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朝羽
本以为见过钟沛怡后,事情会明朗起来。
然而钟沛怡的态度暧昧,纪昙看不透钟沛怡的想法。
“你去客厅待着,我去冲个澡。”周赦闻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香火味,难耐的皱起眉。
周赦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卫生间的镜子照着周赦后背密布皮肉的肿胀红痕,这是他帮周文柏违逆钟沛怡的惩罚。
周赦只看了一眼,就套上短袖走了出去。
冷硬凌厉的五官没有被热水软化半分,见到仍旧在他房间的纪昙,漆黑的深眸怔了下。
纪昙坐在周赦床上,意会解释道:“钟妈妈不让我出去,她说我没经过她同意出去,就把我抓起来送去佛堂。”
钟沛怡倒是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你是笨蛋吗?”周赦微不可察敛起眉心,想不通纪昙为什么会信,既然信又为什么要来周家。
纪昙不乐意地小声嘀咕,“你才是笨蛋。”
周赦深目一厉,纪昙闭上嘴。
“想说什么?”周赦掠过欲言又止的纪昙,身上浓重的香火味还没完全冲干净,周赦唇线拉平,不舒服地摸出那枚青铜打火机。
纪昙率先道:“你别抽烟,我不喜欢闻烟味。”
“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周赦反问了句,点燃床头的香薰。
纪昙默默捂住了嘴巴。
清幽的花香慢慢在房间浮起,松弛着紧绷的神经。
“钟妈妈说,当初跟我相亲的是你。”纪昙歪头,小心谨慎问道:“是真的吗?”
周赦大拇指落错了下,打火机幽蓝的火苗骤然消失。
周赦声音似乎没什么起伏,“问这个干什么?”
纪昙撇撇嘴,“钟妈妈说,要是我知道当初相亲的人是你,想要嫁的人就是你不是周医生了。”
周赦这才知道,钟沛怡今天见纪昙去干什么了。
挑拨离间。
“那你自己什么想法?”周赦不认为钟沛怡的挑拨离间能成功,纪昙对周文柏娇气黏人劲儿,周赦见识过,“我要说是,你就嫁给我?”
周赦收起打火机,没听到纪昙回答。
周赦掀开眼皮,对上纪昙清凌凌的眼眸,眉心失控地跳了几下。
纪昙眨巴眼睛,明媚漂亮的脸蛋透出丝丝迷茫,好像在挑战周赦的道德底线。
“这是可以吗?你也会答应吗?”
周赦眸若点漆,喉咙猝然发紧。
第18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超会装哭撒娇精×冷面……
周赦定定看了纪昙两秒,平缓地移开眼,“你少把分不清人的锅甩在我头上。”
纪昙脸上的小心思一览无余。
周赦要说是他且不会答应纪昙,纪昙就能毫无负担告诉钟沛怡,他和周文柏结婚是因为周赦不喜欢他。
显得自己委曲求全。
“当初相亲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清楚?”纪昙指责道。
周赦无动于衷,反问,“你认不出你男朋友,你很有?”
纪昙没。
523发问:“跟你相亲的到底是谁?”
纪昙:“我不知道。”
523:“哦。”
“跟我相亲的到底是谁?”纪昙好奇问。
周赦冷淡:“我不知道。”
纪昙:“哦。”
523:……
但凡问得走点心呢?
空气因尴尬的氛围变得稀薄,纪昙从逼仄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左顾右盼,“钟妈妈在哪儿?我想告诉她,我要回去了。”
周赦抬眼,又问了遍,“你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纪昙迟疑不到一秒,选择实话实说,“钟妈妈让我问清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结婚,不愿意的话,她重新给你找个联姻对象。”
周赦幽幽盯着纪昙,“替我谢谢她。”
纪昙:……
他替…?这不合适…吧?
纪昙在周赦冰冷视线下,后知后觉自己多管闲事了,果断妥协,“当我没说。”
周赦见纪昙跟自己待在一起实在别扭,在外套中取出车钥匙,“我送你去找周文柏。”
于是纪昙莫名其妙被钟沛怡拐带来,又被莫名其妙的周赦送走。
纪昙跟着周赦,“他在医院?”
周赦没问,但是,“医生不在医院,能在哪里?”
说的也是。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医生全天24小时都待在医院。
周文柏收到纪昙和钟沛怡离开的消息,驱车赶往周家,正好与相向而行的纪昙和周赦错过。
钟沛怡在佛堂,面目慈悲地双手合十朝着供奉的神像拜着。
周文柏不认为钟沛怡信这个东西,不过只是为了更好掌控他以及惩戒周赦的手段。
“你见团团做什么?”周文柏看着佛前香炉的一缕白烟荡开在空气中,又像是扑散在钟沛怡温和的假面上。
钟沛怡睁开眼,对着眼底充斥着防备的大儿子婉约轻笑,“怕我伤害他?”
“妈。”周文柏眸光沉沉,温隽的脸上所有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宝相庄严的金佛骤然从供奉的高台摔落,直直砸在钟沛怡脚边。
钟沛怡脸色变了变,面沉如水。
周文柏收回手,熟知般摇头,“你只是讨厌我和周赦。”
钟沛怡发出几不可闻的讥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所以我只是不同意他和你结婚。”
“周氏15%的股份足够让你改变想法吗?”周文柏淡淡道。
钟沛怡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我想过周家人不顶用,你爸死后让我一个外人钻空子白得十八年的掌控权。”
“没想到他们这么不顶用,你一个没接触过周氏的医生,他们都敢推你上位。”钟沛怡唇边掠出慈母般的笑容,“文柏,你知道的,妈妈现在拥有的一切以后都是要留给你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是吗?”周文柏抬眼,“我还以为您是想让我一辈子老老实实当您手中傀儡,维持您心中破碎的美好家庭假象。”
清高的教授丈夫死了。
那就再创造一个体面的医生儿子。
钟沛怡如同没听出周文柏的讽刺,捻着佛珠低念了句什么,怜悯道:“你应该感谢我,你和周赦都应该感谢我。”
“你们拥有那样作恶多端的父亲,你们应该替你们父亲赎罪。”钟沛怡道:“悬壶济世,替人申冤都是有功德的,可以洗清你们兄弟身上的罪孽。”
钟沛怡说的话像个女菩萨,然而这个女菩萨不是普渡周文柏和周赦的。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遵从你的意愿。”周文柏嗓音浅淡却不容置喙,“我会和团团结婚,谁也改变不了。”
钟沛怡目光冰冷起来,“周赦已经没救了,我不能让团团再带坏你什么。”
患有情感冷漠症的孩子,道德浅薄,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你拥有你父亲的恶劣基因已经很糟糕了,很容易行差就错,团团会影响你的。”钟沛怡一副十分为周文柏担心的模样。
周文柏觉得可笑,“你认为团团不好,周赦在你眼里又无可救药,你让他们两个结婚,不是更加无法挽回吗?”
钟沛怡的逻辑漏洞百出。
“还是说,您是想让你心里的两个‘坏人’互相折磨,以达到您能报复您所厌恶丈夫的儿子的目的?”周文柏点透钟沛怡心底最隐密的想法。
钟沛怡掀起唇角,冷哼道:“哪又…”
周文柏看过去,语气平和打断:“妈,你敢把你对团团的所作所为告诉纪姑姑吗?”
钟沛怡神情蓦地凝结。
“纪士信今天派人去纪姑姑给团团留下的别墅,纪姑姑留给团团关于周氏的股份证明就在里面。”周文柏缓缓道:“您今天见团团是为了帮他,还是替纪士信支开他?”
钟沛怡攥紧掌心的珠子,坚硬的珠子硌得钟沛怡手指发痛。
周文柏重新问道:“您要这样对待纪姑姑视如己出的孩子吗?”
随着周文柏话音落地,钟沛怡肺腑都被抽干似的,四肢都失去了力气。
纪瑗是钟沛怡最好的朋友。
即便钟沛怡被仇恨冲昏头脑,她也不应该更不能伤害纪瑗以及纪瑗爱若珍宝的纪昙。
“我没有。”钟沛怡喉头发梗,闭了闭眼,“我没有和纪士信联手,今天把团团带走,是我提前知道纪士信的动作,不想团团被纪士信的人下手。”
周文柏松了口气:“团团现在在哪儿?”
钟沛怡没有再隐瞒:“在周赦房间。”
周文柏抬腿就走。
钟沛怡声音很轻,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周文柏,“要是…要是团团愿意,你们就结婚吧。”
钟沛怡为了纪瑗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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