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容离白
撇去每年交给冒险者工会的保护税后，剩下来的粮食也不过是刚够自由民们每天吃一顿，保证自己不会饿死而已。
幸好安克小镇临海，偶尔也能在海边捡到一些被潮水冲到岸上的海货，再加上到了秋季后，森林边缘有不少浆果成熟，倒是也能弥补一下他们的食物来源。
不过如果让这些自由民们选择的话，估计问十个人，就有十个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某个领主手下的领民。撇开那些比现在重得多的税收另说，至少在领地里耕种，要比在安克小镇安全得多。
对于安克小镇的自由民们来说，在陆地上他们要受到森林里的野兽威胁，去海边捡拾海货可能会碰到可怕的海兽，就连在农田里耕种都可能会遇到一些拿他们随意取乐的冒险者或者外来想要抓取奴隶卖钱的商人。
运气好一点的话还能保住一条命，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哪一天突然就死掉了。
生活在安克小镇的自由民们可以说是每一天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
温柳并不是一厢情愿地打上这些自由民们的主意的，在和莱蒙德领地接触之前，温柳是亲自带队来安克小镇进行交易的，他还找机会和一些自由民接触过，后来地精多利带人来交易时，温柳也安排人去打探过，确定那些人有强烈的想要成为某位领主的领民的意思，温柳才渐渐有了想要把这些人招到自己的领地里，成为自家领民的念头。
不过一开始的黑龙领地实在是太穷了，温柳根本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即使最近因为和莱蒙德领地来往后手中渐渐富裕了一些，温柳也没有打算这么快把安克小镇的自由民们招募到自己的领地里去。
温柳的计划最快也是明年开春的时候，那时候耕种需要大量人手，正好可以招募大批的自由民来帮忙，还能省下冬季没办法干活的那几个月的粮食。
但是离得远了，温柳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知道这里没有足够食物和衣物保暖的自由民会过得多么艰难，又有多少人可能根本撑不到明年开春就已经倒在了寒冬的风雪中了。
还是被艾萨克提醒后，温柳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再加上昨夜那场暴风雪的到来，更是坚定了温柳想要提前把这些人招募成自家领民的想法。
看来有些粮食还是不能节省的。温柳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地窖的入口很好找，毕竟躲在里面的人需要呼吸，也不敢把地窖的入口封得太过严实。再加上防止地窖入口会被积雪掩埋，从而把躲在里面的人给闷死在地窖里面，所以地窖的入口是设置在茅草屋里面的，只用一块破木板挡着，都不需要扒拉地上的积雪，踏进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后就能一眼看到了。
莉娜并没有上前直接把遮挡地窖入口的破木板给掀开，而是大声对着里面呼唤了几声，看来她应该是认识这家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温柳才听到一阵��������的声音，地窖入口那块看起来并不重的破木板被人一点点挪开，一个脸色苍白瘦削，头发乱糟糟，满脸皱纹的男人探出头来。
大概是太久没见光，又或者是男人本身的视力并不好，男人的眼睛有点浑浊，他半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是红枫叶酒馆的莉娜呀，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男人说话的动作很慢，他的声音很轻，要不是温柳的耳力足够好，都听不到男人说了什么。
“莫罗叔叔，不是我找你，是温柳老爷找你。”莉娜说着回头看向温柳，虽说一开始温柳便向她解释了是想要救助那些屋子被压塌的自由民，但是莉娜心里是不太相信的。
有哪一位贵族老爷会愿意帮助身份低微的自由民呢？不过莉娜拿了温柳给的金币，她虽然心里不相信，但还是认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老爷？”男人脸上的神情太过麻木，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人。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莉娜在雪地里被冻得直缩脖子了，温柳这才上前一步，温声询问道：“你好，我是黑龙领地的领主温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停顿的这段时间，男人被冻僵的脑袋终于慢慢恢复了思考，他似乎这才发现温柳的存在，在看清楚温柳身上一看就温暖又昂贵的兽皮衣时，男人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被冻得发紫出血的嘴唇想要对温柳行礼，“老爷......我......不是我一人，还有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
男人心里有点惧怕，不明白一位身份尊贵的老爷为什么会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来到他家里，还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温柳其实刚才就听到有小孩微弱的哭声了，他还闻到了淡淡的烟气，应该是木柴燃烧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他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躲藏的地窖面积有多大，但很明显里面的通风很不好，要是在里面燃烧炭火，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中毒的危险。
“我想邀请你们来我的领地，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领民，这个冬天我还会给你们提供保暖的衣物和炭火，还有足够你们过冬的食物。但到了春季，你需要帮我开荒农田，以及栽种小麦，我会按照你家的人口给你分配农田。”温柳担心太过委婉，面前这个被冻得直哆嗦的男人会听不懂，干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我的领地叫黑龙领地，离安克小镇不远，我会提供工具载你们到领地里去，不需要你们冒着寒风暴雪在雪地里奔波。莫罗，你愿意带着你的家人一起来黑龙领地吗？”
艾萨克看了看蹲在地上，为了和那个邋遢男人平视对话的温柳，路上温柳就已经给艾萨克解释了他这次的打算，所以来到安克小镇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四处寻找哪里有被大雪压塌的房屋，而是先去找了红枫叶酒馆的莉娜。
有熟悉的原住民帮忙，能大大地较少双方之间沟通的麻烦。
莉娜闻言也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温柳，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位聪明的姑娘，不然也不能在那么多冒险者之间轻松游走，还能得到大部分客人的喜爱了。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温柳话中的意思，她和温柳接触过几次，虽说不算深交，但莉娜相信温柳的人品，也不认为一位尊贵的伯爵老爷屈尊找到一个身份低微，还快要被冻死的自由民，就为了欺骗他。
所以还不等那个叫莫罗的男人消化完温柳话中的意思，莉娜就惊喜地窜过来，激动地对只有脑袋探出地窖的男人说道：“莫罗叔叔，你快答应温柳老爷，答应后你们就能成为温柳老爷的领民了，温柳老爷还会把你们带到他的领地去，那样你们都能挨过这个冬季了。”
莉娜能够感觉到，今年的冬季比往年冷得多，入冬比往年早就不说了，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大大小小的雪已经不知道下了多少场，其中还有规模像昨晚那样的暴风雪，这对于许多准备不足的穷人来说，今年的冬季会特别难熬。
莫罗一家在安克小镇的自由民中算是过得相对比较好的了，莫罗年轻的时候还当过冒险者，后来因为受伤才退下来在安克小镇成了一名种田的自由民。
以莫罗的实力，其实想要去一个大领地里当自由民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当初他做冒险者的时候曾经得罪过一位贵族老爷，这才不得不退避到偏远的安克小镇里来。
其实长留在安克小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各种各样没办法离开的原因。
安克小镇虽说偏僻又贫瘠，但这个三不管地带却实实在在庇护了不少像莫罗这样的人。
其实莉娜家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他们家的祖上好歹身上还有个爵位，虽说现在已经彻底没落了，但也让他们有能力在安克小镇里开了一间红枫叶酒馆，勉强有了一份能够糊口的营生。
但莉娜的父亲想来是不甘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要到外面去了。
“领民？”莫罗有点恍惚地重复了一遍，他虽然脑子被冻得有点迷糊，但被莉娜这么激动地大声解释了一遍，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是的。”温柳笑着确认道：“我想邀请你一家人到我的领地里去。”
“真的吗？老爷，我们能成为你的领民吗？”地窖入口探出另一个脑袋，对方同样非常瘦削，头发稀疏枯黄，但看起来要比男人莫**净一些，这是莫罗的妻子。
重复的询问并没有让温柳觉得不耐烦，他表情不变，同样对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语气肯定地答道：“是的，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我的领民。”
“太好了，仁慈的老爷，光明神会保佑你的，我们愿意，我们都愿意成为你的领民。”女人生怕温柳会反悔，迫不及待地就点头同意，她还推了推身边的丈夫，让他从地窖里出去。
莫罗艰难地把挡着洞口的破木板又推开了一些，温柳让艾萨克几人上前帮忙，他们是带了保暖的兽皮过来的。
这些贫穷的自由民可用不起兽皮，即使是这样滴水成冰的冬季，他们也只有一身麻布衣，为了保暖，他们会在麻布衣里塞满干草。只是这样的保暖效果依然有限，是比不上厚实暖和的兽皮的。
温柳拿出来的兽皮衣都是用海兽皮做的，成年海兽大多都没有毛发，只有光溜溜一层皮，倒是黑龙山脚下的湖泊周围长了不少芦苇，在芦苇开花的时候，温柳让人收集了不少，晒干后也能当成保暖的填充物给填充到衣服里去，效果要比直接填充干草的麻布衣暖和许多。
温柳现在拿出来的兽皮衣里面就是填充了芦花的。
暖和的兽皮衣披到身上时让莫罗受宠若惊，他下意识地就想躲避开来，口中惶恐地说道：“老爷，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给我穿呢。”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借给你穿的，要是你被冻病了，回到领地后又怎么为我干活呢？”温柳安抚道。
莫罗闻言，这才诚惶诚恐地穿上，只是穿上后他直接跪倒在地，哐哐哐地实实在在地给温柳磕了几个响头。
幸好地上都是外面吹进来的雪花，自从屋顶坍塌后，莫罗也没有从地窖里出来清扫积雪，现在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即使莫罗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除了额头多了个红印之外，倒是没有受伤。
温柳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一点也不嫌弃对方身上的脏污。
要知道自从入冬后，为了保暖，像莫罗这些自由民就再也不会用水擦洗自己了，就连平日里的生理需求，也是就近解决的。所以这个茅草屋周围，以及莫罗身上的味道都并不好闻。
温柳倒是理解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毕竟这时候多沾一点水都可能被冻伤或者冻病的，那可是关乎自家性命的事情。和性命相比起来，只是脏了一点而已，没有什么不能够忍受的。
温柳虽然鼻子有点受罪，但是看到莫罗那副瘦得只剩下一身骨头的模样，心里更多的是难受和同情。这让他想起刚来黑龙领地的时候，看到那些挤在一起，怯生生看向他的奴隶们，那些人现在都成了他得力的手下，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还是温柳亲自为他们取的。
这时候莫罗的妻子和孩子也被艾萨克帮忙从地窖里拉出来了，莫罗的妻子手里还抱着一个破旧的麻布袋，里面装着他们这个冬季的口粮。
莫罗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同样顶着一头稀疏枯黄的头发，她的脸色有点红，周围的陌生人也让她觉得害怕，她拉着母亲的衣角，几乎把整个小身子都藏到母亲的身后去。
“她是不是生病了？”温柳看着小女孩脸上不太正常的脸色，询问道。
“老爷，她只是有点发热，睡一觉就好了，不碍事的。”莫罗的妻子名叫安娜，是个非常普通又大众的名字，一出地窖口，她身上也被披了一件兽皮衣。
这会儿听到温柳的询问，安娜连忙把藏起来的小女孩半搂在怀里，害怕温柳会嫌弃，不敢让发热的女儿离贵人太近。
温柳是带了一些药来的，都是炼金术师亚尔林炼制的药水，只是这个鬼天气，连药水都冻成了冰，也不适合拿出来给这么小的孩子直接吃。见小女孩的脸色虽然红，但精神还是不错的，温柳想了想，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小块方方正正的姜糖递到小女孩的面前。
“把这姜糖吃了吧，对身体好的。”
小女孩并没有伸手接过来，她看了看温柳，又扭头看了看母亲。
安娜虽然很想拒绝，毕竟这东西一看就很昂贵，她们这种身份怎么有资格享用呢？但是一听这东西对身体好，安娜又犹豫了。
小女孩并不是安娜和莫罗唯一的孩子，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只有一岁多，但是在入冬没多久天气遽然变冷的时候就没了。
想到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再想到还在发烧的女儿，安娜先给温柳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双手把小小的一枚姜糖接过来，塞到女儿的口里去。
姜糖一入口，小女孩就惊喜地睁圆了眼睛。
温柳看得心里一软，“这种味道叫甜味。”
第113章 救助
别说小女孩了， 就连小女孩的父母，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糖，他们对甜味的唯一认知， 就只有入秋后野外采摘到的那些熟透了的浆果。
温柳拿出来的姜糖对他来说味道并不算好， 相对于甜味来说野姜的味道更重， 不过这时候的野姜并不辣，只是会带着一股土腥味， 混了糖后那股土腥味倒是不明显，而且为了口感更好一些， 温柳还让厨娘在里面加了一些蜂蜜进去。
对于从来没有吃过糖的人来说， 第一次尝到这种姜糖都属于是味蕾上的一种享受。
小姑娘听不太懂温柳说什么， 但还是惊喜地捂住小嘴巴， 生怕那股她从来没有尝过的美味会随着嘴巴张开而飘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枚小小的姜糖真的有那么好的效果， 又或者是吃到了美味的姜糖让小姑娘从心底感觉到开心， 原本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小女孩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许多。
温柳见状放下心来，不过这里可不只有莫罗这一家，在温柳投喂小女孩的时候，骑士艾萨克已经带着莉娜去了隔壁的茅草屋。
这栋茅草屋倒是没有坍塌，只是屋顶压了砖头般厚实的积雪， 把用来承重的树枝木板都压得往里凹陷进去，估计再不清理，过不了两天，这栋茅草屋也会像隔壁莫罗家一样坍塌出一个大窟窿来。看屋顶积雪的厚度，甚至会坍塌得更彻底， 可能会被积雪直接把屋子都掩埋掉了。
这家的地窖入口同样开在屋里，只是屋里还堆了不少捡拾回来的树枝干草等冬天取暖的燃料，温柳怀疑要是这家人在屋里点火取暖会不会引发火灾的问题， 他想不明白这家人为什么要把燃料给堆放在屋子里面，莫罗一家好歹也是把木柴堆在屋外的。
屋里太过杂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地窖入口藏在这些杂物中间，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莉娜敲了敲被冻硬实的破木板，又大声地唤了几声，等了好一会儿，地窖里面都没有声音传来。站在地窖口，也不像隔壁莫罗家那样可以闻到用来取暖的炭火的烟气。
温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了，干脆让艾萨克直接把木板掀开，直接进地窖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过担心里面的人直接在地窖中烧炭火取暖，入口掀开后又等了好一会儿，等新鲜的空气涌入地窖中冲散里面浑浊的气体后，温柳才让艾萨克靠近。
“老爷，里面的人已经冻僵了。”
这个地窖比莫罗家的更窄小，人在里面甚至不能直起身行走，艾萨克都不用进去，直接在地窖口探头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两具身上已经结霜的被冻硬的尸体，尸体旁边还有一个熄灭的火堆，已经没有半丝热气，看起来已经熄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地窖里的味道同样不好闻，不过因为是冬天，倒是没有属于尸体的腐臭味。
温柳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因为火堆熄灭后没来得及添柴被活活冻死的，还是因为地窖里面通风不好中毒而亡的。
这是温柳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尸体，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懊恼，要是在入冬之前他能把这些自由民全部招募回领地去，是不是这两个人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虽说心里有点自责，但温柳能很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不会真的把这两个人的死怪责到自己的身上，从而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懊恼和悲伤中去。
其他人更不会把这两个人的死怪罪到温柳身上，除了温柳自己之外，就连提议来救助这些自由民的艾萨克，在看到这两具尸体后脸色都很平静。
作为邻居的莫罗一家三口，在听到消息后同样看不到悲伤的情绪，脸上反而是一副麻木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正常了，每年他们都能够看到几个被冻死的人，冬季对于他们这些没有什么财产的自由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们能让自家活过这个冬季就不错了，根本不会有人有余力去关心周围的人能不能撑过去。更何况就连莫罗一家，在这个冬季也失去了他们的儿子。
现在这个天气可不适合收敛尸体的，温柳只能任由这两人继续躺在这个地窖中。
他没有拿走这一家为数不多的食物，而是带着众人继续去另外的茅草屋里查看。
安克小镇的自由民不像王都那些繁华的城市那样，都集中居住在一起形成一片人口密集的贫民区。
为了方便耕作，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会把茅草屋建在自家农田的边缘，这样一旦有野兽来糟/蹋农田，他们可以和邻居聚集在一起把野兽给驱赶走。除非是像狼群野猪这样的危险性极大的野兽，他们才会汇报到冒险者工会里去。
要是每次野兽来袭都需要等待冒险者工会发布任务，再等着有人接取任务后来处理的话，那他们这一年种在地里的作物就别想有收成了。
所以大部分自由民都会像莫罗一家那样，四五栋茅草屋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就行。
莫罗一家附近一共有四栋茅草屋，幸好除了之前发现的那两人之外，剩下的人都好好地撑过了昨夜的暴风雪，活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状况同样不算好，即使点着火堆，每个人依然冻得够呛。其中有个人的耳朵甚至被冻掉了，也就现在温度够低，即使没了耳朵也没有造成大出血的现象，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到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