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赵云澜脚步一顿:“后院的牛咋叫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蒋父这两天都习惯了。
老六和小六吃得多,一天七/八顿挤,那母牛已经被白子慕给挤怕了,这两天只要见他一拿着盘朝自己过来,它就下意识的咪咪疼,可躲没有用,牛栏就那么大,躲哪白子慕都能把拉出来。
前两天小牛犊子不懂事,见着母牛哞哞叫,还拿头去顶白子慕,气得白子慕给了它屁股两巴掌,又放了点威压,小牛犊子后头见了白子慕,就跟见了活阎王似的,都不敢靠近,紧紧挨着牛栏站着。
第246章
蒋父跟着赵云澜几人往二楼走,摆摆手说:“没事,估计是白小子在挤牛奶。”
“是要做双皮奶吗?”赵主君舔了舔嘴角。
“没。”蒋父也不是很懂,他问过,可白小子说是他家的哥儿要喝,可自家哥儿能一天两桶的喝吗?
见哥婿不愿说,问了自家哥儿,自家哥儿又吞吞吐吐,看天看地看窗户,就不敢看着他说话,蒋父便不再问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得给孩子一点空间,不能事事儿都缠着问。
可大概是怕蒋父和二伯几人心生起疑,也晓得之前说的理由确实是不太靠谱,一天两桶,母猪都不带这么厉害的。
白子慕便又说了,他听人讲,这要是摔伤了头,喝点奶水,再拿奶水洗一洗,泡一泡,再按一按,能好得快一些。
哦,这样啊。
大家都懂了,可能是哪里的偏方。因此大家都不再问了。
赵云澜几人进屋对蒋小一进行了一番探望,见只几天不见,他气色红润有光泽,好像还比之前胖了些,几人顿时放心了。
老六和小六睡觉的时候,蒋小一会认会字,孩子化成人形,若是尿了,他就换下尿布,半点没累着,又顿顿的鸡汤、鱼汤,白子慕怕他吃腻了,总换着花样给他做,可不就胖了些。
聊了片刻,蒋小一察觉到被子底下的两只小熊崽子动了动,假装打了个哈欠,赵云澜几人便下来了,刚到一楼就看见白子慕端着一盘奶往楼上走。
赵云澜和赵主君几人吓一跳。
“白小子,你咋了?”
这摔茅房里头的应该是白子慕吧!
不然咋的瘦了不说,还眼圈青黑,满眼血丝,面色发白,神色憔悴,而且脸上还带着浓重的疲惫之色,一副操劳过度马上就要上天的样子。
是不是最近看书看多了?
赵云澜觉得,他得劝劝白子慕了,科举是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凡事都应徐徐渐进,着急不得。
赵云澜几个回来,白子慕倒是不用那么忙了,赵主君勤快,虽是不懂白子慕天天洗尿布干啥,只以为他拿来干旁的使,还会帮着他洗尿布和尿垫,赵云澜会帮着杀鸡,白子慕委实是轻松了不少。
不然他要忙得够呛。
赵云澜几人没回来那会儿,蒋父要顾着生意,回了家还要顾着地里和后院的鸡,还要洗几个小家伙的衣裳,他自个忙得团团转,没帮得了什么忙,现在白子慕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白天蒋小一照看孩子,他看三个时辰的书,外加挤奶、煮奶,剩下的时间拿来睡觉,倒不用像先头那么困了。
夜里蒋小一睡,他便守着孩子,给他们换尿布,饿了去楼下给他们挤奶。
他是不敢睡的,因为之前蒋小一心疼他,夜里让他跟着一起睡,说孩子饿了再起来去挤奶就行。
但老六和小六是一天大过一天,先前是白天三十分钟就要喝次奶,晚上睡得香,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会饿醒过来。
现在好了,夜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吱吱叫。
前儿他睡得香,老六和小六饿了,汪汪叫,他们是小熊崽子的时候智商不高,但也记得事儿,知道叫得厉害了,会被楼下的爷爷和隔壁的几个小叔叔听见,因此它们叫得小小声。
然后白子慕是压根没听见,还是蒋小一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孩子在汪汪叫,老六和小六平常吱吱叫的多,汪汪叫的时候,大多都是激动或者是饿得厉害时,才会这么叫。
蒋小一立马打了个机灵醒过来,然后就发现他两个儿子肚子都扁了下去。
蒋小一那个心疼啊!白子慕也疼孩子,夜里干脆就没睡了。
可白天还要忙着做饭、看书,白子慕整个人是瘦了一大圈,蒋小一疼孩子,但更疼夫君,便说他不坐月子了。
这怎么行,白子慕说什么都不许。
张大丫生晓晓坐了月子,之前黄阿叔的侄媳妇唐大娘生孩子的时候也坐了月子,就连他之前的玄玄孙媳都坐了。
他玄玄孙媳牛津回来的,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女强人,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脸红红的叫他一声玄师爷,这女强人生孩子前一秒还开着会议,后头生完孩子,人家都还规规矩矩的在自家医院里头躺了三天。
那些一生娃就下地的,是没那条件,是迫不得已,可现在家里有条件,为啥的不坐?
虽说他这夫郎生娃儿那速度就跟火箭发射似的,没见着半滴血,但甭管快慢,受不受罪,生孩子就是生孩子。
不坐月子身子没养好,后头若是出了毛病,那心疼的还是他。
于是蒋小一听话的坐了。
白子慕没去上工,晓得他要照顾蒋小一,赵云澜也没说啥。
怕蒋小一只鸡肉会吃腻,白子慕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他整吃的,鱼花汤,松花鸡,油焖鸡,红烧排骨……几乎是天天不重样,不说蒋小一,家里人都跟着吃了十来天好的。
但没一个高兴。
因为白子慕那眼圈比先头要重了,这会儿一看,就跟人拿锅底灰擦过似的,黑得没眼看,人也更瘦了。
赵云澜心里担忧。
白子慕除了煮奶,煮饭,旁的就没在做了,如此,怎么还睡不够?
也不可能是做那档子事。毕竟这会儿蒋小一都伤得卧床不起了,白子慕平日最疼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拉着他夜夜笙歌。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子慕受刺激了,突然奋发图强了起来。
赵云澜又找他去谈心,让他注意身体,科举的事不要急,该睡的睡,该歇的歇,他是一边劝,一边暗暗奇怪,白子慕之前是逮着空隙就睡觉,如今咋的积极成这样啊?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白子慕哽咽着,都说不出话。
他不想睡吗?
他想,很想,非常想,可没那时间睡,他已经两天快没合眼了,他是只熊猫啊!两天没合眼,如今还没挂,全靠他命硬。
老六和小六最近总说肚子饿,半夜化成人形后说饿睡不着,就爱拉着白子慕和蒋小一说话,跟他们聊天。
其实也没聊啥,小六话少,半天蹦不出一个屁,老六却是个话唠子,醒来就爱蒋小一怀里,然后说起来没完没了。
“爹爹,父亲。”他举起自己两只小脚丫,惊呼道:“哇,你们看,老六有两只脚。”
蒋小一说人本来就有两只脚,老六立马又来了:
“爹爹爹爹,为什么人会有两只脚啊?”
“有一只不行吗?”
“有两只干什么呀?”
蒋小一:“……”
蒋小一说有一只脚不好走路,老六又来了,问蒋小一一只脚为什么不好走路?
蒋小一哪里懂。
老六眨了眨眼,看见蒋小一不说话,他又仰着一张鸡蛋似的小脸蛋儿看向白子慕。
“父亲,爹爹好像不懂,父亲懂吗?”
白子慕也回答不上来,这已经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不知道老六和小六为什么有传承记忆了,还能问出这种傻问题,可想想,好像也懂了,两个孩子还小,一下接收太多了,有些不解其意,那传承也是传承了个寂寞。
这老六,大概是脑子被传承记忆塞多了,都被塞木了,哎……
“哎呀,爹爹父亲,你们看,老六又有发现了,小六有两只眼睛,好神奇哦。”
“也有点奇怪呢。”老六歪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的说。
白子慕:“……”
两只眼睛奇怪?一只眼睛才奇怪吧!
都是傻乎乎的话,半点营养都没有。
不过他家老六和小六真是个精神小伙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竟问这些傻里傻气的问题。
白子慕和蒋小一困得要死,可见他们不说话,老六还有意见,说是不是他长得像个人了,爹爹和父亲不喜欢他了?不然为什么不跟他说话也不跟他聊天啊?
老六说完,小六还抽抽搭搭抹起眼泪,似乎十分伤心,还扭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小小的脑瓜子缩在肩膀上,圆溜溜的一团,那模样居然给人一种他心事重重的样。
白子慕和蒋小一哪里舍得孩子伤心,哄了两句,老六和小六立马乐起来,笑得甜甜的,眉眼弯弯像个小月亮一样。
孩子不懂事,脑子小小,又想多和双亲接触接触,白子慕和蒋小一没做什么,就那么陪着他们,他们两就高高兴兴,见此,白子慕和蒋小一舍命陪君子。
熬了两个晚上,白子慕就受不住了,也有点怕他家这个老六了。
那嘴巴明明小小的,可咋的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叭叭叭的,就跟豌豆射手一样,弄得他都有点害怕了。
而且老六看着有点傻,话还这般多,也不晓得以后该咋的嫁人。
白子慕先头发现老六是个哥儿的时候,还高兴得要上天,乐得一宿没睡着。
但这会儿却是惆怅得不行。
先前他和蒋小一以为生的是两个儿子,直到孩子生出来的第三天,白子慕给他们洗澡,老六和小六人形的时候模样不是很像,但化成熊崽子的时候,两小只却是像极了。
白子慕有时候都分辨不出来,第三晚给孩子洗澡,老六和小六是熊崽子的样,他打了水,给小六洗完擦干毛,把它放床上和老六玩,下一楼厨房换了盘水,回到房里准备给老六洗的时候,他又把小六抱进了盆里。
小六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而老六则是在床上蹿来蹿去,似乎很着急,但床太高了,它不敢跳下去,便吱吱叫。
蒋小一当时还问老六叫啥啊?然后发现它脚上被毛毛遮盖的红绳子,才喊道:“夫君夫君,你洗错孩子了,老六在这里啊!”
白子慕赶忙换了儿子。
后头洗到一半,老六突然化出人形,蒋小一扫了一眼,发现白子慕正在给老六洗屁股蛋,便说让白子慕仔细些洗,孩子屁股缝里记得擦一擦,再看看看红没有。
夏天热,孩子尿多,屁股缝里老是湿着,很容易长湿疹。
白子慕听话的照做,他掰开老六的屁股,正要擦呢!就听见蒋小一叫起来,还急吼吼的让他把老六抱床上给他看。
老六屁股缝里头有个小红痣。
这是哥儿痣。
老六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哥儿。
白子慕晓得后,那是喜上眉梢,还杀了鸡祭祖,想感谢爷奶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