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东洋兵?”
“滚开——”
“大大地滚开——”
这帮东洋兵操着生硬的北城话,作势要拔出手中的刺刀。
“走,快走——”
“快走——”
客人们瞧见了,生怕自己性命不保,纷纷往外跑。
小毛扒在墙边,瞧见了客人纷纷往外跑,又瞧见了被东洋士兵给围住的阿笙少爷,吓得不行。
原来,方才小毛送过菜之后,想起自己托盘忘记拿出来了,便打算返身去拿,结果不小心听见了里头的对话。
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刚要去找豆豆商量对策,不料,才到前厅,便瞧见东洋士兵冲了进来。他便没敢再冒然行动,而是躲在这儿,观察情况。
怎么会有东洋士兵前来闹事呢?!
不行!
他得立即去告诉二爷!
小毛混迹在四散的客人当中,跑出了院子。
忽地,小毛撞到了一堵肉墙。
“对不住,对……”
“小毛,是我。吉祥居出什么事了?为何客人都在往外跑?阿笙呢?”
听出是二爷的声音,小毛申请激动地抬起头,他指着吉祥居的方向,“二,二爷!有,有人在包间闹事!是,是东洋兵!他们还欺负阿笙少爷!”
“什么人胆敢在本座的地界闹事?速带本座去看看。”
小毛这才注意到,二爷边上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军爷!
谢放难得疾声地道:“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带我们过去?”
第212章 就崩了谁
“且慢——”
小毛刚要转身带路,盛书新出了声。
他将小毛叫住,“等会儿……那放什么,我方才好像是听落了。你刚刚说是什么人闹事来着?”
“回爷的话,是东洋兵!”
盛书新心中当即有了退意。
东洋兵可就棘手了啊,一个弄不好,可是当真会真强实干地开打的。
谢放从盛书书意的言外之意以及他的神色当中,猜测出了对方已然有了反悔之意。
这些兵痞头子,争地盘的时候,打自己人打得比什么都凶,面对东洋人,却是舍不得一颗子弹!
谢放历经两世,对于像是盛书意这种兵痞头子的劣根性自是比谁都清楚,眼下,无论他多心急如焚,愤慨不满都是徒劳。
在盛书新出声前,谢放便直言不讳地道:“盛将军,难道我们的人在自己的地界,连受自己军人保护的权利都没有么?倘使如此,捐赠军备同军资一事,南倾还需仔细思量。”
倘若只有前一句,盛书意定然是双手做个揖,找借口开溜,他是来这儿吃饭的,可不是同东洋人结梁子的。
涉及军备、军姿,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家家大业大,别的不说,就那个铁矿,现在盯上谢家的,可不只他一个。
要是谢家转头找了别人合作,回头对付他,也白费他今日特意进城一趟!
盛书新打着哈哈:“南倾兄何出此言?你方才所言极是,怎么能叫我们的人在自己的地界被外人给欺负了去!”
他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一队步兵道:“等会儿都跟本座一块进去!”
“是!”
“是!”
从小在北城长大,小毛见多了这帮军人做的不靠谱的事儿了。
明明带了不少兵,见到东洋人却还是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他也不是没瞧过。
可这是头一次亲历。
尤其是这位爷一秒才说要给他们撑腰,后一秒又显出悔意,后头应当还是二爷允诺了什么,才改变的主意。
孙子!
这帮人也都是孙子!
谢放沉声道:“小毛,带我们过去。”
小毛忙收回心神,“是,二爷!”
疾步走在前头。
…
阿笙被东洋兵给围住,被迫退回包间。
陶管事瞧见阿笙去而复返,且身后还有手持武器的东洋兵,是又惊又怒。
阿笙朝陶管事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暂时没有受伤,别担心他。
陶管事强忍着火气,他看向坐着的几位客人,“几位爷这是何意?”
坐在麻生先生左手边的中年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没什么。不过就是想要请方掌柜坐下来,陪我们喝个几杯罢了。”
说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阿笙,“方掌柜的,现在,可以陪我们大家伙坐下好好聊一聊了吧?”
阿笙手里头比划着,“您想要聊什么?”
“喔,对了,险些忘了,我们的方掌柜不方便陪我们‘聊天’,那就喝酒好了。来,方掌柜的,咱们先把这杯酒给喝了吧。”
对方将酒倒满,朝阿笙招了招手,态度轻慢,像是随意在招呼一只阿猫阿狗。
阿笙抿起唇。
从前在长庆楼,偶尔也遇见过喝醉酒闹事的客人。
可由于符城地界小,大家大都是熟面孔。便是偶尔有途径符城的客商,那也都是熟客带过来的居多,便是有客人闹事,也会有熟客出来阻止,也因此鲜少会将事情给闹大。
大家彼此间都会给个面子。
他从未遇见过像是这位客人这般侮辱人的。
在阿笙有所回应之前,陶管事拦在他的身前,他朝饭桌走过去,“我来替我们掌柜的喝。”
陶管事的手尚未接触到酒杯,酒杯提前被人给抄了走,泼在了他的脸上,“呵?就你,也配同我们麻生先生喝酒?”
阿笙眸子睁圆。
他愤怒地瞪了眼泼水的那人。
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陶管事擦脸,他转过脸,飞快地比划着,“这酒我们不会喝,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放陶管事走!”
陶管事手中拿着帕子,抓住阿笙的手臂,摇着头,“阿笙少爷!万万不可!”
麻生一瞬不瞬地看着阿笙,他用生硬的北城话,问陶管事,“他在说什么?”
陶管事充耳不闻。
桌上有人拍了桌子,“我们麻生先生问你话呢!”
陶管事只当耳边有犬在吠。
他算是看出来了,除了那个叫麻生是东洋人,其他应该都是北城人。
走狗!
阿笙还在竭力“说服”陶管事,“陶叔,您先出去,他们应当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陶管事仍是不出声。
东洋人坏事做尽,跟在东洋人身边的走狗更是丧尽天良,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莫说便是他提阿笙少爷转达了手势的意思,便是他转达了,这几位客人多半也不会放他走,他还不如不要白费了这个口舌。
“我听闻,你们有一句老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笙警惕地盯着说话的,被称之为麻生先生的客人,他指了指门的方向,又指了指陶管事,并且做了个酒的动作。
阿笙这个动作,比方才的手势要好理解许多,那位麻生先生试着猜测,“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让你的二掌柜先出去?只要我们肯让他出去,你便陪我们喝酒?”
阿笙点头。
陶管事压低了音量,语气里满是不赞同,“阿笙少爷!”
这帮东洋人哪里是言而有信的主,若是连他也出去了,阿笙少爷同羊入虎口有什么分别?
“如此,那请你先表示出你的诚意吧。来,坐这里。”
麻生拍了拍他的大腿,他做着这样轻浮的动作,可面上表情却是很正经,就像是一部机器那般,没多少身为人的活气,叫人瞧了更加不寒而栗。
阿笙一时愣住。
他虽然喜欢二爷,也曾无意中瞧见过两个男子亲昵,可他……可他从未没有遭遇过来自同样身为男子之人的轻慢对待,以至于太过吃惊,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装什么呢?总不至于你跟了谢南倾这么长时间,还是个雏儿吧?我们麻生先生看上你,是你的服气。还不过来,给麻生先生敬酒!”
陶管事心中的怒火已然在爆发的边缘,“各位爷,请莫要欺人太甚!”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
说话的人走上前,抬手欲要掌掴陶管事,被陶管事给用力地擒住。
陶管事早年干农活出身,如今虽年事稍高,可力气还是在的,陶管事一松手,那人竟被往后退了退。
麻生使了个眼色,有两名东洋士兵立即走上前,一人踢在了陶管事的小腿上,另一个人则趁着陶管事身子失去平衡,手按在他的肩上,迫使他跪下。
阿笙微张了嘴,可他发不出声音。
麻生太一郎用有着口音的北城话,对阿笙道:“你的二掌柜能不能从这儿走出去,可全看你了,方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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