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朝羽
纪士信也舍不得患有心脏病的小孙子受苦。
剩下的只有被纪瑗收养跟纪家毫无血缘关系的纪昙,被纪士信当成联络周家的工具。
当年玩笑定下的娃娃亲,竟成了唯一拯救纪家公司的救命稻草。
纪恩谊从未想过纪昙会答应,纪昙在他眼里从始至终就是个冷血动物,除了纪瑗没人要的小怪物。
纪恩谊恶意道:“洞房花烛的时候,他俩换人,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就像你当初想要把我推下楼,却错推下纪云薪。”
纪恩谊说完最后一句话,萧瑟的夜风吹过,使纪恩谊低促地呛咳起来,脸色也愈加苍白。
纪昙对这些黑历史无动于衷,蹙了蹙眉心,很不解似的,“我后来不是没再推了吗?”
琉璃眸子干净澄澈,纯粹得只生活在最简单的逻辑里,完全弄不清纪恩谊愤怒的点。
纪恩谊漆黑眼珠盯着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纪昙,死死地黏着。
纪昙还很不高兴地反驳纪恩谊,“谁说我分不清?”
“我自己的男朋友,我自己分不清吗?”纪昙说得直气壮。
纪恩谊用力地掐着掌心生生压停咳嗽,唇线下弯,“男朋友?早就废除八百年的娃娃亲,你也认?”
纪昙不但认,他甚至还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很正经,很规矩的婚事。
纪恩谊古怪且沉默地看向纪昙,“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讲规矩。”
顶着一头软软小卷毛的纪昙振振有词讲自己是个生活在条条框框中的正经人可信度实在不太高。
纪昙被纪恩谊质问得有些生气,往前走了一步。
纪恩谊没错过纪昙的小动作,不由得冷笑反问,“想把我推进水池?”
纪家花园里能害人的地方只有个漾着水波的小喷泉。
“没有。”被纪恩谊看穿的纪昙否认道,欲盖弥彰地扭过头去。
周赦在纪昙想要把纪恩谊推到水里时,就走了出来,深静的目光对上纪恩谊尖锐的眼眸,草草一眼就移开。
纪恩谊同样收回视线,故意碾着字眼,意味不明道:“你男朋友来了。”
周赦走出来的地方偏僻又没有光,纪恩谊略略扫过周赦的五官就开了口,等到周赦走进亮光处,才发现眼前这人跟大厅里与纪昙牵手的不是同一个。
纪恩谊这时才明白纪昙口中不会分不清他们是什么意思。
除却相貌,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纪恩谊只见过他们几次,认错不是尴尬的事,因此倒也没改口纠正。
只是纪恩谊万万没有想到,刚才信誓旦旦叫嚣着“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男朋友”的纪昙动作自然地迎了上去,张口就叫人…
“老公。”
纪恩谊愣住了。
周赦也停下脚步,没有额发遮挡的太阳穴绷起一根细棱棱的青筋,眼眸半掩,那根青筋又隐失在冷白额角中。
第5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超会装哭撒娇精×冷面……
打火器的青铜外壳磨损,幽蓝的火苗跃出来,映衬着周赦挺立的眉骨都有了旧照片的印记、余韵悠长。
火苗被纪昙带起的风刮得微微偏移,火舌舔舐上周赦漆黑的瞳眸,稀释不了里面一点寒凉。
“团团怎么这么热情啊,”从周赦身后走出来的周文柏自然地将纪昙揽入怀中,手背抚上他微凉的脸颊,“外面冷不冷?”
角度受限,坐轮椅的纪恩谊这时才看见周赦身后气质文雅的周文柏。
纪恩谊定定看着对着周文柏态度亲昵依赖的纪昙,两眼就移开,眸光落在正前方,“纪家禁烟。”
“咔哒”,周赦大拇指用力按下帽盖,火焰霎时湮灭在空中,夜色重新覆住周赦冷硬的面容。
纪昙心虚地从周文柏怀里抬起点头,乖乖道:“不是很冷。”
周文柏修长的手指探进纪昙温软的后颈,提醒般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猝不及防惹得纪昙抖了下。
“痒。”纪昙撒娇道。
纪昙摸索到周文柏的手指,将它从后颈的皮肉抽出来。
周文柏顺从着纪昙的动作,唇边掠起点无可奈何的笑意,“团团的聪明劲儿都用到这种地方了。”
分不出来不要紧,反正答应纪昙叫“老公”的只有他。
而他,也没法不答应。
纪昙喊得又甜又软,他除了上前把人接进怀里根本没有多想一点其他的心思。
“原来都在这里,”纪云薪的声音恰到好处出现,“今晚雷雨,爷爷怕雨天路滑,让佣人清出房间供客人留宿。”
“纪昙,”纪云薪走上前扶住纪恩谊的轮椅,望向靠在周文柏身边的纪昙,“今天住家里吧,你的房间还在的。”
纪昙不想住,他还没开口就被纪恩谊抢先。
“他房间就在我隔壁,”纪恩谊唇色苍白,朝后恶狠狠睇了眼纪云薪,“你非要让他半夜弄死我才甘心?”
“你够歹毒的。”纪恩谊挖苦道。
“恩谊,别这么说,”纪云薪不赞同道:“昙昙不会的。”
“昙昙?”纪恩谊重复低念着,深不见底的黑瞳直勾勾看向纪云薪,提线般扯了扯唇角,“纪云薪你把我当你弟弟还是把纪昙当你弟弟?”
纪恩谊咄咄逼人的话让纪云薪皱起眉心,“你和昙昙都是我的弟弟。”
纪恩谊显然不接受纪云薪这个回答,“我跟你同父异母,你跟纪昙有什么关系,你把他也当弟弟?”
纪云薪沉默应对着纪恩谊此时攻击性的尖锐。
秋风吹着纪家庭植,打转儿的叶子飒飒作响,轻微的脚步摩擦声不合时宜响起。
脚尖儿微动的纪昙被旁边人手疾眼快箍住手腕。
纪恩谊扫视对面山雨欲来的氛围,身上的棘刺被风吹了下去,没什么精神地靠回轮椅,“忘了,我跟纪昙还同母异父,他都不把我当弟弟。”
冷心冷肺的小怪物,谁都不认,更别提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
“我推你回房间,”纪云薪打破沉寂,离开前掠过抓着纪昙手腕的周赦,抬眼,“周律师,爷爷让佣人给你腾出三楼的主卧,祝你好眠。”
今晚确实有雨,纪士信确实担心雨天路滑。
然而留宿却是纪士信为撮合周赦和纪昙相处的借口。
明知道却拒绝不了的长辈心意。
周赦颔首。
纪云薪同样点点头,推着纪恩谊走远。
“你干嘛?”纪昙晃了晃被周赦抓着的手腕。
周赦反问,“你不该问你自己?”
纪昙装无辜。
周赦不留情揭露,“你往前走什么?”
直直冲着纪恩谊的方向。
纪昙嘴硬,“我那是冻的。”
周赦松开手,瞥过纪昙,“我也是冻的。”
纪昙被噎住,欲要争辩,周赦根本没给他机会,径直离开。
“周医生,”纪昙瞬间扭头,朝周文柏愤愤不平告状,“明明是他长得像坏人,他怎么老是觉得我会做坏事。”
“难道我就不能是乐于助人,大发善心把纪恩谊推回房间吗?”纪昙不高兴道。
周文柏不置可否,揉了下纪昙气鼓鼓的脸颊,罕见地提出自己的困惑,“团团,我跟周赦是双胞胎,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纪昙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双胞胎长得也不是一模一样,”纪昙讨好地抱住周文柏,结结巴巴发表自己都不是很信服的言论。
话是对的,对于从来没分清过两人的纪昙来说根本不符合逻辑。
双胞胎为什么叫双胞胎,难道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才叫双胞胎吗?
都一模一样了,他分不清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嘛?”周文柏挑眉,故意问道。
纪昙支棱的小脑袋瘪了下去,幽幽控诉道:“周医生也不是十全十美。”
比如双胞胎就是周医生最大的缺点。
周文柏揽着被深夜寒露渗得卫衣泛凉的纪昙,往别墅里走去,压着嗓音,“嗯?”
纪昙给了周文柏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周文柏好笑地揉了揉纪昙的小卷毛,无奈道:“好吧,怨我。”
纪昙忍住点头的冲动,深沉道:“不全怪周医生的。”
当然纪昙也绝不会怪自己。
周文柏胸腔震动的笑意传递到纪昙的肩膀上,尔后慢慢压下去,将纪昙妥帖地送回房间。
纪恩谊常住在三楼,三楼大部分房间改成专门用于纪恩谊心脏病治疗的房间,紧挨在他隔壁纪昙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动过,甚至有人经常打扫。
周文柏从纪昙房间出来,周赦正站在主卧门口,跟纪昙的房间是对门。
纪恩谊不喜欢充满阳光的房间,一直住在侧卧,主卧今天刚好空给周赦。
周文柏对亲弟弟不满道:“你抓他用那么大力做什么?手腕都被你抓红了,我哄了好半天。”
“没看出你嫌麻烦,”周赦掀起眼皮,冷淡开口,“我看你还挺爽的。”
周文柏含糊其辞,“我是没嫌麻烦。”
周文柏话音一转,扬唇道:“确实挺爽的。”
周赦冷笑两声,“希望等你看到他把纪恩谊推下水,把患有严重心脏病的纪恩谊溺死,你还这么爽。”
周文柏视线定在周赦脸上,停留两秒,“啧”了声,“你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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