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万人嫌他真的不想爆红 第59章

作者:一枕孤舟 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从下车到这里,他的手被室外的风吹得像块寒冰,但牧绥却暖得有些过分。林知屿冷不防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抽手,但牧绥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一个跟他手指差不多温度的素圈,缓缓地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林知屿一愣,牧绥没有说话,径直去开了门,直到几秒后他缓过神来,低头看时,才发现牧绥的左手上也戴着一枚素圈。

林知屿用手背抵了抵自己的脸颊,不知道火怎么这么快就烧到了脸上。

明明知道是为了在他的家人面前演戏,却还是止不住地有些……

心神不宁。

他一边唾弃了一下自己,一边整理好思绪。

没想到一进屋子,迎面就碰上了抓着大饼爪子的牧云霁。

见到他们两个进来,牧云霁的动作先是一僵,随后生硬地放下了狗爪,神色不太自然地看了牧绥一眼,又望向他身旁的林知屿。

大饼倒是比他热情得多,一股脑地就蹦了过来,像个旋风一样的一头扎在牧绥的腿上蹭了又蹭,然后吐着舌头希冀地看着他。

“大饼!”牧云霁气得咬牙切齿。

显然他的狗毫不在乎主人的情绪。见牧绥依旧郎心似铁没有理会自己的欲望,它又扑到了林知屿的怀里。

眼看尖利的爪子要往自己的羽绒服上扒,林知屿慌忙接住它的爪子,蹲下来把它抱了个爽,顺便还得到了一通口水洗脸大法。

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两个人的脸一起黑了。

牧云霁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把他的狗拉走,逃离狗爪的林知屿被牧绥带去卫生间洗脸。

林知屿还没适应自己手上多出的戒指,鼻子都差点被划了一下。

出来后,白眼狗大饼已经彻底被他愤怒的主人给关了起来,牧云霁满脸不爽地牵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播放着《青鸟》昨日的更新。

“小乖,这首歌是你唱的吗?真好听。”

林知屿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身上穿着一件米色长裙,脖颈戴着翡翠项链。她的下半张脸和牧云霁像了十足十,但不同于牧云霁那副怼天怼地的二哈气质,她瞧起来温婉又端庄。

看到牧绥,她抬眼笑了笑,颔首点头。

牧绥也冷淡地应和。

对待林知屿,她也依旧如此。温和又疏远地点了点头,还带了点小心翼翼。

林知屿料想自己和她应该在婚宴上见过,但没打过招呼,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但是碍于牧绥的关系没有主动开口。

牧云霁倒是不满地“嘁”了一声。

“爸和爷爷在书房有事谈,等会就下来。”他没好气地说着。

“嗯。”

应完,牧绥就推着林知屿到落地窗边的茶桌处坐下,慢条斯理地给两人斟了茶。他泡茶没什么技巧,林知屿估计是平时不太自己动手,技术看起来还没自己在戏里演的好。

林知屿抿了一口,感觉白瞎了这么好的茶叶。

氛围很奇怪,像是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凑在了一块,牧云霁的母亲和他聊着天,牧云霁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偶尔往他们这边投来一眼,也不说话,仿佛自动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林知屿不明白,这样的年夜饭还有什么吃的必要。桌上一家人各怀鬼胎,再好的食物也会味同嚼蜡。

牧绥怕他坐着无聊,还让人给他送了一盘甜点。林知屿神游天际地吃着,倒是更想去外面晒太阳。

主要还是想看看这宅子到底还有哪些他上次没逛过的地方,顺便再趁牧云霁不注意玩玩他的狗。

当然,他也小声和牧绥说了自己的想法。

牧绥撩起眼皮,估计也是在室内待闷了,想也没想就应和了下来。

然而林知屿刚才起身,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响动。

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第66章

客厅里的三人似乎都对这个声音习以为常, 只有林知屿平白地吓了一跳,浑身都颤了一下。

牧绥见状,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林知屿偏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这是什么动静?”

牧绥神色未变,语气淡淡:“楼上是书房,可能是什么装饰品掉了。”

好好的装饰品总不能自己生了脚往地上碰瓷,林知屿感觉自己好像又窥探到了什么豪门秘辛, 抿了抿干涩的唇。

坐在沙发上的牧云霁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双手插兜, 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他们这一扫。他的母亲依旧温和地坐在一边, 脸上没有丝毫地情绪波动,更没有其他的动作。

牧云霁说道:“我上去看看。”

像是在和牧绥打招呼一样。

牧绥没有说话,牧云霁转头大步一迈,三两下地就出了客厅, 又快速地跨上了楼梯。

林知屿原地张望了几秒, 压低了声音问牧绥:“不会吵起来吧?”

牧绥扯着他的袖子, 轮椅缓缓地往后院挪。

“他们吵架是常事。”

林知屿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他想,自己一个外人就别去深究什么豪门纷争了,于是转而低头拨弄起手上的戒指。

牧绥带着他穿过花木掩映的小道, 铺设整齐的石板小径蜿蜒在绿意盎然的花园中, 两旁修剪得宜的竹子轻轻摇曳,竹叶被冬日的暖阳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知屿突然想起来, 他第一天穿来的地方好像就在这里。

大饼不知怎么的挣脱了束缚,扑腾地跑到两人面前撒欢, 林知屿笑着蹲下捧住他的狗头揉了又揉,转头看向旁边的牧绥:“你们家的气氛一直这么古怪啊?”

牧绥垂眸看着他,“嗯”了一声,说:“你看习惯就好。”

林知屿心想,看一次就够了,还是不习惯比较好。

“牧穹宇和我的母亲是商业联姻。”牧绥看着他的手指穿过金毛柔软的毛发,嗓音不疾不徐,“我母亲死后不久,他就娶了现任妻子。”

林知屿稍微捋了一下逻辑,狐疑地看着牧绥:“你觉得他……”

牧绥说:“我怎么想不重要,爷爷怎么想重要。所以一直到现在,牧穹宇也没能得到集团的实权。”

他这话说一半掩一半,但林知屿却自动结合原著中的描写脑补出了他的未尽之言。牧穹宇年轻时候花天酒地不靠谱的行事作风在原著中也略有着墨,牧老爷子早年不放心把集团业务交给他,后来更是因为疑似婚内出轨的事情,随便给他丢了个虚衔。

因为牧绥的外公是牧老爷子战友,牧穹宇的那档子事让他至今没脸去见昔日亲家。

等牧绥成年之后,牧氏的权力中心逐渐朝他身上过渡,牧穹宇不甘心,最开始使劲浑身解数想拉进这位被他冷落多年的大儿子的关系,但牧绥性格冷淡油盐不进,牧穹宇身为亲爹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便把目标转向了牧老爷子,希望他能回心转意,给自己分一杯羹。

当然,也没忘了用他那不太聪明的脑袋暗中在牧氏扶植自己的势力。

林知屿回忆了一下,原著里对这块的描写甚少,只在最后牧绥与牧云霁的对峙里提过一嘴。似乎是牧绥认为当初害他半身残疾的那场车祸是牧穹宇在背后指使,毕竟死了一个孙辈的继承人,牧老爷子只能把培养目标转向牧穹宇或者牧云霁,怎么看都是当爹的受益。

但当时这套说辞被牧云霁反驳了。

可现在,林知屿仰起头注视着牧绥的眼睛,忽然觉得他的猜测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他松开揉捏着大饼的手,搭上牧绥的轮椅扶手,半开玩笑地说道:“好辛苦,但好在牧先生还是好好长大了。”

牧绥垂眸,注视着林知屿那张笑意盎然的脸,手指上的素圈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牧绥戴着相同戒指的那只手不自然地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又最终放弃了。

过了一会,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道:“等会如果他在饭桌上说了什么,不用理会。”

林知屿不解地看着他。

为了方便抱狗,从刚刚起他就是半蹲着的姿势,要跟牧绥说话的时候还需要特意仰着一点头。从牧绥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神态意外地和旁边的金毛有些重合,天真又茫然地歪着脑袋,连湿漉漉的目光都如出一辙,莫名有些可爱。

牧绥没忍住抬起手,在他头上虚虚一蹭。手指上冰凉的戒指蹭过林知屿的耳垂,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些好不容易被遗忘下去的画面,林知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只要把自己喂饱,吃完饭我们就走,带你去看烟花。”牧绥说道。

十几分钟后,把后院堪堪逛了一圈的林知屿被出来寻找他们的管家叫了回去。

太阳逐渐西沉,斜落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落在原木地板上,餐厅天花板上的灯具宛若一个巨大复杂的织锦,散发着柔和绚烂的光。墙面上挂着几幅红木框的装饰画,一张长餐桌占据了中心,周围是现代感十足的皮质座椅,但这样奇异的设计放在一块,似乎并不显得违和。

牧老爷子坐在主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绸缎唐装,鬓发斑白,大概是因为刚动过怒,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显得有些音沉。他的手边摆着一盏紫砂茶壶,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见着他们进来,他抬眼审视地看向林知屿,话却是对牧绥说的:“来了?”

又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小绥,过来坐。”

林知屿还是第一次听有人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喊牧绥,这种怪异的反差感让他觉得有点可爱。

他跟着牧绥在牧老爷子的右手边坐下,对面的牧穹宇神情游离,单论脸黑的程度,和他爹也不相上下。

“哟,这位是?”

林知屿和刚结婚那会变化太大,牧穹宇印象中只记得牧绥“听话”地娶了打扮花里胡哨、酷爱涂脂抹粉的粉毛小明星,和眼前这个清爽的青年两模两样,一时间没认出来。

牧绥闻言,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握住了林知屿搭在桌上的右手,戏谑地说:“之前婚宴见过一面,这么快就忘了?”

牧穹宇这才反应过来,他皱起眉,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哦,原来是你。”牧穹宇终于恢复了些许表情,嘴角敷衍扬起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中透露出的疏离感和冷漠却让人不禁打个寒颤。“真是没想到,牧绥竟然会带着你过来。”

“嗯,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牧绥捏了捏他的手指,平静地说道。

牧老爷子并未在意儿子和大孙子之间的微妙气氛,依然自顾自地品着茶,语气悠长:“既然菜好了,先吃吧,等会要凉了。”

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从中式料理到西式烤排,从精致的松露炖汤到造型独特的甜点,一切都显得无可挑剔。牧老爷子时不时地和两个孙子聊着天,牧云霁的母亲偶尔接上几句话,林知屿成了最没存在感的那个,倒也乐得自在,总算是觉得牧绥对他的保证没有食言。

然而,就在餐桌上气氛还算和谐的时候,牧穹宇冷不防地开了口:“我记得你叫林知屿是吧?听说你是演员?”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端着酒杯,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

林知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叔叔。”

“‘叔叔’倒是叫得挺顺口。”牧穹宇嗤笑一声,又看向牧绥,“我还以为你会管我叫‘爸’,怎么,是牧绥不太愿意吗?”

牧绥冷淡地说:“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听到他开口,牧穹宇显然更来劲了一点。林知屿见他正襟危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爸说你,你现在身上担子很重,外面多少人盯着你,你说自己喜欢男人也就算了,还偏偏找了个靠脸吃饭的戏子,传出去不丢牧氏的脸面吗?”

牧绥睨了他一眼,又扫向主位上看不清情绪的牧老爷子,手上的餐具一放,正要开口,却先一步听见牧云霁的声音——

“没关系啊爸,我也是靠脸吃饭的戏子,我都没觉得丢牧氏的脸面,他丢脸什么。”

牧云霁的语调轻松又慵懒,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牧穹宇一时之间也没明白亲儿子是在帮自己还是给自己拆台,牧云霁又说了下一句:“反正爷爷也不指望我了,应该不会觉得我丢脸吧?”

牧穹宇这才反应过来,这遭瘟的小子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眼神中满是震怒,紧握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似乎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几秒后,牧穹宇强自冷静,只是冷笑一声,放下酒杯,压着情绪对牧云霁说:“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在外面玩玩我不管,但趁早还是回来去给你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