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总觉得自己一闭眼,这些东西就都会消失,自己又会和母亲回到那冰冷的出租屋里。
忽的,他看到一个人从滕时的别墅跑了出来,上了黑色宾利。
是昨天接滕时回家的那个小孩。
滕玟默默地顶了一会儿,无声地拉上了窗帘。
林琬宜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忽的在混沌中感觉有人上了自己的床。
即便上一秒还还在宿醉的迷蒙中,下一秒林琬宜就猝然惊醒了。
她没有睁眼,依旧保持着悠长的呼吸假装没醒,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绷紧。
是滕仲云吗?
这些年,滕仲云每年来她这里的次数不固定,有的时候一个月来好几次,有的时候半年都不来一次。
他来之前从来都不打招呼,来了之后不闲聊也不叙家常,只做那一件事。
起初林琬宜以为滕仲云是看上了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所以她总是竭尽所能地在床上谄媚。
然而她很快发现,滕仲云并不喜欢这些,他甚至不希望自己出声。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林琬宜不介意当三儿,她家里穷,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好事能落到她身上。
明明以滕仲云的财力,找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可他偏偏喜欢来自己这,而且十多年了,好像永远都不会腻。
她当然不会以为滕仲云真的喜欢自己,他每次都很粗-暴,毫不怜惜地把她弄出一身伤。
“妈。”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
林琬宜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旁,这才发现爬上她床的是滕玟。
“是你啊。”林琬宜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哭笑不得地搂住自己胆小的儿子,“怎么起得这么早。”
“我睡不着了,”滕玟说,“床太软。”
“傻孩子,这是最好的床垫,一张好几十万呢知道吗。”
滕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半晌,有些结巴道:“那……那我能把它卖了换个一般的,剩下的钱自己留着吗?”
林琬宜哭笑不得又怜爱地揉了揉他的头:“这别墅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后每个月你还会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滕玟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然而紧接着又浮现出担忧,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林琬宜侧头:“怎么了?”
“妈,你不是说滕家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吗?”滕玟犹豫道,“可是我还看到一个。”
林琬宜一愣:“是管家的孩子吧。”
“不是!”滕玟摇头,用手比划着,“他大概这么高,穿的很好,肯定不是下人的孩子,我看见他住在滕时别墅里,昨天滕时喝多了,也是他出来接的。”
林琬宜一下子坐起来:“你确定?”
滕玟点点头。
林琬宜的酒全醒了,脸上神色变幻。
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小孩,还和滕时住在一个别墅里?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该不会这个小孩也是滕仲云的私生子吧?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分财产的?
林琬宜猛地掀开被子。
滕玟叫了一声:“妈,你干什么去?”
林琬宜神情复杂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摸了摸他的脸:“我去打探清楚这小子什么来历。”
***
“做得不错啊,是之前学过吗?”烘培屋的老师弯腰看着奚斐然的操作,由衷发出赞叹,“我本来想提醒你黄油的量一定不能多,没想到你控制的这么精准。”
奚斐然的心情很好,听到这话有些骄傲地笑了笑:“之前在学校里练过几次。”
“有天赋。”老师赞许道,“这么小就能做得这么好了,你爸爸妈妈一会儿来接你吗?我可得跟他们好好表扬表扬你。”
奚斐然正在搅拌的手顿住了。
“老师!我的这个怎么有点糊了!快帮我看看!”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惊呼起来,老师连忙过去帮忙。
奚斐然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表情淡淡地继续搅拌着。
烘焙屋里一共是十来个人,像奚斐然这么小的只有他一个,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左右的男女。
奚斐然把融化好的巧克力倒入模具里,忽的听到烘焙屋的门铃清脆的响了一声,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第一次来吗?”烘焙老师笑着迎上去,“想做什么款?”
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学生的样子,戴着个黑框眼镜和口罩,斯斯文文的。
奚斐然看了一眼那个男生,隐约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但是这个年纪,长这个样子的男生实在是太多了。
奚斐然只当是个大众脸,没太在意,就又低头做自己的巧克力。
“做最基础的款就行。”
男生轻轻咳嗽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似有若无的在奚斐然身上落了一下,又飞快的扫到了别处。
如果是有经验的人,就会看出他的整个肢体动作都很紧张又别扭,然而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注意到什么。
烘焙老师登记了一下信息,热情地示意他进来:“好的董先生,空位随便坐就行,我去给你准备材料。”
“好。”董雨泽轻声道。
他看着烘焙老师转身进了材料室,看似视线左右巡视挑选了一下座位,然后径直朝着奚斐然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第61章 拿捏
滕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城郊的公园人不多,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带着孩子在不远处的玩闹,风筝飞得高高的,被风吹得在空中摇晃,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笑着叫着让爷爷把风筝放得更高。
“小时候我妈妈带咱们放过风筝,你还记得吗?”滕时在他身边坐下来。
滕禹面无表情地点头:“记得,你非要自己放不让人帮,结果差点被风吹跑。”
滕时:“……”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加起来总共几斤几两,要不是我抓住你,现在你已经在大洋彼岸重新投胎了。”
滕禹看向他:“怎么约我来这里?”
“这里没有摄像头。”滕时说。
滕禹回过味来,忽然意识到之前为什么滕时请自己在那家顶级的餐厅吃饭。
那家餐厅除了贵,更重要的是会员制。
来吃饭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多是政要亲属,滕时凭借着母亲的关系能自由出入,而因为客人的身份特殊性,这家餐厅也同样没有摄像头。
滕禹忽的觉得有些心惊,滕时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提防滕仲云,这样深邃敏锐的心思,真的是一个十六岁没有踏入社会的孩子会有的吗?
“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查证了没有?”滕时问。
滕禹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滕时罗列出来的他们公司在未来会踩的雷,他回去就彻彻底底查了一遍。
公司的财务总监一直在暗中私吞公款,南方的项目有人暗中贿赂官员,一直合作的下游企业资金链断裂一直隐瞒……
各种问题不一而足,只要是滕时提到的,全都是真的,还有的一些还没发生,但已经有了端倪。
那些事情太细节也太私密,肯定不是通过暗中调查就能查到的。
虽然觉得离奇得像是天方夜谭,滕禹也不得不接受了滕时关于梦的解释。
但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的预知梦吗?
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在公司内部安插探子?
“滕时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沉得多。”
滕仲云的话幽幽地在耳畔回响。
“在你无知无觉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到了足够深的地方。你如果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将来就会输得很惨,生意场上永远没有亲情,利益足以动摇一切。”
“滕禹,你是我最看好的孩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也知道你能做到的最好,别那么天真,别让我失望。”
滕禹强行压下了这些想法。
如果不是滕时的提醒,任意一个雷在日后爆掉,都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
如果滕时真的像滕仲云说的一样心思深沉想要对自己不利,他就不会告诉自己这些。
滕时不会害自己的。
滕禹这么坚定的想着,可滕仲云潜移默化的洗脑早已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矛盾的漩涡,上方是父亲凝望的目光,下方是滕时浅淡的微笑,两方力量同时作用起来,快把他撕裂了。
“谢谢。”滕禹的声音有些艰涩,“如果没有你提醒,我会吃大亏,这次是我欠你的。”
“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帮谁?”滕时笑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滕禹的心脏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抚过,心情却又更复杂了几分。
滕时当然知道他的纠结。
滕仲云对滕禹的洗脑太根深蒂固,上辈子滕禹到后期几乎成了第二个滕仲云。
即便滕禹心底里在意着自己,也抵不过他对他对滕仲云的服从。
滕时心知肚明,这辈子如果要彻底避免兄弟反目,一定要让滕禹对自己的感情,多于他对滕仲云的。
“对了。”滕时看向他的手臂担忧道,“哥,你被滕仲云家法打出来的伤好些了吗?”
“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滕禹下意识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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