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纪蝶
然而,许青墨是成功身退了,谢惊雪却还没有。
于是追丢许青墨的那一刻渐渐加入了追逐谢惊雪的队伍中,虽然追丢了一个小公子,但这不是还有另一个小公子嘛!
原本就是“僧多肉少”的局面,如今跑了一个许青墨,谢惊雪便成了最后剩下的那一块肉,人人眼冒绿光,恨不得第一个将他“吃”入肚中。
谢惊雪眼睁睁看着身后追赶自己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丢了一块“肉”,这群人的战力不减反增,谢惊雪被这群人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许青墨不见了。
许青墨呢?
谢惊雪下意识寻找起许青墨的身影,但这次,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张熟悉的脸。
很显然,许青墨撇下他跑了。
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是许青墨和谢惊雪这样的“塑料兄弟情”。
谢惊雪暗自咬牙,在心里狠狠给许青墨记上了一笔。
许青墨还不知道自己在谢惊雪那的“罪行”又悄悄多出了一条,使用障眼法后,无法再关注许青墨一眼,许青墨神清气爽,干脆躲在树下乘凉,满眼促狭地看着谢惊雪狼狈地被人追着跑了一圈又一圈。
许青墨看得有趣,直到……他和谢惊雪对上视线。
谢惊雪看着那在树下躲凉看好戏的人,眼底顿时冒起熊熊怒火,那人看着长相平平,和许青墨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谢惊雪只需一眼,便知道那绝对是许青墨!
“?”
许青墨看着谢惊雪向自己跑来,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谢惊雪刚一跑至他身前,便趁他不备,火速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木牌。
许青墨:“??”
许青墨眼睁睁看着谢惊雪用红绳将两块木牌系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许青墨莫名觉得,那个笑容,挺……阴恻恻的。
“公子……”
跟在谢惊雪身后追逐的人看谢惊雪停下来,心中一喜,以为谢惊雪是瞧上谁了,谁知,谢惊雪一转身,却朝他们弯着弯起眉眼,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各位,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
说着,谢惊雪摊手,露出手里那两块紧紧系在一起的木牌。
许青墨:“???”
许青墨仍在懵逼中,谢惊雪却已抬手,将那两块木牌刻上名字,挂在杏枝之上。
许青墨抬眼,呆滞地看着那两块木牌,谢惊雪才不管许青墨现在心底在想些什么,为了赶紧赶走身后那些人,他伸手,干脆环抱住许青墨,强行将许青墨的头按在自己怀中,装模作样说道:“青墨,你怎么不说话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太过高兴而说不出来话,对吧?”
第22章 “你、你离我远点。”……
“?!”
许青墨一惊,他还没回过神,眼前的光线便忽然一暗,视界里只剩下一片极深的蓝。
那是谢惊雪衣服的颜色。
谢惊雪一手按住许青墨的后颈,一手揽住许青墨的腰身,明明这人平时被许青墨碰一下都觉得嫌弃不已,可如今他自己被气疯了,倒是主动做出这种事情来。
许青墨眨眼,有些茫然,他的脸颊被迫贴在谢惊雪胸膛上,谢惊雪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许青墨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谢惊雪的心跳声。
“怦怦怦——”
这低沉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惊醒了许青墨,他满眼不可思议,下意识便想要挣扎。
此刻此刻,许青墨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谢惊雪这是疯了吗?
谢惊雪的确是疯了,被许青墨气疯的,他垂眼,将许青墨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中,眼看许青墨想要挣扎,而旁边的“豺狼虎豹”们却还未离开,谢惊雪微低下头,他唇角微微扬起,目光温柔而缱绻,附在许青墨耳边轻语:“原来阿墨听我表白会这般高兴啊,那我以后再多说几次可好?”
???
谁高兴了?
许青墨简直满头问号,可他不敢反驳,他不敢动,谢惊雪将脸颊贴在他耳边,呼吸间,微热的气息便从许青墨耳尖上轻轻拂过,许青墨整个身体一下子变得极为僵硬。
“你、你离我远点。”
许青墨不自然地撇开眼,说话时更是差点成了结巴。
因为许青墨声音很轻,周围的人都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在不少人眼中,眼前的一幕十分唯美——相爱的两人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见彼此,于是刹那间花瓣纷飞,两人于杏树下相拥,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大概是……相拥的两人都是男的。
“什么啊,原来喜欢的是男的,不早说。”
“就是啊,跑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虽说相拥的两人都是高大的男子,但修真界群众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他们有的叹息,有的抱怨,有的扼腕美男永远不属于自己……但无论如何混乱,这些人一看名花有了主,便很快作鸟兽散。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许青墨和谢惊雪同时松了一口气,叹息声一出,两人又面面相觑,最后再次同时伸手嫌弃地推开了彼此。
周围既然没什么人了,许青墨也懒得继续再维持障眼法,他撤掉障眼法,露出原本的容貌,随后没好气地瞪了谢惊雪一眼:“你刚刚是不是疯了?”
叛逆崽!
许青墨难得表现出生气的模样,谢惊雪懒洋洋撇他一眼,冷笑着应道:“是啊,是疯了,被某人不救我,还呆在树下乘凉看我热闹的模样给气疯了。”
闻言,许青墨不说话了,他眼神飘忽,颇为心虚。
谢惊雪余光从许青墨脸上掠过,心底正要冷笑,谁知,他这一撇,余光却不经意看见了许青墨泛红的耳尖,他一愣,忽然间想起许青墨刚刚说话磕磕碰碰的模样。
谢惊雪忽然心情大好,毕竟以往只有许青墨气他的份,没想到今天,他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倒是让许青墨吃了瘪,虽说亲密的触碰让谢惊雪自己也不怎么舒服,但……许青墨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原来许青墨害怕这种手段,谢惊雪沉吟。
很好,谢惊雪想,以后许青墨若是再敢气他,他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扳回一城。
许青墨不知谢惊雪在想些什么,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把这个取下来吧。”
许青墨指的是那两块悬挂在树枝上的木牌,刚才谢惊雪情急之下,在木牌上写下两人的名字,并用红绳将木牌系在一起,悬挂于枝头上,如今“危机”接触,许青墨看着这两块写着两人名字的木牌“紧紧相依”、“难舍难分”,心底不免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不仅是许青墨,谢惊雪也是如此。
两人站在一堆牵手成功的小情侣里,看着小情侣们恩恩爱爱将木牌挂于枝头,再想到大娘刚刚那句“月老会保佑你和你喜欢的小娘子和和美美、白头偕老”,两人便忍不住一齐默了默,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最终,谢惊雪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咳,取下来吧。”
“好。”
许青墨立马点头,他伸手,刚要从枝头上将木牌取下来,然而指尖还未触碰到木牌,下一刻,周围忽然有数道视线齐齐虎视眈眈地扫向二人。
许青墨动作猛然一僵,他小心翼翼地回头,便看见那些还未找到对象的男男女女们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和谢惊雪,倘若他真的将木牌取下来,这些人恐怕就会意识到他和谢惊雪是在作戏,那么刚刚的“噩梦”很可能再度重演。
谢惊雪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顿,与许青墨面面相觑。
“要不……还是算了吧。”
谢惊雪轻声提议。
“……好。”
许青墨火速答应下来,他缩回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当做无事发生,谁也不再提木牌之事,但两人离开的脚步,却悄无声息地加快了不少,不知道的,大概还以为这两人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见状,还不死心在关注两人的男男女女们只能惋惜地收回了视线。
骚乱停歇,姻缘角的秩序很快再度恢复,依旧有男男女女来到杏树下悬挂木牌,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在不少人心底恐怕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也许他们一转身、一闭眼,就给忘了,没有人会真正记得许青墨和谢惊雪,除了……那两块留在树枝上的小木牌。
两块小小的木牌,因为红绳的牵引,而紧紧依靠在一起,一阵风吹过,两块木牌便随风轻轻扬起,露出上面被人一笔一划刻下的名字,其中一个名字是谢惊雪,而另一个名字则是……许青墨。
*
离开姻缘角以后,许青墨和谢惊雪又去了不少地方,一整天下来,他们几乎快逛完了三分之一个极州城。
直到日暮西山,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许青墨这才停住脚步,他和谢惊雪来到今天的最后一站——海云阁。
海云阁是全极州城最好的酒楼,它就位于无念海旁边,客人若是进去用餐,还能顺带欣赏到漂亮的海景。
当然,海云阁这般有名,地理位置又好,这价钱嘛……自然不便宜。
好在许青墨在快穿总局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年,最不缺的,也是钱。
“两位客官,里面请。”
一进入海云阁,便有店小二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许是这几日海神祭将近,极州城里一下子多出了不少外乡人,也因此,许青墨在刚一踏入海云阁时,便发现整个海云阁整个大堂竟乌泱泱地坐了不少人。
一时之间,说话声、筷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接连传来,为了让客人在用膳时不感到乏味,海云阁大堂里更是设了一处台子,台子上有一名说书人正在说书,许青墨听这人声音抑扬顿挫、慷慨激扬,似乎正在将一个颇为激动人心的故事。
许青墨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发现这说书人讲的竟是极州城城主斩杀恶蛟的故事。
“却说无念海那恶蛟作恶多端,扰得海边百姓战战兢兢,苦不堪言,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一年轻人忽然挺身而出。”
“只见那年轻人身高八尺有余,双眼如鹰一般锐利,他悄无声息出现在无念海附近,眼看那恶蛟要吃人,年轻人二话不说,当即拔出腰间宝剑,对着那恶蛟的舌头一剑斩下!”
说到高潮时,那说书人便拿起惊堂木,往下重重一拍,惹得台下一片叫好。
直到店小二引着许青墨和谢惊雪走上二楼,那说书人还在继续往下说故事,故事整体与许青墨在商铺老板那听的差不多,都是极州城城主与那恶蛟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一剑将那恶蛟头颅斩下。
在故事声中,许青墨进入一处雅间,同小二点完菜,许青墨便坐在窗边等待,他余光下意识从窗外扫过,没想到这一扫,却让许青墨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许青墨脸上露出些许意外来,他问谢惊雪:“你看那两人像不像唐年他们?”
谢惊雪便顺着许青墨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这一看,谢惊雪忍不住默了默。
只见唐年和云溥心师兄弟两人,正站在大街上卖艺,作为剑修,这卖艺的内容嘛……自然就是舞剑了。
身为和谢惊雪齐名的天才,云溥心这剑自然舞得极好,但……街上有人走过,又有人离去,却唯独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欣赏云溥心的表演,毕竟大家都看腻了,谢惊雪耳尖,甚至听见一名路过的行人嘟囔:“又是舞剑,剑修能不能有点新花样。”
很好,大概是因为同行竞争太过“激烈”,这才导致云溥心的表演根本没人观看,而被师兄弟摆在一旁,用来讨赏钱的饭碗,自然也是空荡荡的,里面只孤零零地躺着一枚铜钱,这大概还是哪个路人心善,看这对师兄弟卖力表演了这么久,却无人欣赏,这才同情地丢了一枚赏钱进碗里。
云溥心表演得忘我又卖力,唐年便蹲在一旁对着那一枚铜钱傻笑。
“师兄,我们又挣到一文钱了呢!”
“是啊,师弟……”
云溥心一句“太好了”还没说出来,却听一旁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行行好吧……”
云溥心抬眼望去,便看见一个打扮得脏兮兮的乞丐正捧着一个破碗向路人乞讨,路人衣着华贵,斜眼看了那乞丐一眼,随后当真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看都不看就丢进乞丐碗里。
“咚。”
这是碎银子砸进碗里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云溥心默了默,他看了看唐年怀里的碗,又看了看那乞丐怀里的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半晌,这人忽然对一旁的唐年幽幽地说:“师弟,我怎么觉得当乞丐比卖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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