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禾煦子
程非悸嘴巴张张,心说这可不怪他,是116自己不听解释先溜走的。
绕路回去后,程非悸叫祁末满老老实实待在屋中,他上午瞄到幽娢与主城那面人通信,得出去打探下情况,问问C城那面如何,情况是否得到稳定,主城是否支援。
打探完情况T城这面人也准备了晚饭,吃过饭程非悸借口有事没回房,叫祁末满不必等他。
祁末满并未存疑,转身回来房间,洗完漱后摸回沙发,站在沙发前犹豫了小会儿,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包。
比他的那个黑色斜挎包要舒服很多,指腹碰到上面不是硬邦邦的,是软绵绵的。
祁末满盯着包包,又伸手戳了戳,从猫猫小包的鼻子一路戳到身子。
一旁的喵喵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啪嗒一下跳到祁末满身上,祁末满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学着程非悸的样子,五指穿梭在喵喵身上,温热的触感相互传递,祁末满与喵喵同时眯了眯眼。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祁末满盯了眼房门,始终没有动静,不太开心地抿了抿唇。
他手心不在焉地搭在喵喵身上,没注意手下力道,喵喵声音有点尖,正要说声对不起,门忽然敲响了。
程非悸车门没有带钥匙,钥匙放在他身上。
祁末满没有多疑,踩着拖鞋走下沙发去给程非悸开门。
看见门外的三人,祁末满脸色骤变。
余文瑞一推祁末满肩膀,大摇大摆地跨进屋中:“祁小满,我们不来找你,你就不知道来找我们。”
俞枞道:“我们这趟不是来找你麻烦,只要你把钱财、吃食都交出,我们之间的事就算了解。”
祁末满垂下目光,寒光一闪而过。
“说话啊。”田衡嗤笑一声:“别和我们搞哑巴那套。”
祁末满道:“没钱。”
余文瑞乐了:“没钱?”
“今天下午,出门那人是不是你,再说你没钱,你身边那人不是有钱?买了什么好东西?”
余文瑞在屋中慢悠悠地转了圈,最后停下沙发上那个小包上。
他眼神轻蔑:“买的?”
祁末满手搭在腰部,眼瞳半掀,泛着凶狠骇人的光。
余文瑞并未觉察到这幅寒意,与俞枞、田横对视哼笑出声,“包里有钱?”
他伸出手,作势要够,忽然一声利刃出鞘的撕裂声。
血雾如绚丽烟花炸裂在空气中。
手臂鲜血管狂涌不止,狠狠刺痛余文瑞眼球,他痛地无法呼吸,表情扭曲,双目震惊、惊悚、恐惧种种交织。
俞枞、田衡纷纷反应过来,瞄见祁末满手中的M1911 。
鲜血沿着手臂流至沙发,蔓延至尚带着温度的斜挎包。
祁末满简单一瞥,语气平静:“脏了。”
他重新举起枪,瞄准余文瑞心脏。
余文瑞飞走的害怕终于回过,身子、声音全都抖如筛糠,嘴唇蠕动,不顾手臂伤痛屁滚尿流地往门外跑。
两条腿跌跌撞撞,余文瑞跪趴在地疯狂逃窜。
祁末满目光、手臂平移,再次对准余文瑞要害,扣动扳机。
“嘭——”
似玉石俱焚声。
两枚子弹碰撞,擦手火花,自M1911发出的子弹擦入墙壁,墙皮霎时七零八碎地脱落,留下深不见底的弹孔。
祁末满迟钝地转过头,看见程非悸自床边翻入进屋,稳稳站在窗前,手持9/2式朝他招手。
“祁小满,过来。”
第82章
祁末满稚嫩的脸庞茫然一闪而过, 脚下犹如钉了钉子一动未动。
程非悸不喜欢祁末满忤逆他的话,他语速平稳声音却寒冷刺骨:“祁小满,最后一次,过来。”
祁末满一刮枪身,拖着腿一步步朝程非悸走过去。
走得进了, 祁末满下意识地垂下头, 他不想叫程非悸看见他。
程非悸自然而然托起祁末满下巴, 有了灯光的映衬,祁末满眼中的水光便无所遁形, 他指腹在祁末满红红的眼眶一刮,“没事的,祁小满。”
简单宽慰完祁末满,程非悸才对赶到的幽娢道:“把三人带走,我一会儿过去。”
幽娢扫过祁末满,比了个ok手势:“没问题。”而后用枪一点三人,听不出什么真心道:“你们三也真是点好,跟我走吧。”
待三人哆哆嗦嗦拖着步子离开后,程非悸拎着祁末满袖子怼到床上:“怎么回事?”
祁末满不想说作势要起身。
程非悸一推祁末满肩膀, 祁末满立马重回床上, 柔软被褥回弹了两下。
祁末满忍着眼睛难受劲,手撑在床边,再次站起身。
程非悸对祁末满的执着倔强一挑眉,手掌严丝合缝地按在祁末满肩头,掌心用力将人按在床上:“坐好,不然揍死你。”
祁末满老实了,手乖乖搭在膝盖上。
程非悸看着祁末满眼睛、鼻子、嘴唇都皱到一起,怪可怜的:“被人欺负不知道找家长?我是摆设?”
祁末满倏然掀开下垂的眼睛,眼睛雾蒙蒙看着程非悸,潜藏在眼底的情绪又重又深。
很奇快的,祁末满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但程非悸突然就有点心疼了,但他深知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训的道理,他忽略心头酸涩,板着脸道:“自己上手,你很厉害嘛,祁小满。”
他再一次问:“我是摆设吗?”
祁末满摇了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叫我?”程非悸一字一句地追问:“还有,先前我问你认不认识他们三个,你说你不认识,那现在怎么回事?”
他越说气越不打一处来:“嗯?那三都找上门了,你还说你不认识?”
祁末很认真地看着程非悸,然后很认真地摇头:“不认识。”
程非悸:“……”
程非悸磨牙,想揍人。
他换了问法:“以前有交集?过节?”
提到这个祁末满错开了程非悸目光,程非悸一看祁末满这样就知道了,捏着祁末满后颈叫人看过来直视他,道:“我出去趟。自己好好想想,等我回来你再不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你就完了。”
程非悸见祁末满不答,声音越发严肃冷淡:“听没听到。”
祁末满脑袋发怔地点头。
程非悸道:“说话。”
“嗯。”
程非悸满意了,一拍祁末满右脸颊,拎着躲在床底下的喵喵到祁末满身上:“老实点。”
说罢,程非悸起身往门口走,路过沙发时上面血渍吸引了视线,他脚下一顿,拿过上面沾上一点血的小猫包包。
小猫包包做成了最漂亮的三花猫,一只耳朵是棕色,另只是浅咖色,眼睛也是与祁末满瞳孔一样的黑亮有光泽。
然而此时三花猫的尾巴和脸颊都沾上了脏污的血,是最突兀的一笔。
他……好像突然间知道了。
程非悸在沙发前叹气一声,很自然地重新走向祁末满,瞧见这人好不容易恢复好的眼眶又变红了,心中最容软的那一角再一次轻而易举地被戳动。
他弯下腰,朝祁末满伸开手,送给他一个不算短的拥抱,而后很轻很轻地拍他的后背,“能洗掉的,祁小满。”
所以,别担心了,也别难过了。
程非悸松开祁末满间,瞄到祁末满眼角的晶莹,动作轻盈地用指腹抹掉。
拽拽的酷猫怎么就变成了哭猫。
他没有照顾好祁末满,打从认识祁末满来,祁末满只哭过两回,每一回都与他有着不轻不重的关系。
程非悸说不出以后再给你买之类的话,他只一遍遍摸着碰着祁末满,告诉他:“会洗掉的。”
说了很多很多遍,祁末满才艰涩地嗯了声。
程非悸安抚地笑了笑,指骨一弹祁末满浸过水的眼尾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趟。”
祁末满踢掉鞋子,扯过被子上了床。
真乖啊,程非悸站在床头看着祁末满老实躺在被子下,无比欣慰地想,这是他养的小孩子。
把祁末满踢歪的鞋子摆整,程非悸脚步放轻带上门,走到幽娢给他发来的房间。
房间是水泥地面,没铺设瓷砖,四周墙皮脱落得厉害,能看见里面的灰褐色墙灰。
幽娢坐在唯一一张布艺双人沙发,听见门声,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末满弟弟好了?”
程非悸嗯了声走过去,眼眸落在聚积在地上的一滩血,一路移到余文瑞血流仍未停止的右手臂上,“没处理?”
幽娢摸着下巴从善如流道:“不是你的意思?”
程非悸不再说了,只道:“这没你事了。”
幽娢拍拍手起身。
眼看幽娢要离开,余文瑞有坑的脑袋终于填上了,急中生智地嚷嚷道:“你们是军人对不对!军人不能随便杀人!得保护我们这些百姓!”
“小子。”幽娢陡然转身,美目一弯一笑:“我是军人没错。”又一指程非悸:“但他不是。”
“而且,你知道祁末满是他什么人嘛,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弟弟。”幽娢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保护百姓是我们的职责,那你偷我们通行令混进厂房的事情是不是也得算一算了。”
余文瑞三人脸色骤变。
幽娢嗤了声,抽身离去。
待人走了,程非悸开门见山道:“你们和祁末满,也就是祁小满是什么关系?”
不等三人做出一副反抗的表情,程非悸便道:“说与不说任意,但还是那话,她是军人,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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