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蒋小一惊呼起来,都忘了小奶娃先头说的话,气急败坏的问道:“怎么回事儿啊?谁弄的?”
这也太丧尽天良了!
本来圆乎乎的一个相当标准的小脑袋,竟然凹了这么一个洞,哪个天杀的啊!竟对着个娃儿下手。
小奶娃又沉默了,安安静静的掉着金豆子,他又问了两次,小奶娃才吸着鼻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是爹爹你叫父亲拿木棍捅的。”
蒋小一一头雾水:“啊?”
他什么时候这么丧尽天良了?
他有做过这种事儿吗?应该不能啊!他良心那么大一个。
“你是不是记错了?”他又问。
“没有没有。”先头拉他的那个小奶娃说:“就是父亲捅的,我躲得快快的,父亲就没有捅到我,可弟弟不爱动,没来得及躲,后头想躲,可父亲又快快,弟弟来不及,就被捅到脑袋了。”
蒋小一又去看那个凹陷的小洞,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两个小奶娃便又爬到树上,他想起身去拉他们,却是突然抓了空。
蒋小一腿一挣,床都响了好大一声,他蓦然清醒了过来,不知不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身上黏黏糊糊的。
白子慕也跟着醒了,见他白着一张脸:“怎么了?”
“夫君……”蒋小一觉得只是一个梦,没必要‘大惊小怪’,可却又突然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那会儿那两个桃子钻到他肚子里去,后头他就真的怀了两个。
而且今晚又梦到了那棵桃树。
这没准是真的。
“夫君,你把孩子捅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一脸愁苦,白子慕一脸懵逼。
“我怎么把他捅坏了。”
“孩子脑瓜上有个坑。”蒋小一同他说起梦境来,白子慕听得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也没那么牛吧!
真捅到了孩子,还把孩子的脑袋捅了一个洞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先头要打仗的时候他说了那话,蒋小一一定是听着了,然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准他那孩子那脑瓜是豆腐做的也不一定。
第160章
蒋小一觉得都怨自己,他就不该贪图享乐,要不然孩子也不会这样,他想了想,说:“夫君,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做了。”
白子慕点点头:“都听你的。”
蒋小一换了衣裳,便又睡过去了,万事不萦绕于心,一副没心没肺没大肠的样子。
白子慕摸了摸他软乎乎的肚子,没有半点旖旎暧昧的心思。
为了夫郎孩子,素他个一年半载的,有什么要紧。
不然真干了,孩子真被顶着,头顶真的凹个洞,多少是有些影响颜值。虽然也不打紧,以后头发长了,扎个小揪揪,也可以掩盖住,但要是捅到脸上……
孩子不好看,以后就难嫁人,嫁不出,那烦得还不得是他?
哎!
忙忙碌碌,日子过的到底是快。
早上起来,蒋父说要同着蒋小一去摊,昨儿三个孩子住赵家没回来,蒋小一自个出摊怕是看顾不过来。
而且今儿除夕,明儿就是节了,今儿出最后一天摊,也顺道的买点年货回来。
今儿算是今年最后一次集日了,要是再不买,过年了镇上开门做生意的少,到时候再去采买肯定要麻烦些。
这几天村里人卖了好些猪,也有好几家自个杀,村里该买的都买了,后头怕是没人再杀了。
路上蒋父同着蒋小一商量该买些啥:“
鸭子只剩四只,定是不够吃,不过鸭子不好弄,咱买些/鸡/吧!前儿听说唐家的今儿杀猪,也不知道真假,我问了你钱阿叔,他说唐家的是想整头卖给十里屯那边的屠夫,昨天忙,我也没能去唐家问问,不过我同你钱阿叔说了,要是今儿唐家真的杀,就让他帮咱买点五花还有猪蹄。”
蒋小一想了想,家里前儿在叔奶奶家买的四只猪脚已经吃完了,如今还有头和十二斤排骨没有吃。
这些东西听着好像很多,可是肉少,年节时得喊大房过来一起吃饭,人多,就这么些肯定是不够的。
“那买五只鸡,再买三十斤肉,行吗?要是唐家的不杀,那咱也有肉,要是唐家的杀猪,钱阿叔又帮我们买了森*晚*整*理就买了,吃不完,我们就做点腊肉。”
反正不会浪费。
蒋父没应,朝白子慕看去:“白小子,你觉行不?”
白子慕挑着担子,盘算一番,春节当天到初八一共九天,这么多应该是够了。
但鱼得买,还有点面粉,明儿晚上要做汤圆吃。
小山村这边春节当天多是做汤圆吃,少个别的才会做饺子。
即是要做汤圆,那红糖也得买。
蒋家听他说了会儿,也道:“你这么说我倒记起来了,明儿做了汤圆得祭祖,咱家里的香烛啥的都没了,等会儿得买些,还有油灯。”
“那大姐二姐回来,咱得送回礼,饴糖鸡蛋这些,是不是也得买?”蒋小一问。
这个白子慕不懂,他没在村里住过,以前过年都是在玄孙家里过,就晓得吃年夜饭的时候,他那玄孙都会让人做条鱼。
桂娘、文娘是侄女,但真说起来,那也是闺女,闺女回门,断然是不能让人空着手回去的。
蒋父一拍脑袋:
“是了是了,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以前家里穷,她们两回来,咱也没能送什么给她们两带回去,今年合该是要送些,也不晓得她们带不带孩子回来,要是带的话,我咱们还得买点红纸回来,叠几个红包包,还得买两对联,家里今年刚办了喜事,这玩意儿得贴。”
大家商量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镇上。
蒋小二和蒋小三没有去福来客栈,而且跟着赵家去给赵云峰扫墓去了。
赵家祖坟就在镇外的石花坡上,一大早赵云澜跟着两老,带着三个小家伙和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就去了。
祭品就带了两篮子,也没坐马车,毕竟离得不算太远。
原是打算留初三再去,毕竟先头赵主君身子不好。
昨儿中午午睡起来,大概是吃了顿好的,他精神很好,一起床就急着出去,想找蒋小一说会儿话,后头晓得他回去了,赵主君还有些失落。
他家先头不富裕,是穷苦过来的,他和赵富民、赵云澜不咋的能聊一块,他爱聊的都是屋里和地里的事儿。
蒋小一村里出生,赵主君就爱听他说些家里事。
没聊够呢人就走了,赵主君实在觉得可惜,赵云澜和赵富民在书房里头商讨生意上的事儿,没在正厅里,赵主君无事可做,就在院子里看三个孩子抽陀螺玩。
这玩意儿是白子慕给他们削的,坚木制作,陀螺碗一样大,鞭子一卷再一甩出去,那陀螺就能在地上转得飞快。
陀螺转得呼呼响,要停下来的时候,三个小家伙又拿绳子抽一下,那陀螺又快速的转动起来。
他们玩得很开心,嫌屋里小,还跑院子里来,这陀螺也没什么好玩的,但他们就是又蹦又跳的,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赵主君在一旁看了片刻,蒋小二就去牵他,叫他一起玩。
赵云澜出来的时候见着他们四个在院子里闹,又见着今儿风大,担心赵主君受寒,就想让厨娘给他熬点姜汤喝。
以前要是吹了风,不过半个时辰立马的嗓子就痒,但等姜汤被端上来时,赵主君仔细感受片刻,觉得身子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而且这两天,他都没怎么咳了,身子也轻快了很多,不像得以前,身子总是重得要命,精神也不好,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凉了。
但现在……
整个人舒坦得不得了。
沈鸟鸟说那是因为他吃辣条了,吃了辣条身子就舒坦。
赵云澜几人半信半疑。
那辣条沈鸟鸟带回来那天,赵云澜是见过的,虽说很香,看着好像也很好吃的样子,但这只是吃食,又不是药,他没当真,可却听见赵主君一脸严肃说:
“上次姜大夫来,给我开了两天药,说让我慢慢养,是药三分毒,吃完了他也没再给我开,他开那药先头我就吃过,就是治伤寒的,我吃完了还是咳,但吃了鸟鸟带回来的辣条,我……”
他仔细想了想,才道:“那天晚上吃完了我就感觉整个人很舒坦,胸口都不闷了,夜里好像也没咋的咳,是不是啊?”他看向赵富民。
赵富民点点头。
那天夜里赵主君确实是没怎么咳,甚至这两天也没咳了。
他以为是孩子回来了他高兴,现在又听赵主君这么说,他拧眉道:“那辣条真能治病啊?”
蒋小二认真说:“我哥夫有一种药药,很厉害,上次我小弟挨割到手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他比划了一下,还叫蒋小三举起手来给赵云澜他们看:
“那次小弟流血多多,但是哥夫一拿药放,小弟的伤口立马就不流血了。”
“对头。”蒋小三打补充:“本来痛得小三都流马尿了,可是哥夫一给我敷,就立马不痛了,晚上父亲问哥夫给我敷的什么药,哥夫说,他买的这个药叫了不得药,它能治窜稀,还能治头疼,肾虚了就吃它,肚子饿了也能吃它,不孕不育也能吃它,反正很了不得呢。”
沈鸟鸟:“对头。”
三个小家伙把辣条吹成了神丹妙药,赵云澜几人笑了笑,有些想不通,却也没再深究,可能这辣条里头渗了啥药也说不定。
既然身体好了,赵主君就想着尽早的来看看赵云峰。
蒋小二走得慢,是赵云澜抱着他去的,到了地儿,大家是一顿忙,因为用着砖块把墓围起来了,因此赵云峰的坟头上也没长什么草,就是一些砖缝里头长了点杂草罢了。
赵云澜没让人动手,自个同着沈鸟鸟他们拔干净了,才找了点枯叶树枝生了堆火,又燃了香,最后插在赵云峰的墓碑前。
三人看着赵云峰墓碑上的刻字心头都不是滋味。
到底是年纪轻轻的,没享过什么福就走了,要是以前赵家人都不至于这么难受。
可如今晓得赵云峰的死里头有沈正阳的手笔——这人也算是间接的要了赵云峰的命,他们晓得了,合该是替他报仇。
可到底没能耐,势不如人。
先头赵富民和赵云澜也曾拖关系问了人,可得到的说法同所想的一样。
依旧是旧案难翻。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读书人最重名声。
傅家主母和沈家老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关系算得上亲厚。
要是沈正阳真的摊上人命,那么傅家那小子名声也定是受损。
人如今是秀才,未来要走仕途,定是不可能让沈正阳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