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家,奚斐然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下面一个内裤,连短裤都没穿,靠过来的时候滕时明显的感觉到了强壮成年男性带来的体温,而且还似乎有什么更炙热的位置的布料碰到到了他的大腿。
“以后我不再说那种话了,我也认了,咱们就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滕时忽的问:“你吃没吃晚饭?”
“还没呢。”
“我去给你做点。”滕时豁然起身离开了卧室。
一打开冰箱滕时就傻眼了,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半盒剩饭。
滕时停顿几秒,拿出了那半盒剩饭,看到里面比实验室培养皿里还要丰富的菌群后,又面无表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奚斐然已经有将近两周没回家了,家里什么都没有。
在厨房里搜索了一番,发现只剩下一袋方便面,滕时摸出手机想要让人送点菜来,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不怎么会做饭。
之前在家,都是奚斐然照顾他的。
很多时候他半夜回家,连后厨都睡下了,是奚斐然还在客厅等他,锅里一直温着粥。
那时候的家才更像家,滕时每天工作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一旦坐上回家的车,心里还是会觉得期待,那种人间烟火味和有人在等候的感觉是非常让人上瘾的。
把奚斐然送到J国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滕时都住在公司,办公司里放床也是这个原因,没有了那个等待的人,好像回哪都一样了,公司、庄园,没什么区别。
上次他来,奚斐然在厨房里忙回了一会儿就变出来好几道菜,看得出来家里存货齐全,而且是经常开火做饭的样子,应该这些年也很会享受生活。
可现在滕时看着奚斐然家空荡荡的橱柜,忽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即便是出门两周在外,家里也不应该是这个状况,起码柜子里应该放着储存的五谷杂粮,冰箱的里的冷冻层也会有存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的像是展示柜。
上一次的丰盛菜肴,是奚斐然特意为他准备的。
滕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涌出丝丝缕缕的纷杂情绪,他忽的发现奚斐然好像和他一样,他们就像是两株相互依存的植物,缠绕在一起的时候欣欣向荣,一旦分开,就像是失去了生长的动力。
奚斐然在床上等着,见滕时回来了,立刻支起身子:“我忽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要不我……”
“我刚才叫了附近的餐厅送来,”滕时把他按回去,替他整了整身后垫着的枕头,“你好好歇着。”
奚斐然于是又躺了回去。
“大老远的跑到T国去干什么?”滕时问他,态度有种不易察觉的柔软,“哪方面的合作?”
奚斐然看着他,没打算隐瞒:“军事。”
滕时的眉头皱了皱。
“T国的zf干不过民间武装力量,”奚斐然说,“他们的设备太旧了,指挥台也不行,我这次去给他们带去了我的AI智能化指挥系统,一旦用上就能监测各地实时的战况,给出最合的战略建议,而且如果把他们的每一辆军用汽车都配上AI系统,几乎可以把控整个战局。”
滕时摇了摇头:“你不该参与政治斗争。”
“我没有。”奚斐然说,“生意而已。”
奚斐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深处透着精明和成熟,滕时发现自己以往可以从那双眼睛里一眼看清任何情绪,现在却有些看不清了。
漆黑的双眸仿佛星夜,斗转星移间滕时看到了上一世,那时确实有传言,说S博士是靠T国发展起来的,他是T国的首席技术顾问,掌握着T国的技术命脉,也享受到了T国独一无二的资源——黑油。
据说S博士和T国的黑油市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有传言说当初的第一口黑油井就是他的团队在热带雨林里搭建基地的时候发现的。
世界燃油动力紧缺,黑油的问世震惊了世界,这种比原油效率高得多的能源很快成为了代替石油的主要动力,引来了全世界的争抢。
而S博士也非常聪明,在全世界蜂拥而至来抢黑油的时候,他早已把足够使用两百年的黑油运输到了国外的秘密仓储基地,功成身退了。
而T国之后就非常凄惨了,拥有丰富的资源,却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S博士留下的AI系统只适用于T国内部小规模的战斗,根本不适用于面对境外大国有绝对优势的强悍进攻,只能任人宰割,甚至后来被丢下原子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S博士的举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残忍的,他发掘出了黑油,又任凭T国在风雨中飘摇。
但没有人能够指责他,他没有义务去管T国的烂摊子,冷漠旁观不是犯罪。
“哥。”奚斐然叫他,还是滕时熟悉的柔和低沉的嗓音。
滕时猛然惊醒,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嗯?”
“想什么呢走神那么久?”奚斐然笑着说,“门铃在响,咱们点的饭菜到了。”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滕时心不在焉,眼神忍不住往奚斐然脸上瞟。
自己竟然差点忘了T国的事情。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20年的记忆,总不可能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件事太大了,滕时真是没想到自己会疏忽。
在他的计划里,这辈子他要阻止黑油被发现,时间点大概就是今年下半年。
但如果黑油是奚斐然发展壮大的起步资金,这要怎么办?没有了这笔庞大的启动资金,AI还能像预想中一样发展吗?如果没有阻止黑油的开采,后面的事情还会照旧发生吗?
奚斐然被他放在了轮椅上,正坐在饭桌旁吃滕时给他点的糖醋小排,旁边是炖得奶白色的排骨汤,面前还摆着软烂飘香的猪蹄。
“哥,”奚斐然吃的很香,“专家都说了,骨折了吃骨头和猪蹄没什么用,只会让人长胖。”
“胖点好。”滕时心里很乱,勺子舀起一勺汤随口答。
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奚斐然过得太惨了,心问题一直没得到抒解,所以形成了淡漠扭曲的性格?这辈子自己对他这么好,应该会不一样吧。
奚斐然忽的给他夹过来一块排骨:“你太瘦了,多吃点。”
滕时是个对周围环境很敏感的人,但是在奚斐然身边,他的这种警觉往往会失效变得松懈下来,以至于心不在焉到根本没看见奚斐然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眼神,那眼神又温柔又炙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侵略欲。
滕时回过神,抬起头夹菜,几乎是同时奚斐然又恢复了纯良:“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你看起来有心事。”
“是遇到些事,”滕时揉了揉太阳穴,他需要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好捋捋,“一会儿把你安顿好,我还得回趟公司。”
奚斐然眼里的光就像是坠落的流行似的暗淡了下来,垂下眸子,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今晚不走了。”
滕时心里微微一颤,心里又浮现出了两株纠缠在一起的植物,他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奚斐然的话就已经先到了,他淡淡笑了笑:“没事,你要有事就走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滕时愣了愣,奚斐然这么懂事完全出乎他意料。
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奚斐然像上次一样缠着他不让他走的准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突然变得这么乖巧顺心。
说完这句奚斐然也没有再刻意补充什么,只是继续低头吃饭。
滕时心里忽的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点内疚。
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太频繁又太明显,以至于奚斐然已经对自己不抱有期待了吗?
他忽的想起奚斐然之前说的“想开了,以后就当兄弟”之类的话。
青春期开始就有的执念哪有这么容易放下,不过是奚斐然怕惹怒自己,所以小心翼翼地顺着自己的意思做出了承诺罢了。
他怕自己离开,怕自己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吃饱了。”奚斐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无事发生似的。
“放在那就行,”滕时站起来,“我来刷碗。”
奚斐然噗嗤一声,靠在椅子里:“哥你这辈子什么时候刷过碗?”
“非常时期,我不刷难道让你这个病号爬过去刷?”滕时也笑起来,说罢就去收拾碗筷。
奚斐然赶紧按住他的手,把筷子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回桌上:“不用,我明天叫小时工来刷就行。”
滕时没事做了,他本想借着刷碗的时间多留一会儿,像是某种变相的补偿,让自己的良心稍微安定一些,但现在看来没有由再多留了。
滕时:“那我……”
“走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奚斐然忽的有些为难地打断了他:“哥,我想上厕所。”
轮椅是个伟大的发明,起码让滕时顺利地把奚斐然运进了洗手间。
然后在面对着马桶的那一刻,滕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运进去还不算完,他还得帮奚斐然站起来,然后……
滕时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奚斐然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哥,你帮我把我屋里的拐杖拿来吧。”
笑话,他一个大活人在旁边,怎么能让奚斐然费劲吧啦地拄拐上厕所,再说他万一一个不稳磕了怎么办?
滕时淡淡一摆手:“我帮你。”
奚斐然:“其实我可以自己。”
“都说了我帮你。”
滕时二话不说把奚斐然从轮椅上扶起来,好在旁边有洗手池可以扶着,这个步骤没有之前那么费劲。
“哥,”奚斐然善意提醒他,“是不是该脱裤子了。”
滕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我知道。”
小时候和小家伙洗过那么多次澡,帮着上个厕所有什么的?
奚斐然的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低头的时候滕时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脖子上,滕时一点点帮他脱下裤子。
和小时候一样。
以前看过多少次了。
没什么大不了。
靠!完全不一样!
滕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直视奚斐然,他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往下跑,越过奚斐然小山包一样的腹肌,再去向不该去的地方。
那健硕的肌肉线条让他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某些画面,那些抗拒又纵容的、暧昧又不堪入目的温存和愉悦……
这不是我弟弟了,滕时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这个念头,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孩子了。
不可思议,滕时紧紧咬住牙关想让自己不去想,可怎么都做不到。
这让滕时感觉到了惊讶,惊讶之后几乎有点恼羞成怒。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的内心清清白白,就应该毫无波澜,而他现在心中的惊涛骇浪完全昭示着另一回事。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有病似的,一方面防着奚斐然不想和他过多接触,一方面却又因为对他的疏远而内疚,一方面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却又做不到心如止水。
胡思乱想之间他忽的感觉自己的耳廓仿佛被什么温热的气流带过,很轻很轻,像是被轻轻吻了一下,却又好像只是扭头时不小心带过。
“哥,”奚斐然的声音有点哑,按下冲水按钮,“我完事了。”
“嗯。”滕时没看他,“来洗手。”
水流流过指缝,奚斐然一只手搂着滕时,另一只手在水里冲洗着。
哗啦哗啦。
滕时按下洗手液,沾染泡沫的手揉上奚斐然的手指,温热的十指纠缠在一起,越来越难解难分,忽的紧紧握在了一起,不知是谁先主动。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近在咫尺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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