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破寒川
“等等,我完全不好奇这里面的内容。”管家小姐率先将那封给银河的信封排除,指着另一侧道:“您难不成真要与那个骗子当朋友?”
唐烛微微向后仰,解释说:“我知道分寸的,再说了,总不能没有了解就说人家是骗子。”
“嗯……少爷,那我可以大致了解里面内容吗?”这回换她皱起眉。
“当然是留了后门邮箱的地址,让她随时可以联系到我啊。”最后一圈纱布终于被绑好,他道谢后起身。“可以了,你不是忙吗?快去吧。”
管家小姐被说地喉间一哽,从桌面上拿走了两封信,向他微微点头:“好吧,希望那骗子看清地址是红山街后识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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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唐烛自然没见到付涼下楼。
毕竟只要是单纯休息的日子,他绝对不可能早起。
唐烛一个人顶着缠成阿拉伯人的脑袋也出不去门,只能跑到后院去修剪花草。
园丁杵在他身边全程陪同,也不敢同情某株被他一箭刀砍头的花蕊。
待他直起腰擦汗时,又看见不远处的树,想到很久未做专业训练,有些苦恼地对身旁人说:“我想可以在树下挂一个沙袋,嗯,比我大点儿的沙袋就可以。”
吩咐晚之后,他甫一坐在摆放茶水的小桌旁,便瞧见管家小姐乘坐的马车从外头回来了。
两分钟后,他的手边被放了一封来自银河的信。
唐烛并不着急打开,将它压在小盘底下。又抬头看眼布满云层的天,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昨天说法老的金币,那十二枚被诅咒了吗?”
“是。”管家小姐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对这些如此感兴趣,却还是回答。
唐烛问:“这些金币为什么被诅咒?诅咒的内容又是什么呢?”
女孩信口捏来:“埃及法老能知晓天意,听说他早预知自己的死期,想留下能复活自己的东西,便把最受民众崇敬的神像铸成金币,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相传只要将十二枚金币摆在尸体旁围成一个圆,天亮之前从尸体头端开始抛硬币,保证十二枚金币全部正面向上。当太阳神带来的第一缕光映照在金币上时,你就能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也就是说,法老将复活。”
他托着下巴,难以计算十二枚金币同时正面向上的概率会有多么小,只道:“那看来法老并没有成功啊。”
管家小姐耸耸肩:“当然,可能阿玛西斯没料到自己的尸体会被波斯国王挖出来鞭笞然后一把火烧毁吧。但是,也正因如此,在那之后很多人都说梦到了法老的魂魄,并确定他不甘心自己的复活失败,于是对金币下了诅咒。
而诅咒的内容,则是当有人凑齐金币准备复活仪式时,但凡任何一枚硬币反面朝上,那么他便会取走参加仪式那人的姓名。替自己承受鞭挞与烈火焚烧的酷刑。”
“等等,抱歉,我打断一下。”唐烛越听越多疑问,“真的有人因为仪式失败而死了吗?”
女孩兴许预料到他会有这个疑问,回答:“听说有,还不少。所以金币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人们四散开来,之后偶尔有人凑齐它也并未举行过复活仪式。”
说着她降低声音,神秘兮兮说:“据说现在有十一枚金币在英格兰皇室手里,还有一枚不知所踪。”
唐烛收回眼神,装模作样地道:“是吗,那肯定很难找。”
管家小姐小声哔哔:“那当然。”
他没再说别的,只笑了笑。习惯性地捏起茶杯,又在闻到熟悉的苦涩味道后将它放回原位。从糕点盘下取出那封信,起身准备回去。
唐烛身上穿着松垮的晨衣,边走边回想昨日银河派人送的信。
看来反派团多半都在银河里,借由各种人来给他传递消息和指令。而且这个老掌柜的孙子一向对此言听计从,因此自己暗自追查火药的事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银河这次提出要使用他的私人港口用来让法老的金币登陆,他并未直接答应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不过看对面回信的内容,这关系中双方的地位差距真不太好猜。
不过他都那么有钱了,还帮新掌柜做事的话。看来他要么是有大把柄在银河手里,要么就是新掌柜救过他的命啊……
所以当他回信时,刻意将态度迷糊起来。只写可以答应,但却需要亲自看到上岸的货物。
结果是……
唐烛在大厅拆开信封,瞥了眼上面简短的回复。
“一周后,新街港。”
居然答应了。
让将手里的信封与信纸放入新点燃的壁炉,看着他们焚烧成灰烬,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实际上,这份礼物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正如管家小姐所说,法老的金币十一枚都在英国皇室手中。不巧,那个皇室正是卡文迪许家。
银河费劲周章,听说甚至动用了与东印度公司的关系,才把这根针从大海里捞出来。只为了与星洲的“土皇帝”搞好关系,好准备在明年维多利亚女王的水晶宫展览上好好撑起场子。
至于法老的诅咒,因为这十二枚金币太难集齐。当世人再次听闻他们重聚的消息,哪还会相信那个神乎其神的传说,只会暗自感慨皇室的强大与银河发誓要当舔狗的决心。
总的来说,这件事于卡文迪许家或银河都是好事。
只不过……
唐烛比他们都先知道金币成功登陆为数不多受害者的名单。
介时,当十二枚金币很有可能在星洲被凑齐的消息被四散开来后。只有反派boos会做出与之不同的反应。
在他的加持下,阿尔弥忒斯负责搅动星洲港内的水,空屋则承担掀起来自四大洋的巨浪。
而这些连锁反应唐烛并不关心。
他在乎的只是其中所牵连的,不,应当说是反派发起整场灾难的原因,便是对准一人去的。
复活亲人,甚至重新见到死去的亲人。对于尝试遗忘分离的人,总不算完全是好事情。
于是他们看中了这一点,要在宴会上布置一场仪式,只为了重现某人多年藏匿心底的梦魇。
这与其余案子完全不同,他们试图杀死的,或许是某个人的灵魂。
正此时,他听见有人下楼梯的声音。
唐烛转过脸望去,果然看见付涼已经行至长梯一半,正倚在栏杆上垂眸看他。
“早……早安。”他做贼心虚地转过身看他,抬起手苍白地晃了晃。
青年活动着脖子,瞥了眼时钟已经算得上是中午的点数,却还是满脸不解:“唐先生,在脑袋被撞之前你也起这么早吗?”
唐烛抬头,有些埋怨:“我只是习惯早些锻炼身体。”
付涼口中发出声气音,思索了一秒,勉强算真挚道:“嗯,好好练。至少别那么容易晕过去。”
他抿了抿唇:“……”
我谢谢你。
于是两人便习惯性地留在落地窗前的小茶几前一起喝茶。
付涼边喝边向窗外看,视线恹恹搭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败落的花丛上,却开口问他:“有那么苦吗?”
唐烛方才拒绝了大吉岭,让佣人倒了一杯英式红茶,时不时还得吃些糕点做调味品。
闻言他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由衷道:“嗯,比命还苦。”
听见他的话,青年轻轻笑了声,神态松懈的脸转过来,用将才看花的眼神看向他。
直把人看到耳根子发红了,才道:“那这茶还是差点。”
唐烛意识到他又在打趣自己,不满地撇了撇嘴,却只敢说:“小殿下可以不同情,但不要伤害。”
然后,在他往嘴里塞草莓时,又听见对方重复说:“小殿下?”
啧,他俩到底是谁撞到脑袋了?
叫小殿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第044章
两人还没坐几分钟,唐烛就看见家门旁踢踢踏踏驶来一辆马车。
还没看清从上头下来的人是谁,便听见对面青年懒懒的嗓音:“大卫亲自来送信的话,或许是空屋内收到的求助委托。”
结果来人果真是大卫。
他放下茶杯,扭头跟着男人的脚步望去:“看来是有比较特殊的案子,否则空屋其他侦探应当已经处理掉了。”
付涼没作评论,安静叉着盘子里的水果。等佣人将大卫引导至茶桌旁时,他已经用餐巾擦拭好双手。
“小殿下,唐先生,唐突前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用餐。”大卫先表示歉意,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向唐烛,“维纳大人这边可能需要一点帮助,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时间。”
他后知后觉看向自己对面的人已经起身,而后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快速说:“有打扰到,没时间。”
“那、那个,付涼。”唐烛在大卫恳求的目光中还是探身按住了付涼的手。
然后在青年的视线中压下想死的心情,厚着脸皮做无谓挣扎:“我们、我们不妨听一听?”
他吞了吞口水,识相地松开自己的手后亲自给对面的瓷杯倒了满茶水,然后双手扶膝,小声道:“就只是听听。”
大厅内安静了两秒。
接着,响起了高背椅被重新拉开的声响。
付涼依旧没什么表情,重新坐回去,抬眸瞥一眼大卫:“说。”
唐烛眼睛亮了亮,示意身后的管家挪出把椅子,刚想劝满脸不好意思摆手谢绝的大卫落座,又听见对面人道:“在维纳那儿又不是没坐过。”
是,不但如此,他甚至听说维纳大人家见着付涼都要吠两嗓子的恶犬,在大卫面前只会摇尾巴蹭腿。
于是大卫终究还是于两人旁坐下,恭敬地在桌面上放了张从空屋带来的委托书。
“这是一周前被送到空屋的委托书,与其他求助信不同,它完全是在……”男人皱着眉,在脑中搜刮合适的词语,最后只说出:“求教。”
“求教?”唐烛伸头看那封被展开的信。上面详细描述着一些环境情况、场地人员与物品大小,最后问如果其中的物品丢失或者被替换,怎样才能不被发现。
“难道他也是侦探吗?”他抬头看向左右两人。
大卫:“额……唐先生,或许您可以排除这种情况。”
付涼:“嗯。”
于是唐烛口中吐出一个荒唐的答案:“他难不成是…是罪犯吗?”
大卫犹豫说:“目前看,这种可能性更大些。”
付涼面无表情端起杯子:“不是。”
唐烛:“……”
大卫:“……”
这种队友保持绝对上风的局面下,他只得满怀愧疚,自觉将信拿到自己面前,仔细读了起来:“对于环境,他写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室外,露天且需要特殊工具运输(标注容器需要小且不引人瞩目,但得保证密封)。
另外一种是在室内,尚不知晓会以何种方式出现,能确定的是看守人员多,但好在方便安插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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