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 第202章

作者:斜阳边鹤 标签: 科举 逆袭 正剧 权谋 穿越重生

有位国子监退休老司业看过顾劳斯流出的县试案首卷,“啧啧”咂嘴,“难评,难评。这等文章,如泥足巨人,只得圣人之形,不得圣人之魂,也能作案首?哎,休宁人杰地灵,尽毁在一个段卞梁手上呐。”

顾劳斯底细自然也被公开处刑。

一十六岁,纨绔娇纵,多病软弱,成日里只知道斗鸡走狗。

这样的人,半年时间小三元连中?

姑且当他天资卓越吧,可真到寒窗二十年、又素有才名的其他州府学霸们跟前,反正不太够看。

两边这么一对照,又兼大儒老儒齐齐背书,考前最后几天,方白鹿终是以一骑绝尘之势,勇夺解元第一热门。

而小顾名次不仅被连连反超,跌至最末,甚至花钱去道门买水军,人都不干了。

钦天监退休老道长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这该死的马监正,真是什么黑钱都敢挣!若不是他替你担保,我哪敢这样闭着眼给你吹!

就你这水平,哪有点解元样子?

哼,这下好了,想我八卦门百年威仪,神机妙算的铁牌子,今天可算是砸在你手里了!”

顾劳斯:好气!

他都写好先当解元热门然后拒考的剧本了。

只要考前营销好,躺在家里照样数钞票。

可现在,事实跟他预想的走向完全不一样!

究竟是谁?!

又不遗余力炒作他的黑历史!

他的人气,哦不,赔率再这么跌下去,还怎么爆冷挣钱?

顾劳斯哭唧唧地想:难道命中注定要苦哈哈进场再考一回?

不!他不甘心就这样连夜改剧本!

顾劳斯握拳,他又不是没有节操的芒果台!

虽然想捧的没捧起来,但节目效果确实大爆。

靠着这一手传销绝技,彩票业务正式迎来峰值。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开考在即,每日闱彩门前都乌泱泱挤满人,争分夺秒排着队抢票。

这可气坏了暗中窥探的黑赌坊。

以及某些见不得人好的小肚鸡肠。

当然,他们也看出来门道。

传统赌徒拼运气,闱彩老百姓却是奔着兑现来的,看的是准头。

这所谓的大盘准不准,就至关重要。

若是这走势,最后错的离谱呢?

黑赌坊老大哥冷笑一声,有了法子。

“且容你们猖狂几日!放榜后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肚鸡肠咬牙切齿,为什么一群酒囊饭袋也能上榜?

酒囊饭袋就算了,那个县试舞弊的,竟也能进解元榜?

就凭他爷爷有几分权势,就这般目无法纪了吗?!

“哼,若是叫你们这些人也顺利高中,这世上可再没有公平可言了。”

他眉间蹙起一道山川,眼中皆是嫉恨,全然忘了自己也是靠家族荫蔽的监生。

或许没忘。

只是不能接受一直以来荫蔽他的家族,短短三个月,就被另一个家族无意之中拔萝卜带坑地差点毁尽。

而暗中的暗中,明孝卫与鹰扬卫狭路相逢,互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又各自跟梢而去。

我方唱罢你方休。

明面的热闹,暗里的汹涌,都是别人的。

两千考生陆续涌入,金陵城里,粮价都跟着顶风作案小涨了一波。

各家客栈酒楼翘首以盼,就等着坐地起价、大捞一笔。

哪知眼见着入了十月,不管阔绰的、穷酸的,往年为了一间房挤破头的考生们,愣是一个鬼影子没见着。

各家掌柜急得蛙蛙直跳。

叫伙计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客源全被中道截了胡。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怎么行?

掌柜们赶忙召开行业大会,紧急商讨应对之策。

天香楼掌柜后知后觉,“究竟是谁,这么不讲规矩?”

出去打探的小厮义愤填膺,“我看店招名头叫什么大科教育!”

天香楼一脸嫌弃:“啥?”

也有稍稍懂行的。

回味楼掌柜心里有些打鼓:这大科教育,横空出世,可不简单啊……

几个月前,黄、胡两家牵扯进通敌一案。

经有司查证,二姓虽非主谋,但助纣为虐,亦罪不可恕。

念在二姓早年护国有功,神宗免了死罪,但参与盗粮、运粮的一众人等全部充军,阖族家产亦悉数充公。

黄家较胡家,罪责轻些,认错态度也好些。

于是神宗大手一挥,就留了两成与黄家老爷子养老。

可惜,这两成另又被不成器的子孙败光。

今天罚一点,明天抄一点,兜兜转转,两家家产最终还是都进了皇帝腰包。

只是朝廷没收上去,真金白银米粮物料可以充国库,但客栈、酒楼、铺面等诸多买卖,无人打理运营,只得作为不动产盘点搁置。

财政不紧张时,放着也就放着。

一旦财政紧急、入不敷出时,朝廷当即下令抛售。

形式有点类同现代的招标。

由官府挂出鬻田鬻产公告,有意购买者,在限期内密封价钱投官。

到期,官府召集所有投价人,当堂开拆,以出价最高者为买主。

原则上中标人必须当场缴清价款。

当然,招呼打得好,关系不一般的,亦可先付一半,余款一年内缴足。

七月水患,赈灾事急。

户部衙门立马将两家田产、房屋并各类铺面拿出来,公开招了一标。

八月,开标现场。

财大气粗的浙商,就是被大科教育——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商号,以略高一钱银子的价位险胜。

要说这里没鬼,鬼都不信。

更不寻常的是,这商号来的掌事,还是个年轻女子。

带着个牙齿漏风的八岁小娃。

与朝廷交付资金、清算铺子田地的,就是这八岁娃娃。

回味楼掌柜跟着东家竞铺面,觉得新奇,凑近听了几耳朵。

就听得他奶声奶气与户部主事大杀八百回合,模糊几句“三成”、“国债”、“太子”之后,

衙门竟然答应只需先付三成。

谈完小娃拿着盖完大印的文书,屁颠屁颠跑去女子那里。

“大婶婆大婶婆,我谈成了,腻不腻害?”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女子也觉有些失礼,遂客气与周边竞标老板们解释。

“家中并不擅经商,小辈里头也只得这么一个有些天赋又乐意学的,只得带出来历练,这回刚好叫他试试手。”

不擅经商?试试手?

谁家敢给稚童一试手就这么大手笔?

关键他们还真就被八岁小孩啪啪打脸了……

众人:我们就想知道你们是哪家!

女子倒也爽快,浅笑着自爆家门。

“休宁不惑楼初到金陵贵地,以后还请各位老板多多指教。”

回味楼老板将招标见闻一一道来,又补充道。

“此后不久,原本黄家的同悦楼,都换了招牌,改叫不惑楼。

做的也不是客栈生意,而是所谓的免费书斋。

但金陵什么地方?老百姓读书写字自有社师乡塾。

以国子监为首的那群学子,什么名师没有见过?自然更看不上免费二字。

听说这楼开业两个月,除杂流和乞儿惯去骗吃骗喝,还真没有一单生意。

谁知道他们最后会狗急跳墙,直接换个名头,当起截人生意的土匪流氓呢?

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指教。”

“不惑楼?”这名头同福楼掌柜一样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