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白月光 第194章

作者:去蓬蒿 标签: 快穿 万人迷 炮灰 穿越重生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更好。】233突然希望有那么一个世界,装满了蜜糖和欢喜,迎接宿主住进去,没有半分的忧愁与苦恨。

想找一个蜜罐子给宿主安家,可宿主不是蜜蜂,不会习惯的。

人类……成为人类是一件痛苦的事吗?只能模拟人类情感尝试共情的系统,并不明白。

可在这个夜晚,他希望自己是真正的人类。

一道暴雷声中惊醒的百里秩发现林笑却在默默掉眼泪,他抬手抚去泪珠,嘟囔道:“怎么又哭了。”

“怕打雷?”睡意缠绵的百里秩把林笑却搂得更紧,摸摸他的头,“不怕不怕,寡人是天子,先祖和诸神庇佑寡人,寡人庇佑你,风雨雷电都伤不着。”

百里秩小时候老找怕打雷的理由去爹娘身边,现在他却觉怯玉伮是真的怕打雷,雷声那么大,连杀生都怕的怯玉伮当然会怕。

摸摸头,拍拍背,哼两句哄睡的童谣,没哼多久百里秩就困倦地又睡了过去。

林笑却竭力想翻个身,背对百里秩,不见到这人的脸他就会好受些。

但百里秩抱得紧,被灌了药的他竟连翻身都做不到,气恼之中,雨雷声里,渐渐也睡着了。

唯有233一直清醒着,翻了很多次世界文本,都没找到百里秩的只言片语,只能衷心祝祷百里秩恶有恶报结局悲惨,233叹了口气。

翌日百里秩上朝后,林笑却缓缓爬到床沿,侍从连忙跪了下来:“公子,您需要什么奴给您拿。”

林笑却问:“你叫什么。”

侍从不敢答,头磕到地上不起:“公子,请随意吩咐下人,万不可摔下床来。”

林笑却一早就被喂了药,昏沉乏力,下了床也离开不了。

他望着担惊受怕的下人:“我不是妖,不吃人的。”

“这里好安静。”林笑却问,“你能扶我出去走走吗?”

侍从头不敢抬:“公子,奴不敢,奴为您请乐师来。”

侍从不待林笑却回答就胆颤地退了出去。

林笑却望着侍从离去的背影,看着他从这殿内到殿外去,走得轻悄走得迅速,林笑却突然就想起在清闲山上奔跑的日子。

迎着风,从山上一直跑到山腰,风助力,腿不停,危险而痛快。

他比天边的夕阳跑得快,夕阳还没落山,他就跑到了山腰,大口大口喘气坐下来,看最后一点余晖坠落西天。

朝堂上,有大臣说堰蓟之地发生叛乱,声势不小,传言中领头的戴着鬼面,从头到脚裘衣包裹,没露出一根头发丝来。

“那叛军打着公子霁的旗号,有不少诸侯异动。”大臣道,“以奴隶、流民等为军队,到一地,废除一地的祭祀。说什么祭祀人牲,当以稻草、泥偶、纸人代之,将祭祀所用人牲全部充了军。”

“荒唐,”另一大臣怒叱道,“这是对神灵的不敬!”

大臣继续道:“原邑侯所在州地,率先响应,举族谋反。”邑侯便是被百里秩下令捣成肉酱的侯伯。

“那领头的贼寇能降下幽蓝大火,叛军称之为‘天罚’,说璟朝的祭祀悖逆天道,逆天而行,还说,”大臣擦了擦额上汗,“还说……”

百里秩道:“说吧,还有什么寡人不能听的。”

大臣跪了下来:“还说璟朝大王弑父篡位,为天不容,天将降下幽蓝火海,荡除……荡除——”

大臣不敢再言,头磕地不起。

满朝大臣皆惊骇跪了一殿。

百里秩笑:“慌什么,不过是妖魔来人间作祟。”

“天罚?可笑。”百里秩阴戾着一双眼,“请老国师的弟子们去,将妖魔鬼怪通通杀了,至于寡人兄长,早就入土为安,凡尘俗世何必再拿兄长做借口,他喝孟婆汤也会喝得不安宁。”

“惑乱人心的妖魔再现,”百里秩轻叹,“真是多事之秋啊。”

又点了大将军,和国师弟子一齐出征平叛。

老国师隐退岚山之后,不少弟子随侍,真正学本领的都在老国师身边。

凡间偶有妖魔,譬如心魔,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天道之下,妖魔与修士在人间同样受到压制。

神祇虽殒,神迹残留。与天地间遗留的神息勾连,能斩妖魔。

下朝后,百里秩见到林笑却,并未牵连,只是道:“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如怯玉伮这般,令人生怜。”

兴风作浪的妖魔,应当灰飞烟灭以敬天地。

而那些叛乱的族群,当世世代代为奴为牲,在惨叫中悔恨活着。

百里秩将怯玉伮搂入怀中:“寡人的白狐,寡人的……别害怕,寡人在,国师也不能伤害你。”

林笑却只是听着,并不做声。

第140章 修真界废物的一生22

叛军废除人牲并不顺利。

这片国土的人们不羡慕修仙界人的悠长寿命。凡间认为活着只是存在的一部分,于死亡之际祭天,昭告先天神灵与祖先,便能以亡魂的形式归于先天与族人团聚,在神灵的赐福下永享快活安宁富足,一切应有尽有。那是人世间活着时得不到的。

现在叛军要求以纸人、泥偶等方式代替,是对神灵的不敬,一些传言流传开来,说这样做触怒神灵,不但到不了先天,死后还将沦入十八层地狱,剥皮拔舌刀山火海。

叛军面对此传言,在反叛之地张榜公示。

大意:“神灵早就陨落,当今是活人的世界!死后归于先天——璟朝统治的谎言!”

“亡魂将计功德投胎转世,作恶者下辈子为猪为狗受世间磋磨,行善者转世大富大贵一生无忧。”

“所有的罪责里,以己之欲不改人牲杀害同类,罪无可赦!”

……

又派了不少能说会道者四处布道。

主人终归是少数,奴隶占了多数,人倾向于相信对自己有利的,这样的说法渐渐在底层传扬开来。

相比思想层面的缓慢,城池领土的更迭迅疾许多。战争从偏僻之地迅猛推进。

璟朝派去的将领平叛不力,而老国师的弟子们竟有部分出现了叛变。

“师父说勾连神息就是修行,”一弟子道,“可我感受到的,只有神灵的陨落。”

“祂们不会再醒来,但每一年供奉给祂们的却是无数的血肉。”

“我不相信人都死光了,神就会醒来。非我族类,为何要谄媚于上苍异神求存,先天之说是假,亦无轮回转世,做人这一生,竟为了求神问卜而死。”弟子道,“不甘呐。”

另一弟子斥道:“修行多年信仰如此不坚,待我回去禀明师父定夺。”

弟子道:“我不回了,公子霁舍身成仁,若定要信仰一个神,我宁愿自己选。”

弟子骑着马朝反叛之地而去,将军拉弓欲射,先前出声斥责的弟子拦了下来:“将军,叛变的子陵自有国师定夺,您还要不了他的命。大事为重,将军还是整军秣马要紧。”

可夜间时,又有一些弟子追随子陵而去。

叛军之势越发汹涌,如惊涛骇浪拍在朝野之上。

百里秩命人请老国师出山。

老国师上书自愧管教不严,羞于出世。

王太后兰姜亲自去了趟岚山。

“国师,”多年未见,兰姜眼微红,抑制情绪跪坐在国师身旁,“我……”

国师摸了摸兰姜的头:“太后可是受了委屈。”

被这样一安慰,兰姜泪水滚落。老国师一辈子无儿无女,兰姜嫁到王室来,亲手给先王做餐食的时候,也派人给他送一份。

天冷了送来缝制的裘衣,天热了要国师跟着去避暑庄园。

国师曾婉言劝不必。

兰姜说:“我爹爹远在千里之外,这满宫里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记得幼时国师来我家里,抱过我,告诉我爹爹,兰姜将来会成为王后。”

“当王后真好,可离家那么远……国师,”兰姜眼眶微红,“您就让我在王宫里多一个亲人吧。”

自那以后,国师再不相劝。

多年过去,国师老了。他扶兰姜起来,兰姜不起。

“我罪孽深重,国师,”兰姜望着自己的手,“我……”

眼泪颗颗坠:“我求国师一件事。”

她抬头望向老国师:“秩儿对一个狐妖宠爱无比,将来必会损害自身。”

“求您出山,但求您杀了白狐再出征。”兰姜恍惚道,“求您成全兰姜,我……国师,我觉得好累。”

国师没有追根究底,甚至没去想这件事是否正义。

他攥住兰姜手臂,扶她起来。

“好,我答应你。”国师道,“别哭了,小女孩哭花了脸。”

兰姜破涕为笑:“我老了。”

没多久又哀伤起来,她看着国师的满头白发:“国师也老了。”

兰姜没能请出国师,百里秩只能亲去岚山一趟。

可回宫时,却暴怒阴鸷。

“那老匹夫,以为璟朝没了他不能转了,”百里秩喝道,“妖狐妖狐!一口一个妖狐,寡人看他是老眼昏花该入土了!”

不久,朝野上下就听到了风声。

老国师愿意出山,但要拿大王身边的妖狐祭旗。

暴怒的百里秩走到寝宫之时,那怒气渐渐就散了。

隔着床帘纱帐,他看见朦胧的影,千里搭凉棚尘归尘土归土,骤生出一股悲凉来。

百里秩循着影奔去,太急了连纱帐都弄倒了,隔着纱抱住怯玉伮。

“寡人离宫几日,你还好吗?”

怯玉伮懒洋洋的:“尚可。”

百里秩靠在怯玉伮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你有没有说谎,寡人已分不清了。”

“寡人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百里秩握住林笑却的手,隔着薄纱十指相扣,“以后你再也不用喝下那苦涩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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