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孤舟
“啊?”林知屿抬头,才发现微博上方的消息提示不知什么时候弹了出来。
温逯的粉丝、正义路人,还有林知屿的黑粉已经输出了一个下午,话里话外都是让剧组给个说法,以及坚决抵制资源咖祸害观众的论调。
就在舆论即将完全失控的时候,@《青鸟》官方微博终于发出了第一条声明:
【关于剧组拍摄事故的情况说明:经查证,演员温逯在拍摄过程中因个人操作失误不慎受伤,剧组第一时间采取了相应的救助措施。目前温逯伤情稳定,感谢大家的关心。
关于该事故流传出的其他不实消息,请广大网友理性看待,我们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声明的语气太过刚硬,虽然指明了事故的原因与温逯的责任关联,但评论并未因此停息,反而更加分裂。一部分人认为剧组是在推卸责任,一部分嚷嚷着剧组必须就“谢云策选角问题和林知屿在这种事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给个说法。
然而,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十分钟后,一个营销号的微博炸向了整个战场。
【@瓜田美猹:林知屿大概没想到有一天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事也能回旋镖到他自己身上,偏偏这次他居然是农夫与东郭。】
微博附上了一段现场监控视频,清晰显示了从温逯脚滑丢剑,到攀扯林知屿,再到林知屿下意识地反扣住他的手腕,以及最后二人一起坠落的所有画面。
评论区瞬间爆炸——
【我靠比站姐发的图还危险,那个剑差点就直接砸磷脂鱼脸上了!】
【温逯团队也太能演了吧,到底是谁害谁啊,要不是他扯磷脂鱼那一下,对方都不会和他一起摔下去,救命我居然有一天开始同情磷脂鱼了,微博上现在都在说温逯的伤情,有没有人知道磷脂鱼怎么样啊,那一下感觉好疼。】
【有人拍到磷脂鱼一起去医院了,但他后面好像和助理回去了,感觉应该还好?说真的如果是我,我那一瞬间做不出他这种反应,我管这种害我的人去死。】
【那温逯不也是不小心吗?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下意识地求救也很正常吧,再说如果不是林知屿扯了那一下,温逯也不至于撞上屋檐。】
【ok就算故意伤人这事洗清了,那谢云策选角走后门的事怎么说?你我都知道林知屿的演技是什么水平,传说中对演技要求严苛的赵瑾瑜不会就“严苛”到这种程度吧?】
【难道只有我觉得……林知屿飞上去那一下特别好看吗,形体气质都很绝,没有刻意紧绷但是又很板正的松弛感,很仙风道骨,另一位看起来就……嗯,普普通通的胖头鹅,没竞争上谢云策也很正常吧,毕竟谢云策可是《青鸟》里最大的白月光,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演的。】
林知屿凝视着屏幕上“胖头鹅”这三个字好几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牧绥看他:“怎么?”
林知屿摇了摇头,语气里还带着些许雀跃:“还得是江逾白的团队靠谱啊,直接把我身上的罪名洗干净了。”
牧绥脸色一沉。
“你说我要不要也卖个惨啊,我这么触目惊心的腰伤……不过我也没多少粉丝,就算想虐粉也不知道能虐……”林知屿话音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牧绥。
那人目光阴霾,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死寂,好似深夜伺机而动的头狼。
“您怎么了?”
半分钟后,牧绥冷哼一声,紧接着调转轮椅出了卧室。
然而在临走前,他的动作一停,回过头阴阳怪气地说道:“江逾白背靠林家,他的团队确实、非常厉害。”
与此同时,温逯的经纪团队正在他的病房中紧急开会,气氛凝重得像是随时爆发的火山。
“我不管,林知屿把我害成这样,接下来的戏我拍不了,他也别想拍!”温逯撒泼吼道,“陈哥,你去帮我跟小金总再说说……”
旁边的助理像是刷到了什么,忽然面色一白,二话不说地把手机递到了经纪人陈哥的面前。
温逯见他们面色不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
“……发生什么了?”
“妈的,你自己看!”经纪人直接把手机甩到他的病床上。
温逯垂眼一扫,浑身血液都在瞬间凝固:“校园霸凌?会所牛……这他妈的是谁造的谣!”
他兀地反应过来:“……林、知、屿,他这个疯子!”
第19章
温逯暴怒地把手机摔到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吼声震得助理都缩了缩脖子:“这视频从哪里来的!?之前不是说处理掉了吗!”
陈哥冷笑一声,指着屏幕咬牙道:“你问我?我早就让你收敛一点,别成天惹是生非,现在碰到硬骨头了,你满意了?”
温逯脸上怒色一僵,随即他又故作镇定地说道:“不可能的,那些、那些视频早就处理干净了,林知屿不可能弄得到……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栽赃?”陈哥怒极反笑,“你要真怕别人栽赃,当初就应该长点脑子别留把柄!现在网上风向全转了,谁还在乎林知屿什么事,视频里你的脸清晰成这样,几颗痣几个针孔都看得一清二楚,想洗都洗不干净!”
助理小心翼翼地插嘴:“现在热搜上的‘温逯校园霸凌’和‘会所牛郎’都撤不下来,控评也全炸了……”
温逯满脸不可置信,抓起手机疯狂滑动,却发现每一条热搜里都是铺天盖地的嘲讽与唾骂。
【建议贵圈上新艺人的时候像考公一样做个背调,每天都有新的塌房花样。】
【视频里小人得志的嘴脸真的恶心到我了,这种人能不能先死一死啊。】
【本来不想评价这事,但会所那段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眼睛要长菜花了,求求了资本能不能别再放这种鸭子出来祸害人。】
【磷脂鱼倒是实惨,资源咖在霸凌和牛郎面前不值一提[点烟]】
【磷脂鱼也洗不白好吧,资源咖还是资源咖,但是温逯也是真的脏,两个人一起埋了算了。】
温逯脑袋嗡嗡作响,怒火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不行,陈哥,马上给我公关,我要发律师函——我要报警!”
“报警?”陈哥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他,“报警去自证那些视频里的人确实是你?温逯,你清醒点,这事真扛不住了,要不然我们先发个退圈养伤的申明,等风头过去再说。”
“退圈!?”温逯发出刺耳的尖叫,失控地抓上陈哥的手臂,“你疯了吧?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怎么可能退圈!”
“对了!小金总,陈哥你去联系小金总,他一定还有办法……”
……
林知屿睡了一个好觉。
威亚事故澄清之后,互联网上的滔天风浪就与他没了干系。他也是在第二天中午被陈辰送回剧组的时候,才知道了温逯已经退出拍摄的消息。
“林哥,你说温逯那些黑料,是不是咱们团队暗地里操作的啊?”
林知屿漫不经心地说道:“团队,什么团队?你是指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纪人,加上你这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男大学生,还有我这条咸鱼本人的无证经营小作坊吗?”
“别想了,没人有这个能耐。”
“那还有谁会这么好心帮我们把温逯这人摁死啊?”陈辰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一个“嫌疑人”,“他那些爆料我都看了一遍,校园霸凌的照片是初高中时期的,人证物证俱在,会所那个视频看起来也不是近期的,真难为有人能搜罗到一起,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难道这就是老天开眼,天道轮回吗?”
林知屿揉了揉自己的腰,没有说话。
幕后推手究竟是谁他不知道,但是现在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温逯的黑料是他放出来的。
林知屿刚进剧组的化妆间,燕临雪和周重行的扮演者徐逍和严若涵就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房间里原本热闹非凡的交谈顿时偃旗息鼓,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一直持续到他们二人化妆结束,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了。
林知屿躺了一晚上,身体已经可以活动,加上今天拍摄的是文戏,所以也没有特意请假。
只是谢云策的那两位至交好友现在都对他避之不及,仿佛看到饿狼的兔子,一不小心就要被扒皮抽筋。
林知屿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等到进了拍摄现场,听到了几个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才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奇怪的躲避态度是从何而来。
“这几天看他的态度都挺好,还以为真的洗心革面了,没想到还是那个林知屿。”
“但我觉得也还好吧,可能他是真心想转变,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允许反抗吗?”
“确实,亏我还真信了他被资本放弃了的说法,这么一看还是很受无限娱乐重视的。”
林知屿:“……”
别人眼里的他还真是高大威猛,无恶不作呢。
“林知屿。”肩膀上忽然一重,林知屿闻声回头,就看见江逾白面色平静地站在他的身后,“腰上的伤好点了吗?”
林知屿点了点头,揶揄道:“但凡有点不好,我今天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必定是要借题发挥在家里大睡特睡。
也不会有半点耽误剧组进度的心虚。
“那就好。”江逾白冲他温柔地笑了笑,“昨天看副导演发回来的图,我们都吓了一跳。那么高的地方,要不是及时拉着,后果不堪设想。”
林知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昨天谢谢你帮我澄清。”
江逾白疑惑:“嗯?”
林知屿也狐疑地歪了歪头:“赵导说你要走了监控视频……”
“啊……你说这个。”江逾白恍然大悟,“我的账号被管得严,没法直接帮你说话,不好意思。”
林知屿也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但不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就得亲自下场给自己洗白了。”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最后还是靠李姐帮忙才能把视频发出去。”
“那也代我谢谢李姐。”
江逾白肩膀被触碰到的地方有些不太自在地僵硬起来,他神色不定地垂头瞥了一眼,脚上似乎想退,又没有退。
不过林知屿并没有当一回事,收起手就缓缓挪去摄影棚下,给赵瑾瑜打了个招呼。
赵瑾瑜的态度倒是正常得很,关心了他几句后,就说道:“温逯退组了,他出了那样的事,就算不主动退,我也不打算再和他合作。”
“不过昨天的戏份都得重新拍,到时候还得麻烦你返个工,人我们已经在找了,还好他本来也没拍几条。就是后面的戏份有些难搞——”
林知屿捂着腰,面上笑嘻嘻的,一口答应下来。
心里却在哀嚎这种项目刚启动,同事就出事跑路的倒霉事儿,居然真有一天被他碰着了。
……
半小时后,拍摄正式开始。
察觉中州灵气溃散之后,作为学宫祭酒亲子的周重行第一个反应便是向父亲禀报,太虚学宫特意派了几个德高望重地长老前去查探,却无功而返。
年长的尊者只当他们学艺不精,再不相信他们的话。年轻的后辈们只得自行奔走,企图找到一点草蛇灰线。
魏徵前几日刚从北域回来,虽然在冰天雪地里转了小半个月都一无所获,还差点和凌雪宫的人大打出手,但是也意外地挖到人家长老藏在后山里的陈年好酒。
五人坐在周重行院中的石桌旁,清冽的酒香随着酒坛的开封顷刻间四散开来,还夹杂着一丝梅花的香味。魏徵一边说着自己如何在凌雪宫的大弟子手下四处逃窜,一边大喇喇地给四人身前的瓷碗都斟满了酒。
“要我说啊,那弟子修为平平,抓人的功夫还不如戒律长老。”
谢景遥不愧是影帝,他的表演不参杂任何设计的痕迹,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仿佛与人物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
五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平日里最跳脱的云祈和谢云策却显得有些沉默,无论是兴致缺缺的神情,还是时不时走神的目光,都显得心事重重。
半晌,魏徵抱着酒坛,一把揽住了谢云策的肩:“说说吧,你这愁眉不展的,又是在忧心什么?”
“我都怀疑你当年修岔了,你这样的人,应该去修苍生道。”
谢云策撩起眼皮,生硬地冲他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阿徵,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和云祈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进一趟天机阁的禁地。”
“你说什么!?”手上的酒坛被摔碎,瓷片四溅开来,陈酒汩汩地沿着碎石流进土壤,魏徵猛地直起身,目光复杂地审视了谢云策好一会,才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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