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穿越异世娶夫郎 第163章

作者:白云上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沈正阳也气上头了,以前沈家虽是不如赵家,但沈正阳也是少爷似的长大,后头这些年,因着傅家的关系,不仅生意做大了,也再没有人敢下过他面子,赵云澜他怎么敢?

他面目都狰狞了起来,气势和眼神也陡然变得可怕,像埋伏于草丛的深冷毒蛇,再顾不得旁的,他狂躁的一把揪着赵云澜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往书桌上砸。

“你个贱人找死,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打我,贱人,贱人。”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很那保持理智的。

沈正阳这会儿近乎理智全失。

他眼球充血,动作太大,桌上晃动得厉害,桌角拖拽在地面上,还不停的发出刺耳的声响,桌上不时有东西掉落。

赵云澜被砸的脑子一片昏沉,视线都变得模糊了,接连砸了几下,他额头不由冒了血,有些沿着他的鼻翼往下流,有些则是淌到了他眼眸里,蜇得双眼生疼。

他能闻到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脑子突突突的一阵阵发痛,他大口喘着气,神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他试图挣扎了几下,可换来的是沈正阳更有力的锤打。

赵云澜瞳孔开始有些涣散,失力的任由沈正阳动作,脸上冷汗混着刺目的血迹一直不停的淌,他疼的全身都在颤抖,头骨似乎正在一寸一寸的碎裂,眼前一片模糊,到处都是一片猩红,而后又被一片浓墨所遮掩。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除了头部穿来的巨疼,赵云澜再也感受不到旁的感观了。

他不由的想,就这样算了,这么去了也挺好。

不被打死,他也熬不下去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正缓缓的闭上眼,往事却又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沈鸟鸟穿着那件红肚兜,露着白白嫩嫩的四肢,躺在床上,两只小手儿交叠着放在肚子上,眼睛睁得圆溜溜,眼神尚且懵懂稚嫩,模样乖乖的。

——沈鸟鸟抱着膝盖,坐在客栈的门栏上,双眼泪汪汪,噘着小嘴儿,一副委屈巴巴,丫鬟拿着碗,在一旁劝他吃点饭,他摇着头,小小声说:“……想爹爹。”说完了见了赵云澜,立马的瞪大眼,而后张开小手,跌跌撞撞的向他跑过去,声音抑制不住的高兴:“爹爹,爹爹。”

——沈鸟鸟哭着的模样,笑时那清脆的声音,还有被欺负时,那可可怜怜的样。

电影快进般,一幕一幕在他脑海中上演着。

【爹爹,鸟鸟在家等你回来,你快点回来呢!鸟鸟想你。】

这是离家前,沈鸟鸟拉着他的手,亲了亲他,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看着他,里头淌着眼泪,像哀求似的,委屈巴巴的对着他说:“爹爹,你快点回来呢!”

他第一次开口说这么长的句子……

鸟鸟还在等着他。

犹如寂静的深夜突然掠过一声惊雷。

赵云澜骤然睁开眼,他突然剧烈的反抗了起来。

哥儿虽是不比汉子,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沈正阳不得已,只得又使了力,一手摁着他的头,一手往他腹部狠狠打去,听见对方闷哼一声,身子都弓了起来后,这才收了手,扣住他的后脖颈,想再摁着赵云澜的头往桌上砸。

声声谩骂和血腥味混杂在了一起,桌上账本掉落一地,赵云澜挣扎无果,瞥见跟旁的笔洗,当下心一狠,努力的喘了几口气后,突然又猛烈的挣扎了一下,一只手在桌上胡乱的摸索,待摸到笔洗后,他瞅准机会,一把抓起来,恶狠狠的朝着沈正阳的头顶砸了过去。

那一下用了他全部的残存的力气,一阵天旋地转后,沈正阳倒到了地上,捂着额头不停翻滚哀嚎,半天都没爬得起来。

赵云澜脸上斑斑鲜血,头发散乱,优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步一步朝着沈正阳走过去。

沈正阳瞥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还往下滴着血,又见他脸色寒冷,眼神阴沉得吓人,惊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头发一阵阵发麻。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夫君。”

“夫君?”赵云澜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像被浓烟熏过,又像被粗糙的沙粒摩挲过:“你不是我夫君,你是畜生。”

话落,他垮沈正阳身上,拿着笔洗一下一下的打他。

沈正阳脑昏脑胀,从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失了先机,这会儿只能被动的受打。

他两手护着头,一边哀嚎一边叫人。

这边动静大,下人们很快就过来了。

书房里乱糟糟,账本、毛笔,算盘散落一地,见着书房里的情形,大家都呆了一瞬,不敢相信赵云澜会动手打人。

不说他什么性子,就是这当夫郎的打当家的汉子,自古以来就少有。

沈管家吼道:“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主君拉开。”

下人们回过神,赶忙手麻脚乱的去赵云澜,急声道:

“主君,主君,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赵云澜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沈正阳那带着讥讽嘲弄的‘丢人现眼’。

他尤嫌打得还不够,照着沈正阳的腹部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沈正阳又嗷的痛叫了一声,拼命的喘着粗气。

赵云澜不解气,还想在打,丫鬟将他拉开,他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劲。

“主君,别打了。”

两人都伤得重,沈管家喊了一小厮去叫大夫。

这边闹哄哄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大,沈老爷和沈老夫人也被惊动了。

沈家两老一直住东院里头,如今已经鲜少掌事了。

听了下人禀报,立马匆匆赶了过来。

到了书房,见着沈正阳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躺在地上都已经动不了了,两个鼻孔还往外流着血,两老跪在他旁边,想扶不敢扶,想碰又不敢碰,又是心疼,又是气得火大。

见赵云澜也是一头的血,都不用问,他们就晓得沈正阳是打的了。

沈老爷和沈老夫人不是就这么一个孩子,沈老夫人这辈子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其她两个都是闺女,早嫁人了,底下庶子也已分了出去,她对沈正阳疼得紧的。

这会儿气急败坏,指着赵云澜就骂。

在她看来,沈正阳即使有啥错,那该打该罚,都该是他们这两长辈来。

赵云澜是他夫郎,这自古以来都是汉子是天,媳妇是地。

如今赵云澜是反了天了。

简直是不守规矩。

赵云澜面无表情,沈正阳几个小妾晓得他出事儿了,也哭哭啼啼跑了过来,活像沈正阳已经挂了似的。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你怎么这样了?你要好好的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怜娘咋的活。”

“呜呜呜,少爷,你可别抛下我们母子两啊!”

哭声、骂声,吵得赵云澜愈发的感到头疼。

大夫来了,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沈正阳身上,王妈妈扶了赵云澜一把,小声道:“主君,我先扶您回去吧!”

赵云澜摇了摇头,轻轻拿开他的手,回了梧桐院。

他当初出嫁,只带了三个丫鬟两个小厮,还有一个嬷嬷。

小厮他派出去了,嬷嬷被他发卖了,另一丫鬟到了年纪,又存够了银子,赎了卖身契,如今已经出府嫁人了。如今就只剩两丫鬟在跟旁。

那两丫鬟原先听到动静,说主君和少爷打起来,两人是火急火燎的往书房那边赶。

她们伺候赵云澜快十年,晓得他是个什么性子。

虽是看着不好亲近,瞧着冷冷清清,但人是好心肠的,也最是心善心软。

她们伺候他这么些年,偶尔的犯了错,赵云澜从不像旁的主子那般,不拿她们当人,叫着她们下跪,或是骂她们骂得跟狗一样。

主君平日不争不抢,也最是能忍,这下竟是动起了手……

肯定是少爷惹到主君了。

两个小丫鬟火急火燎,然刚到半路,就见赵云澜摇摇晃晃的回来,似乎走这么些路,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一样,这会儿靠着一旁的柱子,大力的喘着粗气。

两个丫鬟眼眶立时就红了。

“主君,您咋伤得这么重?”

“奴婢扶您回去,您忍忍,奴婢马上去给你叫大夫。”

赵云澜摇摇头:“不必了。”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死气:“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吧。”

沈府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护他,爱他。

因此,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两个丫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突然酸得厉害。是啊!

呆在沈府,日日守着空房,丈夫不爱护,小妾又整天的上蹿下跳,无人可依无人可靠,以前是为了小少爷和两家名声着想,主君才留在沈府,这地方,外头人瞧着金贵,可其实对于主君来讲,不过是一金子盖的牢笼。

如今回去了也好。

两个丫鬟东西收拾得很快,在沈老夫人回过神来,想找他算账的时候,赵云澜已经走。

沈老夫人是气得差点背过去。

“这贱人,跑得倒是快,打了人还想走,沈管家,派人去,去把他押回来。”

沈老爷沉着脸,情绪莫测:“够了,你真让人去了,你让亲家咋的想?”

“我管他怎么想。”沈老夫子帕子掩着,哭嚎道:“他爱咋想就咋想,他赵云澜打了当家的汉子,他难道还有理了?你也是,咱儿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有那闲工夫去想旁人咋的想,正阳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沈老爷不想同她说话。

妇道人家,就是爱意气用事。

他儿子确实是被打了,可赵云澜就没被打?

见他不说话,沈老夫人又更气了,李柳柳扶住她:“娘,你别生气。”

“我咋的能不气。”沈老夫人抹泪道:“这些年,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嫁到咱沈家,十来年了,除了个哥儿再无所出,要是换了旁人家,不是被休就是下位,也就我儿念着情,没休了他不说,也依旧让他坐着正妻的位,结果好了,这人就是个白眼狼,不念着恩情也就算,如今竟还把我儿打成了这样,正阳要是有个咋三长两短,我让他整个赵家都跟着赔命。”

李柳柳火上浇油:“大哥往日就对夫君没个好脸色,但妾身总觉得大哥是个晓事理,有分寸的,可没想到,他竟对着夫君下手,可怜夫君,往日最是怕痛了,先头他见我绣衣裳,觉得新奇,还拿着花针把玩了一下,后头不小心被扎着了,夫君当时都都差点没忍住,现在却被大哥打成这个样子,也不晓得他该有多疼。”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又骂得更起劲了,她这儿子‘金枝玉贵’,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啥伤,现在可谓是受苦了,她咬牙切齿,一副想活剐了赵云澜的姿势。

李柳柳见此,还待要说,眼眸一抬,却见沈老爷正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那眼神,带着讥讽和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