边愈来愈狭窄的道路，我不得不考虑一下这帮人又忽然听了夏霁的指挥将我暴揍一顿的可能性了。
“不然呢？难不成还打车？”黄毛猴头也没回，语气带着些许嘲讽。
被噎了片刻，我又问：“所以目的地呢？这总可以透露吧。”
黄毛猴啧了一声：“学校。”
“学校？”一时之间想不起这周围还有哪所学校，我不由得问出口。
“别告诉我你从来都不知道。”对方回过头来盯着我，半晌后，他嗤笑出声：“哈，当然了，你们萨明斯的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一所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垃圾学校吧。”说完，这家伙便回过头，加快了脚步。
看着他那轻慢的语气，我心说兄弟你这可真是实打实的污蔑啊，连忙迈开步伐跟上去，我说：“这话说得，倒像是我瞧不起人似的，今天我来，只是为了谈事，不为别的，更不会有任何异样的眼光，这位小黄兄可别误会了。”
黄毛猴闻言，只冷笑一声，后便只负责带路，不再多说什么。
话说回来，萨明斯国立大学，也就是我现在就读的这所学校占地面积极大，所以也就有几个侧门通往的不是什么特别繁华的街道，原先我还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要选择东侧门这边作为接应地点，此刻跟着这黄毛猴的步伐往更偏僻的地方走，我心中的眉目又才稍微清楚一些。
的确，诚如黄毛猴所言，萨明斯旁边，一个毗邻山脚下的地方还伫立着一所规模不算大的学校，这学校的名字书中略有提及，只有那个两句话����“被各大高校淘汰的学生们就汇集在这里，每天盯着从萨明斯内出来的优等生们，眼红不已。”
书中所描绘的这一群体，十分类似于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似乎还跟那种所谓的黑社会沾点儿边，其实我还蛮意外的，夏霁那种人，怎么会想到雇佣他们来揍我呢？他又是怎么和他们这类人扯上联系的？
“喂，你干什么？不走那边。”正出着神呢，黄毛猴不耐的喊声将我唤醒，连忙回过神，随即才意识到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他们学校内部，便立马调转方向继续跟着黄毛猴去了。
终于，在约摸五分钟的路程后，我和黄毛猴的脚步停在了一栋一楼一底的小平房前……你别说，看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虽然楼层不高，但好歹占地面积不小，里面的房间看着也不是特别落魄的样子，“这里就是你们的秘密基地？”我问。
“啊，算是吧。”黄毛猴明显不想跟我多说话，打开门便径直走进了那秘密基地内里，进去前还不忘换了室内的鞋，甚至还回头嘱咐我：“那个一次性的，你也换上。”
我本以为我会看见一个脏乱差的、地上铺满了果核卫生纸零食袋的男性聚集地，可没想到这里竟然秩序井然，我进去的时候，由刀疤脸正带着他的兄弟伙打着游戏，听黄毛猴介绍说，这里每天都会有一个兄弟负责打扫卫生，平时有什么重大会议他们就会到这儿来开会决定，跟大哥见面的话，平日也是在这里商议各项事宜。
“原先这些事情我们都是在学校里，”黄毛猴说着，坐到了被兄弟们包裹着的沙发圈内部去：“包括这些家具，还有这整片的场地，都是那位夏家小少爷提供的。”说到夏霁，黄毛猴的表情有些别扭：“要不怎么说他有钱呢？就那臭脾气，照常我们谁都不会惯着����”
黄毛猴没说完，刀疤脸便一个脑瓜崩敲到了他的脑门儿上，“夏少爷是我们的金主，不许说他。”抬眸，他站起身，看着我，向我伸出手：“你也看见了，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算了，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房间。”
刀疤男带着我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的陈设和对面那间近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十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到这里来“玩”。
“平时除了夏少爷身边的两个人，也就只有我会到这边来。”刀疤男说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再过十分钟，夏少爷身边那两个人就会到了。”
身边那两个人？“哦，你是说胖瘦仙童吗？”我不由问出了口。
刀疤男看着我，愣了许久，随即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笑了，但却还是说：“我原先以为你不是那种会给人起外号的人，还挺意外的。”
“哈哈哈哈，一半一半吧，”看着眼前这位疤哥，再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内的装潢，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似乎通往另一个空间的暗门上，“不过我有些好奇，那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感觉那扇门的质感那么豪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记得f4他们此时所在的另外一边就没有这么一扇门，我不免有些好奇。。
“哦，那里啊，那是贵宾室。”刀疤摊开手，宛若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只有夏少爷来了才会开启那个地方，平时夏少爷到这里玩，就会进去，除了夏少爷之外，就只有他身边那两位才被允许靠近，我们平时是不会去打扰他的。”
没看出来啊，夏霁这么拽？一栋平房，三个房间，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可以啊。
“那你们的夏少爷平均什么时候来一次呢？”这么说，如果平时我在学校里面逮不到夏霁，就可以跑到这里来蹲他？倒也挺好。
“他……两三个月来一回吧，来也是拜托我们去修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的。”刀疤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什么负担。
“听起来他已经拜托过你们很多次了，那些人的后果怎么样？感觉……像我这种情况的并不多见。”手指点扶手上，发出富有节律的声响，我想确认自己的特殊性。
“呃……”我的话似乎令刀疤脸感到为难，正当我摆摆手不打算勉强他的时候����
“副会长？”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闯入我的耳中，我心中一动，回过头，正巧撞上夏霁眯起眼来打量的视线。
胖瘦仙童正站在夏霁的身后，俨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胖仙童反应还算快，他转过脸，对着刀疤脸求助道：“疤哥，今天夏少爷临时起意说他想要来，我也不知道你叫我们两个来是因为什么，你看这……”
夏霁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地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看向刀疤脸，一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模样，“向磊，你最好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为了不让夏霁借题发挥，我站起身，走到夏霁的面前，“无非就是看见小夏少爷没来学校，实在好奇他究竟在做些什么，才和这位……曾经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前辈有了联系，今天冒昧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竟正巧同小夏少爷碰上，真是有缘呢。”
我的身量比夏霁高，往他面前一站，他便不能忽视我的存在，此刻只见他蹙起眉头与我对视片刻，后就如同被我的脸辣到眼睛一般别开视线，一副厌恶无比的模样：“既然知道自己冒昧，就更应该夹紧尾巴做人，而不是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撒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个人都能看出夏霁看我极不顺眼，原本在另一个房间打着游戏的兄弟伙们也闻风而动，带着八卦的目光在扒着门框向外张望起来。
事已至此，作为一众小弟的大哥，刀疤脸自然不能临阵退缩：“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夏少爷也来了，那正好，二人有什么误会就在今天说开吧，如果能够握手言和、重修旧好，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夏霁闻言，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
第33章 33.激怒猫猫的后果是……
夏霁的这个反应，倒和我预料得大差不差。
他先是不明就里地冷笑两声，而后那视线便直直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他闭上了嘴，选择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场发作，而只是对刀疤男说：“行，有你的。”后，将目光转向我，“你，跟我过来。”说完他便迈开步子，朝着那扇看起来就跟其他房门极不相同的华丽门扉走去了，从开门到进门期间，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自顾自地迈步，恍若一个目中无人的公主，高昂着头颅进入了他专属的寝殿。
被落在原地的兄弟伙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吭声，特别是胖瘦仙童二人，他们在用视线催促我“快点进去呀”的同时，目光中还有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怆然。
这架势，倒好像夏霁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似的，勾起唇角，略觉好笑地站起身，“那你们好好玩。”说着，我便迈开步子，走近了那传说中的贵宾室，其间自然没有忽视胖仙童好心提醒的那句“记得带上门”。
看来那扇华丽的门扉还挺隔音的，自它关闭的那一刻起，室外一切嘈杂与窃窃私语便都被隔绝在外了，夏霁坐在屋内最中心的那个沙发上，姿势放松，他的面前是一套紫砂壶，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向内斟着茶，倒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屋内还有我这么一个人似的。
这屋子里的景致……环顾四周，我略略观察了一番，倒是同外面那些房间极不相同的雅致，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对，“禅意”，各类颇富巧思的装饰将这里的隔绝成了一个安静的禅房，顺带着衬得夏霁都没有那么暴躁了。
“还要站在那儿多久？懂不懂礼仪？”夏霁一出声，这室内的氛围便果不其然被毁了大半，我叹了口气，应声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甚至还佯装开朗地主动开启话题：“没想到小夏少爷对茶道也有所精通，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喝到你斟的茶……”
我话音未落，夏霁便抬眸阴嗖嗖地盯了我一眼，后他便提起那紫砂壶，姿势颇为风雅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毫无意外地将我无视了个彻底。
在我干笑着缓解尴尬的空档，便见他放下茶杯，施施然问我道：“明明已经拒绝了跟你的见面，你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属狗皮膏药的？”
看他这幅不紧不慢的态度，我便料想到他尚且还不知道羊咩即将搬进他家的事实，“这不是有急事想要告诉小夏少爷，可小夏少爷有不领情，我才只好出此下策的吗？”
话音未落，便听夏霁“啧”了一声，“夏少爷就夏少爷，为什么非要在前面加个‘小’字？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吧。”
原来夏霁这么在乎这个称谓，看来他对于自己在夏家的地位或许也不如他所表现得那般不在意，“好吧，那或许我应该叫你的名字？夏霁，这样更方便一些。”
我说这话的时候，夏霁的眉毛抖了三抖，他抬眸瞪向我，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不，你别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方才那番话究竟有什么问题。
同我对视的后一秒，夏霁便别开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因为恶心，还有你的眼神，也很恶心。”
真是……靠了！一时间我倒是很想问问这家伙他对“恶心”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承认我对他的确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我绝对不至于跟个猥琐男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我甚至都没有表现出想要泡他的意愿（好吧这个尚且存疑），这家伙……至于这么看我吗？
“……行。”说不生气是假的，或许面对我这个擅闯他房间的人，他怎么看都觉得我是居心叵测的吧，“我只是来想要跟你说，在不久之后，羊咩就要搬到你家去了，并且根据‘书’的发展，我的一些猜想也尚且还处于取证的阶段，想要跟你见面，也有这一层原因。”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那种事情，不可能。”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地，夏霁说道：“更何况就算他真的到我家去，我也会想办法赶走他的。”
“夏犹清会阻止你。”我的回答十分直接，“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夏霁抿嘴，微眯起眼睛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想要拿起刀子剖开我的心，“所以你，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来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跟夏犹清的关系很好吗？你利用他进入我家，进到了我的房间里面，你现在又表现得一副像是跟我站在同一阵营的模样……商��，我不笨，别把我当傻子耍。”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夏霁的拳头近乎可以说是狠狠地砸在了木质的桌面上，他怒视着我，身躯有些颤抖，表情中却有几分脆弱。
这时我才意识到，或许此刻在夏霁的眼中我仍旧是羊咩的拥趸，他或许甚至认为我想利用我所知道的书中内容来加害他。
“……无论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永远不会跟羊咩站在一起。”说完这句悖逆的话时，因为书的监视而带来的疼痛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我知道，此刻我的行为早已触及了“书”的底线，可如果我不这么说，又无法让夏霁相信我的诚心，“正如你所说，夏霁，我喜欢你，或许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令我觉得相似的人，又或许只是因为你的样貌踩在我的审美点上而已，我不想看见你的陨落，我也不会害你。”我的手轻轻放在了夏霁的手背上，用力地抓住他，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用我的眼神来告诉他我的诚心：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在你的眼睛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对它知道多少？你是否和我一样？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跟你说‘书’的事情时不会被强行矫正，如果你愿意撇开成见，一字一句地告诉我的话……”
头痛，头真的好痛，伴随着耳鸣，令我的视线一闪一闪的，不那么清晰。
汗珠已经流出，一滴一滴，凉凉地附着在我的额头上，令我能够稍微保持清醒。
我在赌，赌夏霁这个人身上的可能性，赌我们最终能够并肩作战的概率，堵“书”视觉死角的可能。
夏霁只是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挣开那只我攥住他的手，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扔到了我的面前，“擦一擦。”他说。
我接过他的手帕，胡乱揩到了自己的脸上，这次我终于近距离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凛冽的，类似于栀子花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头痛缓解了些许，我支起身子，看着夏霁那只被我抓过的手，缓缓松开，发现他的皮肤已经被我的力道揉得发了红，“抱歉。”我说。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在跟你接触之后，才发现如你所说，这个世界有些不一样的。”说这话的时候，夏霁神色如常，毫无疑问，他的这些话语也是有违“书”的世界观设定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竟好像一点头疼的症状都没有，而只是十分轻巧而又顺滑地，叙述着这一切：“大概是因为我的生平和我的经历都十分清晰吧，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的正当性很强，我记得我两岁左右发生的事情，我有我的兴趣爱好，印象中我的父亲在夏犹清到来之前也跟我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我从来都觉得这一切没什么不对的����”
“如果没有那个名字奇怪的人忽然出现的话。”
“羊咩，这个人……我的未婚夫傅祁��喜欢他，我后来的养兄夏犹清似乎也喜欢他，甚至那个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医生，当然……还有你，最初你当然也是喜欢他的，我经常看见你围在他的屁股后面打转，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嘲笑你，至于后来你为什么忽然提出要跟我认识，甚至还表现出见异思迁……我没什么兴趣知道，我只是觉得十分荒谬。”
我从没想过夏霁竟然会如此完整且清晰地将他的所见所闻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原本我以为这场见面会不欢而散，或者至少要让我费一番口舌，但……是因为我方才的异常打动了他，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吗？我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夏霁他……愿意配合我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他们每个人，原本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可一遇到那家伙就好像忽然失了智被什么左右了一样，真挺可笑的。”夏霁说着，嗤笑了一声：“不过，我觉得，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了也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无力改变的境况只会让人无力乃至绝望罢了。”
“是可以改变的。”攥紧拳头，自从意识觉醒的那一刻起，“事情或许会迎来转机”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热烈，“只要我们合作，只要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
“……”夏霁沉默地凝视着我，那一刻，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绝望？亦或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反正最终，他摇了摇头：“改变了又有什么作用呢？我们始终身处这个世界，不是吗 更何况……我凭什么要信任你呢？谁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万一你只是利用我呢？我……”
我没有让他说完接下来的话，我只是看着他思虑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扯向我，深深地吻住了他。
不会利用的，我想，因为他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令我笃定，不会向羊咩那头倒戈的人了。
第34章 34.来自猫猫的爪子
“哐啷����”是夏霁推开我，而我的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桌沿的声音，原本他应当是想要一巴掌扇到我脸上的，可是这次我做足了准备，在他的如来神掌真正到来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你这个疯子！”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生气，夏霁写满了厌恶的脸颊上却泛着一丝薄红，这令我对方才所做之事的悔意更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极为隐秘的、夏霁知道了一定会更加生气的兴奋之感。
“放开你，好让你更方便打我么？”我笑了笑，内心十分期望夏霁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夏小霁，我没有那么傻，刚才实在是情难自禁，希望谅解一下。”
“滚！你个混蛋！变态！”夏霁一边说着，一边发疯似地用力，意图挣开我的桎梏，其实我本是想要通过抱住他来制止他的暴动的，但我很快意识到那或许只会让夏霁更为愤怒而已，故而不得不作罢，放开他，任由他将紫砂壶盖、茶托都一股脑地扔过来，而我又轻而易举地避开。
“小夏少爷……不对，夏小霁，冷静一下，我真的，哎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一边劝说着，一边将落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约摸一分钟后，夏霁终于累了，他喘着粗气看着我，那眼神，大概是在思考怎么将我除之而后快吧。
重新将紫砂茶具摆放回原地，同他那仿佛凝视着死人的眼睛对视着，我深吸一口气，再度诚恳地说：“我再次道歉，我不该贸然那样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利用你，也绝对不会同羊咩站在一条战线上，仅此而已。”
夏霁冷笑一声，他红着脸，疯狂用手臂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就好像那地方被什么十分致命的病菌，“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他斜眼瞥着我，“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你的目的。”
其实还挺意外的，做了这样的事，这夏霁竟然还没赶我走？或许，我的心中留存了那么一丝丝的幻想，觉得可能他的内心没有他面上表现得那般讨厌我。
“毕竟我只是个没有目标的庸人而已。”勾了勾唇角，我摊开手，这番无所谓的态度，果然再度引得夏霁皱眉的厌弃，“更何况，怎么说呢？现在‘书’的全貌尚且还不太明晰，很多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现在我只有一个小目标，那就是能跟小夏少爷多多接触，不求成为盟友，能当上小夏少爷的小弟我就满足了。”
夏霁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只留下一句“屡教不改”就别过眼，不再看我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有触及到了不许在前面加个“小”字的禁令，在心中暗笑着，我说：“这周六回夏家吗小夏少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只要你赢了，我就保证以后绝不再来烦你。”
本以为我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诱人，没曾想夏霁只是斜瞥我一眼，根本不为所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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