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嘉轩
松弛成这样了吗。戚稍理笑了后,他突然认真的发问:“你想去英国吗,我带你离开,离开戚牧遥。”
放空的人似乎留意到身边人开口说话,他抬起眼,似乎没听见戚稍理说了什么。
戚稍理“言真意切”重复:“我带你离开,我带你去英国,离开这里,离开戚牧遥,好不好?”
戚衍榆听清楚了,他表情很淡,没有任何变化,连惊讶,怀疑,以及感动都没有。
像是一个死人。
脸上一点活人的表情都没有。
戚稍理笑,似乎预料到戚衍榆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再次发文:“姜缇言曾经想带你离开这里是吗?”
戚衍榆也不回答,视线落在脚边,再放远。
“姜缇言被戚牧遥打断一条腿,回去又被他爸打断第二条腿,你说他敲诈勒索你,为什么他还傻乎乎想给你谋划自由的生活?”戚稍理唇角微勾,他早已洞穿眼前这个败絮内外的人。
“本来他可以好好再当个三五年他的自由大明星,全被你毁了。”
戚衍榆脸上终于有表情了,他恬淡的笑一笑,吐出两个字:“好死。”
“自作多情,多管闲事的人,该的。”戚衍榆嘲讽道。
一拳挥上了戚衍榆的脸,戚衍榆愣了一下,想还手。
戚稍理的话却比戚衍榆的肢体动作更快:“你不是装可怜吗,装得跟全世界都欠你一样。”
戚衍榆略微点头,很快他就处于下风。
他手受伤了根本不能用力。
戚稍理看住他,戚稍理并没有多余想在肢体上教训他的想法。“大哥心情好还能陪你演演苦情剧,一般谁搭理你?”
戚衍榆反唇相讥,“你啊,我都这么失败的人生,你不是捐校赞助去剑桥了吗,你大好人生,名校毕业,前途坦荡,怎么了,怎么屡屡会在我这个废物面前找这个存在?”
“你如果真的成功自信,你还来我这里找什么胜负欲?”戚衍榆的话打蛇七寸,每一个字都落正在戚稍理心坎上。
戚稍理怒极只笑,他做出没有被激怒的神情:“我做的这一切当然为了我们家。”
“你在我们家没有任何有用,你对我们来说,你还不如私生子戚息枝作用大。”戚稍理继续说着。
戚衍榆表情一顿。
“没有你,我们家能更好更幸福快乐生活一起。不用因为你丢人,也不用有什么一点小事就围着你转。”戚稍理言之糙,理之切。
“不用时常因为你而陷入莫须有的反省和内疚,更不用因为你而去破坏我们家人关系。”戚稍理的话不比戚衍榆刚才那番话更恶毒。
“你们一家人?”戚衍榆想笑了。
“你死了,我们兄弟四人就能过上幸福日子。”戚稍理望着他,原本清澈如鹿的眼也变得如柳蛇那样冰凉。
戚衍榆心凉了半截,他片刻才问道:“难道我不是你家人?”
“你不是,我们没有你这么自私的家人,有你存在我们家永远不会安宁的。”戚稍理一字一句,字字钻心词词蚀骨。
戚衍榆以前总觉得他们三个人和外来的戚息枝更像一家人,但这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但如果真有一天,他家人亲口对他说,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哀大莫过于心死。
戚衍榆不自然的脸面发白,他问向戚稍理:“你什么时候有这样想法?”
是戚息枝蒙骗了戚稍理吗。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亲弟弟不会这样的。不会对他说伤人的话,不会这么讨厌他。
“从你小时候时时叛逆,专门博大哥二哥的关注时,我就讨厌你了。”
戚衍榆想自嘲,可笑不出来:“为什么别人伤心难过在你眼中是博关注、争宠?我就不能需要一点关心?”
戚稍理声寒意冷:“你死了,什么都会好的。”
戚衍榆心倏忽停住,像不会跳动一样。
终于,他看见戚稍理掏出来折叠刀,他在暖阳从荒废窗台照进来的沐浴下,温暖的问向自己:“是你识趣点自己来,还是说连死都要别人帮你?”
“你不是一直很想死吗,我要成全你了,高兴吗。”
“你死了,戚家每个人都会很感激你的,因为没有你,我们终于能过上幸福安宁日子了。”
戚衍榆被按在地上,戚稍理刀子在他面前反光。
戚衍榆屏住喘息的看向刀,阳光下,反射着雪白光芒的刀锋背,是戚稍理那张稚气青涩的脸。
就在这时,聒响的电话铃声响起,回荡在这个空荡废弃工厂二楼。
戚稍理侧目看,掉落在水泥地上戚衍榆的手机,显示是戚牧遥的来电。
戚稍理倏忽一笑,他扔掉了刀,看透一切勾唇道:“你根本不想死,你只不过在闹,在演,想让我们所有人关心你关注你,想我们围着你转,什么都不干,这就可以满足你的敏感自卑的心罢了。”
戚衍榆想去捡起刀,戚稍理回头看,判断他即将要做什么动作。戚稍理却故意走上去,握住了戚衍榆的手,将折叠刀反捅向自己。
腹部受伤的戚稍理冷静微笑看他:“这么喜欢演,我陪你演。”
第105章
废弃工厂被可以装上了监控, 监控的画面送到了戚牧遥手上。
戚稍理躺在了侃北大附属医科院的急救手术室。
抢救室的走廊,戚牧遥看向那个麻木沉默的人。
戚衍榆想往回走,他被戚牧遥叫住:“站住。”
戚牧遥不可置信问戚衍榆:“你捅的他?”
解释仿佛永远不会从那人嘴里说出的,戚牧遥继而问:“你这么恨他?”
他愠怒眼睛仿佛要在戚衍榆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戚衍榆想到了什么, 他想戚牧遥永除他这个后患。
让他离开这里吧。
戚衍榆发挥他最好的语气神情演技:“他该死。他这次不死, 我以后也会杀了他的。是他挑拨我们一家人关系,小时候我就恨他, 凭什么他哭就有奶吃, 而我不可以?为什么我渴求那么一点关心却没有?我得到关心是我在演是我在无理取闹按闹分配回来的,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你们的关心, 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们亲人吗?为什么每次让我跟他道歉?他最小我就得让着他吗?为什么你不让着我?我不是你弟弟?难道最该死的人是他戚稍理?戚稍理还活着一天,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只要敢醒来, 我就第二次杀他……我会把他推下楼……我会……”
清脆响亮的一耳光声响彻在了抢救室外的走廊。
这一耳光令戚衍榆没有畏缩, 反而这让他心底生出了一些兴奋和渴求:“你为什么这么宠他?对我却那么严厉?你们才是一家人?好,你们一家人, 我先把你最心爱的弟弟毁了……我让你疼他,只要他活着,我就让他不安宁……是你们逼我的……对了, 戚昀蒲呢,为什么不叫上他来,来演绎你们的兄弟情深?我不光要给戚息枝下毒,我要砍死戚稍理……你们一个我不会放过……”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戚牧遥才住手。
不知道是幻觉里, 还是他最后意识。
他看见顾惊澜出现, 戚牧遥嘴角挂彩。
顾惊澜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是他梦里吧,他的人生像这样丢人的时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没有所谓,他躺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 只是朦胧中看着顾惊澜回头瞥地上的他一眼,似乎在了解他到底要死没有。
然后顾惊澜冷冷对戚牧遥:“别毁了我的医院。”
戚衍榆彻底死心了。
顾惊澜再说了些什么,戚牧遥如何再与他对话,戚衍榆已经没有去好好听了,他瘸着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从一堆惊讶的同事和病人众目睽睽下,回到了值班办公室。
胸腔痛,胃痛,腹部反复痛。
是情绪病,也是阿司匹林长期服用下的严重后果。
戚衍榆没有睡觉,而是在科室办公室里,望了望窗台外面深夜如海的颜色。
距离戚稍理入院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在这三天在完成着他的工作。把他负责的所有病历,医嘱,出院小结等全部写好。
自己的事情不能撂担子甩给别的同事。
凌晨六点多,天还没有全亮,依旧灰蒙蒙的暗色。
写完最后一个字,在电脑保存后,戚衍榆下楼,去医院24小时营业超市买了一箱木炭。
戚衍榆抱着木炭,走向了他停在地下车库的车。
他应该把车开远点,不要毁了顾惊澜的医院。
不给医院摸黑,也不给同事添乱。
戚衍榆坐上了汽车,把木炭放在了后排,他正要发动汽车。
一束刺眼的灯打在他面前,戚衍榆眯起眼睛,他对面的suv车亮起两个硕大车灯闪了几下后熄灭。
那辆suv上的人下了车,关了车门,走过来。
戚衍榆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人拉开他的车门,非常不客气的坐上来。
那人掏出了口香糖吃了,像是在提神,也像是微习惯。“回家?还是去哪里?”
声线峻然,内容像是人情世故的问候。
戚衍榆愣住,他看向了顾惊澜坐上他的车,戚衍榆别过了视线,他故意不去看顾惊澜,语气冷淡:“我回家,你下车。”
那人不紧不慢:“我车坏了,你捎我一程吧。”
戚衍榆听着对方的话,良久了,他说道:“被你女友发现,是前任载你,不太好。”
“她不像你,她没有那么小气。”顾惊澜话里有话的回讽他。
戚衍榆气笑了,可他清楚自己现在笑比哭还难看。
“我今天不想载你。”戚衍榆第三次拒绝,他在等待着顾惊澜的冷嘲热讽或是气愤摔车门离去,接着,自己静静赴死。
“我载你不就好了,”他忘记了,顾惊澜是人情世故通达高手,几句话怎么难得了他。
可是戚衍榆没有动,自说自话:“我想早点回家睡觉,我连续工作了好几个通宵,我很累。”
“你不是喜欢我?载我对你来说不是恩赐?”
戚衍榆有些恼怒的抬起眼,交往后,顾惊澜鲜少对他说这么刻薄的话。他抬头发现顾惊澜一直在盯他,眼神炽热也冰冷。
顾惊澜反问他,声如撞玉,泠泠冷冷:“你不是说弥补吗?这么一件小事,这都做不到,你以后……脚踏几船了,还怎么哄对象?”
“好,好,去哪儿?”戚衍榆率性的要去系安全带,顾惊澜却淡然说,“我来开。”
他打算,送完顾惊澜他就去郊外了断。
顾惊澜让他下车,于是两个人换了座位。
顾惊澜开车,驰出医院。路上两人沉默。
“手还痛吗?”唯一的问,是等医院第二个十字路口那个漫长红绿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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