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在顾祈安进入性成熟后的第四天,积雪消融,草甸逐渐露出褐色的泥土,以及新冒头的嫩草。
趁着白天有猎物出来活动,发情期憋着一口气的戈尔拒绝了小雪豹的狩猎陪同,独自冲进远道而来的野山羊群内,抓了一头接近成年的雌性山羊,努力用猎物将他的小豹子往胖了喂。
这只猎物被戈尔用獠牙提前分解为好几份,他不忘给邻居高山兀鹫留了一份两斤多的肉放在山岩之上,随后将剩余的部分撕成小块,一口一口投喂到食欲恢复一点的小雪豹嘴里。
直到对方彻底吃不下后,戈尔才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自己的食物。
这一整天,一切都很平静。
在享用完食物后,黑狼依旧会在小雪豹气味暂时性爆发后提供“照顾”,随后在自己也被刺激到兴奋的状态下低头舔舐缓解,不那么走心地取悦自己。
当然,只单单自己享受这份“快乐”的顾祈安也曾想过帮戈尔去缓解,但他除了提供一个毛茸茸的豹屁股,真的很难适应用生着小倒刺的舌头去做什么。
不论是对待自己的还是对待他狼哥的,也不论是单纯的清洁,还是为快乐而进行的取悦,这让他觉得很怪……
如果是硬着头皮去强迫自己接受动物的全部习性,顾祈安想了想,他应该也能做到,入乡随俗本是应该的,但这份“强迫”和“随俗”从来不会来源于戈尔——
甚至当这头聪慧又迷人的黑狼发觉小豹子的意图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和兴奋,而是借尾巴盖住自己,随后用吻部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在顾祈安的想法与戈尔的想法之间,如果要这只向来偏爱小豹子的黑狼做出选择,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戈尔将以小豹子的想法为主。
不想就不想!又不是什么必须做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考虑?!
尤其对于思维直白的动物来说,本能的选择大于一切。
因此在顾祈安还在纠结如何入乡随俗的时候,戈尔用自己的行为断绝了小豹子的尝试举动,他完全就像个溺爱孩子的大家长,理直气壮地让他的小豹子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最重要的是——狼很喜欢、非常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照顾他心爱的小豹子。
戈尔: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喜欢豹。
白天安安稳稳地过着,野山羊肉的热量在两个毛茸茸的肚子里彰显着存在感。
而傍晚的时候,遛弯结束的高山兀鹫回来了。
早已经习惯吃软饭的他给两个毛茸茸带来了一枝全是小花苞的桃花,在掠过裸岩山坡时精准地扔到了小雪豹的怀里,随后抖动翅膀,回到老地方去享受自己的晚餐——那份两斤多的野山羊肉。
迎着凉凉的、舒服的晚风,高山兀鹫吃了一半,并叼着剩下的一半回到自己峭壁上的巢穴里,准备洗洗睡觉。
临睡前,他养成习惯地探出脑袋,看了看半山腰两个搂在一起的毛茸茸,在得到了精神和心灵上的满足后,高山兀鹫缩了缩脖子,迎着落日开始酝酿睡意。
此刻的深山草甸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薄薄的晚风吹拂着,再无其他的动静。
天边的金光持续下落,当天空露出了大片的深蓝,甚至可见稀薄的星光时,这份由黑狼耐心等待的小雪豹的性成熟爆发期,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信号。
当成年雪豹身上的气味猛然有了一个新的、爆发性的满溢状态时,本来已经睡着的黑狼瞬间睁开了那双只迷蒙了几秒钟的银灰色眼瞳。
此刻,深夜的草甸之上一片静谧,只有小雪豹睡梦中不自觉变粗、变重的呼吸声,而另一头清醒的黑狼则眼神愈沉,闪烁着幽幽的微光。
性成熟后的发情期总需要时间,也需要循序渐进,如果说前几天都是给这头刚刚成年的小雪豹来点开头小菜,那么直到今天,真正的肉菜才开始端盘上桌。
是时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祈安是被热醒来了,腹部、喉咙,甚至是呼吸里的热度一股一股往外冒着,即便还是冬末时节,但这样的热劲却让他有些扛不住。
在鼻腔里烫呼呼的感官下,他懵懂睁眼,整个豹还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感,但视线却下意识追逐着自己依赖的对象,在幽静的黑暗里对上了一双反光的银灰色眼瞳。
莫名地,被热到有些迷糊的小雪豹绷紧了他后颈、脊背上的皮毛,连带着尾椎位置连接的长尾巴,都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地颤了几下。
像是轻微受惊。
咕嘟。
夜色下,他小心翼翼咽了咽唾沫。
当逐渐清醒的嗅细胞捕捉到空气里捕捉到比之前更浓的气味时,顾祈安喉咙干涩,发觉了问题所在——
这才是他性成熟后的真真正正的发情期,至于之前……顶多是占了发情期名头的课前预习!!!
也没人告诉过豹发情期竟然是这样的啊?!
顾祈安:记小本本.jpg
与此同时,在属于成年雪豹发情期间的甜腥味儿四溢、渐浓的同时,提前进入发情状态的黑狼也被勾着散发出了自己的味道——更浓,更烈,也更具有侵略性。
几乎瞬间就裹挟着小雪豹的气味,将其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了自己的气势之下。
那股蠢蠢欲动到甚至有些疯狂的感觉,就是顾祈安都能清晰又分明地感知到。
SOS!!
救命!!
顾祈安盯着戈尔银光熠熠、盛满了期待与兴奋的眼瞳后,忽然有种直觉:这次似乎已经不是单纯的舔舔、贴贴、蹭蹭所能解决问题的了!
甚至可能更加深入?比如某些负距离、深层次的服务与照顾?!
好家伙,原来狼哥你在这儿等着啊?!
但问题是……
雄性的野生动物,真的会那样做吗?
会像是人类里面的同性恋人那样吗?
他们也能如人类中的同性恋人接受这样的深入行为吗?
即便热到有些昏沉了,但因紧张与忐忑同时作祟,以至于这个时候顾祈安只呆呆盯着黑狼胡思乱想,大脑乱到他自己都有些茫然。
至于小雪豹新晋的男朋友则老神在在,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只低头舔了舔小雪豹的后颈,恍若没有任何异样一般开始收拾摆在“石床”周围的东西——
小毛毡玩具被放到了竹筐里,桃花枝和松枝插了回去,小竹筐被黑狼叼着放在了石壁更加边缘的位置,因为有小块石头垫着,不至于从山坡上滚下去。
戈尔用肉垫捋展了野猪皮上的褶皱,用有力的狼尾扫落“石床”边缘其实并不明显的碎石子颗粒,又转头从旁侧将白日剩余的猎物叼到了更近一点、几乎挨着“石床”位置的另一块背风的石块背后。
他看起来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全身上下都烧得热乎乎的小雪豹吐着热气,耷拉出半截舌尖,头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热潮的顾祈安没有动物的本能记忆,这也就导致他总是更加迟钝,甚至偶尔会显得有些笨拙。
当戈尔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他顶着一身浓郁的发情的气味,缓缓靠近呆呆趴在“石床”上的小雪豹。
强大的雄性气味一股脑地侵袭而来,热乎乎的小雪豹忍不住撑了撑四肢,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几乎盘成了蚊香。
痒痒的,麻麻的,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虫子爬在身上。
甚至是血液、骨头里也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窜动,连大脑和意识都乱糟糟一片,让整个豹都热得想要在某些冰凉的东西上狠狠蹭一蹭。
忍耐习惯的戈尔知道他的小豹子此刻很难受,他低头拱着这头成年雪豹的腹部,蹭动着,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抚对方。
这一刻,黑狼的呼吸很烫,很热,呼吸间的频率也很急,但又莫名有种频率感,正一起一伏地落在这头引起他情动的成年雪豹身上。
情动的不仅仅是顾祈安,更有这头非常、非常喜欢他的黑狼……
这场等待对于狼来说也确实太过漫长了,当他第一次进入性成熟后的发情期时,便已经期待着几年以后去摘取属于自己的果实。
而今,恰好的时间来临,戈尔蹲守了整整两年的小果实也彻底绽放出熟透的甜香,那些积攒着的喜欢、宠溺甚至是爱完全倾泻而出,躁动的情意掀翻了黑狼对小雪豹的纵容和驯服,便显得有些侵略性十足。
但依旧很温柔。
戈尔知道,他心爱的小豹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对方还有点紧张……
不过没关系。
黑狼想,他总有足够的耐心,他会让这只小豹子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来接受自己。
动物之间的繁衍行动多数情况下总掺杂着暴力和嘶吼[注]——
非洲草原上的雄狮会咬住雌狮的后颈防止对方因为难受、疼痛而挣扎反抗;夏威夷雄性僧海豹进入发情期后总会虐待自己的伴侣,甚至将其伤害致死;雌性鲨鱼会进化出比雄性鲨鱼更厚的皮肤,为的就是避免繁衍期被自己的伴侣咬伤……
生物的本能驱动着这场繁衍活动。
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再没有什么生物会在交配中研究出这么多花样,即便是动物界中许多以深情著称的物种,在发情期的交配中他们的目的也是以繁衍为重。
享受快乐反而成了极少数的那一部分。
而此刻,强壮有力的戈尔借由自己优越的体格,片刻之后咬着小雪豹的后颈,将其拖拽到更加靠近石壁的位置。
野猪皮子卷在小豹子的腹侧,又被戈尔逐一捋平,在此刻莫名有种仪式感。
年轻的公狼展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他懂得忍耐与克制,此刻温柔有礼得像是一位有着良好教养的绅士,即便他周身的侵略性再强,他也丝毫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小豹子使用任何的暴力手段。
虽然男朋友温柔,但顾祈安还是很紧张,甚至有点儿发抖,毕竟这对于一头刚刚成年、正在经历初次的小雪豹来说,确实是一场极具有挑战性的活动项目。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有任何经验啊?!!
人类灵魂此刻在绅士黑狼的面前毫无优越感,反而只能哆哆嗦嗦蜷在那里,任由戈尔带领着全部的节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缓慢地尝试和试探,毕竟在这一方面,不论是人还是动物,似乎没几个一次就能成功的。
好在戈尔的温柔给了顾祈安最大的安心,那份充满侵略性的“照顾”让他有点不舒服,但又没那么不舒服,是可以接受并慢慢适应的感官。
向来戏多的小雪豹在这一环节下意识哼唧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代替了主人的心情,在后方“啪啪”地拍打着,偶尔还会夹杂着羞恼的力道砸在黑狼的后肢上,又很快被对方垂下的狼尾蹭一蹭,安分那么一两秒钟。
显然,戈尔的温柔让这只娇气的小雪豹尚有余力。
裸岩山石上深冬的寒风依旧凛冽,即便这个时候与春季的到来差不了几天,但寒风簌簌,最是吹着刺骨。
悬崖窝巢内,深度睡眠的高山兀鹫抖了抖。
远处似乎模模糊糊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嗷呜呜呜”声,但听得并不真切,因此这点儿动静并没有打扰到他的好眠,只是继续闭着眼睛蹭了蹭脖子上的薄羽,向下缩得更紧了些。
虽然他没有等来邻居们生出来的小毛茸茸,但是他梦里有啊!梦里有几十只迷你毛茸茸都绕在他身边呢!
高山兀鹫:迷你版毛茸茸是我一生的执念!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撸到邻居的毛茸茸啊?!
显然,时至今日,被蒙在骨子里的高山兀鹫失望了很久,都还不知道他的邻居们都不具有生崽崽的功能。
高山兀鹫:嘿嘿……迷你毛茸茸……嘿嘿,崽崽……
同一时间,被邻居惦记着肚皮的小雪豹哆嗦着。
不是怕的,是刺激的。
即便戈尔再通人性,再温柔再体贴,再如何表现得像是位很有修养的绅士,但他到底不是人,无法与人一般事事能注意得当。
最重要是他是一头野兽——彻头彻尾的野兽,兽性可以暂时被压抑,但无法永远被压制,而对比其他动物,戈尔已经做得很好了。
滚烫的呼吸重复性落在小雪豹的耳朵、脑袋、后颈上,来回交错着。
他们的气味相互缠绕,一边是更具有攻击性的腥,一边是相对甜美柔和的腥,这份快乐和愉悦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而是两个个体同时被影响,并为对方而更加情动。
就像是上一个早春的发情期时,即便只是单纯的蹭蹭,但戈尔依旧希望并期待着得到小雪豹的回应,这对于他来说是双倍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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