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软的猫肚子
陈氏也跋扈惯了,哪里肯咽下这口气,直接反唇相讥,对自己的亲爹也是毫不留情,说若不是自己当时勾引得当,嫁给了徐正清,现在大哥能做官,怕不是还在赌场里当打手头子呢。
要不是因为她嫁的好,陈家永远是不入流的下三滥。
父女两吵了半晌,难听的话都说尽了,最终还是决定这事不能就这么发展下去,徐正清此人最要脸面,只要把宴会给他搅合黄了,这个亲照样认不了。
徐府的中馈一直是陈氏在管,在银钱上拿捏是最好实现的。
当晚她就对徐正清说,由于自己父亲今日被晚辈从东院赶了出来,心痛难忍,险些还吐了血,所以打算回老家去修养,日后在银两上可能也不会再给徐府资助了。
当初陈氏能嫁入徐府,就是因为陈父愿意出大量银子当嫁妆。
那时徐正清事业还未有起色正需要大量银钱去疏通关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现在徐正清已是正三品的中书令,哪里还会缺银子。
对陈氏的说辞他不仅没在意,文人的清高傲气上来之后,还觉得丑恶至极,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娶了这个不知廉耻满身铜臭的女子,当即沉下脸色,警告陈氏,如今俊华已经回府了,让陈氏和她的父兄夹起尾巴做人,就连徐俊崇也要好好管教。
此计不仅没成还吃了个大瘪,陈氏倒真的夹起了尾巴,不再惹是生非,每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西院,甚至一心一意的帮忙操办起宴会事宜来。
一开始徐正清还以为她参与进来是为了寻找机会再闹事,没想到这次到真的是踏实的在做事。
要办一场大宴会其实很麻烦,其中有许多琐碎的事物需要处理,徐正清每天有大堆的政务要管,除此之外还要于同僚交际,指点门生,本就不想管这些小事,只是那时陈氏抗拒,不愿意接手,他只能自己处理。
这几日他见陈氏十分用心,场地亲自去丈量,宴会间用的案桌条凳也自己挑选,不仅大小,甚至连形制,花纹都考虑到了,可见是真的用了心思。
几番下来徐正清对于陈氏也彻底信任了,商贾之女本身就擅长搞这些,不如交予她去做。
自己且等着开宴那天吧。
第80章
宴会当日,徐灵鹿一大早就被徐俊华挖了起来。
其实他自己是一万个不愿意参加这个宴会的。
他对徐正清又没有感情,只剩下一些血脉上的因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拿凌霜一剑斩了,现在还要大张旗鼓的在一堆权贵面前上演父慈子孝,想想都让人恶心。
但徐大哥却并不这么想,古人都重身世,灵鹿是徐家正经的嫡次子,凭什么让那个不知哪里来的脏东西鸠占鹊巢这么久,要他说,不仅要办,还要写成话本在全祁云的茶馆中讲上个三年五载,闹得世人皆知才算完事。
虽然徐灵鹿不乐意,但还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没办法,今晚魏大人也要来,天知道,他都多久没见过自己男朋友了。
徐俊华看着被自己打扮好的弟弟,这身姿气度,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个姑娘。
说起来灵鹿年纪也不小了,长兄如父,他爹不做人,那他就应该负起责任,好好研究研究云京城中的贵女,有哪些是跟自己弟弟比较般配的。
若是灵鹿在云京成家立业了,他也好心无挂碍的回北疆去,相对于云京城里拘束的生活,他还是更爱自由热血的北疆。
傍晚十分,平日里静谧的飞花巷热闹异常。
各府的马车络绎不绝,最近由于局势有点紧张,官员们都韬光养晦,很久没有品阶这么高的官员举行宴会了,所以前朝的大臣们多多少少都给了面子,基本都到场了。
至于皇家那边,面子更是给的很足,魏帝甚至想亲自来看热闹,但无奈徐正清过于懂事,连试探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没给他下帖子。
以往都是最后吊在尾巴上出席宴会的魏镜澄,今日居然是第一个到的,比他堂哥交际小达人魏英华到的还早。
他今日打扮的很是有神采,胡茬刮的干干净净,头上束了玉冠,冠上有两排青竹造型的雕刻,簪贯也是竹型的,雅致异常。
衣裳居然选了身天青色的长袍,腰上还系了玉带,最显眼的是,玉带两边各挂了两只镂空的金丝香囊,既有素雅出尘,又添了一丝贵气,可见是用了心思。
他腿长,步幅也大,走起路来,香囊随之摆荡,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时不时闪出一点碎金的光芒,晃眼极了。
徐俊华在府门口接到魏镜澄时,差点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他兄弟这是被夺舍了吧。
记得打小魏镜澄身上一共就三个色,出席皇家典礼的时候穿棕黄色,等做了官,朝服穿朱红色,平日私下里一律都是黑色,怎么今日竟然如此骚包。
他上去用胳膊肘怼了怼魏镜澄的胳膊,“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丝毫没有发现,魏大人的视线牢牢的粘在他身后的徐灵鹿身上,这两个人眼神都快要拉出丝了。
“问你话呢!”徐俊华见魏镜澄不吭声,又加大力度怼了两下,“怎么不答?”
然后他的手就被自己弟弟拽住了,徐俊华以为弟弟是担心自己触怒权贵,还实心眼的解释呢,“没事,灵鹿,哥哥和镜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计较这些。”
徐灵鹿心想,他当然不能计较,但我计较呀,你劲那么大,给他打疼了怎么办?
“你们应该已经相识了。”徐俊华左手拽着魏镜澄,右手拉着徐灵鹿,一起往院中的会场走,显然没发现自己有多碍事,“我今日再正式介绍一下。”
“镜澄,这是我亲弟弟灵鹿,前段时间多亏你照看,日后若是我不在云京城还要再劳烦你帮忙多照看照看,可不许嫌麻烦。”
想到之前魏镜澄每晚的照看,徐灵鹿脸都快被他哥说红了,救命,要不直接公开算了,好羞耻。
“咳咳……”魏大人似乎跟小天师想到了同一个方向,耳朵尖也是红红的,“这是自然。”
“灵鹿,你也别客气,要是哥哥不在云京,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魏大人,不用怕麻烦他,知道了吗?”徐俊华又看向自家弟弟。
徐灵鹿:那么问题来了,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在云京,我真的好想天天去找魏大人,根本不怕麻烦。
三个人中,只有徐俊华一人坦坦荡荡,甚至还话题升级,“镜澄,看看我弟弟今日这装扮怎么样?是不是玉树临风?能不能迷倒云京的姑娘们?”
魏镜澄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盯人的机会,立刻很听话的从头发丝看到了脚底板,恨不得把人刻到自己眼睛里。
徐俊华再一次觉得兄弟的性情不太正常,他只是礼貌的性的让魏镜澄看看自己弟弟,怎么魏镜澄这眼神跟要吃人一样,比他还虎,这是跟他弟弟有什么过节吗?
原本还打算打趣的问问魏镜澄两人谁更有气度一些,这话还是咽回去比较好。
开宴后,他还想着让灵鹿和镜澄坐在一起,熟悉熟悉,自己不在云京后,好有人照顾弟弟,现在看来,要不还是自己坐在他俩中间吧。
可怜的魏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多看了男朋友一会就惨遭制裁,还错过了坐在一起的宝贵机会。
所幸三人行的尴尬场面没有持续很久,宾客陆续到达,见到在北疆驻守多年未归的徐俊华都很热络的上前攀谈,一时间徐将军成了场中的焦点,终于失去了紧迫盯人的机会。
魏镜澄和徐灵鹿抓紧时间猫在一个角落贴贴,但由于院子太过敞亮,没有什么遮蔽物,竟然也只能面对面站着说些话,连手都不敢拉,时不时还会有人过来打招呼,来打扰一下。
魏大人恨不得下一刻就去江南查案,然后立刻回来大婚,这窝囊气实在是受够了。
话还没说几句,徐灵鹿就又被徐俊华拉走了,虽然等会徐正清要正式认亲,但徐大哥还是想先将自己弟弟介绍给一些熟识的同僚,好为他今后增加些助力。
魏镜澄无奈又泛酸的看着他牵着徐灵鹿的手满场转悠,只能无奈而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并且聊到激动处,徐俊华还会揽一揽徐灵鹿的肩膀,在腰背上拍上几下,再将手牵起来。
这合理吗?
魏大人在心中悲愤疑惑,灵鹿已经二十岁了,做哥哥的动作还这么亲密,不太好吧。
他和他哥就没有这样,要是抱一下,估计彼此都要尴尬的半个月不想见面。
正在批奏章的魏帝默默的打了个喷嚏。
终于熬到了入席的时间,徐俊华牵着徐灵鹿先落座,等自己弟弟坐好,又用身体撞开了魏大人,坐在了两人中间。
刚才虽然他一直在跟人交际,但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魏镜澄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用深沉的眼神盯着自己弟弟,很少错开,这两人看上去问题不小呀。
不过想了想,徐俊华觉得自己应该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自己这兄弟从小最厌恶装神弄鬼之事,自己不信这些也是因为魏镜澄影响的,而自己弟弟呢,又是个天师,整天跟神神鬼鬼打交道,看不惯是很正常的,第一次给他去信,魏镜澄不是还说灵鹿是神棍吗,可能后面梁子结的更深了。
想到这里,徐俊华挺起胸膛,没事,兄弟和弟弟之间的关系由我来守护,今天就要让他们握手言和!
宴会前期都是自由交际,要等着中后期气氛热了才好说大事,徐将军准备抓住这段时间,先搞好两人之间的关系。
人类之间搞好关系一般都是从分享食物开始的,徐俊华喜滋滋,他之前特地询问了灵鹿喜欢吃什么,一会让镜澄主动破冰先给灵鹿夹一筷子,再聊聊天,这关系不就缓解了。
正在他思考该怎么安排魏镜澄的时候,一条捞起袖子的天青色手臂,越过他将徐灵鹿最爱吃的一道小点夹到了自己弟弟盘子里。
徐俊华震惊的看向魏镜澄,总觉得事情似乎哪里和他想的不一样。
魏大人对上他的目光,凉凉一句,“怎么?你也想吃?”说完把盘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念在是大舅哥的面子上没有做的太绝。
不是,徐俊华继续懵,我什么时候爱吃这玩意了,我只是在惊讶,你为什么知道我弟弟爱吃什么!
这边的惊讶还没缓过来,自己弟弟又夹着一块什么东西,绕过他放在了魏镜澄盘子里,还探出身体,笑的甜滋滋的跟魏镜澄说了一句,“先吃点垫垫。”
不过还好,弟弟也给他夹了一块,补了一句,“哥哥也吃。”但徐俊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以至于连入口的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出来。
魏镜澄和徐灵鹿两人似乎很习惯给对方布菜,后面就时常隔着他,你给我一筷子,我给你一勺子,让徐将军深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碍事,就是,当时他为什么要选择坐在两人中间来着。
这种发懵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主菜上桌,一般主菜上桌就意味着宴会的主人要开始说正事了。
一排侍者给每人面前都放了上今日的主菜——佛跳墙。
这佛跳墙是陈氏特地请大厨做的,金黄色的高汤整整熬煮了一天一夜,里面还有各色来自海里的干货和鲜货,在云京这种北方城市能吃到这么一盅并非易事。
盖子一揭开,香气浓郁飘得满院子都是,宾客也纷纷赞叹,就连徐正清都得意的捋了捋胡须,心道商女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安排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在行的。
他轻咳几声,全场都安静下来,等着宴会的主人说正事。
正在徐正清准备开口时,有一位宾客忽然惊叫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接着还仓皇失措的打翻了面前盛放佛跳墙的罐子。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院中尤为明显,徐正清沉下脸色,看了那惊叫的官员一眼,正打算让下人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食物和瓷器残渣收拾掉,又有一位宾客站起身,面色煞白的指着洒在地上的佛跳墙高呼,“还在动!”
第81章
众人都听到了这位宾客的惊呼声,顺着看过去,在一滩金色的高汤中,一个粉嫩的虾仁似乎真的跳了一下。
还以为是眼花,有几人擦拭了一下眼睛再去看。
诶,不动了,果然是眼花。
就在大家以为只是一场虚惊的时候,又一位宾客惊呼了起来,他佛跳墙中的虾仁直接从瓷盅中跳了出来,落在了桌上居然还蹦跶了几下,这下周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宾客们本能的看向自己面前的佛跳墙,果然又有几人发现瓷盅内的虾仁在动,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虽然一个煮熟的虾仁在高汤里跳动并不能伤人,但也够可怕的,要不是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朝廷官员或者家属,见过些大场面,恐怕会直接吓晕过去。
几乎所有人都在迅速远离案桌,吵吵囔囔的讨论着掐头去尾开了背的虾仁是为何还会动的。
只有徐灵鹿一桌依旧坐在原地。
魏镜澄面色平静的盯着瓷盅中还在跳动的虾仁,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要说他淡定倒也好说,在大理寺待得久了,什么惊奇的案情没有见到过。
可徐灵鹿也没有露出一丝惧色,甚至将脸凑到瓷盅跟前瞅了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简直笑的徐俊华毛骨悚然,自家弟弟这是怎么了,不仅没有扑进自己怀里求安慰,怎么还笑了起来。
其实打这玩意端进院子徐灵鹿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即使在佛跳墙其余食材香气的掩饰下依旧无比明显,所以现在的场面他一点都不惊讶,饶有兴致的看向魏镜澄,“高汤煮怨病,有点意思呀。”
“这正愁没线索呢,就来了这么一出,真是刚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你说是不是魏大人?”
魏镜澄趁着混乱,徐俊华出去维持秩序,终于挪到了徐灵鹿旁边,将手轻轻搭在他后腰上,“你说是就是。”
场中一片嘈杂,即便徐府调用了全部人手也安抚不下来,这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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