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謃
随着叶止的停滞,风麟莫名感到一丝久违的紧张。
上一次他紧张还是与叶止再见面,叶止看向他时。
彼时风麟刚结束秘境里的血战,身上衣服早就碎得不成样子,随意拿白布裹身后,等候许久的吃吃立马从土里窜出来。
“吱吱吱!”吃吃努力扒拉小短手,绿豆大的眼珠里盛满焦急,“吱吱!”
五分钟后,在极速赶路的同时风麟直接打劫了沿途一位城主,顺走他家里所谓最贵的金缕玄衣。
但风麟没来得及整冠,连衣服都是路上匆匆穿好的。
禁锢住羽仙,叶止没睁眼时,风麟还趁机整理了一下自己衣冠。
可当叶止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风麟依旧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现在的心情和那时无异于如出一辙。
在风麟注视下叶止缓缓转身,却只凶巴巴质问道:“那你说,你错哪了?”
风麟试探着去握叶止的手,察觉到叶止没反抗,他眉眼微弯:“不该不听你的话的。”
“笨啊!”叶止恨铁不成钢,毫不留情扯住风麟脸颊,“是不该花这么多钱买不值这么多钱的东西。”
“但我觉得你值得。”风麟典型记吃不记打,倔强反驳道,“在我心里,你值得天下最好的东西。”
与叶止对视的黑眸认真又执着,叶止叹口气,反手用力抓握住风麟的手,“可是对我来说,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就是天下最好的东西。”
“比如一串糖葫芦,一张兔子面具,一条发带……它不用很贵,只要是你,我就欢喜。”
叶止脸上荡开盈盈笑意,指向青玉剑尾端挂着的剑穗:“二十枚铜钱,你嫌弃吗?”
明明是与杀神齐名的青玉剑,所动干戈必不会少,如今看去却依旧崭洁如新。
“从未。”风麟郑重向叶止作保,“不会再有下次了。”
见风麟明白他的意思,叶止终于可以开心地凑过去跟他絮叨适才拍卖场他的所见所闻。
可憋死他了。
一切的和谐在踏入客栈那刻戛然而止。
原本热闹的大堂被极致的安静所取代,店小二与其他客人更是不见人影。
大堂中持剑站立着数十个男人,或魁梧或英挺,齐刷刷盯住风叶二人,身形却均簇拥着坐在凳子上的一名女子。
眉弯如柳,眼含秋水。
明明是极致明艳的面容,托于气质相衬竟丝毫不见妩媚,反而平添几分端庄大气。
光看见女子的第一眼,叶止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
女子红唇轻启,笑容灿如朝霞:“贵客,请坐。”
风麟早就察觉到客栈里有埋伏,不过在他眼中还不够格,所以并未带着叶止刻意躲避。
有大腿在的叶止也不慌,挺直腰板故作高深道:“如此大动干戈,不知这位仙子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叶止明显看到那位女子眼眸中划过一丝欣赏。
哇哇哇,这就是装*的感觉吗?!
爽!
心中小叶止疯狂打拳,面上叶止依然是一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
风麟感受着小臂被叶止用力揪住,再看看叶止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女人轻挥玉手,身旁一人立马呈上满满一箱灵石,随后她爽朗道:“既然公子坦诚,那吾…我也不墨迹了,这里是一百五十万灵石,我想要公子今天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枚玉佩。”
啊?
直到风麟挡在他面前冷冰冰的拒绝,叶止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女人见风麟瞬间提防的神色,拎起衣角歉意颔首:“那是家母的遗物,不慎流落在外。恳请公子能将它卖于我。”
“如何证明?”风麟适才可没错过叶止看见女人时眼中的惊艳,眉眼一沉,“既是遗物,不妨说说玉佩背后刻着什么字?”
叶止听风麟的话,不自觉探手摸上玉佩背部。
光滑圆润,根本没有字。
女人算是瞧明白了,风麟是压根没有搭理他们的心思,薄唇果断吐出一字:“上。”
周遭环绕的数十人得到指令后瞬间不见踪影,但不过一息之间,叶止再见到他们时,已经全部被丢在客栈外面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哀嚎了。
叶止感觉从头到尾身边的风麟未曾动过,甚至连脸上表情都与先前如出一辙。
好强!这才是他幻想中的龙傲天男主嗷嗷!
“合体中期。”女人震惊地望向风麟,明明手下全部被打倒在地,她脸上却不见丝毫焦急,反而渐渐浮上一抹狂热,“我测过,你才二十二岁。”
风麟挑眉,突然想起他与叶止出拍卖场时,手动推开的那扇门。
当时他是察觉到细微的灵力波动,不过由于太过挂心叶止,故而并未多想。
“二十二岁,合体中期。”女人像是想到什么,立马激动地单膝跪地,左手按在心口上虔诚恳求,“侠士能否迎娶小女子?愿十里嫁妆作礼,但求嫁于侠士。”
什么?叶止瞪大双眼,哇嘞个豆,这是个什么发展?
生怕自己话语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女人急忙补充道:“小女子名叫尤筝,是帝予国三公主。如果侠士能答应迎娶我,往后帝予国整个都将归属于您。”
风麟不耐皱眉,这女人的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正想打断她说话,一旁叶止却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叫尤筝?”
“是。”尤筝显然感知到风麟的不情愿,顿时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求侠士救救妾身,如果再觅不得如意郎君,妾身只怕是……”
话未尽之意,却无疑百转千回。
如此做派,任哪个男人看了不得心疼死,难怪原书中能把龙傲天男主拿捏的死死的。
可惜她面前两个人都不是会心疼人的主。
叶止更是直接将风麟往客栈外推,风麟无辜地冲他眨眨眼。
似知晓他在想什么,叶止安抚道:“我相信你,只是……”
瞥眼尤筝,后者正满是敌意地望着他。
心细如她,自然注意到那枚拍得的高价玉佩是佩戴在叶止身上,修真界断袖之癖不在少数,仔细想想便很自然能猜到他俩的关系。
得,这是把他当作情敌了。
叶止将风麟赶出去后,关上门无奈回身。
尤筝仍然不死心,紧紧攥住裙角,恶狠狠瞪叶止一眼,怨恨道:“天下情爱之事,向来讲究缘分。若能被我勾引走,那便说明你们没有缘分。”
从所未有的窒息遏制住了叶止的喉咙,以男性视角下看去的爽文,落实到个人身上,是现实里一个又一个女性悲剧的凝结体。
她们本可以经商,可以从政,可以行侠仗义,现在却被男凝的情爱硬生生折断翅膀,变成囿于龙傲天男主爽感下的工具。
叶止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尤筝,冲她粲然一笑,口中喊出令尤筝整个灵魂感到震颤的称号:“尤筝女帝,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生来高山而非溪流,你可以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岩乱。
你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你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你是帝予国三公主,往后,你会是帝予国千百年来的第一位女帝。”
你会成为自己的救赎,你是你自己的唯一救赎。
……
走出客栈的尤筝高抬起头颅,倨傲的姿态与先前卑微讨好截然不同。
就连路过风麟时,依然目不斜视。
俯下身子扶起一个个躺倒在地上的侍卫,尤筝整理好衣袍后,朝叶止浅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冷然地对上风麟:“我是尤筝,是帝予国三公主。”
扔下这句话后,尤筝便毫不留恋地带着侍卫离开这里。
风麟觉得莫名其妙,待看到叶止憋不住笑意的脸庞后,无奈挑眉道:“你跟她说什么了?还把玉佩都送她。”
前面还因为一百五十万的灵石和他吵架,转头就把玉佩送给别的女人。
叶止讨好地跑过来,挽住风麟的胳膊:“没什么。我这不是送给她,是投资,投资懂不懂!”
“像林定之那样?”风麟叹口气,本来还有几分吃醋的心情,在叶止的贴贴下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止得意洋洋:“对呀对呀,你可不知道,定之现在可厉害了,听筝筝说,她已经当上了南陆的最大贸易主!”
这才没多久都喊上筝筝了?
风麟暗中摇头,只是他觉得叶止现在的模样分外可爱,因此还是配合问道:“真的吗?”
有这么个乖巧的听众,叶止立马打开话匣:“真的呀!而且那枚玉佩真的是筝筝母亲的遗物,只是在拍卖会上,各方人马都盯着,她不敢拍太高……”
在听到尤筝自报家门,联想到前面她说那是自己母亲的遗物时。
叶止突然想到原书中一段剧情:
在原书中,帝予国国主年轻时,虽后宫佳丽三千,但他最爱的女人只有尤筝的母亲。
偏偏尤筝母亲另有爱慕之人,诞下尤筝后抑郁去世。
尤筝母亲婢女趁尚未有人发现尸体时,盗走她的玉佩变卖,而那枚玉佩,正是帝予国国主自认与尤筝母亲的定情之物。
后来帝予国国主病重,病中直接扬言,皇族中若是有人能寻回这枚玉佩,便能继承帝予国国主之位。
那位龙傲天男主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枚玉佩,并不是从拍卖会,玉佩名字亦不叫络栀。
叶止猜想应该是蝴蝶效应,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想起来。
当时男主的修为并没有风麟这么高,因此尤筝一开始还有些看不上他,由此引发出男主借玉佩强迫尤筝委身于他的一系列过程。
作者写得时候可能只把它当作男主戏弄尤筝的爽文剧情,可对现如今的尤筝来说,无疑是她当上女帝的最好契机。
只要她想。
“我是橡皮擦,擦呀擦呀使劲擦~”叶止欢快地哼唱着风麟听不懂的歌曲。
风麟好奇问道:“橡皮擦是什么?”
叶止眨眨眼,故作玄虚道:“就是能把一切擦干净的东西!”
擦干净作者为她们种下的以男为尊的思想。
自此,她们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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