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懒懒
正在两人斗嘴时,钟夫郎和谢宁走了进来,看到钟夫郎旁边那位熟悉的大美人,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
钟夫郎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妇女哥儿救助联合会的会长,也是隔壁大安报社的东家。”
还是陆大人的夫郎。青哥儿心道。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谢宁,她们知道,她们之所以能在这里,就是因为陆大人的一时善心,还因为他的夫郎是位善良心软的哥儿。
一群美人就这么看着自己,谢宁不禁笑了出声:“大家不必如此拘谨了,你们是我夫君带回来的,我自然会妥善安置好你们。”
看到谢宁如此温柔,陈二娘脸颊一红,她们说到底便是仗着陆大人心善,才缠上了他。没想到他的夫郎一点儿芥蒂也没有,还要帮着安置她们。
陈二娘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姐妹给陆夫郎添麻烦了。”
谢宁一挥手,豪气地说:“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是上京来找活计的,正好我这儿缺人手。”
看大家还是那么拘谨,谢宁便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以后有事儿就来隔壁报社找我。”
报社?
陈二娘突然想起,刚才钟夫郎介绍谢宁时说的话,他好像说谢宁是大安报社的东家?
陈二娘瞳孔微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谢宁:“陆夫郎您是大安报社的东家?”
钟夫郎含笑:“正是。”
青哥儿惊呼:“可是那个印发报纸的大安报社?”
这话一出,本来面对谢宁很不自在的女子哥儿,都纷纷看向谢宁,眼里满是震惊和崇拜。
谢宁看她们反应这么大,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青哥儿直接从陈二娘身后窜出来,凑到谢宁跟前。
他一脸惊喜:“您可真厉害,不仅长得好看,还这么有能耐!”
他可是听说了,这报纸都卖到了大安各地,陆夫郎一个哥儿,竟然比男子还厉害。
陈二娘也维持不住她淡定的神色,和其他姐妹一样,崇拜地看着谢宁。
谢宁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避开了她们的目光。
这两天钟夫郎没有给她们说妇联组织是干什么的,她们若是知道了,只怕这份崇拜会更上一层吧。
陆川和张志新谈完事情后,便让车夫到报社来接谢宁,得知谢宁去了隔壁妇联的总部后,他便自己找了过去。
还未踏进院子的门槛,他就看到他家夫郎被一群美人簇拥着,揉肩捶腿,端茶倒水,连糕点都隔着帕子送到嘴边。
而白玉荷花被挤到了一边,想插手都插不进去。
陆川怀疑自己看错了,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这幅场景。
他家夫郎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谢东家,妾身这个力道可还好?”
“这块糕点味道如何?可需要喝口茶解解腻?”
“谢东家,后面怎么样了?那个抄袭大安报纸的报社怎么样了?”
“……”
谢宁一脸享受,接过端到嘴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气,自得道:“自然是被挤兑得开不下去了,关门倒闭了呗。”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些臭男人会喜欢去青楼那些地方,被这么多美人簇拥着,一个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哪里能够受得住!
一个个嘴甜的,说得他心情舒畅。
白玉咳了一声,谢宁完全没有听到,不得已他只好大力地又咳了几声,谢宁这才转头看向他。
白玉一个劲儿给谢宁使眼色,让他往门口处看去。
谢宁如他所愿往门口看去,陆川正抱手倚在门框边,微笑地看着他。
谢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把茶杯搁下,倏地站了起来,还顺道整理了一下衣服。
本来簇拥着谢宁的女子哥儿,也很快收敛手脚,嗫嗫地站到谢宁身后,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陆川。
方才还一片欢声笑语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陆川依然微笑着:“怎么不继续啊?为夫也想听宁哥儿是怎么大战四方的。”
谢宁清了下嗓子,装出一脸惊喜:“夫君来了,是来接我回家的吗?正好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回去吧。”
他脚步慌乱地向陆川走去,都忘了是在外面,揽着陆川的隔壁就要往外走去。
陆川定住脚步,好笑地打量了谢宁一眼,谢宁心虚地不敢看他。
陆川决定暂时不跟谢宁计较,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说道:“我打算去老师家拜访老师,想问一下师么可要一起回去。”
谢宁非常积极,不用白玉去问,自己立马松开陆川的手臂,往钟夫郎的房舍快步走去,不给陆川发作的机会。
白玉荷花顿觉气氛尴尬,便紧跟着谢宁离去,徒留一群被陆川带回京来的美人呆立在原地。
还是陈二娘率先反应过来,带着一众人给陆川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川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不必多礼。”
陈二娘微微扬起嘴角:“陆大人大恩,我们姐妹没齿难忘。”
“我不过是把你们带到京城,能不能留下来,还得看你们自己努力。”
陆川也不揽功,他会把人带回来,多少还是因为有宁哥儿托底,她们应该谢宁哥儿才是。
让夫郎帮忙,吃夫郎软饭这种事情,陆川已经习惯了。
能有人给他托底,那是他的幸运。
陈二娘还待说些什么,陆川摆了摆手:“你们好生给宁哥儿办事,就是对我报恩了。”
这些人已经交给宁哥儿安置了,他就不会再插手,免得影响夫夫感情。
今天的课已经结束,钟夫郎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事儿,便应陆川邀请,一同回家去。
钟博士仍然是早上第一二节课,在国子监教书的夫子,只要教完了他的课程,就可以先行回家去。
之前为了能够及时给陆川解惑,钟博士常常在国子监逗留到傍晚下学,陆川考上进士后,钟博士就和其他夫子一样,上完自己的课就回去了。
陆川和谢宁带着钟夫郎回来时,钟博士已经在家午休起来,悠闲地拿着一本典籍在看。
谢宁和钟夫郎在外面聊妇联的事情,陆川和钟博士进书房谈事情。
下午的阳光充足,透过窗纸照进书房,书房里窗明几净,钟博士打量着陆川,陆川任由他打量,没有躲闪的打算。
半晌,钟博士问:“你自己是什么打算?”
陆川回看钟博士:“我想让大安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钟博士眉毛一动:“你既有了决断,何必再来问为师。”
陆川却沉默了,他想回起和张志新见面的场景。
张志新上来就表明了来意,他是钟阁老一派的人,自然就是来为钟阁老招揽陆川的。
陆川问:“为什么是陆某?以钟阁老的地位,应该不会注意到陆某这个小官才是。”
哪怕他考了探花,可每三年就有一个探花,一个七品小官不至于让一个阁老使人前来招揽吧。
张志新笑道:“不知行舟可还记得你多年前写的那篇策论?”
陆川满眼问号,策论?他以前写过的策论可不少。
见陆川没有想起,张志新提醒:“就是那篇有关雪灾后赈灾的策论,当时可是给朝廷帮了不少忙,钟阁老一直都记得你呢。”说着他给陆川递过去一份卷子。
当时朝廷上下都知道了有一名叫陆川的学子,写在策论里面的方法,有不少能够运用到实际中。
可惜人都是有忘性的,过了三年,朝堂上来来去去的新人不少,大臣们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个有能力的学子。
圣上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比大臣们忘得还快,若是没有人提醒,圣上是不会想起陆川这个人的。
按说以陆川的人脉,让永宁侯到陛下跟前提醒两句,或者从大安报社这边找王公公帮忙,想要让圣上记起他还是挺容易的。
但他之前是条咸鱼,只想在翰林院安分地躺平当咸鱼,自然没想过要找人运作。
陆川接过卷子,缓慢地展开,赫然是他之前写的策论的抄录。
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以他现在的学识来看,这篇文章的文笔稚嫩,语句有些不通,用的典故也有错漏,但瑕不掩瑜。
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意气风发,是现在的他写不出来的。
张志新说:“此次前往庆安府,本官把主动权让给了你,就是钟阁老想看看你的本事。事实证明,你处理得很好,是个干实事的料子。”
他是刑部的主事,查案还行,管理民生却不在行。
这次若不是有陆川在,合水县不会那么容易恢复生气。陆川下达的一条条政令,很好地让百姓把仇恨转移到自己的生活上。
钟阁老听了他转述的话后,直夸陆川是个心怀苍生、能干实事的好官。以陆川的心性本事,若是历练几年,估计能够接他的班。
张志新当时就惊了,没想到钟阁老对陆川的评价如此高,钟阁老的亲传弟子,都没得过这个评价。
陆川手里抓着卷子,上面什么字他已经看不清了,他的内心在挣扎。
张志新明显是在招揽他,之前王允知和他分析过,钟阁老一派是干实事的,是大安的中流砥柱。
和陆川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他想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就必须要加入三个党派的其中一派。能够保持中立,不是圣上看中的朝廷要员,就是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
陆川之前是咸鱼心态,在翰林院当个小透明也很快乐,可现在他变了,他不甘心什么都不做,他想在这个时代留下点什么。
而钟阁老一派是最适合他投靠的。
像是看出了陆川内心的挣扎,张志新笑道:“事关重大,行舟回去多想几天也无碍。”
陆川给钟博士说了他和张志新这次见面的内容,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还是犹豫不决:“老师,学生害怕。”
钟博士难得温和:“你害怕什么?”
陆川抬眼:“党派之争何其可怕,各党派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不惜互相攻击、排除异己。学生怕自己身处漩涡之中,为求自保而忘了本心。”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多少举子当官前不是豪情壮志,满腔热血,可真进了官场,能保持本心的又有几个呢?
钟阁老一派是干实事的官员颇多,但他们如今不也卷进了党争,不得不参与进去。
钟博士目光悠长地看了陆川一眼,叹息道:“这个为师不能替你解惑,当初为师亦是不堪忍受党派之争,才决意退出官场的。”
他也不敢说,陆川若真陷入其中,到底能不能保持本心。
陆川低语:“而且学生不是一个人,学生身后还有夫郎,学生害怕会牵连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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