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娃娃OVO
宫砚把胖崽抱走了,走之前找到经理,问他给姿音开多少工资。
游泳馆是宫砚当初投钱建立,他算大老板,这点钱于他而言只是洒洒水,平时根本不过问经营状况。
经理以为大老板要查账了,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一五一十地答说:“试用期六千,一个月转正后是七千,双休,季度奖金另算。”
宫砚蹙眉:“太低了。”A市是全国经济中心,物价水平高,这点钱除去生活成本,还剩什么?
“全部涨一倍。”宫砚大手一挥,经理愣怔片刻,乐不可支,替员工们连连道谢。
宫砚眼尾朝游泳馆里睨去:“总之,在我手下,钱这方面不要为难人,待遇也要最好的。”
“……就算犯了什么大错,也先来告诉我,别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意把人打发走。”
经理早注意到大老板的眼神了,心中稍微一揣摩,就明白宫总或许跟那位新上岗的漂亮青年之间,有点什么暧昧的猫腻,忙不迭点头答应。
*
傍晚时候,姿音找到经理,问能不能先支取半个月的工资。
“当然可以。”经理友善地笑说,“你做事很细心,这还有一笔客人给的小费。你一起拿着吧。”
姿音摸到红包里厚厚的一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禁发出没见识的声音:“这么多吗?”
经理乐了:“第一次见嫌钱多的。”姿音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对比同行,我们这里的待遇是顶尖的,你就在这里安稳地干下去。”经理稳住人心,姿音在这里工作,他们游泳馆全体员工好处大大的有。
“快到时间了,早点下班吧。”经理抬起手腕,看看表。
姿音把红包塞进口袋里,仔细地拉上拉链:“经理再见。”转去里面找雷霆,两人一同下楼。
姿音说:“雷大哥,我想租个房子。”
一来,原先他只打算暂留陆地几天,所以住在雷霆家中还不算麻烦人家。可现在他需要工作攒钱给崽崽,不是一两天的事。
二来,人鱼族的生活习性以家庭为中心,不习惯和其他鱼类长时间居住在一起。
雷霆不愧同是海底鱼,一下就理解了:“行!咱们馆里的前台上周在朋友圈发转租消息,我看那房子还没租出去,咱一块去瞧瞧?”
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雷霆联系同事,和姿音一起去看房子,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格局,但离游泳馆近,设施齐全,拎包入住。
最重要的是,浴室有个小浴缸!
看到浴缸的一瞬间,雷霆和姿音对看一眼,就这个了!
姿音用半个月工资付了房租,当晚就住了进来。
夜晚,一条人鱼趴在床上,警惕地张望左右后,开始一张张地数红钞票。灵巧的尾巴尖悠悠摇晃,在空气中划出一圈圈电蓝色的流光线条。
“两千一百块、两千二百块、两千三百……”
“奶粉三百块一罐,保姆一百块一个月……”
姿音计算了两遍花费,很开心地想,一个月,他工作一个月赚到的钱,足够崽崽喝半年奶粉了。
那么一个月之后,他可以先回海里。
陆地对他而言不方便,作为一条纯正的人鱼,姿音一天内必须下水保持身体湿润,维持双腿形态,免得在人类面前变成小鱼干。
姿音捏起钞票,重新一张张塞进红包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
拍了拍枕头,姿音微笑闭上眼睛,开始做和宝贝鱼崽崽一同回海洋的美梦。
与此同时,宫家别墅,宫妈宫爸气得大眼瞪小眼。
“太过分了这小子,为了搪塞我们,现在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还孙子?他一天天待在办公室,上哪儿忽然蹦出来个孩子?”
夫妻二人脸色愈加阴沉,就等着宫砚回到家,一起开批斗大会。
不多时,别墅大门打开,一辆黑车稳稳停在前厅门,宫爸宫妈携手走出前厅,山雨欲来。
不料宫砚从车后座跨出,怀里……居然当真有个脸蛋雪白的奶娃娃?!
宫家二老仿佛成了两具泥塑木偶人,呆呆地望着宫砚怀里的孩子。
宫砚用手指逗逗鱼崽的脸蛋:“叫奶奶。”
鱼崽:“呐?”
宫砚:“这个是爷爷。”
鱼崽:“耶?”
宫妈宫爸脸上的愤郁一扫而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两双眼睛里同时射出怜爱的光芒。
宫妈妈:“拿来!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我亲孙子!!!”
宫爸爸:“宝贝孙子,快到爷爷怀里来!!!”
第6章
鱼崽被宫家二老捧月般的搂在怀里,那股疼爱劲,从二老夹起来的嗓音之高可见一斑。
“哎呦宝宝,我是奶奶呀,瞧我们宝宝这大眼睛长的,可真漂亮!”
“宝宝,我是爷爷哦,耶?宝宝叫得真好!真聪明!”
而宫砚,像把晚市没人要的烂菜叶子,被远远留在了后面。
宫砚:“……”
二老凑在一块,围着鱼崽崽快把嗓子都夹哑了,鱼崽对这两个笑得牙不见眼、声音高高像唱歌一样的人也很好奇。
“呐,呐!”鱼崽对着奶奶举起小手,宫妈眼眶顿时红一圈,握住鱼崽的小手。
“耶,耶!”鱼崽摸摸爷爷的胡茬,宫爸手背盖在眼睛上,低低呜咽两声。
宫砚双臂交叠站在一旁,就奇怪了,忍不住问:“你们就这样接受了?不怕我是随便从哪儿抱来一个孩子搪塞你们的?”
宫妈瞥他一眼,自从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这儿子怎么看怎么便宜,一点也不稀罕了。
“我们两个是年纪大了,不是瞎了,宝宝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你路边随便抱,都能抱一个这么像的?你是活神仙啊!”
她说话音调高低婉转,把鱼崽逗乐了,圆眼睛成了两条豌豆角。
宫爸附和笑道:“瞧!宝宝这一笑,更像了。”
宫砚想起游泳馆的经理说的话,不由得眉头微蹙。
这么像?
可这样岂不是很奇怪?他确定,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中,除了去年宴会被下药和姿音那晚,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出格行为,更没有捐献过精,子……
他正想得出神,宫妈抱着鱼崽,问:“宝宝多大了啊?沉甸甸的跟个小石墩似的,这么早就会讲话了吗?”
多大?
姿音没有说过。
宫砚脸上自然而然出现思索的神情,肩膀上冷不防狠挨了一下。
宫爸斥道:“家门不幸!我要把咱们家的家产全部留给我孙子,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从二老的视角看,宫砚没结婚,突然抱回来个孙子,还连孙子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可见根本没参与过抚养过程。
再一推敲,这后面可想象的渣男空间可就大了,简直辱没门楣。
宫砚:“……”
宫砚本就是带崽回家,堵住二老的嘴,所以也不解释什么。
宫妈见宫砚今晚跟个闷葫芦似的,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于是猜想这背后的故事大概不怎么愉快。
“别的我们就不问了。宝宝叫什么名,你总知道吧?”
宫砚想起姿音喊过的一串“崽崽,鱼崽崽,宝贝,小鱼苗苗”,唇角几不可闻地掀了一瞬,在其中挑选了一个“小鱼崽”出来。
“小鱼崽。”宫妈喜欢极了,“我们宝宝原来是条小鱼啊。”
鱼崽胖胖的萝卜指头指自己:“鱼鱼!”小屁股一扭,做出要游走的样子,逗得二老笑个不停。
在家里吃了顿晚饭,又玩了一会儿,宫砚把鱼崽从爷爷的背上抱起来。
“走了,小家伙。”
宫爸宫妈万分不舍,“你平时不是忙工作吗?你忙去吧,我们以后也不唠叨你了,但不能苦了小鱼崽。”
把鱼崽给爸妈带当然很省事,但宫砚答应过姿音,每天都要陪鱼崽睡觉。
“不了,我自己带。”
宫砚是很有决断的性格,他说自己带,二老就明白无论如何留不下来。
“……我会经常带鱼崽回来的。”宫砚看着眼含热泪的爸妈,心中也挺无奈。
走之前,宫妈拉住宫砚:“对人家好点,知不知道?”
宫砚:?
坐上车,宫砚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家”指的是小鱼崽的妈妈。脑袋里居然第一时间跳出来姿音那张出水芙蓉的清丽面庞……
宫砚轻轻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但……小崽不是喊姿音“咪”吗?
妈咪?
总不能是猫咪?笑咪咪?叨来咪?
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无厘头的猜想里,宫砚忍不住轻笑出声。
接下来两天,宫砚从早到晚地带着鱼崽,他的办公室从欧式简约风,风卷残云似的进化成儿童卧室风。
爬爬垫占据了半间办公室地板,所有尖锐桌角统统裹上防撞棉,堆成小山的机关图画书,叮铃当啷的小玩具……
宫砚看了看奶瓶上的刻度,喃喃道:“今天吃得有点多了。”便把鱼崽直挺挺抱着,一边走,一边轻轻拍背。
等鱼崽长长出了几口气,呼吸平稳了,宫砚拿出一本图画书。
“咪!”鱼崽指头点点上面一条蓝色的鱼,给宫砚看。又指着另一条粉色的鱼,笑出短短的牙龈,甜甜地叫:“咪!”
今早有个早会,宫砚没去游泳馆,所以还没见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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