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阿笙原先是抬头看着树叶,只觉树影在院子里晃动的样子很是好看。
再瞧见偏移的日头,吓一跳!
糟糕!
不知现在几点了!
阿笙忙打手势,向二爷告辞。
谢放舍不得这么早放人回去,可也知晓他这边要是不放人,回头阿笙怕是要被责骂。
“稍微等一下。”
阿笙眼神困惑地望着二爷。
谢放转过头,“福禄,去我书房,将前几日我让你们晒了,后头整理出来的那一套东西拿出来。”
福禄眼露错愕。
那……那套纸笔,还有颜料可是价值不菲!
二爷,二爷不留着自己用,要……要送给这个充满铜臭气的长庆楼的少东家么?
二爷这是着了什么魔了?
“福禄?”
福禄忙回过心神,垂着脑袋,“是,二爷,我这就去。”
…
不一会儿,福禄回来了。
手里头捧着一袋东西,走到二爷跟前,恭敬地道:“二爷,东西拿来了。”
谢放点头,“给阿笙。”
嗯?
给,给他?
阿笙从福禄的手里将东西接过,好奇地低头看了看。
见里头是一套文房四宝,还有好几样画画用的颜料,眼睛都瞧直了。
他先前去过纸笔铺,好一些纸跟笔,还有画画用的颜料都可贵了!
二爷的纸笔,比起纸笔铺的东西,定然是好上许多倍。
都给他么?
“拿着吧,是我提议让你画,倒是一时没想周全,你手头可能缺称心的画具。
这些东西,你且拿去。用完了,跟我说一声。我这还有。”
不,不行的!
这些东西瞧着就价值不菲,他哪里能要!
阿笙忙将手中的袋子递还给二爷。
谢放却是没有要接的意思,“送你的,便是你的了,哪有送人的东西再往回拿的道理?”
“可,可是……”
可是俗话也说了呀,无功不受禄。
“你先拿着,当时我对你的投资。日后待你成了位名画师,我到你这求字画,届时阿笙可千万别吝啬才好。”
阿笙脸颊涨红。
他哪里能成得了名画师,便是成个大厨都够呛。
谢放率先站起身,“走吧,我送送你。”
啊?
阿笙呆坐在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忙摇着手,“不,不用的。”
福旺送他出去便好。
便是福旺不方便,他一个人也能识得路。
哪里需要二爷亲自送他一趟!
谢放:“我是刚好也要出门,顺道送一送你。”
原,原来是这样啊。
阿笙傻傻地笑了笑。
是他又想岔了。
…
阿笙由二爷陪着走到门口。
从福旺手中接过食盒,才倏地想起,忘了将二爷送他的笔墨纸砚给还回去。
他现在两只手的手里都拿着东西,不好比划。
只得再次将手里头的那袋东西,往二爷跟前递了递,摇了摇脑袋。
这里头的东西,他真不能收。
谢放忽地出声道:“莫动。”
怎,怎么?
听见二爷让他别动,阿笙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
谢放心里头当如同午后的那块枣泥糕点,深深地陷进去一块。
怎么能,这么乖?
阿笙只瞧见,二爷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笙紧张地脸呼吸都忘了,大气都不敢喘。
跟在两人身后的福禄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二爷,在干嘛?!!!
福禄简都快要抓狂了。
陶管事为何偏就今日出门去了?
倘使陶管事在,二爷,二爷断不至于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径!!
…
太过错愕,以致阿笙连躲都不知道躲。
他愣愣地瞧着,二爷近在咫尺的脸庞。
谢放拇指轻轻擦过阿笙的唇角,揩去他唇边粘着的糕渍,“好了。”
听见这一声“好了”,阿笙被大妖吸走了的三魂六魄方才才堪堪归位。
唇边似乎留有二爷指腹的触感。
红晕从阿笙的脸颊,一路烧红至脖颈。
…
“吱呀——”一声,福禄将大门打开。
谢放瞥了福禄一眼,福禄一慌,赶忙低下头。
他也是为了二爷好!
堂堂北城谢家的二公子,倘使看上了一个哑巴……唾沫星子怕是都能将二爷给淹死。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北城那边要是知道了,怕是只会更胡乱嚼二爷的舌根!
谢放收回了视线,随阿笙一起迈出门槛,“要是下回,康府那边再点外送,路过春行馆,便进来坐坐,吃盏茶,像是今日这般在陪着二爷随意聊聊。
最近天气热,这个点,我大都在家里。”
阿笙点点头。
主动上门,要求进来坐坐,吃茶的勇气,他怕是没有。
不过……他胸前还怀揣着二爷给他的帕子呢。
只要有这条帕子在,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进来找二爷。
陪二爷……聊聊天。
…
阿笙步下阶梯。
“阿笙。”
听见二爷唤他,阿笙转过脑袋。
头顶上方被什么东西给轻敲了一下。
阿笙抬起眼帘,瞧见一小片暗黑色。
阿笙下意识地抬手去取,好看个仔细。
脑袋连同头上的帽子却是一起被轻压了下,“是二爷的帽子。我平日也不常戴,放着也是浪费。你且戴着,可以遮阳,不会那般晒。
倘若担心太过招摇,到了店里,你再取下。若是有人问起,便照实说是我送的,没关系。”
前世,谢放之所以主动同阿笙避嫌,是因为他自认为,那时的他无心担负任何人的将来。
加之……方掌柜的找他谈过。
距离父亲生日月余,他便在未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提前变卖了春行馆,离开了符城。
如今却是不同。
管家近日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抱石老人的眉目,未必当真能顺利找到人,至少有望找到一幅抱石老人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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