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朝羽
纪昙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周文柏爽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了。
“你干嘛?”纪昙被周赦一连串的动作整得莫名其妙。
周赦松开手,口吻恢复之前的冷淡,“下车。”
就很无语。
“我肯定会告诉周医生的。”纪昙探腰去够车后座书包,大胆地朝周赦比中指,“你欺负我。”
周赦一言不发,像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纪昙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服气地下了车。
纪昙的选修课程考试时间比必修课程早一个月左右,临近考试,选修课必逃的大学生们也按时按点上课,生怕错过老师划分的考试范围。
纪昙没逃过课。
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很听话。
纪昙最后一节课是纪云薪任教的选修课,关于什么什么的艺术,纪昙记不太清,他就对艺术不感兴趣。
总归是选修课老师松,只要出勤率不太难看,怎么都能过。
纪云薪也保持这种大学默认的潜规则。
“让周赦送你回去。”
纪昙手机震了震,弹出周文柏新发的消息。
“好。”纪昙打开聊天框回复着。
纪昙习惯被交托,就像是父亲死后把他交托给母亲,程嘉妍不要他把他交托给纪瑗。
就像是纪瑗死后,他都已经成年,手里握着大笔遗产明明可以独自生活。
纪昙却又给自己选择一个可以交托的人。
纪昙没觉得这样不好,有人管着他,他自己才不会长得乱七八糟。
会有人给他修剪长歪的枝芽。
纪昙上纪云薪的课,都躲着他走,下课纪云薪想找纪昙,纪昙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根本找不到人,久而久之纪云薪也就放弃了。
纪昙不清楚周赦会在哪里接他,他没有周赦的联系方式。
纪昙漫无目的地闲逛。
“周律师,有空聊聊吗?”纪昙听出这是纪云薪的声音。
周赦声音一如他人,不近人情得厉害,“接人,没时间。”
纪云薪快速道:“就几分钟,不耽误你的。”
周赦没出声,似乎示意纪云薪快说。
纪云薪紧张得脖颈通红,吞咽着口水,像是在努力做心建设。
“周家和纪家的娃娃亲,”好像什么话只要起个头,讲起来就容易多了,纪云薪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些,正视着周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周律师可以考虑和我结婚。”
周赦眸光凝了凝,倒是没想过纪云薪会说这件事。
“我不想结婚。”周赦给出回答,生硬又果决。
周赦抬腿离开,反被纪云薪叫住,“那昙昙呢?你要是不跟我结婚,那昙昙就要和……”
周赦皱眉打断:“你是想和我结婚,还是不想让纪昙结婚?”
周赦问得犀利。
周家和纪家看好的始终都是纪昙和周赦,周家但凡换成周文柏,他们都不会推纪昙出来。
对于纪昙来说,这不是双向选择的娃娃亲。
和周赦结婚,纪昙娃娃亲的对象就是周赦。
没有周赦,纪昙身上就没有这门亲事。
纪昙不清楚里面的缘由,作为纪家人的纪云薪不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纪云薪是想和周赦结婚,还是只是想抢了纪昙的婚事?
纪云薪怔了下,不是很流利道:“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你可能不记得我,我们小学和初中都是同一所学校,高中你和周哥出国后,我就没再见过你。”
周赦没什么触动,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结婚。”
纪云薪似有所料,周赦的答案也在他预设之中,只是笑容还是勉强起来,“那好吧,不打扰你了。”
纪云薪转身离开。
周赦眼尖地捉到墙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的纪昙,“出来。”
纪昙走了过去,好奇地张望着纪云薪略显失魂的背影,“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周赦掠过纪昙雪腮还没完全消失的红痕,更烦了,“你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
纪昙听见周赦那句“不会结婚”,可这句话不都是用来搪塞拒绝别人的借口么。
好多口口声声说不想结婚的人都结婚了。
纪昙跟着纪瑗参加了许多这样人的婚礼,掰着手指头算下来,没结婚的只有纪瑗一个。
纪昙突然问道:“你不结婚跟我有关系吗?”
周赦眉心蹙紧,瞧着纪昙真心实意的表情,透出点带着冷意的嗤笑,“你真以为你的魅力大到……”
“我跟周医生谈恋爱,让你落下心阴影了吗?”纪昙不解地打断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纪昙不是周赦以为的自恋,他是觉得自己会影响全世界另一种程度的自恋。
周赦眼底的情绪忽然消散,定定看了纪昙几秒,“你知道就好。”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对象,我还不如…纪昙?”周赦话还没说完,就被身体不受控制瘫软的纪昙生生截停。
周赦手疾眼快地拦住纪昙的腰身,纪昙不受力地倒进周赦怀里。
纪昙脑子晕乎乎地靠在周赦胸膛,念念有词地告状,“我要给周医生打电话,你说我坏话,还把我气晕了。”
周赦摸了摸纪昙滚烫的额头,心里安定不少,捞起纪昙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你果然是个麻烦。”
吹秋风吹成高烧,也是没谁了。
“没见过比你更不听话的人。”周赦轻飘飘一句话否决了纪昙多年的努力。
饶是纪昙再不认同、不服气,他也没有力气反驳周赦。
“不许哭,憋回去。”周赦连纪昙最后唯一的发泄渠道都关闭了。
纪昙撇撇嘴,老老实实被周赦开车送去医院。
周赦困住纪昙扭动的身躯,连他的眼睛一并捂住,“别动了,晕针都不消停,还想来第二针?”
纪昙克服恐惧,紧紧靠在周赦怀里,被扎针的手背跟木头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输完这袋消炎药,再挂半袋生盐水就可以了。”小护士调了调液体流速,告知道。
周赦礼节性地跟护士道了谢,慢慢松开捂住纪昙眼睛的手。
碍于早上,周赦没用多大力气,纪昙轻薄的眼尾晕红纯粹是纪昙自己吓自己,流了两滴猫尿。
周赦这时才发现,纪昙细嫩的脸蛋没有娇气到过了一天还洇红,软腮上绮丽的胭霞是纪昙过高的体温熏染出来的。
“又怎么?”周赦见纪昙时不时朝自己张望的浅色眸子,拧起眉心,“嫌医院椅子凉还是嫌它硬?”
不怪周赦这么问,纪昙早上坐他车时,真的要求过他路上能不能买个软垫,嫌弃车座太硬了还冰。
周赦的工作也要按时打卡,拒绝了纪昙不合的提议。
纪昙果然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纪昙是觉得医院的椅子不太舒服,但也不想让周赦觉得他太麻烦。
“游戏《真心恋爱》爱情线发生偏移,主角攻周赦拒绝主角受纪云薪告白,已开启纠正模式,请任务者配合。”
“现在请任务者检测主角攻周赦性取向是否为游戏设定(男)模式,为期三天。”
“有话就说。”纪昙面颊嫣红,沁雾的眸子被三十八度五的体温烧得有些迷离,吞吞吐吐的小可怜样让人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巴说话。
纪昙迷迷糊糊去搂周赦的脖颈,嗓音黏腻,有些委屈道:“周医生,你抱着我输液好不好?”
第7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超会装哭撒娇精×冷面……
“周赦,我只有团团了。”
周赦脑海里回荡着周文柏对他说过的话,等他回神,坐在他怀里的纪昙已经伏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纪昙滚烫的脸蛋贴在周赦的颈窝,呼出来的热气都能将人灼伤。
“我休息室的钥匙在门框上,团团要是累了,让他去床上睡。”
周赦关掉手机信息,护士也给纪昙封完了管。
“医院没有床位,你们明天再过来输液就可以,”护士交代道:“要是半夜复烧,最好直接送医院。”
周赦把纪昙送回哪里都不合适,他不想住在纪昙家里,也不想把纪昙带回自己的住所。
可以整夜兼顾纪昙病情还不尴尬的地方,好像也只有周文柏的休息室。
“怎么了?”纪昙被失重感惊醒,脑子却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周赦托抱着纪昙,腾出一只手箍住纪昙的下巴,将纪昙一点一点捱上自己侧脸的小脑袋挪开,“睡你的。”
纪昙的小卷毛蹭了蹭周赦的下巴,歪歪头又陷入沉睡。
周赦瞥过胸前纪昙凌乱的小卷毛,想起刚出生的小羊羔,它们身上的毛也是蜷蜷短短的,触手软绒。
周赦来过几次周文柏的休息室,不过都是很久之前了。
起码那个时候,周文柏的枕头还是医院的白枕,不是青草形状的儿童枕。
一看就知道是谁在用。
周赦调整好枕头位置,缓缓松懈着臂力将纪昙放到床上,饶是这样纪昙还是有瞬落空感,迷茫地颤了颤睫毛。
周赦径直覆住纪昙的眼睫,还是那句话,“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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