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35章

作者:寒鸦 标签: 先婚后爱 年下 穿越重生

这种情况就算是内比都机场的地勤也没有料到,即便现在开始安排出租车司机调派,按照这个情况,可能到第二天清晨也不会有几个人离开。

可是秦禹苍并没有跟上人流排队,反而领着夏泽笙跨过马路,去了另一侧的停车场,那边停了一辆半旧五菱宏光,上面用汉语和缅甸语写着南阳商会几个字。

有年轻人推开车门下来,用汉语问:“是秦禹苍先生吗?”

“是我。”秦禹苍对他说,“这位是夏泽笙。”

“秦先生好,夏先生好。我是商会来的特派员,我叫貌卿奈温。”

夏泽笙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惊。

缅甸人只有名没有姓,有些望族会把父辈的姓放在自己的名字后面,以彰显自己家族的渊源。奈温乃是缅甸的望族,其中最知名的人物应属统治过缅甸26年的奈温将军。

即便那是上个世纪的事,在现今,也不会有人忽视“奈温”这两个字依旧代表着这背后强大的官方和军方势力。

面前这个自称貌卿耐温的年轻人,并不简单。

“吴卿先生,你好。麻烦你久等我们了。”他跟面前的年轻人握手,他并没有直接称呼对方为貌卿,反而将貌字改为了吴字。

原因是在缅甸语中,貌是对年轻人的称呼,而吴则是尊贵的敬语。一般在交往中,会有人自称为貌某某。作为尊敬,客人则要称呼对方为吴某某。

吴卿笑了起来:“夏先生看来对我们缅甸文化很有研究。”

“……只是因为先夫之前与缅甸方面有生意往来,在家里的时候略了解过缅甸文化。”夏泽笙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您是指秦骥先生吗?”吴卿问他。

夏泽笙一愣:“您认识我先……我是说秦骥先生。”

“是的。”吴卿说,“家里和秦骥先生早年间有些生意往来。我之前在广州留学也是秦骥先生出力帮忙。其实……我和夏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见过?”

“很早了。2017年新年后,也就是这几天的样子,东南亚商会在白天鹅饭店搞过一个团拜会。您和秦骥先生一同出席。”

2017年。新年。

夏泽笙的思绪飘远,回到了七年前。

是啊,他记得那一年,也记得那个团拜会。

那是他少数几次以秦骥夫人的身份陪同秦骥参加公开活动。他很珍惜每一个能够跟秦骥在一起的时刻,尤其是像这样的场合,他们之间的联系那么天然和理所应当。

这些时刻,秦骥都会对他很有耐心,目光会放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可以欺骗自己,秦骥也许对他有一些感情,也许未来……他会真的用饱含深情的双眼如此地注视自己。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准备那天的晚宴。

出席的东南亚各商会的代表名字,年龄,爱好,各个国家不同的风土人情,风俗……缅甸的风俗情况,也是在那时候恶补。

那天晚上,他挽着秦骥的胳膊,进入了会场。

可是离开的时候,秦骥没有和他一起走,让他先回家。他是那么的听话懂事,没有任何异议地坐进了车里,只是在车子驶离的那一刻,他看到,有年轻的男子,勾上了秦骥的脖子,而秦骥在路边抽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拒绝。

所以他记得那个晚上,记忆犹新,因为他的视线永远在秦骥一个人身上。

“……抱歉。”夏泽笙收回思绪,“我似乎不太记得你在场了。”

“当然。”吴卿说,“我那时候还在读大学,您肯定没有关注到我。可是我记得您穿着那套蓝色的西装入场时的样子……那会儿便深深倾倒,一直记到了今天。很高兴能够再次见面。您能来到缅甸,不胜荣幸。”

“谢谢……”夏泽笙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我已经再婚了。”

吴卿看了一眼秦禹苍,有点诧异,“我以为您只是秦先生的同行人。”

秦禹苍搂着夏泽笙的肩膀对吴卿道:“我们刚刚领证,还在蜜月期。”

吴卿呆了呆,似乎也察觉自己把话题引向了一个略显尴尬的方向:“是我冒昧了。”

“我们就不要闲聊了,早点去酒店吧。”秦禹苍又说。

吴卿收拾好了情绪,已经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好的,请上车。”

今夜的内比都似乎因为公盘召开在即,显得比平日要繁华。

双向二十车道上也多了很多来往的车辆。

然而空旷的街区并没有堵车,大概在四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位于内比都“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当然,所谓的“市中心”也没有比郊区繁华多少。

一路上吴卿都很平静,好像刚才热烈的求爱不是他说出来的话一样。

他把事情做得无微不至,登记入住是一早就办完的。下车后直接给了他们两张房卡:“抱歉,之前以为是结伴出行,所以就开了两个房间。前台那边的总统套房早就已经被其他人预订,只能委屈二位分别入住了。当然比不上中国境内的条件,也请二位体谅。”

秦禹苍看他。

吴卿看起来坦坦荡荡,似乎完全是偶然的误会导致开了两间房,背后一点儿坏心眼也没有。

但是秦禹苍不信。

奈温家族能安排本家的后辈来接待他,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已经非常好了。”秦禹苍接过门卡。

“另外要跟秦先生你确认一下,明日公盘投标商需要提前缴纳保证金。做玉石投标的话保证金起交额度为2万欧元,可购买20万欧元内的标的物。若要购买更高价格的标的物,则按照标的物10%的金额上浮保证金。”吴卿说,“你需要交多少。”

“今年最高的标的物起拍价是8000万欧。”秦禹苍说。

吴卿愣了愣:“你需要交到800万欧的档位?你知道到这个级别后,就是大佬和大佬之间的较量,资深行家也不一定敢这么入局,因为风险极大。押金事小,稍不留心就是倾家荡产。”

“是的,我确定。”秦禹苍说,“感谢你的提醒。”

吴卿看了他半晌,然后说:“我明白了。押金我会安排人,大会开始前完成垫付。”

夏泽笙收拾完行李,冲了个凉出来,便听见了敲门声。

他从猫眼里看到外面是秦禹苍,于是便开了门。

“缅甸没有国内安全,记得一个人在房间内要挂安全锁——”秦禹苍没听见开安全锁的声音,门刚打开就叮嘱,话说到最后,看清了夏泽笙的样子,愣了一下,“你怎么只穿了这么少。”

夏泽笙低头看了一下:“这不是正常的穿着吗?”

“……不。”秦禹苍说,“一点不正常。”

明显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从浴室出来,甚至得及擦干身体,穿了件浴袍……领口开那么大,他身形健美,V领让他脖子修长,露出白皙又健康的肤色,还有清晰可见的胸肌。

他发梢的水滴落下来,从V领间的胸口滑过,渗透入了浴袍之中。

胸口微微起伏着,成了画框中的美景,有些动人心魄的美。

都说缅甸是鲜花与宝石之国,可鲜花与宝石在此刻的美景前,仿佛都要黯然失色。

这一刻,秦禹苍忽然觉得口舌燥热。

……

第37章 教导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炽热,夏泽笙略愣了一下,还不等夏泽笙反应过来,秦禹苍已经在身后关上了门,将他抵在走廊的穿衣镜上,吸吮他的脖颈。

——那里滑落的水滴,果然同他所料般有滋味,带上了夏泽笙的茉莉花香味道。

他力气有些大,夏泽笙有些痛感,下意识抬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紧紧扣在胸前,于是夏泽笙的背就贴上了冰凉的穿衣镜,身后的凉意让他猛然一颤。

“禹苍……”他在被亲吻的间隙呢喃,“凉……”

声音低柔的,像是在求饶。

秦禹苍便心软了,搂着他上了床,然后转身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和浴巾,给他吹干了头,擦干了身体。这个过程中,夏泽笙都很听话,十分配合。

等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夏泽笙被秦禹苍放倒在床上,接着秦禹苍躺下来,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搂住,盖上毯子。

夏泽笙以为秦禹苍还要再做些什么。

可是秦禹苍什么也没做。

他抬手关了灯,说:“睡吧,后面几天会很忙。”

漆黑中。

一切都有些不一样起来。

“晚安。”秦禹苍亲吻了夏泽笙的后颈。

这一天的行程确实太累了,秦禹苍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而夏泽笙在黑暗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感受着这个紧致的拥抱,紧张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他听着背后平稳缓和的呼吸,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把手覆盖在了秦禹苍的手背上。

“晚安。”他小声说。

本次缅甸公盘为期七天,共展出玉石珠宝品类共计约三千二百件,其中大部分为翡翠原石。吴卿接了秦禹苍两人抵达会场的时候,会场已经挤满了玉石采购商。

一眼扫过去,大部分面孔都是黄皮肤的,白皮肤的占了少数,会场上交流的语言,除了缅甸语,汉语也是主流。

但是无论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商人,约定好了一般,每个人都拿着一个小手电,路过一块儿矿石,就弯腰用手电打光贴上去照一照,跟身边的人说个头头是道。

下车的时候,吴卿也给二人准备了手电,他看着秦禹苍手里提着的小箱子问:“要我帮忙保管行李吗?”

“不用。”秦禹苍提了提箱子展示里面的重量,“一会儿倒是想请你帮忙给插个队。想把这块儿石头走个明标。”

明标类似于正规的拍卖,每块原石都明码标价,现场举牌追价。这个过程中,谁想买,谁不买,最后买家是谁,其实都一目了然。

这种方式拍卖的翡翠原石很少,一来翡翠原石单凭外表很难判断里面的具体价值,如果大家看好同一块原石,不断竞价,最后打水漂容易倾家荡产,所以缅甸公盘向来以暗标一次性买断为主。【注1:引自百度】

对于第一次来的人,对明标有些寄托也正常,吴卿点了点头:“好,你的起拍价标多少?”

“一千万。欧元。”

吴卿失笑:“一千万欧元?我没听错吧?”

“是的。”

“秦先生,您这个箱子里的原石,目测最大重量不超过十五公斤,这相当于一公斤六十七万欧元,折合人民币约五百二十多万元。”

“很贵吗?”秦禹苍明知故问。

“很昂贵。”吴卿说,“几乎赶上近年公盘‘标王’的价格。”

所谓标王,就是指当年公盘上卖出价格最贵的那块儿翡翠原石。

“去年的标王成交价也不过一千六百万欧,而那是一块儿重达一百多斤的原石料。我虽然不知道您块料子出自哪个矿口,但是从公斤价计算已经是天价了。”

“翡翠的价值,从来不在重量。”秦禹苍说,“而在种水色。”

吴卿沉默片刻:“您这块儿原石最好真如您所讲那样,不然明标拍卖时一定会流标,就算再转入暗标区,怕是也嫌少有人问津。价值会大打折扣。”

“后果我自己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