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不过吃得不多,米饭剩了一大半,卤肉也只咬了几口。
江羽秋甚至都能想到施闻钦吃饭的神情,肯定眉头皱得很紧,一副很嫌弃,但为了维持生命,又不得不委屈自己的样子。
对江羽秋来说,只要是饭就是香的,医院里的大锅菜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所以他很不理解施闻钦的挑食。
江羽秋感到头疼。
为什么人家捡回来的男人,失忆后都很乖巧听话,怎么他捡来的是这样一个难搞的玩意儿?
放这么一尊大佛在家实在遭罪,得尽快让施闻钦恢复记忆。
江羽秋拽过凳子,坐到上面,用手碰了一下施闻钦,“你醒醒,我问你几个问题。”
施闻钦发现江羽秋总喜欢摸自己,一开始是脑袋,后来是手腕,这次是肩头。
他不动声色往床内挪了挪,眼皮略微掀了一下,示意江羽秋可以问,同时表露出自己谈话兴致不高。
江羽秋说,“医生说你这种情况,可以多提一提过去的事,有助于恢复记忆。”
施闻钦挑眉,向江羽秋投过去质疑的目光。
他记得很清楚,江羽秋说他是捡回来的,江羽秋怎么可能知道他过去的事。
江羽秋当然不知道。
他捡到施闻钦的那天晚上,趁着人昏迷拍了照片,放到搜索引擎里查施闻钦的身份。
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
今天下午,江羽秋想过带施闻钦去警局,又担心会出意外。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江羽秋自然不会有这种担心,可这是狗血文,施闻钦住院甚至不需要出具身份证的狗血文!
施闻钦万一是被手眼通天的仇家暗害,那……警局未必安全。
江羽秋敲了两下桌面,“我虽然不知道你过去的事,但我们可以试试。”
施闻钦来了一些兴趣,难得开口:“怎么,试?”
江羽秋打开手机,“先从你的姓开始。”
他打开百家姓,问施闻钦:“赵,你对这个姓有感觉吗?”
施闻钦很是质疑江羽秋这个方法,但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勉强配合他的胡闹。
施闻钦摇头,他对赵这个姓没有任何感觉。
江羽秋按照百家姓一个个读了下去,每个姓氏都会间隔七八秒,给足施闻钦反应时间。
念到“沈”这个姓氏时,施闻钦大脑某根神经牵动了一下,难受地摁了一下太阳穴。
江羽秋激动,“你是不是姓沈?”
施闻钦要比江羽秋更理智,一次结果不代表什么,真理是需要反复论证比较得出来的。
施闻钦说:“再试……几个。”
江羽秋又念了韩、杨、朱、秦、尤、许,施闻钦都没有反应。
“沈。”江羽秋已经认定施闻钦姓沈了,观察着施闻钦的表情,“这次还有感觉吗?”
有,但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施闻钦勉强接受自己姓沈,总比姓孙、钱、王要好。
江羽秋又问,“那你能想到自己的名字吗?你叫沈什么?”
施闻钦努力想了一下,中度脑震荡让他一动脑,就会感到眩晕,想要呕吐。
看他实在难受,江羽秋赶忙叫停,“算了算了,等你好一点的时候再想吧。”
施闻钦不甘心,又觉得被江羽秋看轻了,更加集中注意力。
大脑随着施闻钦不断深入的思考,好像竖起一根根细针,戳在他的神经元上,伴随着强烈的痛感,以及恶心。
江羽秋一巴掌拍过去,“让你别想了,你逞什么能!”
施闻钦抬起了头,眼里拉出了红血丝,那张俊脸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看起来就是有点倔,唇线拉得很直。
江羽秋有点气,又有点好笑。
似乎发觉江羽秋在笑他,施闻钦鼻子重重喷了一下,把脸扭到一边。
江羽秋说:“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名字先揭过,咱们试下一个。”
现在施闻钦已经觉得这个方法靠谱了,闻言又慢慢把脸转过来,甚至坐直了一些,目光很有存在感的落在江羽秋脸上。
江羽秋莫名幻视自己站在讲台上,因为施闻钦身上散发着极强的求学欲,特别像在课堂上积极举手发言的小学生。
于是,江老师开口,“这次试试你的工作。”
施闻钦坐得更直了,随时准备在自己会的地方发言。
江羽秋想了一下施闻钦会干的工作,试探性道:“緬北诈骗?”
施闻钦:?
施闻钦摇头。
江羽秋:“叠码仔?”
施闻钦很不满,什么马仔,他就不可能是区区一个马仔。
江羽秋想起施闻钦在医院往枕头下放锯齿刀的事,眼角上挑:“你该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
施闻钦皱眉。
江羽秋嘶了一声:“难道是搞金融类诈骗的?币圈这两个字你耳熟吗?”
施闻钦忍耐似的闭了一下眼:“不!”
江羽秋:“那传销?”
施闻钦:“过!”
江羽秋:“倒买倒卖?”
施闻钦:“过!”
江羽秋又绞尽脑汁说了七八种犯法经营,施闻钦都在第一时间过了。
江羽秋实在想不出来了,开始怀疑施闻钦没有好好“听讲”。
“你刚才过的太快了,有些你都没有认真想,要不要我重新再说一遍,你仔细想想。”
施闻钦原本身体笔直,斗志昂然,到现在坐姿松散,面色不虞,已经不想跟江羽秋交流了,
他倒在床上,翻身背对着江羽秋,拉过被子盖上。
江羽秋看着床上的人,“生气了?”
施闻钦背对着江羽秋,不理人。
江羽秋不是小瞧施闻钦,实在是施闻钦不像一个正经霸总。
谁家正经霸总捆人手法娴熟,还枕下藏刀?
江羽秋戳了戳他的肩,“真生气了?”
施闻钦脑袋胀痛,肚子还饿,被江羽秋一碰,立刻抬起肩膀把那只手甩下去,“别……碰我!”
这话说得生气,但因为结巴,威慑力大打折扣。
“好,我不碰你。”江羽秋也困了,“你从床上下来,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睡床,你打地铺。”
施闻钦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看江羽秋。
江羽秋念在他身体不舒服,给他在地上铺了一床被褥,然后把人赶了下来。
施闻钦倒是没有说什么,乖乖躺到了地铺上。
江羽秋洗漱完,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关灯后,打着哈欠爬上床。
躺在床上没两分钟,江羽秋就彻底睡着了。
施闻钦听着床上人呼吸逐渐平稳,拍了一下前面的书桌,江羽秋没有任何反应。
早在医院的时候,施闻钦就发现江羽秋是一个防备心很低,可以随时进入深层睡眠的人。
施闻钦站起来看着熟睡的人,黑暗让他的五官模糊不清,高大的身影也完全将江羽秋笼罩。
江羽秋毫无知觉,额前的碎发扫在精致的眉眼,眼睫盖在下眼睑,看起来温和无害,且没有任何危机意识。
观察了江羽秋七八秒,施闻钦俯身挤上床。
虽然床板很硬,但地上更凉,他才不要打地铺。
第7章
江羽秋睡眠质量好,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但今晚中途醒了一次,因为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赶上晚高峰的地铁,像汉堡里的肉饼一样被死死挤在中间。
呼吸不畅的江羽秋睁开眼,发现自己前胸贴着床内侧的墙,背后也有一堵扎实的肉墙。
江羽秋不甚清醒地扭过头,在黑暗里辨别了一会儿,发现那是施闻钦。
“你怎么上来了?”江羽秋推了推人,“下去,挤死了。”
在江羽秋嘟囔的抱怨声中,施闻钦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地铺上。
见他还算听话,困倦的江羽秋声音含糊:“床是单人的,睡不下两个人,你凑合在地上睡吧,别再挤上来了。”
施闻钦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像是点了一下头。
实际这只是一个骗江羽秋的假动作,他并没有答应江羽秋不会再爬床。
床再硬也是给人睡觉的,地板则是用来走路的。
江羽秋要他睡地板这个要求是无礼的,所以他拒绝答应。
江羽秋的眼皮重新黏起来,很快又睡着了。
施闻钦听了一会儿动静,目标明确地再次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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