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酿冬雪
顾敛之也答应的快:“好。”
但说是随便一点, 但沈清越爱吃的粥, 汤,以及各种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顾敛之差不多点了个遍。
沈清越就挑挑拣拣的吃了一些,吃完了就发饭晕,勉强在窗前站了会儿看风景就会床上睡觉了。
想着术后应该要经历好几天不能洗头洗澡的生活, 他俩早早吃完晚饭,沈清越就要洗澡,顾敛之出去帮他要了套新的病号服,回来的时候浴室的哗哗水声已经响了有一会了。
“小清,要我帮忙吗?”顾敛之拿着衣服在外面喊他。
经过门板和水声的遮挡,沈清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含着几分隐约笑意:“是正经帮忙吗?”
“说不准。”顾敛之也出声接他的茬,果不其然,又听见了浴室中的几声浅淡笑声。
他俯身将衣服放在门口的架子上:“衣服先放门口了。”
“好。”沈清越冲着外面答应了一声,继续往身上涂沐浴露。
他最近好像又瘦了一些,连原本有些肉的小腹都更平坦了起来,浑身皮肤比他病时的脸色还苍白,大概就是长期不见光的原因。
沈清越双手在身上搓着泡泡,顺手将面前被雾气笼罩的半身镜擦开了一半,镜中瞬间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医院的浴室,淋浴头和洗漱台是面对面的,洗漱台上也安着洗澡用品的置物架,所以自己现在可以一边洗一边照镜子。
这么想着,沈清越甩甩脑袋,摒弃了一些莫名的想法,仔细的观察自己。
除了因为生病和不见光而白到病态的皮肤,他的脖子以下,胸口和肩颈都因为热水的冲刷而泛起了粉。
嗯?还挺好看的。
从置物架上摸出手机,他对着已经在继续变模糊的镜面中的自己,咔嚓咔嚓留下了几张对镜以及自拍。
毕竟手术后胸前,腰侧和大腿内侧都会留下疤痕,他看过别人的,不长,但深红色的疤看起来总显得略微狰狞,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体上。
洗完澡出来,顾敛之正坐在窗边对着电脑回复工作邮件,沈清越不想出声打扰他,反倒是他听见动静停下动作:“洗完了?”
“嗯,你在干嘛呢?”沈清越拿着毛巾擦头发,他擦的有点随意,把原本因为洗过而顺毛的黑发擦得蓬松又杂乱。
顾敛之敲下最后几行字,一边开口:“公司冬季系列的彩妆新品发布会,敲定一下策划案。”
“什么产品,有我能用的吗?”沈清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将湿了一半的毛巾在一旁挂起来。
顾敛之偏过脸看他一眼,似乎还真的认真思索了可行性:“也许都可以。”
他回复完邮件关上电脑,沈清越刚回到床上坐下,空调的暖风从头顶对着他暖烘烘的吹,原本还湿漉着的头发已经干了大半。
“小清,亲一下。”顾敛之坐到床边,搂着人的腰往自己怀里送。
沈清越被他弄得有点痒,一边笑一边缩着脖子躲,结果一扭头结结实实的靠到了顾敛之胸口,他被抓住亲了一口脸颊后还在笑:“哈哈哈啊,这么急?”
顾敛之没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将他眉心,脸颊,唇角和嘴巴一齐亲了个遍,都是一带而过的,除了接吻时时间久了点儿。
“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像什么吗?”沈清越唇色带着漂亮的水红色,倚在床头,单手撑着太阳穴,懒散的歪着脑袋盯顾敛之。
顾敛之也垂眸和他对视:“像什么?”
“像在我脸上盖章。”
沈清越一边说着自己却先笑了起来,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指了一圈:“哪哪儿都盖上了。”
顾敛之也弯了弯唇角,嗓音含笑的问他:“那你要不要盖回来?”
“不行。”沈清越先是想到了上次在衣帽间,顾敛之这么问自己后发生了什么,拒绝的不假思索。
但话一出口,他又眨眨眼睛,停顿了片刻:“也行,不过我得换种方式。”
“换什么?”顾敛之问。
原本在床上漫不经心倚着的人突然坐起来,沈清越掀开被子,将宽松病号服下白皙的,纤瘦的脚掌抬起,重重按在了顾敛之小腹。
感受到顾敛之骤然一紧的身体反应,他哼笑着,眸光带着小狐狸似的狡黠和挑衅:“这样。”
“喜欢吗?”他碾压摩挲,脚下的力道由轻至重,淡青色交错的血管脉络在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微凸的踝骨却显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水红色。
顾敛之被他踩着的地方仍紧绷着,眸色深沉,但下一秒,出口时的语调却无半分异样:“当然。”
他微微垂下头,手掌轻而易举就圈住了正越发猖狂的磋磨自己的那只脚的脚踝,接着在沈清越由好奇到惊异的目光中俯身,在他洁白的踝骨处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啊,你又咬我。”
沈清越触电似的缩回腿,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裹进被子里,但被耳尖悄悄泛起的红晕出卖了一些内心的真实反应。
顾敛之伸手拨弄了一下沈清越额前的头发,头顶的热风持续不断的吹着,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完全干了,他慢慢道:“嗯,就咬你。”
“去。”沈清越笑着用手推了他一下,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这两天还是阴的厉害,他揉揉眼睛,声音变得温吞:“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吧。”顾敛之说。
沈清越枕着枕头懒懒的看他:“你呢?”
顾敛之简单整理了一下刚刚被他们动作弄乱的被褥:“我等会儿就睡。”
气压低,加上屋内暖和又不怎么透气,被子裹在身上没一会儿,沈清越的呼吸就渐渐平稳起来。
确认人睡着后。顾敛之拿上自己的东西进了浴室,他调了略凉的温水,转身时余光扫到沈清越今晩洗澡换下来的贴身内搭。
他站在原地端详了一眼,接着将衣服从筐中拿起。
*
沈清越的手术是当天第一台,早上起床照例做了检查签完字,护工就推着轮椅过来接人了。
虽然觉得自己没到需要轮椅推着走的地步,但沈清越还是乖乖坐上了,一路推到手术专用电梯,路上有些冷,也可能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
顾敛之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握着沈清越微凉的掌心,直到进手术室大门前才在轮椅旁蹲下:“我在这里等你。”
“好呀。”沈清越屈起手指勾勾他的掌心,顾敛之弯唇,也勾勾他的。
“沈先生,我们该进去了。”护工在一旁提醒。
沈清越答了声好,和顾敛之互相交换
准备间里的温度比外面更凉,沈清越身上除了宽宽大大的病号服什么都没穿,他搓搓发凉的手臂,按照护工的指示从轮椅上下来,换上拖鞋。
“里间就是手术室,你现在可以过去了。”中年男护工通知了一声,沈清越点头道了声谢,往里面走去。
六七个穿着无菌衣带着蓝色手术帽的医生已经在做术前准备了,沈清越一走过去就有个女医生和他打了声招呼,确认过身份信息后就安排他躺在了中央的手术台上。
躺下没一会儿,手腕侧面就被打了根很粗的留置针。藏在套管下的针很粗,打进去也很疼,沈清越一个心理准备没做好,硬生生被逼出来几滴眼泪。
“不要紧张,身体放松躺下,平稳呼吸。”
麻醉医生将一张呼吸面罩轻轻放在他脸上,像在哄小朋友一样笑眯眯的问:“猜猜你能坚持数到几?”
“数……?”
沈清越愣了一下,手术室的冷白灯光照得他眯了眯眼,他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整个人就瞬间被一股强势席卷的睡意包裹,昏睡了过去。
第118章
“滴……滴……滴嘟……”
持续不断的仪器运行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有道像是从一片浓厚沉重的黑雾中传来,沈清越眼皮轻颤,费力的想要睁开, 但却无济于事。
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 沈清越下意识想要咽口水,但却被满满插在喉咙中的气管产生的异物感抵得差点干呕。
强烈的痛感和异物感堵在喉咙以及身体各处, 很痛, 太痛了, 沈清越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他的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只能尽量小心的放轻呼吸, 适应口中的气管。
“醒啦?”护士过来,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东西, 对沈清越道:“刚要叫你,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是下午三点。”
身体没什么力气,沈清越想抬手示意自己嘴里的管子, 手臂刚抬起来一点儿就被床边系住他手腕的绑带锢住了。
“等下就拔管了, 你身上还有引流管和镇痛泵, 绑着手是怕你不小心拽到。”注意到沈清越的动作,护士耐心跟他解释。
头还是晕的, 沈清越听完彻底放松了力气, 点点头, 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拔管比想象中要快许多,不舒服的感觉很明显,拔完了以后稍微好了一点,有点儿像网上说的咽炎症状。
沈清越半眯着眼, 抿了抿已经干燥起皮的唇瓣,护士刚刚和他说过要明天才能喝水,情况好的话明天早上可以回普通病房。
滴滴嘟嘟的规矩响声在耳边不断回荡,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勉强凭借护士过来记录数据时的间隔猜测大概过去了多久。
想到手术下午就结束了,顾敛之有没有回家,兜兜在他们家里住的怎么样,现在可能在做什么。
原本脑袋就晕晕乎乎的,这下一思考就更晕了,周遭的机器声听起来越发催眠,沈清越试图抵挡了一会儿睡意,意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混沌。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先是口腔内干的发紧,干渴和肿胀的疼痛导致他时不时的会被咳嗽醒,但一咳嗽又会震到胸前,腰侧和大腿根的刀口,四肢也是被束缚着的,没办法翻身。
这样的场景重复几次后,沈清越莫名感到一阵阵委屈,想了想又觉得这股委屈劲来得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像个脆弱小朋友了。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睡睡醒醒的,直到外面的天快亮了,才勉强安稳的休息了会。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间熟悉的单人病房天花板,以及他无聊时数过很多次的白炽灯管。
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萦绕在周围,耳边也没有ICU里一刻也不停的仪器运转声了。
沈清越闭了闭眼,嗓子仍旧疼着,喉咙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刺痛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他偏过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先住的普通病房。
“小清?”
顾敛之手上端了盆热水,挽起衣袖的小臂上搭着干净的毛巾。
上午沈清越被推回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嘴上也都是缺水干出来的唇纹,眼睫漆黑。
整个人无比瘦削的,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身上插着几根大大小小的管子,从衣角探出来,手腕的留置针的管子里有血,看起来更触目惊心。
他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个画面切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心口猛地一紧,继而就是疼惜和怜爱等等交织的各种复杂情绪反复出现,翻涌,让他心乱如麻。
好在医生昨天术后就告知他手术很成功,今天他早早过来时就听说沈清越各项指征恢复的都不错,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嗯。”沈清越极轻的应了一声,乌黑的瞳仁在看见顾敛之时有了几分神采,他张张嘴,开口时的声音暗哑疲倦,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嗓音:“可以喝水吗?”
顾敛之快步走到他身边,将水盆和毛巾都放下,从边上拿起准备好的吸管和保温杯,嗓音温柔:“医生说醒来能用吸管少喝一点,你慢慢的。”
喝完水后沈清越觉得自己有了点精神,顾敛之给他喂完以后就开始用毛巾沾着热水慢慢给他擦擦手脚和小腿,主要是为了给他翻翻身动一动,以免粘连,也更好让引流管将组织液和残留的血液排的更快更干净。
但这个过程对于沈清越来说就是无比折磨了,他有几次没忍住痛呼出声,冷汗几乎要顺着额角流下,顾敛之就瞬间停住手,搂着他小心翼翼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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