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谢放过去经常来,他熟悉这座庄园的布局,也知晓画展一般都是在庄园东、南的两个院子里举办。
因着东边的院子离他们比较近,谢放便先带着老先生、阿笙以及小石头,去东边的院子,去往东边院子的人也是最多的。
这个时候,上午十点不到,来看画展的人已是不少。
阿笙一走进大厅,嘴巴便不自觉地张大。
好,好多画!!!
阿笙在展区,瞧见不少他平日里,在报纸,或者是在手册上才能瞧见的真迹!
阿笙迫不及待地想要跑过去看画,因着小石头跟着的他,又担心他看画太过入神,会把小石头看丢,只好牵着小石头,一张张慢慢地看。
至于虞清松,他一进展示厅,便被一幅西洋画所吸引,这会儿站在人画作前仔细地瞧呢。
阿笙便牵着小石头,的眼睛全然都在画作上,谢放哪里瞧不出,他低声地对阿笙道:“你尽管去看画,我牵着小石头。”
阿笙犹豫了片刻,想想还是同意了。
先行谢过了二爷,暂时将小石头托付给二爷,瞧画去了。
渐渐地,阿笙注意到,有些展示区只有名字同参赛作品,唯独不见字画,反倒是留了一张红色的字条在上头。
字条上,写着什么数字。
“空了的这几个区域,说明字画已经卖出去了,留着的红纸条,恰恰是这幅画卖出去的价格。其实,也算是一种给自己打广告的方式。说明自己的画作受欢迎,且有市场。”
酒香也怕巷子深。
同理,再好的画作,若是无人欣赏,于画师而言无疑也会是一件十分挫败的事,尤其是不少画师实际上经济并不如何宽裕,需要靠卖出画作,以改善自己的生活。
谢放见阿笙站在一副空了的展示区前瞧许久,猜到阿笙多半是没瞧懂,为何会这样,便牵着小石头的手,走过去,同他低声解释道。
阿笙听后,似懂非懂。
忽地想起老师也往北城寄了好几幅参展的作品。
不知道老师的作品在哪里展出。
这展示厅既然有这么多位画家的画作卖出去了,不知道老师的情况如何!
阿笙转过头,他的眼睛晶亮,同二爷比划着,“不知道虞老先生的画卖出去了几幅,定然很受欢迎。”
阿笙一边同二爷比划着,一边分心地兴奋地寻找老师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老师问一问,老师的画作是在哪个区展出。
“虞老先生的画作在那里。”
嗯?
阿笙顺着二爷的视线,果然瞧见了他所熟悉的山水画作。
阿笙立即大步地走了过去。
老师的画应该卖出去好几幅了吧?!
阿笙走到展示区域前,除却他方才瞧见的那副,边上也展览了好几幅老师的作品。
没有一个展示区域空的,里头也没有见到红色字条的身影。
阿笙眼神错愕。
怎么会这样,为何老师的画……一幅也没卖出去?
第144章 昔日旧友
会不会是师父寄到的时间比较晚,还是展区的位置不是很显眼,所以才暂时没有人问津?
“阿笙。”
听见老师唤他,阿笙忙收回视线,他寻着声音,瞧见老师站在不远处,同他招手,显然是示意他过去。
阿笙尚未比划,只听二爷道:“去吧,小石头跟着我便成。”
小石头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胸脯,义气地道:“阿笙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
小石头可没忘记,他今日之所以能够跟着一起出来,多亏了阿笙哥哥同南倾叔叔。
再一个,他也知道这个画展对爷爷的重要性,因此,今日全程都格外地乖。
无论是阿笙还是谢放牵着他的手,他都十分配合,既没有乱跑,也没有吵嚷着要出去。
阿笙便笑着摸了摸小石头的脸颊,同二爷交流了个眼神,便向着虞老先生走去。
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注意到他方才在看他的画作。
希望老师没有注意到,这样,老师也便不会注意到他的每幅作品都还在……
…
阿笙被虞老先生给叫走,谢放牵着小石头的手,站在老先生的作品前,陷入了沉思。
对于老先生的画作一副也没有卖出去这件事,谢放亦颇感意外。
这同他先前以为地并不一致。
他原先以为,老先生的画在此次画展当中,定会大放异彩,乃至声名鹊起。
倘若不是老先生在画坛名声大噪,像大哥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定然不会将一个名不转经传的画师视为座上宾,不仅如此,还将老先生的画作,作为父亲寿辰的贺礼。
是莫不是,当年老先生成名之前,这当中还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亦或者,因着他留老先生在春行馆住了近半年,导致虞老延迟了北上的行程,进而是影响了老先生时运的走向?
…
“南,南倾?”
谢放的思绪,被一阵意外的声音所打断。
目光从眼前的画作移开,谢放转过头,对上一双惊喜的眼睛,“南倾,你何时回的北城?我方才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谢放的眼神一下便冷了下来。
岳盛辉,天宝斋的字画经理人。
过去,他同这位天宝斋的字画经理人岳盛辉私交颇为熟稔。主要是帮忙对一些名家字画掌眼,亦或者牵个桥,搭个线,介绍有意向买卖字画的文人墨客给这位岳经理认识。
倘若是给字画掌眼,岳盛辉会给他一笔不少的感谢费,他自是没收,只当是交个朋友。那之后,若是天宝斋进了什么宝贝,岳盛辉便会提前同他知会一声,以低价卖于他。
北城举办什么文化会展,也都会邀请他。也曾做东,请他去过几回私人饭局。
一来二去,他们便渐渐成了朋友。
后来,他的产业都被三弟骗走,又成日沉溺于酒糟。过去收藏的字画,全部都岳盛辉转卖了出去,最后,更是只能靠自己的字画以谋温饱。
当时,他的字画便是大都由岳盛辉替他奔走转卖。
他被人像烂泥一样轰出去,手被生生踩烂,重遇阿笙的那一日,岳盛辉亦是在场。
因着他们在展厅偏角落的位置,且并非挨着窗,两人坐在的位置光线有限,岳盛辉并为注意到谢放眼底的冰冷。
倒是说话的功夫,不经意间瞧见了谢放手里头牵着的小石头,吓一跳,“南倾,这小孩儿是……”
岳盛辉过去又同谢放往来密切,自是知晓谢放本家没有这么小的小孩儿。
他仔细打量着小石头同谢放,模样瞧着倒不是很像……
可也说不准,也有孩子像娘的,这小孩儿模样瞧着俊,估计娘亲的颜色不低。
倘若不是手里头牵着小石头的手,谢放怕此刻自己早已失控地一拳揍在岳盛辉的脸上。
“是长辈家的孙儿,暂时托我照看。”
他听见自己微带着冷意的声音如此回答道。
闻言,岳盛辉笑呵呵地道:“我就说么。你只是去符城去了一年不到的功夫,哪里就能蹦出这么大一个……”
眼底的狐疑却并未完全消散。
蹦出个什么?
小石头皱着眉,这位南倾叔叔的朋友究竟想说什么?
自瞧见他,便一惊一乍的。
怎的,他长相吃人?
岳盛辉不愧是天宝斋的活名片,他们所在的位置固然光线不住,可他仍旧凭借着多年工作攒出的经验,敏锐地察觉出,这位昔日好友似是有些不悦。
以为方才的玩笑话惹得南倾不高兴了,赶忙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说南倾,你此番回来,未免太过低调了一些!怎的也不通知我们大家伙一声,我们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昨日才回来,尚未来得及。”
谢放此话倒是不假。
昔年,他落魄以后,不少朋友时长接济他,这些朋友,此番回来,他都打算好好聚聚,只是尚且抽不得空。
“原来是这样。”
岳盛辉点着头,忽地,压低了音量,“你此番回来,可是为了给你父亲贺寿的?”
未等谢放回答,岳盛辉便进一步问道:“你贺礼可备了?改日若是有空,随我去趟天宝斋?不是我自夸,你不在北城的这段时日,天宝斋可近了不少名家墨宝……”
说着,对方热情地搭上谢放的肩膀。
岳盛辉这一只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已经备了,多谢关心。”
语气冷淡。
岳盛辉颇为尴尬地收回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好半天没回过神。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南倾此番从符城回来,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总不至于,才一年不到的功夫,便同他生分了?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喝个一……”杯。
岳盛辉的话尚未说完,只见谢朝晖一面疾步朝他这边走来,一面语气颇为撒娇地道,“二哥,你今日过来看展,怎的不同我知会一声?”
这画展里头,大多数都识得这位谢家三少。
谢朝晖这一声“二哥”,可使得不少人的纷纷寻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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