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迫秀恩爱 第139章

作者:春山木 标签: 甜文 快穿 轻松 治愈 美强惨 穿越重生

秦疏:“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鲁莽。咱们初来乍到,比起夺权,我更愿意看到他们主动为我所用。”

对于枕边人,秦疏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现在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人便是王家坞的那些刑犯、移民和周全的三十亲兵,山民也是秦疏计划的一环。

银钱也不必担心,只要把控盐湖,他完全可以成为勒石郡最富有的人。

至于粮食,他的某个倒霉同事为了表达对他的衷心感谢,一口气给他挖了十筐红薯。有这些红薯做种,明年的勒石郡一定会开创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许逸宁为他填补细节,“王家坞中的人怕是有一多半都不中用,虽有部分犯人是被陷害牵连,但人品有瑕的是大多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却也要有所取舍。”

“无妨,当此用人之际,唯求其才,不顾其行。若人品实在不堪,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抛开那个逆天的商城不谈,仅秦疏本人掌握的知识就足以改变这个时代。

秦疏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他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希望那些苦苦挣扎的人能够有机会活下去,希望更多的人有寿终正寝的机会。

当有一天,他们魂归地府的时候,奈何桥边,饮下的不只是人生的苦难。

许逸宁却已经思量开了,离开皇宫后的这些年,虽然处处被限制,但只府中的事情也不少,尤其是母亲去后,都是由他管着的。

见过了人情冷暖,对于人性,他也有了更深刻地认识。

身处泥潭的人更需要希望,今天遇到的那些人过得很不好,如果能够成为他们的信仰,有些事情就会简单得多。

许逸宁越想越精神,不时将想法拿出来与秦疏交流。许逸宁在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时局对别人来说是门高深的学问,对他来说却是生活。

夜越来越深,他们的讨论还在继续。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他们的心却越来越近,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相连。

许逸宁眼睛晶亮,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等到烛火发出“哔啵”声,这才发现秦疏正含笑看着他,目光温柔。

许逸宁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许氏家都被人夺了去,他实在没什么资本去发表议论。

秦疏看出他的退缩,凑过去,两人交换了一个吻。许逸宁脸颊滚烫,拉起被子,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又想和秦疏一个被窝了。

秦疏的指尖在他的睫毛上拂过,“不必担忧,你以后可以慢慢尝试,真有事我兜着。”

政治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它在权力的漩涡中翻涌,掀起一张复杂的网。这张网,网罗着人们的欲望与野心。许逸宁还是年轻,某些手段稍显温和。

越是生存在底层的人,越是有着野兽的直觉。而王家坞的那群人,不必亲自去看,秦疏便知瘦弱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怎样一颗扭曲的灵魂。

不过没关系,妻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人都能够被驱使。

两人说了半宿的话,寅时末才停止交谈,疲惫感后知后觉地袭来。从京城到勒石郡,整整走了三个月,现在终于真正放松下来。

许逸宁打了个哈欠,困意就像潮水,温柔地包裹着许逸宁的意识。他的眼睛逐渐沉重,仿佛被一层柔软的纱幕遮盖,思绪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秦疏说话没得到回应,这才发现他睡了。他将烛火熄灭,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个时辰,也许还没有到,秦疏就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被子。秦疏一松手,然后,被子没了。

他睁开睡眼,这才发现兄弟俩的那床被子被许逸安团了一半在身下,难怪要抢他的。

此时已经后半夜,屋子里确实冷。秦疏下床将狼皮取了过来,压在兄弟俩的被子上,如此也能更暖和些。

然后没多久,旁边的人就蛄蛹过来,迷迷糊糊地扒拉着他一起睡,秦疏自语:“这可是你自己过来的。”

第137章 落魄少爷的影卫老攻12

第二天, 当许逸宁悠悠转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床上仅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且他醒来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身上盖着的也并非昨晚的那床被子。

许逸宁皱着眉头, 努力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睡到秦疏这边来的。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变得红红的, 心里暗想,总不可能是他自己滚过来的吧。

此时,许逸宁的目光被床边摆放着的一套新衣所吸引, 大小正是他的尺寸。他伸出手指,刚刚搭上那料子,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手感实在是有些过分柔软了, 仿佛轻柔的云朵一般, 触感极佳。

细细打量,布料的纹致密, 也不知怎样的巧娘子才能够织就这样柔软细密的布来。穿到身上, 就更能察觉出不同来,竟有融融暖意从相贴的部分传来。他是真没想到, 这料子灰扑扑的不起眼,竟然这么好穿。

许逸宁直觉这绝对不会是郡守府准备的。财不露白,京城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他一个小小郡守,就是有也不敢拿出来。不是郡守,那就只能是秦疏了,也唯有秦疏才会待他如此上心且毫无保留。

许逸宁想过一次就将此事压在心底,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秦疏一直很神秘,他不想寻根究底,如果对方想说,自己早晚都会知道。

一个人为了他甚至愿意堵上身家性命,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也会珍惜这份真心。只是秦疏实在太过厉害,他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贴身里衣不起眼,中衣和外袍也是一样,轻便保暖。穿上这身衣服,许逸宁觉得自己能在雪地里跑三圈,打开房门,被冷空气激得一哆嗦,又乖乖地回屋将皮裘套上。

等再打开门,就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熟面孔。

郭顺顿首:“许少爷,大人带小少爷去了郡衙,命属下在这里听候差遣。”

许逸宁点头,“大人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午后便回。许少爷现在可要用饭?”

许逸宁看了看日头,现在距离正午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决定等两人回来一起吃。

“昨日也未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带我在客院走一走吧。”

秦疏之前提过,他们会在这边借住几个月,一是冬日里动土艰难,二是想要将唐元益绑到他们这艘船上。

尽管只是暂住,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动的。

这处是郡守府闲置的院落,虽然宽敞,但也有很多地方毁损,这些位置都需要修缮。

郭顺等人自不必说,那些跟着一起过来的衙役秦疏也没打算将人放回去。如此,这些下属就有五十多了,衣食住都要考虑,五十多张嘴可是能吃得很,总不能让唐元益帮他们养着,唐元益也养不起。

至于出来这么多人没回去,会不会有人追究,秦疏对此并不担心。乱世人命如草芥,也许有人会怀疑,但那些上位者考虑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周全身死便是摆在眼前的利益,从一品的空缺,足以吊起某些人的胃口。

大雪封山、狼群、风寒,意外真的太多了,护送病重的周全回京,死几个人也太正常了。换而言之,护卫大人不力,不被迁怒已经是法外开恩,谁会去追究几个小喽啰的死因呢?

许逸宁从前众星捧月的时候,并不会考虑太多,等到他跌落尘埃,方知不能看轻每一个人。他不似秦疏那般自信,这五十几个人哪怕有一个起了异心,都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某一刹那,他甚至起过杀人灭口的想法,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们许家,已经有太多的人受到了牵连,他怎能再造杀孽?

如果,真的有一天在这里待不下去,那他就如秦疏所说的那般,带上安儿,和他搬去山里住好了,从此不问世事,做一对神仙眷侣。

如此想过一番,许逸宁的心便淡然了,他问郭顺:“其他人呢?”

郭顺:“一部分跟随大人去了衙门,一部分去了王家坞,剩下的被派出各处查探了。”

如果说以往他们还会对这位与大人的关系揣测几分,现在却没人会去多想,这明摆着就是将人当媳妇儿养的。虽然也会觉得大人胆大妄为,但是绝对的忠诚却并不会让他们违逆秦疏的意思。

许逸宁查点客院的时候,王家坞正热闹着。

以往吃完朝食监军便会带他们去上工,今日却迟迟没有听到召集的号令。

周铭乐得轻松,寻了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赵强却是闲不住的,过了半晌,他带回了一个消息。

他们这些人从今往后就被新来的都监大人接管了。

周铭愣住了:“接管咱们?知道原因吗?”

赵强这可就有话说了:“我是寻新来的流放犯打探的消息,他说这次负责押解的是位都统,很大的官。”

“确实很大,都统是从一品。”周铭点头,同时心里升起了更深的疑惑,都统掌黑甲军,真正的天子近臣,“知道他为什么被派过来吗?”

提起这个,赵强顿时压低了声音:“前朝的两位太孙都被皇帝流放了,就在这次的队伍里。”

周铭心下思量:“难道皇帝是担心有前朝余党生事?”

“你见过太孙吗?”赵强还是第一次距离皇亲这么近,哪怕是个过气的皇亲,

周铭摇头苦笑:“我从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治粟吏,如何能够见得。”

赵强一想也是,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听说那位周大人对两位太孙十分照顾,他们流放过来,每日可食三餐。你说,咱们的日子是不是也能跟着好过一些。”

“希望吧。”周铭对此并不乐观,勒石郡的熟制短,又并无良种,城中百姓想要吃饱肚子尚且艰难,更遑论他们这些判处流刑之人了。

午后,铜锣声响了三下。周铭和赵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赵强迟疑道:“刚刚是响了三下,对吧。”

周铭肯定地点头。

铜锣响三声,是开饭的信号。他们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干,竟然还能多一顿饭食?

直到碗里盛满了热腾腾的菜粥,还是加了盐巴的,两人心头仍然充满了不真实感,除此之外,还有些心慌。不过看那些新来的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们这才安心几分。

等到吃完饭,听到召集的声音,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村坞的空地上,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监工今天特别的安分,他陪在一行人身侧,小声地说着什么。士兵围了一个大圈,外围还围了一些自由民。

他们既是为了瞧热闹,也是想要看看新来的人中有没有认识的。

很快,监工说话了。众人这才知道领头的一个叫黄烽,另一个叫肇和,肇和为主,黄烽为副,从今往后,他们的一应事宜都听这两人安排。

肇和提了很多规矩,但听着这些人耳里,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他们从今往后,只要出工,每日便有三顿饭可食。

只要给吃饭,再多的要求他们都不在乎。

没有挨过饿的人不会知道,那样的滋味有多难捱。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每一次呼吸,肚子里都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视线渐渐模糊,头脑也开始发昏,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只能紧紧地捂着肚子,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饥饿带来的痛苦。然而,这只是一种徒劳的挣扎。

饿到最后,甚至会生出幻觉,曾经他们这里有一个人饿得很了,将自己的孩子吃了,却还以为自己是抓了只兔子。

肇和冲着黄烽点点头,然后他们就开始记录这些人的基本信息。

黄烽一边记录,一边想着心事。自打昨日周大人宣读过圣旨,黄烽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他做衙役也有六七年了,从来没有听过还有都监这个职位。

有时候,对着许少爷那张脸,他身上都发寒。果然色令智昏,为了一个男人,大好前程都不要了。

黄烽心里为周大人不值,但是他只是在心里想上一想。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别的暂且不提,至少大人不会克扣他们的伙食。

*

马蹄声响起,许逸宁知道定然是秦疏回来了。他将书放在一边,起身走出门外,正看到秦疏跳下马来。

安儿被他夹在腋下,看到他,叫了一声“兄长”,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冻红了,还是激动的。

秦疏将人放下,许逸安便小跑着来到许逸宁身边,“兄长,今日大人带我去了衙门,那里好大。”

许逸宁看他帽子上面有些残雪,许是从屋顶飘落下来的,伸手替他拂去,轻声提醒:“安儿要乖,不要乱跑知道吗?”

许逸安点头:“安儿听话了的。”

“外面冷,快回屋吧。”秦疏将鞭子抛给亲兵,上前揽着他的肩膀,“郭顺说你没吃饭,下次不要等我们。”

许逸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只说:“我今日起晚了,一时不饿。”

又想到他睡到日上三竿,是件很丢人的事,便又道:“下次你起来叫我一声。”

秦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如今这处院落划给了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儿,你想怎么睡便怎么睡。”

看到许逸宁还想反驳,秦疏抢先开口:“不要想太多,你之前身子亏损,睡眠是最简单的养生方式,若不是身体困倦,便是想睡都睡不着。”

许逸宁听着轻言细语,心里只觉温暖,因贪睡生出的不自在就这样被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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