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风过梢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系统逼不得已,只能交出底牌,“当你改写男主结局,并且气运值达到500时,你就能以健康的身体状态重回原世界!”
重回原世界?
这个条件对他而言,确实相当有吸引力。
宋北遥没有立即回应。他微微掀开车窗,外面白雪皑皑,雪在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车轮轧过,留下两道极深的沟壑。这个世界此刻看起来,虚幻又真实。
车厢内一片安静,只听到车外风雪声呼啸而过。
系统大气不敢出,他就没见过这么淡定的宿主!别人一听能活命,都恨不得磕头谢恩,提着心吊着胆过日子。可这次这个,压根儿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所以,我穿来的这个角色是谁?”半晌,宋北遥关上车窗,闷咳几声,缓缓问道,“是和我同名同姓的那个人吗?”
系统振奋:“没错,就是他!太聪明了我的宿主!不仅同名同姓,而且外貌都一模一样!”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在激动什么。
宋北遥将同名角色的剧情重点拎出来扫了眼。
大周邻国召国急于用和亲巩固两国关系,又没有适龄公主,便将十八岁的四皇子宋北遥嫁给大周太子做侧妃。
四皇子自幼习武,此番看似和亲,实则是作为细作进入太子府,意在弄垮太子裴寂。
然而细作在刺杀时失手,最后被裴寂折磨至死,抽筋扒骨暴晒城门九九八十一日。
“这裴寂是个狠角色。”宋北遥漫不经心开口,“性格冷硬狠,人又禁欲不喜情爱,蹭气运难度不小啊。”
系统:“。”怎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样吧,回原世界的气运值降到200,我就答应。”宋北遥的舌尖轻轻从犬齿刮了一下,“你应该也有KPI要完成,你我各让一步,对大家都好。”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温柔,又带着笑意,整个人就像是温和而没有攻击性。可系统却感觉,这只狐狸在一点点露出爪牙。
系统想了想,咬牙切齿道:“300,不能更少了。”
“成交。”宋北遥干脆利落。
“……”反应过来亏大了,系统哭唧唧的,“那可说好了,就此签订契约,若是反悔,你会立即死亡哦!”
宋北遥稍稍勾起唇:“可以。”
系统终于松了口气。
看样子,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啊!
—
与此同时,太子府书房内。
裴寂半倚在榻上小憩,俊眉紧拧,利落如刀刻的面庞上,肃杀之气骤生,俨然被困在梦魇之中。
他在梦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二十三年。而后一转眼,时间又跳到一年后,他经历了异常激烈的夺嫡斗争,踏过血海尸山,皇位近在眼前时,突然横空杀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姿容冠绝,武功格外高强,一柄长剑使得极好,刀刀致命。他不知为何使不出全部力气,直接被少年的长剑刺穿心脏。
四周的场景瞬间变得模糊,烈火在燃烧,少年绝美妖孽的面颊映上火光,笑得狰狞癫狂:“裴寂,就凭你也想坐上皇位?你做梦!!给我死吧!!!”
不……他还不能死……
裴寂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猩红,沉闷地重喘几下,环顾四周。
这里是他熟悉的书房。
梦中场景瞬间如潮水般消退,唯独留下最后一幕,少年惊世绝艳的面庞,恶毒的话语,如同刀刻在他脑子里一样。
那不是梦。
他知道,那绝对不仅仅只是个梦。
所以是,预兆吗?可惜前面的梦境内容想不起来了。
裴寂抬起手,修长指节按了按眉心,舒缓情绪。
长久以来,九洲诸国纷争不休,大周虽是强国,但也受周边诸国觊觎。
自他十二岁被立为太子起,十一年间,励精图治,势在登基后一统九洲,平息战乱。
可就在刚刚,那一场预知梦中,胸口中剑的疼痛,生命的流逝,壮志的破灭,让人如坠深渊。
裴寂眉眼一瞬狠戾,手掌握成拳。
此人,他必寻而杀之,以绝后患!
第2章
大周皇城的子民都知道,今日有件大事——太子殿下纳妃了!
说起这位殿下,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玉树临风,丰神俊貌,文武双全,堪比天神降世。
十七岁便上过战场,用兵如神、杀敌如麻。传言中铁血修罗一身战甲冷如锋,持枪而立便可摄敌于千里!
真可谓是整个九洲女子的梦中情郎,九洲男子的崇拜天神。
不过这位殿下二十三岁的年纪,都未纳一妻一妾,坊间都在议论,究竟是怎样的仙子,才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配得上殿下的英姿?
这不,前来和亲的召国四皇子被送来了。几架华贵的马车从漫天飞雪里缓缓驶入璃都,沿街挤满了百姓,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想一睹四皇子的芳容。
“都说召国出美人,也不知这男子相貌如何?”人群中,已然有人议论开。
“听闻在召国,娶男子为妃、纳男子为妾是常事,可在咱们大周却不是啊!要我看,这和亲就是强买强卖,长久不了!”
“就是!先前那般国色天姿的云国公主,咱们太子殿下都没瞧上,更不用提硬邦邦的男人了!”
“要我说,不出三日就得扫地出门咯……”
就在这时,一架马车的车窗被掀开,露出一条缝,里面的少年不冷不热朝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那排聒噪的百姓都噤了声,目光呆滞盯着马车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位是……召国四皇子?”人群中,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苍天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
“这样的容貌与气质确实能配得上咱们太子殿下。”
“我觉得这就是祸水!万一殿下把持不住,就此沉迷情爱,荒废朝政该如何是好!!”
……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停到太子府外。
“公子,到了。”车外,小厮的声音传来,听着特别像姜然。宋北遥心知,这不是他的好友,而是一同潜入太子府的细作,凌风。
原书中关于此人仅一笔带过。宋北遥只知道,凌风武功高强,来自专业的杀手组织,与原身并不相熟。二人只不过有着相同的目的,搞垮裴寂。
如此看来,太子之位,属实危险程度极高,倒也怪不得裴寂较常人更狠。
宋北遥轻咳几声,从车厢出来,下了车。
马车前摆着一个火盆,他轻轻跨过时,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凌风立即扶住他,手中暗自发力,又见宋北遥面色较前几日苍白许多,身体也虚弱许多,不由疑惑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眼下有外人看着,凌风待他倒是假作主仆。等无人时,此人就成了一个危险因素。
宋北遥轻轻掀起眼帘,望了他一眼,眼含笑意温柔道:“我担心裴寂知道我有武功,会心生怀疑,方才在车内服了压制武功的药,有些副作用,不碍事。”
凌风微微一怔。他素来知道宋北遥的美貌,但美则美矣,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木讷拘谨。
然而方才那一眼,却像注入了灵魂,眉眼流转间,皆是灵动的光泽。就连眼角的那颗痣,都魅惑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人今日,好生奇怪。
“四皇子殿下。”这时,太子府前一位年岁四五十的男子走了上前,“老奴是太子府的总管家张伯,四皇子请随老奴入府吧。”
张伯在书中戏份不多,但出场频繁。作为伺候太子十多年的元老,裴寂对他很是信任。
通常裴寂呆在书房,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一些什么事,张伯都会端来一碗热茶,充当知心大伯、聆听者,算得上少数几个在裴寂面前说话顶用的人。
宋北遥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他方才在车厢内,从嫁妆礼盒中找出的一块价值不菲的精美白玉。
他将锦囊塞入张伯手中,眉眼间尽是尊敬与暖意:“时值寒冬,天寒地冻,张伯在府外等候许久,属实辛苦了。”
张伯身为下人,很少得到主子这般贴心的对待。心中虽有几分感动,却还是退了回去。
宋北遥拿住他的手:“这白玉给女子做个玉佩、耳坠什么的甚好,张伯家中若有女儿,定是喜欢。”
张伯想起自己待嫁的女儿,没再推辞,收下锦囊,便领着宋北遥入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华贵气派,却还不如外面热闹。只简单在几处檐角挂了大红锦球,既未宴请宾客,也没烟花庆贺,甚至连裴寂本人都未出现。
这倒是与书中剧情相符,裴寂本不欲和亲,奈何皇命难违。等和亲的皇室入了府,便将人冷落一旁,不多睬。
张伯在前头领路,边回身对宋北遥道:“侧君,太子殿下眼下正在书房议事,请侧君先随老奴去烟暖阁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
回过身,只见一袭红袍的少年站在风雪中,乌发高高竖起,发丝于风中飘荡,曳过那张如玉的脸颊。苍白面色平添几抹破碎感,惊艳到极致。
张伯生平见过宫里宫外的美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谪仙般的人。又见少年面露痛苦捂着唇,咳嗽不止,指缝间渗出鲜血,他急忙上前询问:“侧君可是病着了?”
宋北遥微微靠在凌风身上,苍白地笑了一下:“自从父皇告诉我,将嫁予大周太子后,我便日夜期盼,心中激动。又担忧太子殿下人中龙凤,瞧不上我,反复思虑,这才落了病。”
说着,他咳了几下,虚弱道,“张伯,你说今日,我能见到太子殿下吗?”
张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太子殿下早就吩咐过,侧君一入府便送去烟暖阁。以殿下的性子,莫说今日,怕是再过几日都不见得会见上侧君一面。
可眼瞧着,少年那般期待的神情,一双眼睛像浸过雪色,湿漉漉的,就那样看着他,让人开不了这个口拒绝。
更何况,适才又收下了那个锦囊。
“侧君,老奴会去通知太子一声的。”张伯这般答道,“老奴先给侧君请医师来瞧瞧吧。”
宋北遥无力地垂下头,微微弯了下唇:“好,有劳张伯。”
—
晚间,膳厅。
高大俊挺的男人走到桌旁坐下,一桌子菜,只有他一人食用。
裴寂用膳时不喜下人在旁,膳厅内仅有张伯一人在旁伺候着。
张伯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时抬眼瞧几下自家主子。太子殿下向来不是会将情绪挂在面上的人,然而今日瞧着却有几分不同,眉眼间似是带着一抹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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