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 第59章

作者:糖块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ABO 轻松 穿越重生

师从烨未尝说话,只是对着吴优抬起手。

吴优没能明白师从烨的意思,偷偷去看季冠灼。

“药酒。”师从烨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道。

吴优小心翼翼地把药酒呈至师从烨手中。

门外,几个衙役的声音响起:“季大人,我们来给你送热水了,先洗个澡吧。”

听到季冠灼应声,几个人挤挤挨挨地提着木桶进来,一眼瞧见站在季冠灼身后的师从烨。

前面的衙役脚步一顿,后面的衙役来不及刹住脚步,木桶和前面的人碰撞,里面的水溅了一地,把几个衙役的鞋子都打湿了。

但没人顾得了那么多,看到师从烨的一瞬间,衙役们差点没跪下。

“皇……皇上……”

师从烨眉眼不变,神色淡漠。倒是季冠灼瞧见他们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眼角眉梢都挂着浅淡的笑意,一时间倒是让苍白的脸色灵动许多。

都说江南水土养人,但乌乡土地贫瘠,百姓穷困。即便是最漂亮的孙家女,也不比季冠灼这般白皙漂亮。

几个衙役目光落在季冠灼脸上,也几乎挪不开眼。

“无妨。”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师从烨不由得微微皱眉,语气更添几分冷意,“把水倒好,下去吧。”

衙役们不敢怠慢,匆忙把水倒入浴桶之中,这才提着木桶离开。

“皇上,您先?”季冠灼抬头去看师从烨脸色。

“你去吧。”师从烨说完,便在桌子另一边坐下。

那一小罐药酒仍旧落在他手心里,由于师从烨手指过于修长,竟好像是小孩的玩具一般。

季冠灼收回目光,没忍住挠了挠手臂。

干涸的衣服黏在身上,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有虫子在爬,几乎痒进骨髓里。

他没有再推辞,扶着桌子站起来,单脚往屏风后面跳过去。

屏风是乌乡的木匠打的,用的木头不是很好,勉强能起到阻挡的作用,但并不完全。

缝隙中隐约能窥见些许屏风后的景象。

师从烨背对屏风而坐,指尖把玩着药酒罐,用尽全力克制,却很难克制心底翻涌的心绪。

耳旁传来的是季冠灼拨弄水的声音,吵得人心绪不宁。

浴桶里,季冠灼洗去一身脏污,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尴尬。

没分化前作为一个Beta,他一直在Alpha和Omega之间混得很开。身为人群中数量最多的第三性别,季冠灼一直都不知道避讳为何物。

但他身为一个Omega,确实不应该在和Alpha共处一室的情况下洗澡。

哪怕隔着屏风。

这跟当面勾引又有什么区别?

他抱着膝盖,一时间不知道该出不该出。

即便极力收敛心神,但师从烨的注意力还是难以避免地停留在身后。

听到身后再无水声,师从烨静静等着季冠灼出来,却半晌也没听到动静。

他想到什么,猛地起身:“季爱卿?”

季冠灼不会因着过于劳累,在浴桶中睡过去了吧?

季冠灼原本正打算爬出浴桶,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歪,整个人撞在木桶上,发出“砰”的一声。

巨大的响动让师从烨陡然抬脚,往屏风后面走去。

季冠灼半趴在浴桶边缘,白皙的皮肉被撞得发红,痛呼被他咬进唇瓣里。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克制住他浑身的颤抖。

白皙后背上还沾染着水珠,昏暗的光线下,有颗鲜红的小痣落在他左侧的蝴蝶骨上,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那些水珠像是很难挂在他的皮肤上似得,沿着线条一路往下,滚落进浴桶里,发出微不可察的水声。

但在师从烨的耳朵里,这细微的声音被无限制地放大,好似那滴水不是落在浴桶里,而是落在他心底。

他不是没上过战场。

战事最紧的时候,沐浴成了奢望。

有时候杀了太多人,溅出的血糊在身上,和盔甲布料干在一起。

他也会跟那些将士们一起,在河水里勉强搓掉身上的血泥,再奔赴下一个战场。

那会儿,他也见过旁人的皮肉,黄的白的,纤细的强壮的。

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像季冠灼这样,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季爱卿,”他的声音嘶哑到极致,像是一把粗粝的沙子,用力地擦过季冠灼的耳膜,有些疼,又有种深入骨髓的痒,“你没事吧?”

“没……没事……”季冠灼的左腿没办法借力,趴也趴得很艰难。但后知后觉生出的羞耻心让他不太想求助师从烨,只能咬着牙道,“微臣马上就好。”

说着,他又要尝试。

一只手却横在他面前。

那只手修长无比,指节干净,掌心处布着一层厚厚的茧,看起来格外厚实,安全感十足。

季冠灼抬头,便瞧见师从烨双眼微闭,站在他面前。

他一直都知道,师从烨生得英俊。

后世课本上曾有师从烨的复原图。哪怕师从烨从来留下的都只有骂名,但对他的模样,评价从来都是一致的。

他不敢再看,只是抬手,搭在师从烨的手上。

师从烨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几乎是把他从浴桶中提了出来。

他力道极大,季冠灼虽然是个Omega,但他分化太晚,身材比普通Omega要高大一些,体重也不轻。

但即便如此,师从烨的动作还是轻巧有度,力道也拿捏得很好。

季冠灼在他的帮助下,完成了擦干,换上亵裤这些事情,最后被师从烨打包塞进了被子里。

而后,他才听到师从烨的声音自上空传来,沉沉的,像是厚重的钟:“睡吧。”

第52章 谈心

季冠灼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完全陌生的房间, 守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泄露信息素的Alpha。

这样陌生的环境,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但或许是连夜的奔走让他消耗太多精力, 很快,房间里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师从烨这才睁开眼睛,撩开床边帷幔,垂眼去看季冠灼。

他睡得很熟,一张脸埋入厚重的红绸被褥中, 越发衬得肤色雪白,裸露在外的手臂像是羊脂雕成的竹节, 泛着莹润的光泽。

胸腹中涌动的情绪, 让师从烨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季冠灼。

这种欲望几乎已经压过他的理智, 烦躁和暴戾的情绪在胸腔中反复翻涌。

师从烨伸出手,手掌落在季冠灼脸的上空。

温热的吐息喷薄在师从烨的掌心,烫得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杀欲和情欲来回堆叠,厚重又浓稠, 像是拨不开的迷雾。

脆弱的脖颈就在他的手下,只需要微微用力,便可以轻易扭断。

但最终,他只是用力地收回手。

师从烨没继续留在房间里,而是转身离开。

乌乡的新县衙被修得极好, 院中还种着百姓自旧乌乡移栽过来的花。

那花开得极好, 淡蓝色的花瓣在天光的映照下, 甚至透出几分剔透来。

楼下的房间里传来衙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更远一些的树上似乎停留了几只鸟,发出悦耳的鸣叫。

除此之外, 整个新乌乡像是被笼罩在夜色之下,宁静而又祥和。

师从烨站在二楼, 目光虚虚地落在院中,却没什么东西落进他的眸中。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不管什么事,他从来都能以最快的时间做出决断。

除了季冠灼。

帝王不应该存在弱点,是以他总能将所有可能成为他弱点的东西,都扼杀在摇篮里。

唯有季冠灼,他依赖于季冠灼的信素,也对季冠灼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欲望。

倘若换做其他人,哪怕不下杀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柒九他们把他遣送出京,而不是任由这个人留在他身边。

可……

想到季冠灼所说那句“皇上就是为了你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努力的人”,他的心陡然软了下来。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哪怕跟他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为的是不同国家的百姓,他都相信季冠灼不会对沧月的百姓下毒手。

季冠灼没睡太久,天色渐渐沉下时,他便已经从睡梦中惊醒。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连床脚都吃进去。

但床脚当然是吃不得的。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袍。好在这些日子他们也断断续续往新县衙中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不至于无衣可穿。

匆匆拢上外袍,季冠灼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打算去楼下的小厨房里薅点吃的。

一出门,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师从烨。

此时,夕阳已经西沉,唯余天边一道残余的艳金色,照得人几乎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