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 第98章

作者:不周来风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古代幻想 穿越重生

他看着身上的温濯,一把捧住了他的脸。

“师尊,穿越过来了!”

“过来了?”温濯木然重复道。

“过来了!”

“我就说,肯定能行的,我们当了那么多年的相好,这扇破门怎么可能不认你?而且池辛都献祭灵核之力了,收服应龙,那就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他话一连串地往外冒,却是越说越哽咽,到最后连吐字都不大清晰了。

“云舟,你快好好抱住我,我要累死——”

“沉疏!”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这一声惊呼吓了个清醒。

他身子一抖,低头看去,发现温濯的半身竟已经开始化作点点白荧,像是吹散的蒲公英,又被一道道灵流针线一般牵扯住,这才没有逸散开来。

“不好!”

沉疏匆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白荧放回温濯的身体周围。

“快,快去观里,沈玄清留下了法宝!”

喊沉疏的那人正是道观里的师父。

他跟沈玄清穿得几乎一副模样,神色匆匆赶了过来,一只手拉起温濯,一只手拽起沉疏,直接就往观里奔去。

“果真和沈道长说得一样,穿越两千年,再强的元神也受不住。”

沉疏挣脱开道士的手,跟在温濯后面,一路把他碎开来的元神捡进怀里,一边问道:“许师父,那该怎么办?”

那道士说:“金莲座能替他暂保元神,为了剔除恶业,必须在咱们观里闭关三年,辟谷持戒,全观上下都要日夜焚香诵经,一日也不能耽误,才能求得天道原谅。”

沉疏跟条尾巴似的跟在温濯身后,不多时就抱了满怀的莹白,紧紧跟着温濯的步子。

“那他持戒有没有什么注意点?比如,比如不能见光,或者不能早睡之类的?”

“注意点?那倒没有,”道士摸了摸下巴,说,“这三年他的肉身会化作一座铜像,就跟植物人一样,没什么大事。”

沉疏连连点头,赶到温濯身边,冲他笑了笑:“师尊,看来要三年后再见了。”

温濯的肉身跟着元神一块儿都支离破碎了,沉疏连他的表情都读不出来,更遑论张口回答他的话。

三人一路跑到了道观的正殿前,那里果真摆了一只金莲,道士推搡着温濯盘坐上去,沉疏就手忙脚乱地把一路上捡回来的元神塞到温濯身上,这才把他的肉身补全完整。

沉疏动作轻盈地抹过温濯的脸颊,柔声道:“师尊,调息,要施法了。”

温濯朝他微笑,覆住了他的手背,脸稍稍往他掌心靠了去。

“小满,我会很想你。”

听到这话,沉疏眼底泛起波澜,声音都有些哑,表情却是无奈地笑着。

“哎呀,我也是要吃上爱情的苦了,可师尊等了我近二百年,我才等你如此三年,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一边的道长把手里的符咒翻来翻去,口中念念有词,莲座在法力的催动下不断发出光辉,如同一朵白莲,慢慢包裹住了温濯的身体。

温濯轻吻了一口沉疏的手心,小声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一天都不想让你等。”

沉疏吸了吸鼻子,说:“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哭了。”

“小满。”

温濯轻轻放下沉疏的手,低垂着眸子,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

“等我回来之后,是不是就能和你成亲了?”

“对,”沉疏干脆也盘坐到温濯身前,说,“你想当我夫君,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三年后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样啊,”温濯低笑道,“我一定会把握住的。”

咒诀念到了最后关头,绽开的莲瓣也逐渐收拢,相合,巩固住了温濯的肉身,也困囿了他的意识。

这术法慢慢催生了温濯的困意,他的双目几乎要阖上了,沉疏在面前絮絮叨叨地讲话,他就梦呓似的回应几声,声音也愈发轻盈。

“我会陪着你,师尊。”

“嗯。”

“我们的剑留在那个时代了,等师尊回来以后,我们一定赤手空拳打一架,你没准就打不过我了。”

“好。”

“师尊,我要是特别想你,想你想得要死了该怎么办呀?”

“……”

沉疏感受着温濯的气息越来越轻,心中万般的不舍和眷恋也随着最后一息的结束,缓缓沉了下去。

眼前的恩师已经成了静坐不动的金像,他维持着垂眸的表情,沉疏的手就放在他膝弯间,长久地停留在温濯这一眼里。

他暂时不会再答话了,沉疏知道。

可他还是不愿走。

就这样凝视着温濯停滞的容颜,一直到身后的师父叹息着离去,替他们阖紧了这一扇门。

直到只剩门缝渗透旭日的光线,飘飘然映照在了彼此之间。

沉疏偷偷捧住金像的脸,怜爱地拂了拂温濯的脸颊。

“其实你一直都陪着我,我知道的。”

他耳垂的朱红色耳珰像是回应似的,无声地晃动了两下。

从他们见的第一面开始,红线就好像命中注定会牵扯到一起,揉成一个混乱的线球,哪怕是遭遇了天大的祸事,伤了彼此,却也谁都不肯剪断。

温濯一直陪着他,他当然知道。

用缘分、爱意什至生命陪在他身边,护他周全。

沉疏看了温濯很久很久,眸底的颜色越来越柔,一直到心绪被一汪水抹平,甚至连悲伤和不舍都不再有了。

反正温濯总会回来。

因为,他从来都舍不得离开自己。

最后,沉疏往温濯额心的青色印记,谨慎又真诚地亲吻了一口。

如此一吻末了,他耳尖泛着绯红,垂下双眸,轻轻抵靠住了温濯的额头。

身躯慢慢化形成了一只小狐狸,踩上温濯的肩往上爬去,一如从前那样,拢着尾巴躺在温濯的头顶。

“师尊。”他唤。

“云舟。”他又唤。

如他眼底明媚又柔情的一色。

于是在这薄如蝉翼一层金箔之下,彻底勾动了情思缠绵,哪怕眼前人已静得像池寒潭,沉疏依然听见了一阵遥远的心跳。

这是哪位痴情人逸去的风声?

拂去春华,掠过霜寒。

吹荡开不息不止的千万岁春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