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敌香菜大王
分不清是谁的血,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咬谁。
与其说俩人在接吻,倒不如更像是动物世界里两头失了理智与人性的猛兽,正为了争夺一块小小的肉而大打出手。
这块肉甚至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为了打而打。
最后是曹卫东服输认软,主动放弃抵抗,由着徐纠还挂在他身上,尖牙往身上咬。
曹卫东托住徐纠的身体,痛意撕破嘴皮肆意流出,曹卫东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活着”的感觉。
是徐纠用牙齿咬在手腕上带给他的,徐纠就像是红漆,浓烈又强烈的在他身上留下记号。
手腕上徐纠咬出的齿痕还清晰无比,与其说是唇齿咬出来的纹身,不如说是徐纠拿着滚烫的铁按在他身上烙出来的专属印记。
纹身没有很痛,但是烙铁很痛,曹卫东要的是徐纠带来的痛,而非印记。
“那个呢?你没买吗?”
曹卫东一怔,眼神闪出一瞬的飘忽。
他没有买。
徐纠皱眉瘪嘴,拍着他的脸把人往外推:“那我不干了。”
曹卫东打量了下徐纠的尾椎骨往下的区域,想着也是不太合适,遂同意:“好。”
徐纠正愁没法收场,听他这样说,连忙同意。
“行啊行啊!”
结果后半夜止痛药失效,痛得他想把那句“不干了”收回,从床边爬到曹卫东身上,隔着黑暗去摸曹卫东的嘴,然后胡乱去亲,一边亲一边强调:“药呢?药呢?药呢?”
“过量了。”曹卫东由着徐纠去乱来,并不做任何阻拦。
“别啊!”徐纠骑跨在曹卫东身上,上半身的衣服被他示好脱掉,拽着曹卫东的手往身上摸。
“摸吧!随便摸!”
曹卫东也不客气,徐纠让摸他就大大方方的摸,手丝毫不老实的探索地图
徐纠大气的放开了让曹卫东不用客气。
但曹卫东还是没越界,是徐纠自己主动的,曹卫东顺势毫不费力把徐纠箍在手中。
徐纠拍了拍曹卫东的手,嚷嚷催促:“行了,药呢?”
“烟抽不抽?”
曹卫东不担心徐纠痛过头,他猜得到其实徐纠没多疼,只是不太能忍痛。
于是曹卫东在他的话后面,还加上署名:“豌豆公主。”
徐纠警觉:“什么意思?”
曹卫东起了身去开灯,一边去拿烟盒、打火机给徐纠一边解释:“躺在二十层床垫上也会被一粒豌豆硌得痛得睡不着觉。”
“阴阳怪气。”徐纠咬住递上来的烟蒂,等曹卫东为他点火,然后两指夹着烟,仰头深吸一口气再伴着惬意的声音缓缓吐出。
“不痛了?”曹卫东掐着徐纠的腰,把他翻了过去,掀出一截腰上的白肉。
“哎哎哎——”徐纠急了,下意识去蹬腿,又扯动右脚的伤。
右脚扭伤被强制拧出来的伤痛跟开水似的灌进身体,徐纠这颗豌豆被开水浇死了,瞬间身体僵硬。
脚上复发的疼痛堪比被打断那天爆发的断裂痛还要惊人。
“我痛。”
“抽烟就不痛了。”
“我真的很痛。”
徐纠就跟复读机一样,不停地重复那句痛痛痛。
曹卫东也只能跟做复读机,一句一句的回应不痛不痛不痛。
哄是不好哄的,徐纠那只坏脚正一刻不停扯动神经。
徐纠没骨气掉了眼泪,闷闷地哭诉:“求你放过我……。”
被打断脚的时候他都没这样哭过。
该是折磨人的反派,这一刻却开始哀求本该被他折磨的对象。
曹卫东回他:“我也不喜欢。”
这个时候是两根手指。
徐纠疼得跟杀年猪一样,嗷嗷直叫唤。
没有娇滴滴,没有软软呼呼,完完全全是头年猪,要不是脚痛早就跳起来飞天墩地,没有十个人按不住。
幸好曹卫东提前打断了脚,现在一只手就能按住。
“抽烟好吗?抽烟就不痛了。”曹卫东的话里话外都没有安慰的意思,他的眼里只有尽快把徐纠办了,省得下次不好骗。
一支烟就能骗上手,下次哪能这么简单。
徐纠不管这些那些,发了疯的骂起来。
手里的烟早就灭了,烟灰抖在白色的床单上,烫出一块深黑的污渍。
拒绝的太多,于是拒绝就变了味,变成抵触,忤逆,还有恶心,一下一下冲着曹卫东岌岌可危的理智。
曹卫东开始不再安慰他,而是冷冷看着他,审视他。
此刻的曹卫东就像是浸在水里又被水草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漆漆一片的水鬼,看不清模样,面部被怨与恨与妒撕扯得面目全非。
浑身上下的肉已然在深水里泡得发胀,怨恨聚了实体从水草的缝隙里钻出,犹如一条条蛆虫,苍白扭曲地朝着徐纠的方向蔓延波及渗透,被拉的无限长的同时又向旁侧分支生长,渐渐的成了密密麻麻到能诱发密集恐惧症的蛛网。
蛛网的空洞里堵着无数双眼睛,透不过气来也照不进光亮,把徐纠和曹卫东一起裹得死死的,像是被封在琥珀里死气沉沉的标本,世界凝固,已然只剩彼此,求生无路,求死不能,永不腐烂。
徐纠看不见,不会怕,还在骂。
曹卫东的手掐在徐纠的脖子上,按着徐纠的脸往枕头里悟,剥夺徐纠的视觉,只许他用一双耳朵去听。
好好的,认真的,去听曹卫东接下来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不配上你。”
曹卫东的怨气深重,鬼气森森的语气里透着不止一星半点的杀意,仿佛此刻徐纠只要不配合的来上一句“没错”,曹卫东就会立马把徐纠这条脆弱的生命扼死在床榻上,接着这具尸体就能完完全全的归属他,任由他去折断,敲碎敲烂然后再捏着碎片一点点拼凑成他想要的样子。
虽然徐纠看不见,但他听得出来。
所以徐纠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
他拿着嗓子里的最后一口气,声音强行冲破厚实的枕头芯刺进曹卫东的耳朵里。
“是啊!废物!”
曹卫东安静了很久,徐纠感受到他后背有一滴凉凉的水掉下,蹭得他身上痒。
“为什么是我?”曹卫东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曹卫东迟钝地意识到,徐纠和他的不可能。
为什么徐纠的目标是他,为什么杀徐纠的人一定是他。
徐纠不是不会正常说话,他不是不知道趋利避害,他怕疼,甚至怕曹卫东。
无数次可以逃走的机会徐纠都没想过抓住,哪怕是看烟花那晚的逃跑,他在打倒曹卫东后都没有选择下死手补上一刀。
但现在又在这跟他对着干。
徐纠出于某种不现实的原因,留在曹卫东身边,求一死。
曹卫东总该要意识到这个问题。
“废物。”徐纠再骂。
曹卫东答非所问:“你最后一定是要死在我这里吗?”
徐纠嚣张气焰泼了大半,咬牙憋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徐纠为他的恶言结了恶果。
徐纠疼得浑身痉挛,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身上数把刀来回的刮,把他浑身刮得没有一块好皮好肉,接着刀拍下来,把他拍得浑身麻木,皮下的血肉被刀背捣烂捣碎搅成碎泥。
徐纠痛得说不出来,好像要死了一样。
曹卫东按着徐纠的脖子,把他的脸埋进枕头里:“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你。”
徐纠的手掌陷在被褥里,十根手指失而收紧时而张开,每一根指节都绷着一口剧痛的气,骨头都快要带着那口气蹦出来。
徐纠在剧痛之中,不服气地回怼:“老子也是啊!”
“好。”
两个人整夜都没有再说话,曹卫东是不想说话,徐纠是没功夫说话。
徐纠一会清醒,一会又晕过去,时间在他的认知里早就不存在,只知道一睁眼是曹卫东,再睁眼还是曹卫东。
曹卫东仿佛已经失去作为人的所有理智,他机械的,麻木的又面无表情的。
徐纠后来反反复复烧了半个月,曹卫东守在他身边照顾了半个月,要药吃药,要烟抽烟,脸一冷曹卫东的“对不起”立马哄进耳朵里。
不高兴的话一耳光扇过去,曹卫东一声不吭帮他搓热手掌。
高兴了赏曹卫东一个亲亲,曹卫东的脸都能跟枯木逢春似的有颜色。
徐纠当了半个月的皇帝,在第十六天睡醒后,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戛然而止。
他闭上眼睛,曹卫东吻过他的眉心与他道晚安。
徐纠刻薄地啐了他一口,满意睡觉。
再等徐纠醒过来时,满目苍白。
从一片漆黑里挪到刺眼冷白里,徐纠花了很久去适应,连话都说不出来,目光呆滞地望着正前方,听着耳边机械冰冷的滴滴滴声。
徐纠没办法适应,藏进被子里,用力的呼吸,无数次再闭眼睁眼,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但是与其说白色是梦,不如说黑色才更像一场梦。
一场恐怖的噩梦,美梦难以让人记住,噩梦反倒尤其记忆深刻。
潘宇一头闯进来,喇叭大的声音立马灌满整个房间:“卧槽!徐纠!”
徐纠的神志被潘宇喊了回来,他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而非曹卫东的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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