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媚骨
“你们怎么来了啊？”见到来人韩凛还有点惊讶了，不过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帮人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转头就又上了他们王府门口来等他了。
傅秋白从马车上下来，也见到了在他们王府门口的人，他还认得这几个人是昨日来参加过他们书院落成典礼的客人，似乎是南方来的商人。
“草民们回去想了想，想着还是要来见王爷您一面。”钱老板作为他们这群人里的代表，第一个站了出来说话。
“行吧。外头太冷了，先进来再说吧。”韩凛大概也猜出了这些人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他回过头来看了身边的青年一眼，低声说道：“你先回小楼去，我在这边跟他们说几句话。你要是肚子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一会说不定我要晚些才能回去了。”
“好的。”傅秋白点点头，往里走了进去。走了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对后面跟着的管事丫鬟吩咐道：“你回头跟门房那边的人说一声，以后若是有客人上门来，就先把人请到外头的茶室去等着先。这个天冷，不必让人一直在外头等着。”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会就去跟门房那边说一声。”秋蝉忙的应道。
傅秋白点了点头，继续往小楼的方向回去，对跟在后面的管事丫鬟说道：“我这边不用这么多人跟着了，你去问问你们主子那边要不要用膳，要的话就让厨房那边多准备几个菜。”
“好的，奴婢这就去。”闻言秋蝉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带身后的丫鬟们跟上去了。
见到主子走了，后面的丫鬟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底没敢说出来。
其实这个事情说来秋蝉这个管事也是有点冤枉的，主人都不在家，他们这些下人怎么好把来客放进来府里呢。不过既然主人这么吩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只能按照主人的意思来做了。
秋蝉跟着他们二老爷进了府里，陈管家就跟着他们王爷在外面接待客人。
***
韩凛把这群人带到了外面的待客室来，他在首座坐了下来，对后面进来的客人们说道：“大家找个位置坐吧。”
“谢王爷。”钱老板几个人道了一声谢之后，一群人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待客室里之前没有人在，壁炉里的火没点，整个屋子里都是冷冰冰的。陈管家让小厮过去把火点上，又让伺候的丫鬟给主子和客人上茶水。
“大家先喝杯茶暖暖手。”见壁炉里的火点燃起来了，韩凛对屋子里的丫鬟小厮们摆摆手，端起手边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之前在外头等了这么久，钱老板他们这些人也是冷得不行，这会儿进来了屋里，大家才觉得好了些许。
小福子让其余的人都出去了，他自己留在屋子里伺候。
喝了两口茶，见到大家都缓和过来后，韩凛才问道：“你们今日过来找我，可是为了作坊的事情？”
“是，不瞒王爷，草民们今日来，正是为了此事。”
钱老板看了其他人一眼，才接着往下说：“我们今日看了王爷的几处作坊，对王爷作坊里产出的东西都很是感兴趣。像是铅笔和镜子这些东西都是方便运输的，我们运回南方去卖也容易。只是像是水泥和瓷砖玻璃这几样东西，就不太便于长途运输了。因而我们商议了一下，想来问问王爷您，不知王爷您可有考虑过在南边开办作坊了？”
其他的几位老板们没说话，但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上座的王爷。
面对众人看来的目光，韩凛笑了笑，说道：“你们问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有考虑过。只是我人在这边，跑去你们南边开作坊，人员管理方面，就不太跟得上了。”
“若是王爷相信我们，人员方面，我们这里可以给王爷您提供。”一听到这话钱老板就知道是有戏了。要别的什么才难说，要人而已，他们手上多的是人了。
看着这帮有备而来的商人，韩凛笑了笑，问道：“想必你们也是听说了我与其他老板们的合作吧？”
“是，是，我们是听说王爷您跟王老板他们合作开水泥作坊的事情。若是王爷信得过我们，我们都愿意为王爷您所用。”钱老板也不瞒着这一点，他们来之前都是有打听清楚了的。今日他们也亲自去几家作坊看过，这些东西拿回去是不是能赚钱，他们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若是能在他们南方开作坊，他们还能省下路途上运输的费用，能赚到的钱就更多了。
其他的商人们今日来了这里，正也是有这个意思，有钱赚的事情，谁不想赚这个钱了？
若是让其他的人攀上康王的这棵大树，他们错失这个机会还不知道怎么懊恼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谁也不想错过，因此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部又找到了康王府来。
“这话不能这么说的，我们若是有机会合作，就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不能说是为我所用。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我们都是大召的子民。我们如今的所想所为，不过都是希望大召这片山河更加的繁荣和昌盛罢了。”虽然他们人在燕地，但是韩凛也是担心他们在这里说的话会传到京城那边去，若是让便宜哥哥知道他在这边招兵买马，还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了。
合作共赢和为他所用，这两个词完全就是两个意思了，前面一个是共同平等的，后面一个是从属关系。
他不过就是想搞几个钱来造桥铺路造大船而已，没必要因为几个人和一句话就引起京城那位皇帝哥哥的警惕和怀疑。万一那位哥哥一个不高兴把他招回京城去看管起来，他可就得在京城坐牢坐到死了。
“是是，王爷您说得对，我们都是大召的子民，所在的这一片，都是大召的山河。我们这些商人不过是地上忙碌的蚂蚁，若是能为咱们大召添上一份锦绣，也是我等的幸运。”钱老板明白这位康王殿下话里的意思，就顺着说了下来。
其他的商人们也纷纷的附和，说愿意为他们大召的山河锦上添花。
“你们今日来我这里，想必也是打听清楚了的，我目前跟人合作的，只有水泥作坊还有纺织作坊两处。其余的，我暂时还未与人有过合作。”韩凛知道这帮人肯定是有备而来，都是打听清楚才来找他的，“纺织作坊今日没有带你们去看。纺织作坊是在城里，若是你们想去看的话，今日时候晚了，明日倒是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
“我们作坊里现在有改良式的织机和缝纫机，改良过后的织机比原先的织机织布的速度更快了，原先的织机三日才能织一匹布，我们改良过后的织机一日就能织一匹布，比原先的织机快了三倍之多。”这个数据是何管事那边送过来的。
虽然这段时间不怎么去纺织作坊，不过韩凛对纺织作坊那边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
“王爷，这个改良的织机，真能这么快？”钱老板他们家里就是做丝绸生意发家的，对这个改良式的织机很是感兴趣。
“不知王爷说的这个缝纫机，又是何物了？”
这里头大家都没有听说过缝纫机这个东西，都很是好奇缝纫机是何物了。
“我骗你们做啥？骗你们又没有银子拿的了。我们改良过后的织机，速度是真的加快了许多。”至于他们正在研究的水磨织机，因为还在研究当中，韩凛就没有提。
“缝纫机，就是脚踩式的机器，用这个东西来缝制衣服会比手工缝制衣服更快。原先手工缝制衣服，要好几天才能缝一件衣服，现在有了这个缝纫机，我们一个人一天能缝制几十、上百件衣服吧。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明日我带你们去纺织作坊看看我们的机器。”
“哎呀，那就太好了。感兴趣感兴趣，若是能亲自去看一眼，我这就死都了无遗憾了。”钱老板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真想立即的就去看一眼了。
今日来的这些人里头也有好几个和钱老板一样都是做丝绸布匹生意的，他们对这个改良式的织机都很是感兴趣，若是真的有这么好的织机，他们的布庄一年能多织出多少布匹了？
其他就是不做丝绸布匹生意的老板听说这两样机器，都很想去看一眼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的东西。
在外面的秋蝉在外面等了一会，才推开一点门缝，对站在不远处的小福子招了招手。注意到秋蝉在对他招手，小福子就走了过来问：“秋蝉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二老爷让我过来问问主子这边是不是要用膳，好让厨房那边送来。”秋蝉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我去问问主子吧。”小福子也拿不定主意，让秋蝉在这里等等，他就过去请示自家主子去了。
第189章 王爷惧内
听完了小福子的话，韩凛看向今日到来的客人们说道：“今日时候也晚了，不如大家在我这里简单的用个晚膳，一会我们再接着谈余下的事情？”
“我们这两日麻烦王爷您良多，不若我们请王爷，还有傅山长您们一块出去外面吃个饭吧？”钱老板就提出道。
他们上门来已经打扰良多，还要主人家待饭就有点太不懂事了。
其他的老板们也纷纷的说他们请客出去外面吃。
在来之前他们都打听到了一些有关于这位康王爷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那位傅山长与眼前这位康王爷的关系。若说消息灵通，他们这些跑商的人消息是灵通的一部分人了，对朝局和皇家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如今这位王爷还能活着，就说明圣上对这位兄弟是有所不同的。
京城的那位天子他们没有机会接近，如今有机会接近这位康王殿下，他们自然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的了。若是能攀上康王的这颗高枝，以后他们在北地做生意起码都会顺利很多。
听到大家这么说，韩凛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道：“行吧，那大家就出去外面吃吧。我们家傅山长今日在书院忙了一天，大概是不愿出去的了，就让他在家中休息吧。”
“陈管家你去跟二老爷说一声，就说我出去了。”
“是，奴才这就去。”站在门边的陈管家听到主子喊他，出来应了一句，走之前还不忘记让门外的小厮去通知车夫和护卫过来。
等到傅秋白这里听到陈管家来传话，他们家大老爷已经坐上马车跟人出去外面吃饭去了。
“二老爷您要用膳吗？”陈管家问道。
“嗯，用吧，让人送来吧。”傅秋白本想等韩凛回来和他一起吃饭的，既然人出去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等了。
“是，奴才这就让人送来。”闻言陈管家就出去，让外面的丫鬟到厨房去端些吃食过来。他在外面等了一会，等到丫鬟端了吃食过来，还跟丫鬟一起送进了屋里去。
***
出来外面的韩凛和钱老板一行人就到了悦然酒楼来吃饭，直接的上了三楼的包厢里。
正好今日王望山和几个人也在悦然酒楼这里吃饭，得知了那帮南方来的商人正在楼上和他们康王爷吃饭，他们的心里就大概知道这帮南方来的商人找他们王爷是所为何事。
当中就有人提议道：“王叔，我们要不到楼上去跟王爷他们打一声招呼了？”
“别，别去打扰了王爷他们用膳。”王望山就拦住了这帮人。
听到这话，刚才提议的人就说道：“若是让南方来的那些商人搭上了王爷的这条线，对我们来说多有不利啊。”
“王爷想见那帮南方来的商人，我们也拦不住的。今日去的那些作坊你们也看到了，那里头的都是好东西。如今我们与康王合作的只有水泥作坊，瓷砖和玻璃的方子康王都还不愿意给我们，这个事情还是要看康王的意思。你们一个个的，别忘记了，我们在北地不过是手上有几个人，那位，可是圣上封的亲王了！”王望山知道若非是康王愿意见那帮南方来的商人，那帮南方来的商人也见不到康王，这种事情他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康王如今和那帮南方商人接触也是在告诉他们，方子在他的手上，他想和谁合作就和谁合作。若是他们得了便宜还不知道感恩的话，日后其他的作坊怕是没他们这些世家什么机会，康王大可选择别的人合作，多的是人想与康王合作了。
而且王望山还知道一点，就是这次背刺康王的人里头，可没有严家的人了。前几次的事情，严家虽然没有表明站在康王的那一边，但是严家可也没有站在他们的这一边。如今坐在朝堂上的那位天子可是严家的亲外甥，严家必定是站在天子的那一边的，而康王是天子的亲兄弟，就算是严家不表明站在康王的那一边，但是严家肯定也不会与他们一同对付康王的。
还有一点就是，康王可是圣上的亲兄弟，还是天子封的亲王。他们若是动了康王，和动了天子有什么不同呢？得罪天子，是最明智的事情了。
想到此，王望山就恨不得亲手揍一顿家里的那些倚老卖老的老糊涂的东西了！真真的是气死他了！
***
正在楼上与钱老板等人吃饭的韩凛，并不知道同一栋楼里有人在议论他和分析他与南方来的商人吃饭的事情了。
他们饭桌上自然是少不了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韩凛这人说话做事不喜欢讨价来讨价去的，很是直接的就摆出他这边的条件：“这样吧，我这个人不喜欢一手的买卖。因为价格定高了，你们回头赚不到钱又说我坑你们；定少了，我这边也不划算，咱们就算分成的好了。”
“水泥和瓷砖的方子，还有织机、纺机和缝纫机的图纸我都可以给你们，甚至是以后机械改进了，我也可以把改进后的图纸给你们。但是你们所卖的每一台机器，我要三成的分红。水泥作坊和瓷砖作坊也是一样，我要每家作坊每年三成的分红，给我二十年的分红即可，二十年之后，这些作坊都是你们自己的，就不用再给我分红了。”
“机器以后会更新换代，不论新旧，你们若是一直生产，那就要一直算我分红。这个机器的分红我也不是自己拿的，以后这个分红日后会归于我们书院里头，用于研究和开发新机器。想必昨日你们去逛了我们的书院，也知道里头有一个工学院，以后我们工学院会专攻各类机械，以后定然是会继续改进织机和纺机这些东西的。”
听到这话，钱老板的眼睛一亮，问道：“王爷，那是不是日后有新的机器，我们都能买到图纸啊？”
“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们南方的纺织业发达，种桑养蚕的人也多，织布的人也多，想必你们那边也有能工巧匠。若是你们南地有匠人改进了机器，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改进的技术送到我们这边来。”站在韩凛的角度，他希望的是整个国家的纺织业和纺织技术能更进一步，就少不了南北两地的交流。
其实他们的国家从来都不缺少能工巧匠，只是这部分人都没被重视，若是这些人被重视起来，说不定他们国家各方面的科技都能更上一层楼了。他设立这个工学院的目的，也是想把擅工和对工科技术感兴趣的这些人才揽过来，为这些人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和更优渥的条件，也有利于他们的研究和创作了。
来之前这些商人们还商量了要花多少钱买方子，没想到这位康王爷没有直接要他们给多少钱，而是让他们赚了钱后才给分红，不得不说一句他们康王爷为人厚道了。
这顿饭吃到最后自然是宾主尽欢了。
不过韩凛也得提醒一句，“还有啊，你们也别为了少给我一点分红就故意做少账，咱们做人做事的，还是要讲究诚信，特别是你们经商的商人，若无诚信，以后谁还跟与你们做生意了？你们都在同一个地方，你们以后互相监督，若是谁敢克扣我的分红，你们就告到我这里来，告发有奖。”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这点王爷您大可放心。若是谁敢做假账，我钱益第一个不答应。”钱老板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为人方面就是一个很仗义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服众了。
当然，今日来的这些商人里头也不是没有人品不好的人，但是他们克扣谁的分红也不敢克扣这位康王爷的分红了，除非日后他们是不想在南北两地混了。他们在外跑了这么多年商，别的不懂，谁的便宜能占，谁的便宜不能占，这一点他们的心里还是清楚的。
吃过饭后韩凛谢绝了这帮人请他去逛青楼的邀请，只说家里有人在等他回去，就坐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回家去了。
“没想到啊，咱们这位王爷还是个惧内的人了。”在这帮老板们看来，三妻四妾都不过是平常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谁家没有好几个夫人小妾的了。特别是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位康王爷的地位如此之高，就更应该娶多几个夫人小妾回去家中生儿育女，而不是守着家中的一个男妻过日子。
当然，这些话他们在心里想一想，或是三五个熟人私底下讨论两句，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那位康王妃是个什么出身，他们的心里也清楚，只可惜，那位康王妃不是个女子了。
在这些人里头，只有胡南栋觉得那位傅山长嫁给一个男子为妻，有点可惜了。
于是有人提议：“王爷不去，我们去逛逛吧？”
“去去，时候还早，我们再去逛逛再回去。”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只有胡南栋说自己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想回去休息，就坐了马车先回去了。
而其余的人，则是去逛青楼去了。
第190章 相府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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