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路人甲，但恋爱手游宗师 第70章

“哪里特别啊？”欧阳业问。

“你很好看，我一开始都怀疑你的天赋是不是变好看。”拌饭摊老板道。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欧阳业现在已经非常清楚这一点了，也没太在意。

“好看的人很多，在孩童时期因为对美丽的事物的向往会诞生很多和美有关的天赋。”拌饭摊老板伸手指向了另外一边，“你只要往那边走，就能看到那些人的聚集地了。”

欧阳业也清楚那边是什么地方，他也去过，在亲眼看到俊男靓女之后欧阳业居然对自己这张曾经惊艳了无数读者的脸产生了自卑感，原来好看是可以如此的丰富多彩多种多样。

“他们很好看，但是我的天赋不是要变好看，所以站在他们中间多少有点高个里面看矮子了。”欧阳业调侃着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什么叫做好看，也懂什么叫不好看，但是我们对脸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好看可以是一种感觉。”拌饭摊老板的话并不是什么诗句一般的话，他的声音相当平静且严肃，好像在说的并不是对欧阳业的夸奖，而是在试图让欧阳业看明白一串复杂的实验结果。

“……谢谢。”

“所以你的食物给人的感觉或许也是这样，你让其他人体会到了平时大家体会不到的乐趣。”拌饭摊老板笑着道。

欧阳业端详着拌饭摊老板，这位老板算是他在《再临末世》中见到的年纪比较大的那一拨，在这个本身就极其早熟的世界，年龄更是给成熟加上了几个倍数光环。

“虽然我也想过用别的赚钱的办法，但是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摆零食摊也不错。”欧阳业道。

“我也觉得不错，能通过摆食物摊认识你我很高兴，给你宣传也是心甘情愿的，之前我倒是不知道我有这么热心。”拌饭摊老板偏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简单的笑容。

欧阳业垂眸，道：“谢谢。”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拌饭摊老板察觉到了欧阳业心情低落。

“因为，怎么说呢，因为我的天赋让其他人感觉到了正常体会不到的快乐，我虽然觉得是一件好事，但是总觉得好像……不是在很善意的操纵别人的感觉和情绪。”

欧阳业并没有可以谈论这些话的人，面对着一群拥有自己的使命且比自己要更小的、挣扎在危险中的小辈们，作为长辈总是有些无处可说的话。

比如愧疚、良心不安，以及偶尔会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

“抱歉，我只是随口说说。”欧阳业也没指望得到答案。

拌饭摊老板低头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欧阳业，突然道：“其实我有出现过其他的愿望，想成为一名漫画家，和很多人一样能绘制出各种天马行空的作品，但是我的天赋和漫画无关，画画很难看，叙事也很差劲，又因为得不到任何正面的回馈所以终究还是放弃了。”

欧阳业哑然。

他很清楚这就是骨化症的弊端。

就像是一堆非常强硬的无形的父母，正在极端的要求一个五岁的孩子朝着五岁时定下的愿望强行推进，忽视孩子的改变和成长，在这过程中会因此而厌恶曾经自己的愿望也不一定。

《再临末世》漫画中，欧阳业隐约记得似乎也有因为这份扭曲而痛苦至极而延伸出的故事情节。

“有时候仔细想想，或许我并不是对成为漫画家有什么迫切的愿望，可能只是纯粹的对只能通过天赋获得快乐，感到疲惫，或者也有些厌恶？”

拌饭摊老板随手开始准备一道外卖，他低着头，声音平静，却像是敲击在欧阳业心中。

“所以能为自己的天赋真心感到满足而非本能快乐的人，对我们这些挣扎不出来的人也是一种安慰，你没必要因此而苦恼什么，毕竟你不可能准确理解任何其他人的想法，有时候太顾虑别人反而会让别人不舒服，适当的我行我素也很必要。”

欧阳业看着拌饭摊老板将一个装的满满的外卖提在他的面前，下意识伸手接了过来：“谢……谢谢，多少钱？”

“送你的，我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拌饭摊老板我行我素道。

12月6日 18：12：30

被安慰了。

欧阳业没想到居然会从一个陌生的小辈口中得到这样安慰的话，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正因为是陌生人他才会更容易听进去。

遇到好意要心怀感激，如果不能直接回报，那么就将好意传递下去。

这句话冠冕堂皇，可却是欧阳业在自己的世界里受到的暖心教育。

虽然他穿越真的要算起来时间没多久，可他得到的好意却比过去三十年的总和还要多，这要是一一回报，那欧阳业觉得自己至少几年内都做不了其他事了。

如果能更大众一点做到点什么，比如说在自保的前提下能给官方提供一点对解决当前困境有意义的线索，也是一种回报。

不知道柳复生和尺梅有没有联系，自从上次分别之后到现在欧阳业没有再和柳复生见过面。

从APP里看柳复生固定在一个位置，偶尔会换位，完全不知道这流浪猫到底在做什么。

看漫画没有时间线，撑死也就只知道是‘过了几天’‘几个月后’之类的不清晰描述，欧阳业看小说之时甚至还见过百万字一共才过了十几天，所以对于规则骸骨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是很清楚。

仔细算算柳复生在这座城市真的呆了不算短的时间，而且一直固定在几个位置之间轮换，英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欧阳业根本无从猜测。

欧阳业带着一堆今晚要做的、明天要卖的小零食的原材料，手勒的疼，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居所，半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感觉一直堵堵的心口好受了许多。

他如果不是三十岁，而是四十岁、五十岁，会不会看的比现在更透彻一点？

现在的欧阳业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占据的只有年龄上的大，心智其实比不过这些小辈们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欧阳业一个激灵坐起身，这熟悉的声音，是特殊事件！！

【您的追踪对象-柳灰已经来到游乐城的边缘，被游乐城繁多的人数所震惊，因为人数过多而无法准确知道您的方位陷入了紧张状态，因为某种原因而被游乐城守门人视作可疑人物挡在大门之外，无法进入到游乐城内，紧张情绪加深，在慌张状态下突然见到您会如同见到将他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的救世主，可以大大增加您和对方的感情哦！】

12月6日 19：01：56

“对不起，我有个流浪者的孩子，现在在城外，我可以出去带他进来吗？”欧阳业这一路走过来好几次都累到停下歇息，无比的怀念旺财在身边的时候。

守门人并没有拒绝，欧阳业迫不及待的就拉着食材袋子往外去，而在他刚刚踏出城门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浑身脏兮兮的柳灰直接撞到了他的肚子上。

真的是柳灰，原本以为他要想办法回去把人抓回来，却没想到居然能凭自己找过来，简直不可思议。

欧阳业很高兴居然能够看到‘逃跑’的柳灰主动来到了游乐城，也很高兴柳灰见到他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如果是正常状态下欧阳业肯定的会满怀欣喜的给柳灰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现在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状态。

“天……你这是……”欧阳业结结巴巴。

完全是一副可疑分子的样子啊。

柳灰几乎已经脏到不成人形，本来被欧阳业剃掉的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黑灰，自己明明给孩子新换上的衣服现在已经七零八落到像是被灼烧过一样到处都是洞，因为柳灰直接蹭了过来所以能闻到相当刺鼻的刺激性味道，根本无法形容出来到底是什么气味。

欧阳业打量过后有点下不去手重新抱住柳灰，这种感觉就像自家养的金毛在牛粪里打滚以后高高兴兴的朝着他奔过来一样，心情简直复杂到难以言喻。

现在的城市并没有流浪者不能进入城内的条文，但是对于可疑分子肯定是不能随意放进去的，需要拥有城市户口的人作为担保，而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否认这孩子很可疑。

“你……你……”欧阳业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被染上了什么的衣服，脏都脏了，还能怎么样，干脆直接给柳灰来了一个抱抱，“你能来找我，我非常的非常非常的高兴。”

温暖给足了，欧阳业已经快窒息了。

12月6日 19：40：17

欧阳业因为跑到城门已经很疲惫了，可回去的路上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柳灰带回自己的临时居住地。

一路上欧阳业没有开口，只因为这孩子身上的气味已经熏到他感觉一旦开口就会吐，比在独立区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不在路上被讨厌，欧阳业还绕了小路回来。

欧阳业在居住地门口就直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柳灰穿上，并且撕掉了那破烂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实在是不能带着这种东西回家，否则他狭窄的一室一厅将会有完全无法驱除的气味。

欧阳业拉着柳灰的手，回家的第一趟就是给孩子塞到卫生间，自己也脱掉了衣服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12月6日 20：02：59

感觉好一些了，虽然一开始热水直接将柳灰身上的味道来了一次二次激化，欧阳业差点没熏晕过去，但是现在总算是被沐浴露的香气重新填满了空间。

“现在天气这么冷了，那衣服破成那样，居然没有冻坏。”欧阳业上上下下检查了柳灰的身体，发现并没有外伤，稍微放了心。

“有冻坏，但我吃药吃好了。”柳灰道。

“嗯？”欧阳业茫然。

“坏了就吃药，吃药变好，好了之后继续变坏。”和上一次安安静静的洗澡不同，这次柳灰却愿意给他解释了。

欧阳业现在才回想起万毒厨神的天赋，他通过吃而获得了制药的能力，不论是下毒还是医疗，柳灰都有自己的绝活。

“药呢？还要再吃一次吗？”欧阳业虽然没看到哪里有外伤，但是担心会不会有他没看到的地方，“是材料不够吗？”

“你扔了。”柳灰道。

“？”

“刚刚，你扔了。”柳灰点头。

欧阳业：“……”那破成碎布的东西里居然放着柳灰制作的药？要……要捡回来吗？

“没关系，不要了，我没有受伤。”柳灰笔直的站在欧阳业的身前，“哥哥，我来找你了。”

虽然欧阳业总是在柳灰面前自称叔叔，但柳灰似乎更愿意叫哥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最为重要的问题，欧阳业现在才想起来要问，为什么柳灰能比驾驶着旺财的蓝果他们还要更快的到达这里。

之前从APP上始终看到柳灰直接一条直线什么也不避讳飞速向他靠近，欧阳业就已经满腹疑惑了。

“气味。”柳灰张开嘴，大口的咬了一口空气，“只要认真吃空气，就能吃到哥哥的味道。”

欧阳业茫然，这个吃的设定，就连空气都能包含在里面吗？

“对……对了，你饿吗？”欧阳业突然间发现似乎从他见到柳灰到现在，柳灰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关于吃的问题。

柳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欧阳业也伸手摸了摸，软绵绵的，凹陷进去了，他应该很饿。

“我买了相当多的食材。”欧阳业将沐浴露和放在柳灰的面前，“我现在出去做，你一定要洗干净了再出来。”

12月6日 21：45：20

问题一，柳灰是怎么才能这么快的到达这里的，路上不是应该有骸骨集群吗？因为这些骸骨集群导致萧白和蓝果没能尽快到达游乐城，偏偏柳灰就能做到。

“我把碎骨磨成粉，和腐烂的血肉，草木树枝，一些药材制作成的药剂，涂抹全身，再吃下一整个骨化人的碎骨，让碎骨扎破内脏，就能在一段时间之内让骨化人不理会我。”

欧阳业目瞪口呆。

这听上去，像是利用药剂让自己散发着即将死亡的气息，之后再造成重伤，对于命不久矣的人类，骨化人的攻击欲望会降低，这种类似于伪造濒死血皮的方法，必须要柳灰足够虚弱才行。

那得有多疼，又要有多强的毅力才能挨着疼到达这里。

“你怎么能用这么危险的方法……”欧阳业在理解过后只觉得心疼从心头起，这种几乎不要命的方式，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一旦失手了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你什么都不要做，找到安全的地方等我。”

柳灰的小帅脸抬着头，嘴角还是正在吃饭的油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欧阳业，嘴里的食物都忘记了咀嚼。

“你还是个孩子，没有多少经验，你这个年龄总是认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得到，不是的，不能这样，太危险了，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找到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欧阳业到底还是缓和了语气，只是最后强硬的跟了一句，“一定要听大人的话。”

迟到的焦虑和担心让欧阳业冷静不下来，他不太想在孩子身上发泄这种情感，只能在并不大的房间里踱步，开始后悔自己过于温吞而没有立刻去找人的想法。

“我听过很多人骂我。”柳灰突然道。

“我不是你在骂你。”欧阳业大声反驳，却因为害怕自己声音过大让柳灰害怕，又补充道，“只是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以后我也会多注意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但是如果有意外，你要听我的，找到安全的地方，你要相信大人，大人是不会轻易放弃寻找自己的孩子的！”

他毕竟是有地图功能的大人。

柳灰眨了眨眼睛，偏过头：“我有很多经验，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跟着独立区的，他们从来不打算带着我，却从来也没甩开我过。”

欧阳业哑然。

也就是说从他更小之时，就经常在做这种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