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倘若阿笙就这么牵了小石头走,小石头定然是不肯的,爷爷还等着他回去呢!
可恩人哥哥只是指了指前头的李树,小家伙便有些好奇,随同阿笙一块朝那棵李树走去。
…
阿笙牵着小石头,来到他先前躲阳光的那株李树后头。
从树干后头,拿起了什么东西。
小家伙好奇地探过脑袋。
阿笙却是神秘地用另一只手给拢住了。
小石头也不好说恩人小气,被阿笙牵着手往回走时,只是频频转过头,好奇恩人怀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进了院子,阿笙没有回前厅,而是连续做了切菜的手势,问小家伙:“小石头,你带我去厨房,好不好?”
切菜这个动作,太好懂了,便是小石头都一眼瞧出来了,“恩人你要借我家菜刀,切什么东西么?这个简单,我带你去!”
虽然没有完全对,但殊途同归。
阿笙的确是要去虞家的厨房,于是便跟在小石头的身后。
阿笙将怀里的东西,放在灶台上。
他在厨房看了看,找到了米缸。
阿笙掀开盖在米缸上面的盖子,不出他的意料,米缸里,是一点米也没有的了,只在地上,瞧见几个番薯,几根成色不大好的玉米。
“恩人哥哥,你是要菜——”刀吗?
“哗啦啦——”
小石头的话说到一半,听见这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动静,放下手中的菜刀,拼命跑上前。
往前走过脑袋,一瞧见”哗啦啦”往米缸里倾斜的白莹莹的大米,小家伙张大了嘴,眼睛都直了。
阿笙倒干净了米袋里的米,转过身,食指点在唇上,朝小石头眨了眨眼,“嘘——”
要保密噢。
原来,阿笙来时,除了之前捧在手里的腊肉、香瓜,还带了一小袋米。
这三样,属小米最重,放在路边,又很快会被人给拿了去。
阿笙便给藏在李树的后头。
否则,那邻家妇人瞧见阿笙竟然还带了米过来,怕也会想要阿笙将米分她。
米是最经不起吃的。
人可以一餐只配一点点肉腥,米饭却至少得一碗下肚,否则哪里吃得饱。
小石头小脸纠结。
爷爷知道了,怕是,怕是会不高兴。
“没关系。哥哥替你担着。”
阿笙是贯会通过他人脸上神情,猜到他人心中所想的。
何况,小家伙心思全在脸上。
他一只手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拍,表示全部的事情都由他一力抗着。
小石头起初还有些犹豫,可米饭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小石头吞了吞口水,一双眼睛仍是盯着米缸,眼犯绿光。
阿笙去拿了个碗,在小石头的肩上轻拍了拍。
小石头猛地回过神,转过了脑袋,便瞧见他眼前的碗。
小石头将碗伸进米缸里舀米时,手都是抖的。
恨不得这米现在就变成香喷喷的米饭!
小家伙没敢舀太多,只舀了一点点。
米饭可以煮的稀一些,这样可以吃好多顿!!
阿笙就在后厨帮的忙,哪里不知道将米放得少一些,可以煮多一点。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阿笙心中酸楚,他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握住了小孩儿的手,将碗重新放回米缸里,舀了满满一碗的米……
第20章 轻捏后脖
阿笙让小石头把米下锅。
又指了指灶台的方向,做了一个吹火的动作。
小石头聪明,竟是半看半猜地给瞧懂了,“恩人哥哥可是问,我会不会烧火做饭?”
阿笙笑着朝小家伙竖起大拇,扬着唇角,颊边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小石头呆呆地瞧着恩人哥哥,只觉恩人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就跟观音菩萨旁的金童似的。
长得好看,心肠也好,小石头只得懊恼自己怎么就是个男儿身!
没法像是戏台上演得那样,以身相许。
阿笙自是不晓得小家伙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怕也只会弯着眉眼笑。
阿笙哥哥心里头有人啦,便是小石头是个女孩子也没法以身相许。
听小石头说他自己会生火、做饭,阿笙还是帮着一块生了火。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小家伙添柴、砍火,确实熟练,一看便是日常做惯来的了,也便放了心。
阿笙往厨房窗外看了一眼,他在外头耽误了挺多时间,看日头,得往回赶。
虞清松在厅子里,隐隐听见孙儿的说话声,想着应该是孙儿同恩人应是一同回来了。
在座位上等了等,只是听见孙儿的说话声,却始终未见两人进来。
寻着声音,虞清松来到厨房。
…
这会儿,灶台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小石头坐在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往里头添秸秆。
抬起头,刚想要问恩人哥哥自己做得好不好,冷不防瞧见了走到在厨房门口的爷爷,当即愣住。
“爷,爷爷……”
小石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低地喊了声爷爷,从小凳子上站起身,垂着脑袋,又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看爷爷,就怕爷爷生他的气。
阿笙转过头,也瞧见了老人。
他打手势,告诉老人,是他要小石头帮他生的火。
阿笙赶时间,得要先走,怕老人误解他的手势,回头错怪了小石头,做了个提笔写字、画画的动作,问老人家里可有纸笔,他好画下来。
虞清松不知阿笙先前说出去一趟,究竟是去了哪里,更不知晓为何恩人既是没走,孙儿怎的也不将人带到客厅,反而同恩人在厨房生火,见阿笙似乎需要纸笔,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恩人可是要纸笔?”
阿笙笑着点了点脑袋。
虞清松便对孙儿道:“小石头,你先待在这看火,我带恩人去,去一趟,咳咳咳,去一趟房里。”
“知道了,爷爷。我会好好看火的。”
…
老人看了孙儿一眼,带阿笙去他房里。
屋子破旧,老人的房间亦好不了多少,房顶上,几处瓦片是破的,有光透过屋顶的瓦隙洒落下来。
晴天还好,屋子里怕是会下小雨。
果然,阿笙在窗户边上的角落里,瞧见一个木桶,想来就是为了下雨时,用来收集雨水用的。
阿笙收回目光,转过脑袋,便瞧见老人不知何时已取了文房四宝,站在房间的方桌前,研磨。
阿笙忙走过去,轻扯了扯老人的衣袖,示意他来便好。
年轻人手脚利索些,虞清松咳嗽着,让到一旁。
阿笙匆匆研磨,提笔在宣纸上,简单画了几个线条,一间酒楼,大堂几张桌凳,生着火,飘着热气的厨房灶台便勾勒在了纸上。
厨房里画了几个小人。
其中其他几个小人都是远景,只有站在灶台前的小人是近景,代表阿笙自己。
又用同样简单的笔触,画了一条小河,一间临水的房子,一株高过院墙的枇杷树。
院门口,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人儿。
两个小人儿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酒楼那边的太阳低一些,临水房子的日头要稍微高一些。
这幅画的意思非常好懂,即现在时间不早了,他有事要先回店里,下回有时间,再前来拜访。
特意画上糖葫芦,显然是对小石头“说”的。
“告诉”小石头,阿笙哥哥下回还会过来,来时给小石头带糖葫芦。
阿笙一口气画完,只是中间沾了几次磨,将笔搁在笔架上,有些不大好随意地将画递给老人。
他没正经学过画画,画得不好。
虞清松经过了画,眼底满是惊愕。
作画,临摹是不难的,日复一日,总归会有所精进。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将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地呈现在纸上,没有习画天赋,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任何行当,创新总是比仿习要难。
…
“爷爷……怎么就你一个人,恩人哥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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