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玫瑰高墙
病房隔音很好,齐叶即便很大声说话,也只能听见闷闷的声响。大约能听到话的内容是:“小起,你陆叔叔有话跟你说,你们开一下门。”
林想起好奇,想要转过头去,却被陆琮扣住脑袋,恶狠狠地亲了下来。
“!!!”
没有信息素,不是为了给林想起治病,就这样很突兀,很没有道理地亲了下来。
齐叶敲了敲门,发现没反应,便停下,似乎离开了。
林想起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事。
但陆琮的吻太熟悉,又太舒服。他一边警告自己要冷静,一边又忍不住沉迷进去。
要不是陆琮的手开始探入衣摆,林想起大概真的会被他吻得晕过去。
但他还记得这里是在医院病房,而且角落有监控。
不能在这里做太过分的事。
林想起很努力地推了推,虽然这点力气对陆琮而言轻而易举就能压住,但陆琮还是如他所愿地收了手。
林想起抓住机会喘了口气:“你是不是易感期了?怎么突然就……”
“如果是易感期,你就不可能推开我。”陆琮的瞳色越发猩红,呼吸灼人,低声在林想起耳边说,“现在,不要去想任何事,你只告诉我,你愿意吗?不是一天或一年,而是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
林想起那种若有似无的悸动又冒出了头。
他好像知道陆琮在说什么,但又下意识地故意往别处想:“是说给你信息素安抚吗?好啊,可以的。”
“林想起。”陆琮气得发笑,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装傻没用,这次不可能再让你逃了。”
第31章
林想起当年偷听,惹了误会。如今由陆琮亲自给他解释清楚了。
所以那时候陆琮的父亲不是因为讨厌他才说出那种话,相反,是怕陆琮年轻气盛做了冲动的决定,害了两个人,所以提出了警告。
林想起听完以后,最大的反应就是愧疚,他说:“那我要跟陆叔叔道歉,这两年他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其实都在旁边,但是故意没有和他打招呼。我还以为他讨厌我,原来是误会……真对不起他啊。”
陆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想起干巴巴地笑:“现在既然说清楚了,你能放开我了吗?”
从刚才开始,陆琮就一直紧紧搂着他。林想起完全动不了,稍稍有点挣扎,陆琮就会惩罚似的在他唇角一亲。
“然后?就没有别的话要说?”陆琮垂眸,每说一个字,声调便冷上几分,“如果当初没有听到那些话,你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林想起眼睫毛快速地扇了扇:“就……可能……逢年过节也会主动给陆叔叔发个祝福短信吧。”
“林想起。”陆琮眯起眼,“你再装。”
林想起哆嗦一下:“我没有啊。”
陆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好。”
林想起以为他终于要结束这个话题了,谁知下一刻,陆琮忽然抓着他的手,将他往门外带去。
齐叶这会儿大概还在外面和陆霍通话。
林想起完了。
不,严格来说,是他觉得陆琮完了。
他不理解陆琮怎么了,刚才在病房里突然亲他也就算了,现在又把他拉到齐叶面前,很突兀且没有任何理由地说:“妈,跟您说一声。我不会和除了林想起以外的任何人结婚。”
齐叶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开着免提。她和对面的陆霍一起顿了顿,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不容置喙的告知,说:“哦,行。”
林想起当场傻掉了。
什么?
谁结婚?
怎么就行了?
陆琮没有道理,没有征兆,说着疯话。
林想起吓得小脸煞白,猛咬舌头,试图跟齐叶解释:“不是不是,阿姨,他表达错误了,他大概……也许……可能……是想说他现在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对!”
陆琮:“不对。”
林想起:“你不要说话!”
陆琮:“我要。”
林想起急得跺脚:“你被止咬器夹脑子了吗?我们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结婚了?”
陆琮挑眉:“我没有说要和你结婚。”
“啊?”林想起噎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理解错误,“我,听错了?”
随即,就听见陆琮解释:“我只是说,我不和除你以外的人结婚。我告知我的父母,是为了避免他们背着我做多余的事。但你,林想起,你是自由的。你可以不用回应我,也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你最擅长这个了,对吗?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辈子孤独终老。没关系,我做好准备了。”
林想起听完直接蹦起来打他的头:“你莫名其妙!”
陆琮微微一笑:“我心甘情愿。”
齐叶在旁边默默挂掉了电话,说:“我有事先走。”
陆琮可能是抑制剂打多了影响了脑子,从那天以后,他说话就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除了当着林想起的面,以几乎是宣誓的口吻说出除了他以外不和别人结婚的话,他之后也总是守在林想起的病房里,一有时机就问林想起:“和我结婚吗?”
林想起每次都要被他吓个半死,慌里慌张地说:“你不要说怪话!我只是答应给你信息素安抚,不要扯到那些事。”
陆琮:“不拒绝,就是同意。”
林想起:“我拒绝。”
陆琮:“不敢看我,就是说谎。”
林想起艰难地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音节:“我拒——”
陆琮直接打断:“你讨厌我吗?”
林想起愣了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嘴巴已经脱口而出:“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陆琮理所当然地说,“琰琰,我也喜欢你。”
林想起“啊”的大叫一声,捂住耳朵:“唐医生,唐医生!陆琮好像易感期到了,他神智不清!”
陆琮走上前,稍一伸手便抱住了他,低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朵,说:“琰琰,真正想拒绝一个人,就不要给他机会抱住你。”
林想起:“……我,我只是跑得没你快!”
陆琮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扣住林想起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他。
对林想起而言,陆琮的性情好像是一夜之间就变了。
完全不是过去那个少言寡语沉默隐忍的他。
以前的陆琮,别说是“结婚”这种敏感的话题了,他甚至从来不敢问林想起以后会不会和谁恋爱,恋爱以后会不会和他关系疏远。
而且之前林想起的病还没痊愈时,陆琮要亲林想起,都会找好各种各样正当的理由,好给林想起拒绝的余地。
可是现在,林想起已经不再需要陆琮的信息素了,他反而更频繁地要亲林想起。
没有征兆,没有借口,两个人一对视,陆琮便吻他。
可怕得很。
偏偏林想起拿这样的陆琮没有办法。
而且,他似乎对这种性情的陆琮,也不算很陌生。
现在的陆琮,和之前没打抑制剂就标记他的时候,给林想起的感觉如出一辙。
倘若说过去的陆琮,是一台程序精密的电脑,他算力强大,功能完善,无所不知,十项全能。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太完美而让林想起无从给予回馈。
那么现在的陆琮,就是一头野兽,他从蛰伏中苏醒,饥饿难耐,他冲动他疯狂他压迫感十足地朝着林想起扑来,眼神里全是对眼前垂涎已久的猎物满满的欲望,和急不可耐地挣脱束缚的迫切。
这样的陆琮,在林想起面前完全透明了。
于是林想起终于惊讶但又意料之中地发现,原来那些过去他在陆琮身上始终看不透的情绪,都与自己有关。
可是,林想起是缩头乌龟。
在他还没有想明白以前,他又一次想要躲回自己的壳。
也许陆琮说得对,他最擅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样才可以什么都不回应。
直面问题会让林想起恐惧。
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只有“正确”和“错误”两个选择。
林想起在这方面很笨,他审题不认真,逻辑不严谨,注意力不集中,还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极有可能找不到正确的那个答案。
但只要逃避,不断逃避,暗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题目,那他就不会有出错的机会。
于是分化期结束后,确认信息素不再外溢了,林想起偷偷摸摸收拾东西,提前一天从医院自己跑回了家。
……
林想起以为不告诉陆琮,陆琮就不知道。
然而,到家没多久,林想起从自己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陆琮施施然坐在他的书桌前,撑着手肘,好整以暇看着他。
林想起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退回到浴室里。嘭的一声关上门。
陆琮的声音在门外轻飘飘响起:“我叫了外卖。”
林想起不说话,躲在里面装没听到。
陆琮又说:“忌口了好几天,不想吃好吃的了?”
浴室里响起了拖鞋轻轻挪动的声响。
陆琮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并没有强行打开门,语气放缓,像哄小孩:“有椰子冻,要不要?”
“哪家的啊。”林想起隔着门小声问。
陆琮说:“好像叫什么‘巷里的狗子’,我记得你喜欢去他们家吃。”
林想起噗地笑了一下,但又觉得这个气氛笑起来有点不合适,就假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别人叫巷子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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