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上
老二病老三傻。
这怎么跟他们家的有点像呢?这么凑巧的吗?
话本第一册 是渣男父亲看见龙哥儿这么能干,在龙哥儿定亲当天,寻上门来这里结束。
蒋小一看完了,虽然有点俗套,但感觉还真是上头得厉害。
赵云澜坐在一旁,道:“我派人查过,这话本是两个月前开始放书铺里头卖的,要是没记错,鸟鸟两个月前突然给我们买了衣裳。”
蒋小一十分震惊,咻的瞪圆眼:“爹爹,你是怀疑鸟鸟?”
“嗯。”赵云澜不是瞎怀疑,之前有一段时间,赵鸟鸟经常缠着白子慕,问白子慕他在现代的时候看过话本没有。
白子慕没看过,毕竟又要搬砖又要睡觉,哪里还有时间,不过读大学那会儿他进了学校,前后桌那两就特爱看网文,特别是某点逆袭流和升级流的广开后宫的男主。
宅男都爱看这种,代入、幻想,然后就热血沸腾。
白子慕听多了,倒是看过几本。
他和赵鸟鸟吹大炮时,赵云澜就在旁边。
这话本子正巧的也是龙哥儿一路逆袭。
“估计也是他,这几个月他一直呆屋里写写写,我还纳闷他干啥子,原来是在写话本。”蒋小一合上话本:“这事可千万别让外公和夫君他们知道啊!不然我怕外公承受不住。”
上次鸟鸟给外公买了酒,外公还十分感动,说这孩子孝顺,他现在是死,都能瞑目了。
要是知道这银子是怎么来的,他在书中被堵在茅房外头强吻,又差点被人酱酱酿酿,外公怕是当场就得死不瞑目。
蒋小一有点忧心。
赵云澜揉着眉心:“怕是难,小二说国子监里头如今差不多是人手一本。”
可见其有多火。
不过也不奇怪,这话本子实在是新颖,时下话本无一不是情情爱爱,书生赶考救了美人,美人以身相许,或者千金小姐看上落魄书生,家中反对,最后书生功成名就……
这龙傲天爽文,代入感强,又激情四射剧情新颖,可不得火了。
不过刚开始还有些书生看了开头嗤之以鼻,一个小哥儿,却抛头露面不说,还写得这么厉害,屁,哥儿咋的能同他们汉子比。
汉子才是天,哥儿姑娘相夫教子方为正道。
谁知回家说了这话,阿娘阿姐听了就不高兴。
咋的了?哥儿就不能有厉害的了?你是汉子你厉害?那你下次回来自个煮饭吃吧!帕子没了也别再叫你阿姐给你缝,银子没了也别问你阿哥要,毕竟你阿哥是个哥儿,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污了你。
这怎么行,娘,你不煮饭我不得饿死。
你是汉子啊!不是很厉害吗?
那么厉害饭都不会自己煮?
那汉子是不敢再说什么了,见着阿娘几个似乎真生气了,不由反思。
他爹早逝,是阿哥撑起的这个家,那会儿阿姐还小,阿娘身子又不好,是阿哥一个人打理着铺子,里里外外的忙活,没有阿哥,他能三岁启蒙?后又入了国子监吗?
他家没权没势,能进国子监,以前的夫子说是他聪慧刻苦,才能走到今儿这步。
可这话不对。
没有阿哥阿姐,还有阿娘,他再聪慧,也达不到今天这个成就。
夫子曾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聪明能干的妇女,没有米也做不出饭来,再能干的人也做不成事情。
要是没有银子,他再聪慧也进不了国子监,他能读书,是阿哥和阿姐给他挣的银子。
结果呢?
他说的那些话,和直戳阿哥心肺有什么区别?还好那话说的时候阿给没在,不然得寒了阿哥的心。
确实是他的不该。
后头回了国子监,听见同窗在讨论传奇小哥儿,语含嫌弃,满是鄙夷不耻,瞬间听不下去。
“顾兄何出此言?龙哥儿不过为着养家,怎的便是不耻了?姑娘如何?哥儿又如何?没姑娘哥儿,顾兄哪儿来?要是没出错,顾兄应当是娘生而非汉子所出,可顾兄言语之中,似乎万般瞧不起姑娘哥儿,如此,顾兄岂不是连着自个亲娘都瞧不起?不知恩,忘负义,实在不是我等读书人所为。”
顾书生是气得火大,看见周边同窗不说话,看他眼色不对,立马急了,要是担了个忘恩负义的名声,那他以后肯定要受排挤,正好看见蒋小二站旁边,立马道:
“顾某哪里是那个意思,顾某只言这龙哥儿抛头露脸的做生意非正举,难道这话不对,小二,你评评理。”
这话本一看就是他那胖弟写的,蒋小二能帮着外人?
那自是不能。
“做生意,难免的要抛头露面,可龙哥儿要是学那大户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要恪守陈规,然后眼睁睁让着家里人饿死,如此这般才算正举?”
顾书生:“……这,这……”
“抛头露面如何?又非见不得人,如何不算是正举?我儿时曾住村里,因身子病弱,父亲天天要进山砍柴,我大哥卖柴卖菜给我买药治病,村里大多妇人夫郎每到集日也会像着我大哥一样,卖菜卖蛋,每次都得背着货物走好几里,又于街上蹲大半天,夏日时常被晒得汗流浃背,冬日也常冷得浑身哆嗦。”
“可没有她们的抛头露面,家里油盐米粮哪里来?孩子吃的饴糖又哪里来?汉子田间劳作,早出晚归,天天扎地头里,指望汉子出摊卖菜赚盐钱,那田地不顾了?没有她们的抛头露面,一家子哪里来的安稳日子?堂堂正正,本本分分,哪里不对?”
“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没衣食之忧,所以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若穷苦人家也这般,那还像话吗?都是为着谋生,为着家里分忧,不偷不抢,就没什么不对。”
“我大哥就是做生意的,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好,要是有人敢指着我大哥,骂他抛头露面不知廉耻,我定是不饶他。”
周遭是安静了一下,忽而有人拍起手来。
“蒋兄此言甚得我心。”
“是极是极。”
“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此内并非指不可抛头露面,在好些百姓家中,那是女子可顶半边天。”
“顾兄方才所言,实在有失偏颇。”
顾书生脸涨得通红,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能说啥?
蒋小二那话有哪里不对?没有,所以他反驳不了半句。
而且即使是有,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和人对上,他爹都叮嘱过他了,让他和蒋小二打好关系,他虽然不知道没什么排场,穿的普普通通的蒋小二有啥值得他拉拢,不过后头爹说了,蒋小二和皇上吃过饭,叫皇上一哥,这声哥,就是他最大排场,比他穿金戴银还要厉害。
夫子在外头听了半响,抚着胡子微微点头。
白子慕后头听了蒋小二说了这事,还有些意外。
他没想着凭借一本书就能扭转时下观念,根深蒂固的思想,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可若是能让平静的湖面荡起点点涟漪,让湖泊下头芸芸众生不再一味麻木,那也是好的。
只要乏善的思想观念能有些许改变,那怕只是一点点,那都是国家的进步。
特别是国子监这样的地方,里头汇聚的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是上坚力量。
只要上层巨头睁了眼,那下面百姓就能醒来了。
就说现在。
蒋小一一听连国子监那样的地方都已经人手一本,一时震惊又担忧:“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不然我怕鸟鸟要遭殃。”
“我知道。”赵云澜心绪很是复杂,话刚落,蒋父过来了:“你们在屋里干什么呢?白小子回来了。”
白子慕虽是去了林家村出差,但隔三差五的他都会飞回来,毕竟蒋小一还怀着身子,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他,再远他都得回来,不然孩子没得吃的,出来怕是又要步他上头两兄长的样,见不得人了。
一听夫君回来,蒋小一眼睛登时一亮,跑了出去。
“夫君。”
白子慕几天不见,也想他了,吃个饭也不安分,要一边吃,一边跟蒋小一腻腻歪歪。
夫君,你想我没?
想了,想得都睡不着。
蒋小一羞羞答答:“真的?”
“嗯,你这么温柔又可爱的人,对我来说,就像挂在天上的星星,耀眼迷人,让我枯燥乏味的生活都起了涟漪,让它不再那么糟糕,我在外头,每每孤枕难眠见着那满天星辰,都忍不住想起我远在京城的小夫郎,可一想我的小夫郎不在我的身边,满天繁星都黯然失色。”
蒋小一听得脸红彤彤,又感觉胸口暖洋洋,十分高兴。
他脸颊绯红,迷得白子慕七荤八素,差点吃不下饭想立马就回房。
只蒋父站一旁,一副吃了臭鸡蛋的表情。
恶心。
实在是太恶心了。
听得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吃了饭,白子慕简单洗漱一下,便猴急猴急蹿回房。
方才他不是在哄蒋小一。
他确实是想蒋小一想得厉害,哪怕只分开不过几天,可对蒋小一的思念,就像海上巨浪,一浪高过一浪,他对蒋小一有抑制不住的,填也填不满,永远都无法满足的渴望。
蒋小一看他关了门,羞羞的拉上被子盖住脸,只露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白子慕,不是没有亲热过,孩子都生了两了,但蒋小一还是感觉有些紧张,可他亮晶晶的双眼中又藏着些许期待……
云雨初歇。
蒋小一趴在白子慕胸口,说周初落前儿召他进宫,给了他好些人参,说是让他吃。
“夫君,我拿了。”
“嗯。”
“会不会不好啊!”
白子慕低头看他。
现在说不好?之前又不是没拿过,他这夫郎真是爱装模做样。
他在蒋小一肉嘟嘟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蒋小一扭着身子呵呵笑。
白子慕道:“拿着吧!反正一家人。”而且他为了二哥是奔波在外,即使不是一家人,这也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就该紧紧搁口袋里,十几只人参人都要送他口袋来了让他再推出去,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夫君,还有咱们鸟鸟不得了了……”
隔天赵鸟鸟早早就起了,今儿得去书铺那边交稿子,不过刚到正厅,他就发现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怪。
“大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蒋小一:“没。”
“小外公呢?怎么没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